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拒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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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拒嫁-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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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全部的人都愕然的看着纪龙开,但还是安静的听下去。
  “目前美军已进入撤离的最后阶段,时间所剩不多,所以我要管家和史老师带着纪菱和咏虹先回台湾,这边我只打算留下展桓和码头的一些工人,他们会留下来跟我处理最后阶段的事宜,其余的人只要是愿意跟着撤回台湾的,一律在一星期后搭船离开。”
  大家都讶异于这突如其来的决定,尤其是纪菱,她更是苍白着一张脸。
  “爸……为什么留下展桓?”
  这表示她得与父亲和史展桓分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倏地涌现,使她手脚发冷,并强烈的告诉她,她不可以离开这两个男人;尤其是在史展桓向她表明了心意之后,她更不能离开。
  这份不安深深的扯痛她,她极为害怕这撕扯她的战栗感。
  “展桓对公司的事务很熟悉,加上他会多国语言,对我来说是一个得力的帮手;而且我需要留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在身边,而展桓是最好的人选。”
  “我也觉得展桓留下来帮纪先生是个好主意,毕竟在这个非常时期,有个人能留在身边帮忙是最好不过了。纪先生,你可以放心把小菱交给我,我会平安的把她送回台湾的。”史素芬原本就觉得现在的局势不宜久留,而且她发觉儿子与纪菱太过亲密了。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展桓对纪菱的好感早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甚至己超过一个接受恩惠者应有的立场,她怕事情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接受纪家恩惠已在下人之间议论纷纷,她无法再忍受别人说她是贪图纪家的财产,所以她是赞成展桓离开纪菱的。
  “太好了,既然这样,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一个星期后你们就动身,行李越轻便越好,其他的事宜我会找齐伯安排一切。”纪龙开用命令的口吻对在场的人宣布,他一直是家中的主宰,所决定的事也是不容质疑的。
  史展桓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表情凝重的接受纪龙开的命令,因为他所处的立场没有他可以反驳的余地。尽管他是一千个不情愿、一万个不愿意离开纪菱,但他不能有任何反对意见,这份无奈使他的心拧痛了,眉也蹙得更深了。
  “不!”纪菱大喊着,“我不要离开,只要爸跟展桓不走,我也绝对不走!”
  纪菱发出一连串惊人的嘶吼后,便哭喊着冲回自己的卧室。
  “小菱!小菱!”纪龙开原本要追着纪菱上二楼,但有一个身影比他快一步追着纪菱往二楼上去。
  史展桓一面快步的拾阶而上,一面对纪龙开说:“纪先生让我来,我去劝劝她。”然后他未等纪龙开允许,也不顾母亲与众人的诧异眼光,笔直快步的走入纪菱的房间。
  史展桓走入纪菱的房间后,看见她斜卧在她豪华的锦缎床上,长发披散在床罩上,纤弱的双肩因哭泣而颤抖着;看她哭得那么无助、那么哀威,让史展桓的心都掀痛。
  他在床沿坐下,轻柔地抚着她的发丝。“纪菱,别哭了!”
  知道进来的是史展桓,纪菱起身扑进他的胸膛,激动的哭喊着:“展桓,不要让我离开,帮我求爸爸让我留在你们身边好不好?”
  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哭得有如风雨中的梨花,她那模样教史展桓好心疼,更加紧搂住她娇小的身躯。
  “别这样,纪菱。纪先生的判断不会错,你留在这里的确会有危险;我也舍不得你走,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我实在无法想像,但是为了你的安危,我们忍耐一下好吗?”
  “不!你不明白,我不可以离开你们的,我有一个预感,只要我一离开就再也见不到你们。展桓,相信我,我的预感不会错!求求你……”
  纪菱蜷缩在史展桓的怀里哭得梨花带泪、泣不成声。她心头一直有个无法道出的坏预兆,使她坚信这次的离别会让她的灵魂死去,心灵枯竭。
  “纪菱,别哭了,你会把我的心哭碎的。”他更加圈紧她。
  史展桓惊讶于她的早熟,更讶异于她对此事的执着,这不应该是个十四岁女孩应有的反应!她此时像个知道情感痛楚的小女人;但是在她这样纯真的花样年华里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她一直是大家所呵护的宝贝,不应有这么多的情绪。
  “纪菱,你这样教我该拿你怎么办?我是这样的爱你、舍不得你,这五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想你,心思没有一刻不深系于你;但是眼前的局势这么险恶,你留下来又不知会有怎样的危机……天啊!我该怎么办?”
