他紧紧抱着她,用自己的温度,努力的给她以安全感。
一个容意的突然异变,就让他有些手忙脚乱的不知所以,现如今再加一个楚雅儿,又这么傻乎乎的连句话也不说了。
嗷嗷嗷!
老天,你要不要这么玩我啊!
“哟!这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白军师?圣女大人?这是……”
门开处,熊瞎子带着黑子胖子走了进来,身材大小,完全不协调的三个人,将这不大的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熊瞎子一脸的惊讶,摆着一副傻头巴脑的样子,瞪着后窗的破洞继续嚷嚷着,“哎呀呀呀!这可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窗子,怎么就破了?白军师,白军师,是不是那些官兵杀来了?您赶紧给拿个主意啊!黑子,胖子,还愣着干什么,告诉兄弟们,抄家伙!准备上!”
嘴里说着,就伸了胳膊,抹了袖子,跳到破洞的后窗处往外看,黑子胖子也各自相视一眼,双双答应一声,出去寻人,白景霖皱着眉,楚雅儿抿着唇,两人谁都不说话,也不阻拦,任凭熊瞎子一人,上下蹦跶着。
楚雅儿百分之百的肯定,容意身上的那一道伤口,是清风寨的人做了手脚,但她没有证据,不好打草惊蛇。
白景霖没有看到那道伤口,但也直觉的跟这清风寨脱不了关系。是以两人都非常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熊瞎子向着后窗遥遥看去,远远的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跑向了沙漠更深处,他眸底闪过一抹狠意,更有一抹气恼在其中。
该死的女人,跑得倒很快。
再转身时,又摆出一副傻乎乎的模样,完全倚赖着白景霖的模样,很愤怒,很恼火的道,“白军师!他们这是欺人太甚啊!时不时的来骚扰一番,打不过就跑,这算什么官兵?!”
火大的转过身,腾腾的脚步声,将地下的黄沙震得颤颤的,楚雅儿深吸一口气,淡淡道,“熊寨主有心了,这些官兵一向如此,打不过就跑,很正常,不必去理会。”
身子一转,从白景霖怀里出来,那顿时空了一角的温度,让风雅如仙的男子,微微一失神,下意识想伸手抓住,却又倏然惊醒。
熊瞎子斜着看着这一幕,眼睛闪了闪,楚雅儿已经走到床边,低头整理着床上的物事,视黑塔一般的熊瞎子为无物。
容意出事,她实在没心思跟这个看似粗鲁,实则凶悍精明的熊瞎子打太极,不冷不热的一番话扔出来,熊瞎子有些词穷,不知该如何接话。
他没想到,楚雅儿居然如此不给他面子,一时之间,煞气四溢,有种压不住的趋势。
区区一个小娘们,他尊她一声圣女是高看了她,若是不尊,她算个屁?!
白景霖看这一幕,顿时唇一勾,伸手搭了熊瞎子出去,“熊寨主,有关这一年粮食的事情,我们再去商量商量,如何?”
脚迈出了门,又细心的将房门给拉上,顿时,整个房间里,便只能了楚雅儿一人。
黄沙的气扬,阴冷的味道,如同噬骨的毒蛇一般,扑面而至,楚雅儿坐在床上,冷眼看着容意身上流下的血,染红的那副床被,眼里渐渐的便蕴染了一层冷芒。
犀利,冷酷。
翻手云,覆手雨,她要做杀尽天下的那个人!
宁可我一人负尽天下人,不可天下有一人负我!
容意,等我!
“笃笃!”
破洞的窗外,骤然一声轻响,她猛一声厉喝,“谁?!”
第二百零九章 三宝到来
倏然起身,手里一把毒粉扣住,扬手窗口破洞处,入耳一声细细的轻吟,又让她顿时停住了动作,身子一闪扑过去。
流水一脸苦逼的撇着嘴,眼泪汪汪抬头向上看,“王妃娘娘,小的拼了命,才好不容易找过来,您老人家这要不要一见面就下杀招啊!”
囧囧啊!
