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皇子的满月酒和赏梅宴都交给了如今执掌凤印的德妃来操办,而让人奇怪的是皇后竟然欣然接受了,并没有过多的干预和为难。
早朝之后,久不上朝的洛王同南宫鸿钧两人跟着夏侯云天去了书房,众人都纷纷猜测是否因为皇上想废太子一事才让洛王和威武大将军一同商议,在众人各色的眼光中,洛王和威武大将军进了上书房的门。
“洛王今日来上朝可是因为出尘那孩子好些了?”夏侯云天看向神色不大好的洛王问道,关切之意毫不掩饰。
“多谢皇上关切,出尘他不好……昨日懿王和墨璃助凤神医替出尘解毒,如今三人都在昏迷,臣今日是想替他们告假,请皇上准许他们沐休七日。”洛王微微笑道,脸上透着几分焦急和不安,没有半分别的情绪。
夏侯云天脸上透出惊喜,却仍旧是不动声色地沉思了一下道:“准了,二十八日的赏梅宴也不必来了,等年关后再给懿儿指婚吧。”
南宫鸿钧在一旁点头什么都没说,如今他们在后山眼中是一体的,最好还是不要太过关怀懿王,否则让皇上生疑他们都无法收拾。
“还是皇上考虑的周全,臣同南宫将军就是因为这个过来的,如此臣就放心了。”洛王微微欠身,南宫鸿钧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夏侯云天又叮嘱他们几句要照顾好家室之后便让他们离开了上书房,此时宫中的各方势力的耳目已然是瞒着传播消息去了,只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他们二人都是为了洛王世子的病而进宫跟皇上请求沐休一事的,同如今京陵的局势毫无半分瓜葛,让人摸不着头脑。
皇宫之中迅速传遍了洛王世子的病已经在治疗,且懿王也留在了洛王府一事,洛王府和将军府如今便是京陵第一炙手可热的人物,朝中重臣都想攀上关系却又每每都被拒之门外,这让众朝臣百思不得其解。
午膳之时,赶回将军府的南宫鸿钧守在云紫萱身边陪她用膳,即便是他心里再怎么担忧如今也不能表现在脸面上,毕竟没有几日便要解除蛊毒了,虽说萱儿身子向来很好,可是还是十分担忧。
“将军,菜都凉了。”
云紫萱给他换了一盏参汤,惊得南宫鸿钧立即回过神来冲她一阵傻笑,“夫人费心了。”
云紫萱将参汤递到他手中,冲他莞尔一笑:“将军不必这般担忧,方才鬼影已经来过说墨璃他们几人都安好,过了这几日便能醒过来了,至于我体内的蛊毒,我相信也能顺利的解除,不必太担忧了。”
南宫鸿钧脸上一红,他竭力的想掩饰自己的但又还是被看穿了,反倒给夫人添了麻烦,于是嘿嘿笑了笑将手中的参汤喝了下去。
门外的青裳见将军和夫人正在说事情便一直站着,她其实是担心听风轩的事情可又不敢说,如今干着急也没用,进退两难。
“青裳丫头你进来!”
云紫萱瞥见门口来回走动的青裳招手让她进来,这个丫头平日里都跟在南宫墨雪身边,今日怎的在这儿徘徊?
“是,夫人!”青裳应着走了进去,她忐忑不安的瞥了一眼云紫萱咬着唇道:“小姐还未回来,奴婢不知该不该同夫人说……”
“但说无妨!”云紫萱示意她只管开口,南宫鸿钧也挑了下眉,如今就连雪丫头身边的丫鬟都这么奸诈了吗?
“是,夫人!自昨日起小姐便没回来了,奴婢担心凤神医和风姑娘会出事……”青裳说着面上一红,想到凤岚漫不经心的模样便又担心了几分。
“他们会出什么事?”云紫萱突然想到笛子那个丫头昨日今日都没见着人影还真的是不知道去哪儿了呢!
青裳仔细地将昨日的实情说了一遍,然而每次她同青衣进去都听不到任何动静,若非是出事了的话,如何会没有动静呢?