  史展桓从没有像此时这样后悔过,他不该这么早就与她谈感情的,若不是他向她表白的话,她也不会这么的痛苦:若不是因为他给了她爱情憧憬,她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不舍与牵挂,在她美丽璀璨的年华里,不应该承受这么多爱情的阴雾。他后悔而自责的喊道:“我不该爱上你的,至少不该这么早就让你知道我爱你,我不该的!”
  “别这么说展桓,这是阻止不了的事,就像我爱你一样,也是一件无法抵挡的事啊!”纪菱泪眼婆娑的注视着他,而他的绿眸也闪烁着爱的光彩凝视着她。
  良久,史展桓捧起她的脸蛋,吻去她颊上的泪珠,沿着泪痕滑来到她小巧的嘴角,先是轻啄,接着整张唇压上她的;带着灼烧般的热情吸吮着她,仿佛想把自己的灵魂探入对方的心灵深处,他们辗转吻着,虽然这是彼此的初吻;但却如奔窜的火舌一样难以控制。
  此时,两人都感到一阵虚弱的晕眩,紧拥在一起的躯体倾跌在床上。
  他将她紧紧的环抱在怀中,感受着她已发育良好的胸部紧贴住他的胸膛,这令他不由得血脉债张,放任手掌在她的背脊来回的游移。
  天啊!史展桓,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她才十四岁,你竟然对一个少女兴起这样的欲念!他提醒自己要理智、要冷静,现在还不是时候,问题也完全没解决,但他仍控制不了自己,纪菱的唇就像横越沙漠后啜饮的第一口甘泉,使他的自制力几乎全崩溃了。
  就在他们吻得难分难舍之际,房门倏地被打开了。
  史素芬与纪龙开出现在门口,史素芬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刷白了脸。
  完了!前一刻才担心的事,现在就发生了。
  而纪龙开已铁青着一张脸,恶狠狠地、一字字的自牙缝里进出话:
  “好啊!史展桓,这就是你急着上来安抚小菱的结果吗?”
  两人在纪龙开说完这句话的同时,连忙分开彼此,但刚才两人在床上拥吻的情景在纪龙开传统思想的观念里,已是如捉奸在床一样的严重了。
  他冲到床边将史展桓揪起,虽然史展桓比他高出一个头,身材也比他健壮不少,但他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他的脸上重力的挥出一拳。
  史展桓被打得扑跌在墙角,嘴角马上渗出血来。
  纪菱惊叫一声,冲过去用身体护着史展桓,挡在父亲的面前。
  “爸爸!求你不要打展桓,都是我的错,你要打就打我好了,求你不要打他。”纪菱焦急的辩解,央求着父亲,她不能让史展桓一个人承担所有的过错。看到他嘴角的血,她不假思索地掏出手绢为他拭去血渍,但心中却不断的问着:我们的爱情有错吗?
