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太后,参见母后!”
夏侯泰和夏侯懿同时行礼,而眼睛也都看着一旁的南宫墨雪,见她神色正常,夏侯泰朝文太后挑了下眉,而夏侯懿则是看着南宫墨雪勾起了唇角,小样儿!
“见过太子殿下、懿王殿下!”文舒兰和南宫墨雪也同时行礼,南宫墨雪回了夏侯懿一个微笑,你等着!
“太子怎么下朝便急匆匆的过来了?怕哀家找不好你的太子妃吗?”
文太后笑着看向仪表堂堂的夏侯泰,笑得十分高兴,想必他已经跟懿儿说过关于南宫墨雪会在明年年后嫁给洛出尘的事情了,这个丫头自己还不知道呢!
“皇祖母说的哪里话,孙儿不过是陪着七皇弟过来给祖母和母后请安的。”夏侯泰将问题抛给了夏侯懿,径自走到文舒兰旁边坐下,对着她嘘寒问暖十分殷勤。
“哦?懿儿是这样的吗?”文太后慈爱的看向夏侯懿,眼中都是笑意,夏侯懿径自走到南宫墨雪身旁坐下,他的举动让文太后和文皇后眼前都亮了一下,懿儿果然喜欢这个丫头!
“回皇祖母的话,太子皇兄说的是真的,半年未见皇祖母和母后,甚是想念,因此一下朝便过来探望,见皇祖母和母后身子康健心里才放心。”夏侯懿声音仍旧是没什么起伏变化,然而能让他说这么多话已是极为不易,文太后顿时喜笑颜开。
不过她的笑意触及南宫墨雪之后立刻又出现了几分惋惜之意,夏侯懿则是适时地问道:“皇祖母近日可是心情不好?”
文太后顺口接着他的话答道:“你父皇说等出尘那孩子病好了便让他和南宫丫头提前完婚,让出尘继承王位入朝为官,也好让他好好收收心,省的四处乱跑。”
文太后说话间一直观察着夏侯懿和南宫墨雪脸上的变化,见南宫墨雪的脸色变得有些惨白,她微微放下了心。
“这件事方才太子皇兄已经跟我说了……”夏侯懿回头看了一眼南宫墨雪,只见她面色惨白明显是被这件事所困扰,于是他接着道:“我不会让她嫁给出尘的。”
南宫墨雪挑了下眉,这厮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如今洛美人的咒术没解,最后会是什么模样他们都不知道,若是……他们最终还是不能走到一起呢?
文太后叹了几口气,一副可惜的模样,“哀家喜欢南宫丫头,一早便向将她指给你,可你父皇偏偏这般固执,硬是将按南宫丫头只给了出尘那个孩子,哎!”
夏侯懿皱了下眉,那个人这么着急想要让出尘上位定然不是没有原因的,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如今当务之急是将出尘先救醒,其余的等到年节后再说,文家果然按耐不住了,不过他们还不算是太笨……
“若是七皇弟亲自求父皇指婚的话,说不定父皇会答应,不过这个人若是南宫姑娘恐怕就十分困难了,不过……”
夏侯泰一副试图帮忙的模样说着,夏侯懿的脸上明显的出现了期待的神色,而南宫墨雪也十分配合的显出来哀戚的神色。
“不过什么?太子皇兄说说看。”夏侯懿看向夏侯泰,余光还是看着一旁的南宫墨雪,毕竟这个总爱胡思乱想的丫头实在是让人有些头疼!