他原本只是想要给她个惊喜,可她却差点给了他一个惊吓!
好吧!
这个惊吓,确切来说,已经不能称之为惊吓了,这特么的就是惊杀啊!
“是你?”
楚雅儿心头一松,挥手让他进来,同来的还是流云三宝。三人同样的一身沙匪打扮,脑袋蒙得严实,乍一看,根本看不出来,也就流水这小子,向来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形,她听了声音才会认出。
要不然,没准这一把毒粉,直接让回了姥姥家。
身处敌窝,她不得不防!
“主子,让你受委屈了!是三宝不好,三宝给主子赔罪了!”
进了屋,三宝这个丫头,拉下了头巾,认真的跪地请罪。
一脸圆圆胖胖的婴儿肥,此时已经完全的瘦了下去,没有之前的圆润可爱,却格外有了一种我见犹怜的淡淡疼惜。
柳叶眉,瓜子脸,眼睛大大亮而有神,纯真且善良,这样的她,美极。
楚雅儿看着,也呆了一呆,转而忽然轻笑,笑得很惊艳,“三宝,你也脱胎换骨了,对吗?”
她伸出手,拉她起来,抚上她的脸。
曾几何时,这丫头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天天除了护主,便是护食……一天到晚的让人心疼的。可现在,短短两天时间内,她为了找自己,竟然硬生生瘦了这么多,却意外出落成了这么一个天姿国色的大美人。
“三宝,如有可能,你还是再胖些吧!”
胖了圆润,胖了可爱……总比以你这样的姿容,走在这样的一个乱世之中,要安全的多。
女色祸水,从古至今,都是男人的借口!
再回首时,却见一向少言寡语的流云,以一种格外宠溺的目光看着三宝,心下轻轻一笑。
原来如此。
时光正好,情意正浓。
这大漠的一段相处,倒是成全了一对有情人。
流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下很不平的搅着局,“嗷嗷嗷!既如此,还废什么话?这么眉来眼去的不lang费时间吗?王妃娘娘,容意在哪里?赶紧叫上她,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唔!
反正,他的青女美人不在身边,就见不得他们这么缠绵又悱恻!
这就是典型的,自己吃不着葡萄,也不让别人吃的节奏吧?
“就你多嘴!”
三宝瞪了他一眼,耳朵有些红。主子的笑,就已经很让她不好意思了,偏偏流水这混小子,还要故意嚷嚷着来这么一句,她都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了!
流云不说话,直接拔剑砍过去,流水特机灵的一下跳到楚雅儿身后,流云的剑便压在楚雅儿的肩上,再也下不去了。
“容意不在了,我们先走!”
楚雅儿低了头,将早就收拾好的行囊背上,又冷艳的交待一声,当先从洞口出去,手里最后一点毒粉,便洒在了房里。
这也是她当日,为什么不使毒,却非要抢马离开的原因。
她的毒,根本就不够。
却万万没想到,容意会因此……而落得下落不明。
这是楚雅儿心上的一道殇。不能触及,触之便痛!
几人跳窗出去,立时便惊动了外面的沙匪。
他们三个进来的时候,是身着沙匪的衣服,并没有被注意,可出去的时候,刚好与巡逻的沙匪撞了个对面。
顿时一嗓子狼嚎,所有的沙匪都向着他们扑过去,流水满不在乎的道,“别急,看小爷一个一个的去宰了他们!”
拿着刀往外冲,楚雅儿也不拦他,冷眼看着他一个人,与数十个沙匪激斗。
上一次被这些沙匪擒住,是因为这些沙匪占据了天时地利,且有马匹为辅助,这一次,并没有那么容易了。
楚雅儿心思安宁的看着,慢慢的,所有清风寨的沙匪都向这边合拢过来,流云也上去了,楚雅儿拉了三宝,轻车熟路的去了后面的马厩。
马厩里也有沙匪守着,经过前一夜的盗马事件,这一次的马厩守得更严,至少派了有五个人,来回巡逻看守。
而这些沙匪,也很训练有素,前面打斗不断,他们充耳不闻。只是越发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楚雅儿潜伏过去,对着三宝打个手势,“你去那边,吸引注意!”