  “不是纪菱的错,是我的错。”史展桓低声的喊着。他有些吃力的起身,歉疚的看了母亲一眼后,便咚的一声跪在纪龙开的跟前,垂下头。
  “纪先生,您打我、骂我吧!是我自不量力,是我失了身分和立场,无论您如何的打我、骂我,我都不会有怨言的。”
  “哈!好一个史展桓,你了得,你真是了得。我纪龙开供你读书、供你吃住、给你工作,待你如亲人一样,现在倒好了,我养条狗来咬自己!”虽说纪龙开颇赏识史展桓的才华,也满意他出色的表现,但若是要把他当作女儿的终生伴侣看待,他还是办不到。
  他是个混血儿,更是个私生子,总觉得他配不上自己的女儿;虽然他不是个势利的人,但是门当户对的传统观念还是深植在他的脑海,他认为女儿应该要配有好家世背景、有财富的人,最起码不能像史展桓这样一无所有、身分低微的男人。
  “是,我卑微,我忘恩负义,这一切都是我自不量力,可是请相信我,我是真心爱纪菱,或许您觉得我是寡廉无耻想高攀,但我对纪菱的感情是千分之千、万分之万的认真。”史展桓依然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沉重的说;但当他说出他爱纪菱时,却是丝毫没有惧意的以炯亮的目光迎视着纪龙开。
  但是当纪龙开看到柔顺的女儿瑟缩在史展桓身边啜泣时,更是教他怒火直窜,他严厉的瞪视着史展桓,几乎想把他生吞活剥。
  “爱?”他怒不可遏的大吼:“你懂什么叫爱?你能拿什么来爱?你以为靠你出色的外表、靠你俐落的口才,甜言蜜语几句、嘴上说说就叫爱?简直是狗屁不通!”
  “您可以生气,可以用所有污秽的字眼骂我;您也可以不相信我和纪菱的这份感情,也许您更不认为在我与纪菱这样的年龄,会有深刻的爱情产生,但是,请您不要鄙视我们的爱情!”他不畏惧纪龙开的严厉与权势,他讲得那么坚定、那么不可动摇,仿佛世上已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把他们分开。
  “臭小子,你好大的口气!”纪龙开冷冷的嗤之以鼻。
  史展桓继续一字一字说着:“虽然今天不是提这件事的好时机,但是如果您还没有忘记的话,五年前我救起纪菱时您曾给过我一个承诺,那么,我今天要拿取您给我的承诺——我要纪菱!”
  “哈!你要纪菱?你凭什么跟我要纪菱?”纪龙开气愤的怒吼:“是!我是给过你一个承诺,只要是我能力所及,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但是今天你跟我要小菱,我只有一句话——作梦!”
  这时纪菱自史展桓的身边走到父亲的跟前跪下来,泪水沿着两颊流下,“爸爸,我从小到大不当求过你什么,但就只有这件事我求你,不要分开我和展桓,求求你,爸爸。”
  “不行!小菱!你要什么爸爸都答应你,甚至是天上的星星爸爸都可以摘下来给你,唯有这件事我不能答应!”纪龙开深锁着眉头,女儿自小就不曾求过他什么,但今天面对她第一次要求,他依然无法答应。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爱展桓,你不是一直很赏识他,老是夸赞他的吗?为什么连我唯一的要求都不能答应我,为什么?爸爸,告诉我!”对于父亲的断然拒绝,纪菱意外之余,心中更感到阵阵的抽痛。
  “因为……因为他卑微的出身配不上你!”纪龙开原本不想说得这么伤人,但为了断绝女儿的痴念,他便直截了当、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这句话一出,犹如一把利刃插入史展桓的胸口,让他的心痛楚起来,而这份痛楚一直在他的身体里扩大、扩大到全身发冷、脸色发白。
  这是他的自卑,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是他最无力扭转的事实;无论他如何的努力、如何的力求表现,也改变不了他是一个寄人篱下的私生子。这份无奈、悲哀,使他哑口莫辩。
  只见纪菱用着不疾不徐的语调说出让大家惊讶的一番话:
  “展桓配不上我?那么怎么样的人才配得上我呢?爸爸,你说过展桓的才华是少见的,你也曾经对他的努力上进赞赏有加,这不是上天赋予的,而是他自己努力争取的。今天因为上天多给了我一份幸运,让我生长在富裕的家庭,拥有你对我的宠爱、大家对我的关怀,使我无忧无虑,成了不用为任何事烦扰的天之骄女。
  但是,爸爸,生命不可能永远美好,幸运也不可能长伴左右,倘若有一天这些美好在我的生命中消失了,幸运也离我远去,我也与在战火中失去一切的人同等时,我将比展桓更贫乏、更卑微、更一无所有啊!“
  她痛苦的闭上眼,深呼吸后张开眼又说:“爸爸,你不是常告诉我,生命无所谓贵贱,若有富贫之差异,是上苍给予的恩泽与考验,如何扭转之间的差异,全凭自己。那么,爸爸,请你告诉我,当展桓在为自己的差异做努力扭转时。你为什么要扼杀掉他的机会?”