“若是能让洛王世子退婚的话,南宫姑娘自然便不必再嫁他,到时候你跟父皇求指婚之事也定然能成。”
夏侯泰说完,太子妃和文太后都点了点头,附和着他说得有理,夏侯懿也看出来了,文家实际上还是想利用将军府和相府,如今将军府和洛王府结成了亲家,自然是一并收入囊中了。
“太子皇兄说的有理,那边等出尘醒过来我再同他商量退婚之事吧,就怕……”夏侯懿欲言又止,他了解出尘的性子,骄傲而跋扈,他不削于这般得到丫头,可是他心里仍旧是隐隐的有些担忧。
南宫墨雪的脸色适时地又白了几分,她将昨日替夏侯懿疗伤时自己体内残留的小部分寒冰真气逼到脸上,一言不发看得夏侯懿都想笑出声来,有碍于在外面不敢罢了。
太后宫中的谈话持续了半个时辰,解释围绕着怎样才能取消皇上的指婚一事,而南宫墨雪自始至终都没有多说半个字,体内的寒冰真气被她消耗的干干净净了。
“赵嬷嬷,摆膳!”文太后吩咐宫人摆膳,夏侯懿适时地拉着南宫墨雪起身了。
“皇祖母和母后慢用,我先带丫头回去了,她母亲还在家中等她,而且下午我们还要去看出尘。”
说完,夏侯懿拉着南宫墨雪朝宫外走去,南宫墨雪匆忙行了个礼便跟着他离开了,两人上了太后宫门口准备好的软轿,直接朝着皇宫正门去了。
凤辰宫中,听到大宫女禀报的夏侯琳一脸阴鹜的坐在贵妃榻上,半眯着的闪着微光如同刚刚睡醒的毒蛇,冬日的东辰还过寒冷了,她的宝贝们都冬眠了,最近十分无趣,每日送来的童男童女也越发的少了,她开始想念她的七皇兄了。
“将这封拜帖送到将军府去,本宫闲来无事想去将军府走走,择日不如撞日,就近日下午吧。”
夏侯琳身旁的大宫女立即恭敬地结果她手中的信笺转身出去了,凤辰宫中的偏殿中死一般的沉寂,微微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而宫人们从来不进偏殿,他们都惧怕喜怒无常的七公主,如今更是尊贵的荣国公主,为了小命五人敢惹她。
夏侯懿将南宫墨雪送到了将军府外,只见管家着急的候在门口,旁边还站着一脸豫色的凤岚。
“出什么事了吗?凤岚。”南宫墨雪看向凤岚,凤岚点头也未多说一个字,转身带着她和夏侯懿便朝听风轩走去。
南宫墨雪看着周围一切如常的下人,心下狐疑是凤栾出事了吗?他能有什么事?
“凤岚,究竟怎么了?”一踏入听风轩的院内,南宫墨雪止住脚步再次问道,这里没有任何人能进的来,也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凤岚则是面如死灰的转过身来,欲言又止了半晌终于道:“笛子前些日子让我给她寻了雾草和千年灵芝,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用,直到方才……”
凤岚近乎崩溃的神色让南宫墨雪的心提了起来,这两样东西都是补齐养身的东西,若是用药的话够用好几年的了,笛子寻这个做什么?
“一次说完,否则我自己进去看。”南宫墨雪皱了下眉上前一步,凤岚则是拦住了她,摇了下头。
“都怪我跟墨璃开玩笑,笛子信以为真了,总之便是笛子将所有的大量的雾草和一整支千年灵芝放进了凤栾的心悸药中,凤栾方才吃了两粒……快血脉逆行而死了。”
凤岚省略了重要的部分,只是说明了如今凤栾的额情况,屋子里早已经乱成一团,风吟笛不敢去找圣手医仙,这种事情谁都不能知道……
“你的意思是……”南宫墨雪和夏侯懿对望了一眼,随即震惊的瞪大了眼睛道:“他服下了相当于十瓶一线香的药?”
凤岚点了点头,他根本没想到风吟笛要这药是要给凤栾治病的啊!如今怎么办才好?
南宫墨雪和夏侯懿止住了脚步没再朝前走去,如今那房间里不用想也定然是乱成一团了,南宫墨雪扶额半晌极为镇定的道:“你希望我们做什么?不然给他找些女人来?”
夏侯懿偏头瞥了南宫墨雪一眼,随即伸手戳了她的额头一下,这个丫头脑子里装的是些什么啊?
他转身朝身后一直隐者的黛影道:“吩咐青裳和青衣过来,准备热水和食物放在听风轩正厅旁,凤岚你只用守在这院中就行了,即便是让他呆在冰窖里挨过去二十四个时辰也是徒劳,到时候就算是神医也只能衰败而亡。”
南宫墨雪目瞪口呆的看着离开的黛影,凤岚也点头转身进了琉璃温室,只有南宫墨雪一脸见鬼的道:“你这算什么办法?”