云紫萱和南宫鸿钧面面相觑对视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道:“雪儿怎么吩咐你们的边怎么做便是,不必担心这些有的没的,青裳你怎么也变得如此拎不清了呢?”
她的语气并没有责怪,青裳听了稍稍放下了心便离开了,被她这么一闹南宫鸿钧同云紫萱也放下了些担忧说起来孩子取名的事情。
“夫人,这两个孩子叫什么好呢?”南宫鸿钧将一本册子递到云紫萱的手中,如同当年他们一起给璃儿取名时一样,一同翻看名册然后定字,一晃眼十几年便过去了,如今孩子们都要成亲了。
云紫萱看着南宫墨雪和南宫墨璃的名字沉吟了一会儿:“若真是如凤栾所说的是一男一女的话,不如男孩叫墨邪,女孩叫墨羽可好?”
南宫鸿钧给云紫萱盖好毛毯,又放了个暖炉在她手中才点头道:“夫人觉得好就好,夫人取的名字都是好的。”
“噗嗤!你就会哄我……”云紫萱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倚在他怀中翻看着名册,顺手将放在一旁的笔取了过来,直接在这两个名字上画上了圈,两个孩子的名字就这么定了下来。
青裳出了芙蓉阁直接带着青衣又进了听风轩中,他们一行十人将该收拾的东西全收拾好,该换的又都换好之后退了出去,不过她微微放心的是似乎房间内风神医同风姑娘正说着话,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你该吃药了,你已经两个时辰没吃药了。”风吟笛拽了下凤栾的被角提醒他,原本就没怎么搭在身上的被角被她一拽又滑落下去,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让她看得嘴角抽搐。
“那个药不必吃了,昨日是最后一日了。”凤栾第无数次解释这件事情,眼睛斜睨着对自己一副防备之色的风吟笛,无奈的摇了下头,“你该上药了,你已经有两个时辰没上药了……”
风吟笛一脸豫色扭头假装没听到,两人便再一次僵持在了那儿,半晌,凤栾批了寝衣起身出去将食盒喝热水拿了进来,只见风吟笛也衣着整齐的准备用膳。
“喝参汤吧,昨日你只用了燕窝什么都没吃,今日吃些咸的东西不然没力气。”凤栾将参汤放在托盘中抬到她面前的小桌上放好,而后又挑了几样营养的小菜拿了过来,两人默不做声的吃饭,谁都不说话。
这十二个时辰约莫是他们连续呆在一起没有吵架最长的时间了,从小到大没有一次见面不是以吵架贯穿始终的,这一次当真是破天荒的和谐……
迅速地用完午膳,风吟笛使者挪了下自己的双腿想下床走走,她不想这般尴尬的相处,更不想他替自己沐浴……
“嘶……”身上的疼痛让她瞬间面部扭曲起来,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凤栾连忙将桌子撤到一旁放着,出于医者的习惯果断的掀开锦被查看她怎么了,虽然她套了件寝衣在身上可是她根本就没有系上带子,顿时两人都面面相觑的傻在了原地……
“凤栾,你是想死吗?”风吟笛黑着脸拉过锦被来盖好,一张脸红里透着黑瞪着凤栾的模样让凤栾舔了下唇角讪笑着摸了下头。
“笛子你吃饱了吗?”凤栾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反正又不是没看过……
“我警告你,不许乱来!”风吟笛死死地拽着被角盯着凤栾,凤栾只是笑得更欢了顺嘴道:“我哪敢呢,我抱你去沐浴,别闹!”