  “他不是在扭转,他是想一步登天!”纪龙开从没这样气愤、恼怒过。他那柔顺、乖巧的女儿,今天竟为一个外人反驳他、训诫他,他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一种使他颜面尽失的挫败感,使他益加怒火中烧。
  “爸爸。”一向明理的父亲这么回答她,使她好哀伤、好悲痛。为何别人都无法了解她与展桓的爱情是单纯真挚的?为何家里的人总是误解展桓对她的好与疼惜不是出于内心,而是觊觎纪家的财富?为何就是没人相信爱情只是一件两情相悦、两心相系的东西?为什么?
  “什么都不准再说,我决定的事不容许任何人更改,明天就有一股船要到台湾,你一天都不许给我多留,先跟奶妈回台湾去!”他心一横,严峻的下命令。
  “爸爸,不要这样对我们,求求你……”
  “住口!一个字都不许你再说。”纪龙开顽固的向纪菱大喝一声,接着对史展桓说:“史展桓,你给我听好,念在你这些年来对纪家的贡献,我对你的事就不迁怒你母亲和妹妹,我会让她们一起回台湾;但是从这一刻起,你给我滚出纪家,听到没有!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你不要不识好歹,不然我会让你们一家三口明天就流落街头!”
  此话一出,史展桓和纪菱的脸顿失血色,他们震惊的张大眼,包括在门边一直忧愁不语的史素芬,她没想到纪龙开会如此勃然大怒,更没想到他会如此的绝情。
  “不!别赶展桓走,爸爸,我不相信你会这样无情,这不是一向疼爱我的父亲会做的事,千万别赶展桓走,求你……”纪菱跪在父亲的脚边哀求着。
  “奶妈、阿福!”纪龙开朝门外大声的叫唤,“将小姐给我关在我的房间里,不许她出来半步。明天就算用绑的也要把她绑上船!”
  “不要!我不回去,爸爸,求求你!不要逼我回台湾!”她哀痛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摇头苦苦哀求着。
  “爸爸可以对你千依百顺,但就这件事由不得你!”纪龙开下了最后的通碟。
  看到纪菱苦苦的为他哀求她父亲,史展桓内心有千万个愧疚;他不该爱上纪菱,他的爱只会带给她痛苦、只带给她泪水、只会带给她风暴,他不该的!
  “老爷……”一脸怯意的奶妈与阿福在门外犹豫着。
  “叫你们把小姐拉走,你们都聋啦!”纪龙开用力的在桌面上一击,斥喝着。“快把小姐拉走!并且把这畜生给我赶出去!”
  “你给我起来!”一向对史展桓的存在有如芒刺在背的齐伯逮住这个机会,嫌恶而粗暴地将他自地上拎起,推往门边。“滚!”
  纪菱见状奋力阻止,就在大家互相拉扯的一瞬间,纪菱扑往桌上的水果篮,从里面拿起一把水果刀。
  “你要做什么?小菱!”第一个明白她意图的史素芬错愕的瞪大眼。
  纪菱悲痛的瞥过史素芬仓皇惊愕的表情,拿着短刀,凄凉绝望的说:
  “爸爸,原谅我,若是你执意要将展桓赶走,并且明天绑我回台湾的话,我只好结束自己的生命!”语毕,她毫不犹豫的举起短刀,往自己的胸口刺下。
  “不要!小菱!”
  在史素芬的尖叫声中,史展桓迅速冲到纪菱身边,徒手抢下她手中的刀刃,锐利的刀锋立刻在他的手掌中划开一道深长的伤口,血立即如雨点般滴落于地上。
  “展桓!你要不要紧,我……我……”纪菱没想到史展桓会抢下她的刀子,而且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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