“既然笛子自己闯了祸就让她自己解决,况且那两个人都不知道要别扭到什么时候算完,不如让他们自己去选,反正早一刻迟一刻都一样。”夏侯懿瞥了一眼南宫墨雪,见她皱着眉似乎是在衡量,于是索性直接道:“你觉得凤栾会接受我们送女子过去?”
南宫墨雪摇了下头,那个家伙那样洁癖根本不可能会接受的,她猛地摇了下头,揉了下眉心道:“不会。”
“走吧,南宫夫人一定等着你用午膳呢,凤岚在这儿不会有事的。”夏侯懿拉着她转身朝外走去,黛影已经带着青裳和青衣回来了,三人冲他们急匆匆的点了下头便进去了。
“放在这儿吧。”黛影瞥了一眼整个塌了的耳室和偏殿,摇了摇头。
青裳和青衣放下手中的东西,她们身后的一众侍女也都将热水准备好,而后迅速的跟着退了出去,只有黛影敲了三下门。
“是雪儿回来了吗?你快进来帮忙!”风吟笛的声音传了出来,黛影只是弯了下唇角,站在门外并未进去。
“风姑娘,是我!我家主子吩咐我备了热水,都放在这儿了,还有食物,雪儿她被叫进宫中刚回来,这会儿在南宫夫人那里用膳呢!”黛影觉得自己若是不解释有些不厚道,可是解释了仿佛也说不大明白……
“不行啊……黛影,不然你帮我一起将凤栾抬到雪儿的地下冰窖里去,用什么药都没有办法……”
风吟笛带着哭腔说道,她这一次是真的闯了大祸了,凤栾肯定要恨死自己的,又不能给他找女人来……
黛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平淡的说道:“风姑娘,你是医者想必你应该知道雾草和千年灵芝药性起码也要二十四个时辰才能解除,冰窖即便是我家主子也不常呆在里面,若是你将凤神医放进去,即便是二十四个时辰之后药效过了,染一身寒毒是轻,恐怕从此便真的修为尽废了,虽说他不是江湖中人,可是你应当更了解他,恐怕……”
黛影揉了下眉心,这回这种折磨人的事情轮到她自己了,哥哥不在自己在总归做好吧……
“你若是想将他放到冰窖里,还不如我去找几个身世清白的女子,只不过凤神医会杀了你还是杀了她们我就不得而知了……”
所谓近墨者黑便是这样了,黛影跟在夏侯懿身边久了,就连说话也是这样慢条斯理并且气死人不偿命的,里面风吟笛只是张了下嘴,并未发出声音,许久,黛影才缓缓道:“凤岚在听风轩守着,阵法随时都在变动,无人能来,言尽于此我先走了。”
语毕,黛影转身飞身出了听风轩,直接去了芙蓉园的房顶上,恰好碰到了魅影在一旁呆着,着实吓了她一跳。
“魅影,你呆在这儿干什么?”黛影拍了下心口,一副见鬼的模样。
“给你送东西来的。”魅影勾了下唇角,妖孽风流的脸上难得的一本正经,随即他从袖中递过来一个白玉盒子,塞进了黛影手中。
“送东西?”黛影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盒子,瞧见里面躺着的竟然是一枚孩子戴的玻璃种玉锁顿时傻了眼,“你送我这个做什么?”