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风吟笛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却还是被他打横抱到了外间,温热的浴桶中换了一种药,大都是些活血化瘀的药,风吟笛的脸上又黑了几分。
凤栾将她身上松散的锦袍放到一旁,顺手也拉下了自己的锦袍,风吟笛一回头便看见他背上深深浅浅的抓痕,一下子哑口无言……
“你多泡一会儿,若是累了就靠着我睡会儿,我大约会清醒一个时辰,不过你还是得上药,否则……”凤栾伸手将她揽在自己怀里,小心地将她的头发都挽成一个发髻不会沾到水,灵巧的手指和他认真地神态让风吟笛挪不开眼睛,一直到他看着她笑了半晌她才发现,尴尬的挪开了眼。
“我自己上药……”她的声音低若蚊蝇,惹得凤栾一阵轻笑,见她脸色已经黑的不行凤栾忍住笑意答道:“好。”
语毕她的手上便多了一个方形的青玉瓶子,瓶口上圆形的木塞盖子上却刻着一副春宫图,风吟笛面上更红了几分,连生气都忘了直接将瓶子塞回到他手中道:“我不想上药了……”她想到夜里他给自己上药的情形,若是那也算是上药的话她更愿意闷死在水里……
“你如今连动一下都疼成这样了,不上药定然是不行的。”凤栾的语气有些严肃,风吟笛也不敢回头看他,她有些后悔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家伙这么多心思,如今后悔似乎也有些晚了……
“可是……就是不想……”风吟笛小心翼翼的打着商量,脸颊都埋在他颈窝处不敢抬头,越来越烫的脸颊让她觉得有些无地自容,自己就不应该操心他的事情,如今可好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没觉得今日内力恢复了一些吗?”凤栾突然岔开了话题,说到了她在景家的时候因为中了尸毒是用阴阳笛之后武功尽失的事情。
风吟笛果然抬起头来伸手试着运了下气,欣喜的发现自己的内力确实是恢复了不少,脸上的豫色散去几分:“确实是。”
“如今过去十四个时辰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后日你的内力会恢复一半,年关之前便会全部恢复。”凤栾继续引诱道,她不乖乖的听话自己总不能再次陷入经脉逆行吧,那种痛苦当真不是人受的罪……
“真的吗?”风吟笛思索了一下,运气在体内走了一圈发现自己身子似乎没有昨日那般疼痛了,心里也少了些抵触情绪。
“我何时骗过你?”凤栾冲她笑了笑,近距离放大的俊颜以及他光彩逼人的眼眸闪的风吟笛眼花,索性闭着眼靠在他身上不语。
他放下了手上的药瓶,轻轻地给她捏着肩和腿,虽然自己已经极度忍耐,可是药性上来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愿看到她身上有伤,心疼得紧。
“唔……左边一点很酸……”风吟笛干脆指挥他给自己按摩起来,凤栾也是一乐,顺着她的意思给她按摩着肩背。
宽厚温暖的大手触及她纤细的腰肢,在浴桶中带起一阵阵涟漪,身上的酸胀得到缓解,风吟笛皱着的眉也渐渐松开,放松的靠在他温热的怀里,如同一只乖顺的的猫儿一般眯着眼。
不过她的这个想法还未停留一刻钟的时间,立刻被自己的处境伤的体无完肤,腰身猛然被禁锢住半分也不能动弹,身下猝不及防的一阵疼痛,同夜里一般她知道自己又被耍了一次。
“凤栾!你混蛋!”转头便冲着他的肩头狠狠地咬了下去,凤栾只是疼得抽气了一下便由着她咬,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停下来,一整个的莲参消失在她体内,渐渐散发出热力和清凉。
“我以为你不想在床上躺半个月的……别的药几乎不管用,我也没办法……”凤栾一脸无辜的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瞥了一眼她松开牙的地方,咬的真够狠的!
风吟笛想着桌上方才那个方形瓶子里的莲参心里就是一阵恶寒,谁能告诉她明明是神医为何会有这种闺房用的秘药……
琉璃花房里的凤岚打了个喷嚏,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外面明显比前几日暖和的天气,伸手拉了拉自己的大氅衣领。
“你还有理了?”风吟笛咬着唇瞪着凤栾,可这厮根本就不为所动,极为诚恳的点点头承认了。
“若不是这样,一会儿我怕又伤到你,方才不是都疼得不能动了……”觉得她体内的药差不多应该都已经被吸收了,凤栾松开禁锢着她腰的手,伸手淋了一下肩头的鲜血淋漓的伤口,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该!”风吟笛见他因为肩上的伤口疼的面部有些扭曲,心里舒坦了几分,却不想凤栾朝上坐直了身子道:“你以为我身上没伤吗?”
