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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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想-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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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依抬头看着他,他的神情冷淡的让人心疼,她并没有想过他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傅彦……”

    “我说过,我不需要人同情。”他每一样都做得最好,用坚硬地壳把自己包裹起来。

    小时候,爸爸和妈妈吵架,居然连他在厨房都不知道,厨房着了火,却没有人来救他。看着火一寸一寸地烧到他面前,他害怕极了,拼命地喊,拼命地叫,却没有一个人来救他。

    后来住在医院里,照顾他的人永远是阿姨,爸爸和妈妈永远不在他身边。

    没有人关心他,也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再后来,爸爸要离开,妈妈就这样随意地把他交给了爸爸,仿佛他不是妈妈的亲生孩子。可是,当他看到妈妈把骆依带进门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妈妈根本不是不爱小孩子,而是不喜欢他而已。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病的,只知道有些事只要他睡过去了,就能心想事成。所以,他一点儿都不害怕突然失去意识。只是再醒过来的时候,很多人都对他有敌意,敌意就敌意吧,反正他们也没想过对他好。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骆依是妈妈喜欢的小孩,他尽力地避开她,即使她来讨好他,他也躲开。然而他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个人,却已经做了很多事。

    直到某一天,他发现自己的电脑手机里全是骆依的照片,甚至有人会定期汇报她的行踪。他看着她,四处去照顾临死的病人,带给别人生的希望,也会去许多地方欣赏美景,即使孤独却活得肆意。

    他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从讨厌她,到慢慢想要看到她,甚至有时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翻开她的照片看。这种感觉,大抵似爱吧。但他从不相信爱情,他只是觉得这是一种习惯,只是习惯了看见她而已。

    直到她出现在他的身边,他突然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傅彦你是不需要同情,你只需要好好治病,你会好起来的。”骆依望着他说。

    傅彦侧过头看着她,“你觉得会好吗?”他不是没有尝试过,但一次次的失败,总会让人绝望。有时候,他甚至想过,放弃吧,就这样一个人过一辈子吧。

    “会,当然会!”骆依点头,没有人比她更希望他好起来。

    傅彦转过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骆依,如果你希望我好,那我一定会好!”

    骆依有些心虚,“你觉得我有这么大能力吗?”

    “有,只要……”

    “只要什么?”

    傅彦微微一笑,“没什么,等我想到的时候再说。”

    骆依撇撇嘴,看了他一眼,“你每次都只说一半。”

    “是啊,很多话,我都没有资格说。”

    骆依笑笑说:“我以前对很多临死的病人说,既然生命有限,那就更应该活得精彩,活得美好。”

    傅彦淡淡地说:“你这样励志,一点不像我认识的你。”

    “你认识的我是怎么样的?”骆依很好奇,“难道不是最讨厌的吗?”

    “不是。”

    “嗯?”骆依讶了讶。

    “在我心里你不是最美的。”但却是最好的。他在心里默默地补充着。

    骆依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就知道你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傅彦笑笑,却听见骆依说:“那尤迦呢?”

    “她是谁?”傅彦茫然地问。
Chapter 06(3)
    03

    骆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尤迦的事,如果是从前,她一定以为傅彦在撒慌,然而现在她抬头望着傅彦的眼睛,那双璀璨如星的眸子里一片宁静。

    傅彦心头微微一跳,强压着心里的不适,侧过头看见骆依正定定地望着自己,“我应该认识她吗?”

    “不认识就算了。”骆依淡淡地说了句,别过头不去看他。

    “骆依,你没有说实话。”傅彦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明显能够感觉到她的手心有些凉意。他想了想,记忆里似乎有些残缺不全的画面,可是等到他想要去看的时候,却一点儿也看不清,“她到底是个……”

    骆依突然转过头冲他笑笑说:“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真的。”

    傅彦若有所思地说:“你这话似乎还有另一个意思。”

    “什么意思?”骆依不解,反问。

    傅彦淡淡地说:“比如,这个是很重要的人。”

    “不是。”骆依眸光有些闪烁,语气虽然坚定,但却显得底气不足。

    傅彦眯着眼望着她,“你一直这样否定我。”

    “我以后不否定你了!”骆依忙补了句。

    “嗯?”傅彦微微一讶,侧头紧紧地盯着她,很久以来他都不敢去奢望什么,因为越期待越失望,人心不是恒升指数,他没有办法估测,“你……”

    “我什么都没说。”骆依有些慌张,傅彦说,他不需要任何人同情。她知道自己不是同情他,可是他却不一定这样想,转过头望着窗外,原来车子已经停了很久了,只是他们顾着说话,竟然没有发现。

    “我困了,回去睡了……”骆依打了个哈欠,看了眼傅彦的手。

    傅彦松开她,等她推开门的时候,突然补了句,“凌弦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替你解决。你最近在家,不要出门。”

    骆依怔了怔,心里有一股暖流,回头朝他微笑,“谢谢。”

    傅彦没有说话,只是扯了扯嘴角。

    “停了这么久,为什么不出声?”傅彦淡淡地开口。

    原本佯装睡着了的司机小石这才转过头看了眼傅彦,略带尴尬地笑了笑说,“傅先生难得能和骆小姐好好说话,我这不是不想打扰你们吗。”

    傅彦神情冷淡,语气却带了点讶异的味道,“难道我以前都没有和她好好说过话吗?”