三宝会意,绕过沙匪的正面,从马厩后面悄悄摸上,楚雅儿现身出来,对着五名沙匪喊了一声,“喂!都干什么呢?外面官兵杀来了,你们都不去帮忙吗?”
伸手掠过额前碎发,时间已到正午,阳光却蒙了一层黄沙。
有风,很不安稳。
“原来是你!不好好在屋里呆着,跑出来做什么?”
领头的那名沙匪,不巧刚好是胖子!
这绝对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哪!
胖子眼里冒着凶光,看着这个女人,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红烧肉,嘴里的哈拉水,“啪嗒啪嗒”往下掉。
手里大刀往外一举,刀片上反射的光亮,便闪闪的入了眼底,这意思,是要当场把她切片煮了么?
楚雅儿勾唇,眼里闪过一抹冷,“就凭你,也敢拦我?”
眉俏一挑,很妖艳,很冷戾。
一个人的性情,是从内而外的展现的。你很妖艳,就必定很媚,可到楚雅儿这里,却是将妖艳与冷戾,揉和的很到位。
那是一种打从骨子里浸出的寒,与狠,像是这个世间,根本就没有她不敢去做的事情。
那怕弑君罔上,她也照做不误!
她的狠,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起来的。
胖子顿时一呆,莫名的头皮发麻。
他身为沙匪这么多年,也几乎没有修炼出这么一身的杀伐果绝,但是……他好歹堂堂一大男人,又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小娘们给比下去?!
浑身的沙匪之气猛然一震,破口叫骂着,“啊呸!你不过是个小娘们,难道我胖爷还真怕了你不成?兄弟们!给我上!今天拿下她,晚上给你好好开开荤!”
豁出去那些口粮不要了,他也不能让个小娘们给骑到了脖子上,拉屎撒尿!
“是吗?那你就好好试试吧!”
楚雅儿悠然说着,事以至此,反倒不再急切,俏生生小脸含霜,迎风而立在黄沙中。
她背后茫茫大漠,黄澄澄如同金子,耀眼璀璨,头顶上光线四射,风起处,又带朦胧之感,衬得她整个人,像是飘飘降世的仙子一般。
黑衣黑袍,黑发黑眸,偏又比仙子更加沉暗一些,是妖,或是魔?
一瞬间,不止胖子有些看傻了,远在马厩背后的三宝也有些看呆了。
哇呀呀,她家主子……好帅啊!
手指含在嘴里,就差当棒棒糖咬了。
胖子已经回过了神,顿时有些恼怒自己居然会这么没立场,竟被个妖女给迷惑了?
“弟兄们!还愣着干什么!上啊!”
当先一把大刀,挥着冲了上去,怪不得都说妖女降世,天下必乱,原来,还真是个妖女!
眨眨眼就能迷惑人心,留着她简直是作死!
胖子这么一冲,另外五名沙匪,也都“嗷嗷”狼嚎着,甩开膀子,全都彪悍且凶狠的冲了上来,大有一种不把楚雅儿剁成肉酱,誓不罢休的感觉。
楚雅儿始终悠然而立在黄沙之中,黑衣墨发,整个天地之间,仿佛只有她一人矣。
三宝呆呆傻看着,至到此时,才瞬间回神,“啊呀”一声叫,五指间飞丝轻扬,以一种绝对优美的姿势,如天外飞仙一般,凌空而至,将那五个凶神恶煞的沙匪,定在了当地,分毫不得动弹。
这叫天女散花?
上好的飞针刺穴,难得被她运用得如此华丽,美艳。
楚雅儿展颜一笑,眸光潋滟,“三宝,做得好!”
三宝跃身而至,不好意思踏着满地黄沙,纯纯的笑,“主子夸奖啦!主子,你看,这些马,我们要几匹?”