风吟笛近距离的看见他胸前的抓痕,一下子红了脸,即便是她再不愿承认那些也都是她的杰作……
“我不是故意的……”说着她便伸手够过来一旁桌边放着的金疮药,“我给你上药吧。”
“恩,我以前没发现你有这么长的指甲。”凤栾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说道,风吟笛恨不能将脑袋插进水里只是抿着唇不说话,自顾的给他上药。
凤栾见她不说话,于是脸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一脸郁卒的道:“背上也有。”
风吟笛想到方才她看见的那些伤口便道:“你转过身来我给你上药。”
“水都凉了,很多伤口在腰上,一会儿你再给我上药吧。”凤栾迈出浴桶,伸手去了浴巾将自己裹了起来,又顺手将她抱了出来,同样裹上浴巾还不忘在呆愣着的风吟笛手中塞了方才的那个金疮药瓶,一转身进了内室。
“凤栾……我们商量下关于休息时间的事情可好?”风吟笛躺在湖蓝色的锦被上,偏头看着深灰色的帐幔出神。
“你先给我上药,方才水泡了伤口现在有些疼。”凤栾不理会她的条件,直接插了开了话题。
“好……”风吟笛坐了起来,身字舒缓了许多,凤栾好整以暇的趴在床外,侧着脸闭着眼,似是在等着她上药。
伸手将他腰上的浴巾往下拉了几分,果然看到比胸前更深的抓痕,新的旧的痕迹透着隐隐的血丝,有的深的地方被水泡的微微泛白,看着就疼!
“你怎么不吭声?”风吟笛的眸子染上一丝愧色,手指挑起淡绿色的膏体轻轻地抹在他后背上,凤栾只是弯起了唇角没有说话,难得两个人没有再拌嘴。
手上大半瓶金疮药都涂抹完了她不放心,伸手将他翻了个面,“前面可还有别的伤口?”
“我不知道,你看呢?”
凤栾的眼始终是闭着的,他怕自己有些慑人的目光又吓到她,如今既然药性弱了些能忍就忍吧……
蜜色的小手仔细地将他胸前的伤口又涂了一遍金创药,才满意的将空瓶子放到一旁,深深的吐了口气躺在里侧睡下了。
“你睡着了吗?”算着时辰已经过了一个半时辰了,可是凤栾好像睡着了一般并没有什么动作,她伸手探了下他的脉,被他滚烫的身子吓了一跳,而后又伸手摸了下凤栾的额头,心下有几分愧疚。
“没有……”压抑暗哑的声音因为她的触碰又染上了几分情欲,风吟笛猛地缩回手来而后心里有有几分不安,内心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认命。
感受到她温软的身子靠在自己胸前,温热的呼吸挠着他的脸颊时,凤栾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压抑着的冲动,翻身压住了她。
“你轻点儿……”微微抱怨的语气透着几分紧张,凤栾点头:“好,我轻点儿,笛子你可知道我不能没有你。”
风吟笛的脑子里瞬间空白了半晌,之后再睁眼看见的便是凤栾微微发红的眼眸和他温柔的神色,唇上被轻咬了一下,传来凤栾不满的声音:“不许走神。”
“嗯……”
琉璃温室外面的灯光渐渐亮了起来,凤岚斜倚在贵妃榻上看着手里的书打发时间,抬头看了一眼渐渐黑下去的天色和一旁的沙漏,顺手扔了一颗糖在嘴里。
鬼影从洛王府过来传过两次话,说南宫墨璃和懿王都分别醒过一次后又睡着了,约莫睡足了便会醒过来,让南宫将军和夫人别担心。
洛王府内守在洛出尘卧房中的南宫墨雪和洛画烟也困倦的趴在榻前睡着了,洛王和洛王妃则是在花厅中送走了一波又一波带着家中贵女们前来探病的各个大臣的命妇们。
冬日的黑夜总是来临的很快,京陵称号总一处华贵的院子里响彻云霄的古筝声声作响,夏日泥土里发着腥味的尸体已经变成了一具具骨骸,秋日金黄一片的菊花也都开败,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