    小石为难极了,这种两难的问题很难回答好吗!

    “这个……这个七少自己想,可以吗?”

    “好像,是我给你开工资的?”

    开工资是用来开车的,不是用来回答问题的啊!但是小石当然没有勇气这么和傅彦说,他咬咬牙,望着傅彦,鼓起勇气说:“七少啊,不是我说你,你想追就追,至于那么扭扭捏捏么?像个女人似的……”

    说到最后,小石最后的话还是没敢大声说,但傅彦眸光突然一凛,小石吸了口冷气,转过头说:“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骆依回到卧室,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打开手机,梁川果然打了很多个电话给她,她忙回过去。

    “你怎么样,警察有没有为难你?”骆依一接起电话,就听见梁川在电话那头问。

    骆依淡淡地说:“我只是被问话而已,没事什么事,凌弦不知道去哪里,经纪公司急了才报警。”

    梁川松了口气:“那就好,你确定你没事啊。”

    “真的没事。”其实就算有事,骆依也不希望梁川担心。

    “唉,凌弦到底去哪儿了,还是真的因为你跟邵成的事所以才会想不开,然后……”

    “我跟邵成真没事,凌弦她也知道,我跟她解释过了。”

    “那她还会想不开?”

    梁川想了想,“难道除了你之外,邵成还有别的……”

    骆依扶着额头,淡淡地说:“你能注意点措词吗?什么叫除了我之外?”

    梁川从善如流,“啊,不好意思,一时用错词了。见谅哈。我是说,邵成他还有没有别的女人?”

    “我怎么知道……”其实她跟邵成真不怎么熟,见过几次面而已,这样都能牵扯到她身上,她本来就已经很无语了,所谓躺枪也不外如是。

    “啊喂,亲,这是你的案子啊,我这是在帮你分析啊,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的啊!”

    “这件事本来跟我就没什么关系,我那么上心干吗?”

    “算了,不关心你了,反正你家傅彦会帮你解决。”

    梁川不怀好意地笑了声,听到骆依耳朵里,别有深意,“无缘无故提他干吗?”

    “怎么是无缘无故呐,你知道今天我去找傅彦的时候,他可正在开会啊,我一说是骆依出事了,他就放下一大群人直接从会议室冲了出来。”

    “哦。”骆依淡淡地说着,脸有些微微地烫。

    梁川听着她不咸不淡的声音,“姐姐今天脸可丢大发了,你居然还这样!”

    “你怎么丢脸了?”骆依好奇极了。

    今天果然是梁川这一生的污点,她一个人冲到fy公司,前台小姐拦着她不允许她进去,她想着骆依万一直要有什么事怎么办,拿起前台的电话,随便按了个数字就大喊:“傅彦,骆依被抓走了!”

    然后,绝望的人生从此开始……

    她按的是全公司广播键盘。

    梁川难得扭捏起来,“嗯……嗯,没……没什么……”

    “那我去问傅彦。”骆依挑眉一笑。

    梁川瞬间淡定了,“你家傅彦不会说的!”

    “你还真知道他性格啊。”骆依淡淡地说。

    梁川笑了下,“这话听着怎么酸酸的?放心,姐姐虽然对长得帅的男人有兴趣,但就你家傅彦那别扭的性子,给我十个我也不要。”

    骆依继续淡淡地说:“行,等有十一个的时候,我会给你介绍的。”

    还好梁川认识骆依认识得早,否则她一定认为骆依是在恶整她。梁川正想挂电话,电脑qq上突然有头像跳了跳,她一手夹着电话,另一只手点开——

    照片上的人戴着鸭舌帽,戴着口罩和墨镜,一身普通的球衣,完全认不出是谁,她一看人“娱记腿妹妹”,赶紧回了条过去——

    凉面条三根:“这谁?”

    娱记腿妹妹:“你要的人啊。”

    凉面条三根:“凌弦。”

    娱记腿妹妹:“对啊。”

    凉面条三根:“她回国了?”

    娱记腿妹妹:“没,三个月前的。”

    要是这人在她面前,她非得甩她一脸色。她发了一个“怒”的表情,然后回了句,“我是让你找今天的凌弦!”