返回身去,奔到马厩前,看着那一匹匹的马,通体毛发,光泽亮丽,手摸上去,跟绸缎子一样的舒服,不由轻叹,“真是上好的马匹。”
楚雅儿道,“挑四匹便可!再用银针刺穴,封了它们的听觉!”
足尖踏着黄沙,飞身跃起,落在马背上,姿态潇洒而漂亮,巾帼女子,不让男儿。
三宝顿时眼睛亮亮,暗赞一声,主子好帅!又跟着喊一句,“主子,为什么要封它们的耳朵?”
话虽问着,手里的银针仍旧飞出去,悄无声息刺入马匹耳后,初始,几匹马略显不安,但很快,便在三宝的安抚下,平静了下来。
楚雅儿坐着一骑,又手牵一骑,淡然道,“这些马,都被这些大漠悍匪,经过一定的调教之后,变得无比的忠心,听令。此时若不提前封了它们的听觉,一声呼哨,它们无论跑出多远,都会返回清风寨,到时候,我们不白跑了?”
双腿一夹马腹,“驾”的一声娇喝冲了出去。眸光淡然,冷凝,噙着风暴,噙着肃杀。
此时再冲清风寨,与夜间的瞎子摸路又有不同。
她楚雅儿,绝不会将救命的时间lang费在这里!
第二百一十章 大漠凶蚁
花千叶,你等着我!
爹,娘,还有容意……一定要等着我!
心里压着恨,她手抓马缰绳,漂亮的骑术,纵横驰骋,扬起黄沙嗒嗒,英姿飒爽。三宝紧随身后,再次赞一声好,同她的主子一样,身下一骑,再手牵一骑,向着正在呼喝打断的沙匪群中冲杀过去!
上百的沙匪,围着两个人影,车轮战似的往上冲,熊瞎子听得动静,也冲了出来,却并不上前,与白景霖站一起,只作观战,大笑,像是笃定了这一场的拼杀,清风寨必赢!
楚雅儿驾着马过来,就见远远的那两道人影,一个彪悍,草莽,一个青衣,蹁跹,都那么袖手旁观的围在一边看,那微微眯起的眼底,迸射出两道冷戾的寒芒。
“三宝!救人!”
干脆利索下着命令,她当先一骑,“驾”的一声娇喝,不知哪里来的长鞭,呼啸而入,如长蛇一般,犀利无匹的如入无人之境。
当先数名沙匪,触之即倒,其它人等慌忙叫嚣着闪开。
沙匪虽然残暴,但到底也是惜命的,能不被拖累,他们一定可以跑得更快。
三宝则是趁此机会,扬声呼啸,手里的银针,天女散花一般,大范围无差别的攻击着,流水因为救援来得太快,而过于惊喜,以至于胳膊就中了一针,顿时吐槽道,“三宝你个吃货,往哪里射呢!”
嘴里吼着,趁着两个女人联手给出的机会,流水纵身飞出。
流云断后,一张俊脸,此时绷得冷酷,手中长剑不断挥杀,腾挪跳跃,踩着肩膀,点着人头,眼看流水已成功落到马背上。流云眸光一闪,也跟着纵身飞起,整个身体,如大鹏展展一般,向着三宝的方位,疾扑而出!
“拦下他!”
熊瞎子厉声一吼,无数沙匪回神,手中带勾的长绳飞刀“咻咻”飞了出去,漫天交织,编成一张网,楚雅儿脸色一变,“流水!”
长鞭甩出,“啪啪”卷了一些回来,三宝更是抿紧了唇,眸色空前的冷静,小手中不断的牛毛飞针撒飞出去,这一次,不扎别处,只扎眼睛!
顿时间,无数的惨嚎声叫起,三宝这一手飞针之术,相当不错。
流水才刚刚喘一口气,屁股还没坐稳,便又再度出手,冲着眼前的白景霖咆哮道,“好你个小白脸的郡王爷,土匪的日子过久了,你还真能见死不救啊!”
卧槽!
这边几人,都已经手忙脚乱了,他却优哉游哉在一边看戏,这怎么都说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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