“虽说我已经不跟在主子身边了,可是你们都是我的兄弟姐妹,大家都知道了你跟青影的事情,就当是提前给的贺礼,如今将军府在风口浪尖上,我不知道你们成婚当日我能不能去……”
魅影尝试着严肃一些和她说话,却还是面带笑意,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黛影吸了下鼻子,伸手拍了下他的肩道:“谢谢你魅影,等南宫姑娘嫁给主子你又可以跟我们在一起了,
兄弟们心里永远都有你。”
两人在房顶上聊了一会儿,下面的南宫墨雪和夏侯懿对望一眼接着用午膳,洛画烟和南宫墨璃说着婚事的事情有说有笑,南宫墨雪并没有说出皇上想让她明年春后便嫁给洛美人的事情,这个时候大家都还是处理眼前的事情吧……
听风轩中,已经在卧房里折腾了三个时辰的风吟笛额头上不断地滴下来冷汗,即便是她用金针刺穴也只能让凤栾躺着不能乱动,并不能缓解他经脉逆行的状况,反而越发的严重,即便是他一声不吭她也能看见他的嘴唇都被咬破,恐怕舌尖也被咬破了……
“对不起,我错了,我该怎么办?”黛影刚走,风吟笛便放下了手上的药,她不能那么自私并不是害怕他恨自己,而是若是凤栾因此修为尽废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她会恨自己一辈子,他受过的折磨已经够多了,自己不能再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伸手将他身上的金针都拔下来扔进旁边的银盘中,而后又将他额头上的银针也都拔下来,尽数放到一边,风吟笛抱着脑袋坐在床边近乎崩溃。
“水……”沙哑的声音传来,难以遏制的热流再次涌上额头再散到全身,为了方便施针凤栾身上只有一条锦被,他竭力控制着自己不堪一击的脆弱神经,咬着唇不动弹,甚至不将脸转过去。
“好,马山就来。”风吟笛连忙起身,跑到桌前将备好的冰水倒进了杯中,想了想又倒出来一半兑了一半温水才抬到了窗前。
“水来了,我扶你起来喝。”
她连着被子将凤栾裹了起来,扶着他靠在自己身前,手颤抖着将水递了过去,然而凤栾只是死死地咬着唇并不说话也不张口。
温热的鲜血顺着他嘴角流了出来,潮红的脸上尽是惨白之色,风吟笛吓得连忙伸手去擦却越擦越多。
“你松开!你想自杀吗?”
手上微微一用力便将他的下颚捏住,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风吟笛抬起桌上的水给他倒了一小口,然而他根本喝不下去,几乎只是下意识的咬唇和舌头,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混着腥红的鲜血。
想起刚才黛影的话风吟笛深呼吸了几口气,手上一挥将四周的窗户都关上,随即含了一口冰水冲着昏迷自杀中的凤栾俯身下去。
温热的唇触碰到他滚烫的唇,她小口的将水渡进凤栾口中,尽量不碰到他的伤口,一杯水喝完,凤栾似乎清醒了一些,风吟笛转身拿了捣碎的药汁再次给他喂了过去,满口都是伤不能放任着不管……
浓郁的药香从口中传来,意识模糊的凤栾突然睁了下眼睛,舌头上传来一阵清凉的触感,滑滑的仿佛小时候吃的糖人一般,凤栾忍不住舔了一下,满足的哼了一声,然而他睁开眼看见眼前瞪大的眼睛时,自己也吓得不轻,她在做什么?
凤栾扭头想避开她的唇说话,风吟笛也是一愣连忙直起身来,脸上尽是尴尬之色。
“我为何还在这儿?”沙哑的声音没说一个字都是极限,痛苦的折磨着他的神经,他几乎忍不住想扑过去,然而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我不会将你送进冰窖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我害死,如今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我让凤岚给你找女人来……”
“你让我死了吧。”凤栾闭了下眼,被中的手死死地捏着却越来越无力,该死的凤岚!
“既然如此,那你也没得选了。”
风吟笛低头再次吻上了凤栾的唇,身下的人一颤猛地睁开眼,伸手想要推开她的却不由自主的环上了她的腰,更加激烈的回吻了过去。
身上的衣袍应声而碎,一瞬间便被对方占据了主动,两人位置已经换了过来,风吟笛错愕了一下,唇上便被咬了一口,耳边传来凤栾低哑的声音。
“是你惹我的,笛子嫁给我吧。”
风吟笛后来问过很多遍凤栾为何偏偏那个时候清醒了,凤栾都不曾回答过她,她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也成了一个谜。
“呃、我、我、我……”风吟笛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方才还意识不清醒的人怎么一下子便这般清醒了?
见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凤栾惩罚一般的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提醒她道:“我没烧,我很清醒,笛子你可愿意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