    娱记腿妹妹发了一个“宽面条泪”的表情,“这可是最新爆料,三个月前凌弦频繁出国,肯定有问题,我查到她虽然说去英国参加时装展,但是根本没人在英国拍到她。”

    凉面条三根:“你还真是娱记……”

    电话那边,骆依见梁川良久没说话,就问了声,“你不说话我就挂了。”

    “等等,我这儿有凌弦的消息呢!”

    “嗯,哪来的?”毕竟和凌弦有过相交,骆依还是有些担心的。

    “娱记圈的朋友啊。”梁川虽然是个报社的实习生,但朋友知交还是不少的。

    “凌弦怎么样?”

    梁川问:“现在只知道,三个月前据说是去英国了。话说,你三个月前不是在英国吗,时装展去过吧,见过凌弦吗?”

    骆依细细地回想了一遍,当时她根本不认识凌弦,就算凌弦在时装展上她也不可能认得出。但是骆依又想了想,一般人订婚纱,尤其是向jc这样的大师订,起码也会亲自造访。但她似乎没有在jc家见过凌弦,连婚纱的尺寸也只是通过电子邮件送来。

    “有问题吗?”

    梁川无奈地说:“不清楚,我再替你问问,你说,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嘛,我这么关心干吗!”

    骆依微微一笑,“谢谢你的关心!”

    “知道感谢就好,去睡吧,这个点,担惊受怕的,怪不得你喜欢英国。”虽然梁川还是不怎么喜欢国外。

    英国……

    挂了电话,骆依打开ipad,它所订的半个月后回英国的机票已经预定成功。
Chapter 06(4)
    04

    凌弦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各种八卦层出不穷,傅彦随便几通电话就有不少料。但凌弦现在在哪里,竟没有人知道。傅彦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去调查别人,不知道另一个他为什么对骆依那么感兴趣。

    虽然骆依只是被叫警察叫去询问,但他仍然不希望骆依被这件事折腾。

    傅彦连续一周去徐沉光的办公室,其实他早年修学过心理学,甚至拥有三级心理咨询师证。徐沉光的很多话他烂熟于心,治疗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效果。

    短暂的谈话以后,徐沉光笑了笑,“傅先生最近似乎没有什么抵触情绪,看来最后是发生了什么。”

    “我只是希望自己快一点好,至少,能够控制自己。”

    “放轻松,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徐沉光微微一笑,“我相信傅先生能够控制好自己。”

    “谢谢。”

    出了诊疗中心,看着蓝天白云,绿草青青的,傅彦很难得的觉得心情愉悦。很多事他心里明明清楚,可是从前却没有办法做到。其实一旦放下了,也就如此了。

    谢薇打来电话,“小彦,今晚记得来听我的演奏会。”

    傅彦无奈极了,“知道了,妈,你从大前天就开始说起了。”

    “我是怕你忘了。”谢薇解释道。

    “忘?”傅彦低声笑了笑,“我一向很守时。”他一直都知道不守时守信对别人造成的伤害。

    “那你记得去家里接小依。”

    傅彦低低的应了声,谢薇皱了皱眉,“看见小依的时候态度好点。”

    “我最近态度还不好?”

    确实,最近傅彦几乎不发脾气,看见骆依的时候连目光都温柔了许多,但谢薇还是被了句,“那是在我面前,你私下里给我注意点。”

    “妈,我至于在你面前装吗?”

    “至于……”谢薇幽幽地说,趁着傅彦要发火前,谢薇才补了句,“才怪。”

    “谢薇同志,你多少岁了?”傅彦忍不住问。

    谢薇笑了声说:“儿子,做人呐,不能太压抑。”

    “嗯嗯嗯,挂了。”

    这是谢薇工作室三十纪念演奏会的终场,而对于谢薇本人而言,更是意义重大。

    她跨入这一行四十余年,从六岁开始学习大提琴,十岁第一次登场却被人喝倒彩,十六岁第一场个人演奏会却只有十个听众。但她从来没有放弃过,执著坚韧,是很多媒体对她个人的评价。

    于是,二十岁那年,她开始不断斩获各种国际奖项,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大提琴演奏家。

    这一场是她人生中最后一场,往后她就将退出乐坛开启人生的新篇章。

    其实傅彦对大提琴是没什么兴趣的,从前谢薇也不要求他在场,但最后一场,谢薇非常希望自己最重要的人能够到场。

    听着台上一首又一首的曲子,傅彦看了看旁边有些倦意的骆依,低声说:“我记得你从前也是学大提琴的?”

    骆依看了他一眼,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她只能无奈地说,“我是谢阿姨最没天赋的弟子。”

    傅彦微微点头,骆依瞪了他一眼,“勤能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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