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吟笛不悦的抬了下头道:“你们这做爹娘的这么不靠谱,我都是住在干娘家里的,凤栾也住在干娘家里,倒是怎么送聘礼?”
她并非有意护着凤栾,她只是在抱怨自己的这对不负责任的爹娘,一点儿都不靠谱!风吟笛朝云紫萱身边蹭了蹭,亲昵地靠着她的手臂撒娇道:“还是干娘最疼我了,还教我刺绣。”
众人闻言嘴角都抽了几下,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有幸见过风吟笛的刺绣,当真是——惨不忍睹!
“其实大哥早就将聘礼给了笛子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凤岚忍不住替凤栾说了句好话,众人立即将实现转到他身上来,似乎在求证这句话的真实性。
风吟笛挑了下眉,仔细想了一下凤栾送过自己的东西,于是转眼看见了自己手上的血玉翡翠,冲圣手医仙扬了下手腕道:“就是这个,应该挺值钱的吧,那天若是我没银子花了,就把这个卖了换银子。”
圣手医仙和苍无涯的视线齐齐落在风吟笛的手腕上,他们惊讶地神色堪比听到风吟笛有身孕时的惊讶,然而那股意味深长的眼神却让她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既然给了,那就算给了吧。”半晌,圣手医仙收回视线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让风吟笛不满的皱起了眉。
凤栾则是笑道:“那个只是嫁妆之一,还有其他的这几日凤岚也替我都准备好了。”
一旁的凤岚极为配合的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黑檀木盒,上面镶嵌着极大的祖母绿宝石山闪闪发光,凤栾将盒子放到风吟笛面前,极为恭敬地道:“日后凤栾的东西就交给夫人了,夫人让我往东绝不往西,夫人说要去北齐决不去南昭。”
众人被他一本正经的神色说出来的话逗得哈哈大笑,一整晚苦着个脸的风吟笛也笑了起来,接过盒子打开来,里面只有一本账本和一枚凤记令牌,风吟笛随手翻了一下惊得张大了嘴,这个狐狸真是有钱!
“夫人可还满意?”凤栾将她桌前凉了的菜换掉,给她重新添了些热的,放在她桌前,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
风吟笛故作镇定的将盒子合起来道:“还可以吧,我收下了。”
众人好奇盒子里究竟是些什么,可无论谁问她都不肯说,倒是苍无涯又狠狠地瞪了几眼凤栾,嘟囔道:“懿小子都没你这么多的心眼,日后给我老实些!”
“岳父大人教训的是,小婿记住了。”凤栾仍旧是一副温润的模样,只是眼中透着几分狡黠同夏侯懿对视了一眼又分开,果然盟友就是用来交流经验的,人以群分!
“那么婚期的事情……”凤栾看了一眼圣手医仙,圣手医仙立刻果断的道:“你定吧,早些成亲了也好照顾笛子跟孩子。”
风吟笛瞪了一眼立刻将自己卖了的便宜娘,不满的道:“凤栾怎么收买你了?”
圣手医仙故作镇定的咳嗽了几下并未吱声,凤栾在而是笑道:“小年夜吧,日子也好。”
“这个日子不错!”云紫萱笑道,洛王妃也点头附和,不一会儿众人又说开了,都同意将日子定在小年夜,洛画烟和南宫墨雪都一脸同情的看着风吟笛,不过凤栾待她当真是极好,逃婚什么的她应该也没那个心思了吧。
“不行!”一直忙着狂吃的大苹果云婉丽嘟着嘴大声地说道,正经的像是个大人一般,风吟笛感激的朝她投过去一个眼神,然而立即她就后悔了。
“笛子姐姐的绣活我见过,这么短的时间她根本绣不好嫁衣!”掷地有声的声音让风吟笛听见了自己的心碎成一片一片的,真是童言无忌!
“我早就请南宫夫人找芸娘给笛子准备嫁衣了,她如今有孕在身也不能劳累,绣嫁衣的事情就免了吧,有精神给孩子准备小衣就行了。”
凤栾伸手握住她的,发觉她的手心里都是汗,体贴的从袖中取出娟帕给她仔细地擦着,众人也赶紧将这件事情掩盖过去,云婉茹捂着脸一脸无语的模样呀让大家乐了半晌。
直到申时,将军府的腊八晚宴才散去,相府和洛王府的人都在将军魂卫的护卫下返回去了,风吟笛自然被“好意”地留在了听风轩,洛出尘和夏侯懿却都十分自觉地到墨雪阁中喝茶去了。
凤栾抱着风吟笛往听风轩走,她伸手捏了一下凤栾的脸低声警告道:“你若是再敢欺负我,我就再也不回来,让你永远也找不到。”
轻笑声从头顶传来,凤栾认真地看着她道:“日后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再也不欺负你了。”
风吟笛不大敢相信的眨了下眼,他答得这么快莫不是又骗自己……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呢?万一你又骗我……”
“那个时候我很害怕,害怕你离开我,怕你丢下让我再也找不到,所以只能像个留下你的办法……”凤栾脸上透这几分尴尬,他哪里不知道她的担心什么,自己又不是禽兽……
“什么办法?”风吟笛问出口才意识到自己从那个时候就被他算计了,所以他看见红花和落地莲的时候才会这么生气,这只臭狐狸!
“嘿嘿。”
风雪掩盖了一路的足迹,风吟笛的怒吼声也被湮没在风雪后之中,只留下低低的呜咽。
墨雪阁中洛美人和夏侯懿又在然榻上下棋,南宫墨则是独自在床榻上依着翻书,这两人今晚又要做什么?自己不睡觉她还要睡觉呢!
终于在戌时三刻,南宫墨雪一脸怒气地放下手中的书本,极为霸气的走到软榻前朝这两个拉着不走的人下了逐客令。
“我要歇息了,你们换地方吧!”
夏侯懿转头瞥了一眼南宫墨雪,伸手捏了下她气鼓鼓的脸颊道:“困了?还说带你去个地方呢。”
洛出尘则是抬眼瞥了一眼夏侯懿,慢悠悠的道:“你太宠着她了,那种地方和那种人不值得她去看,让她睡觉吧,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们去就行。”
这一来一回的对话立即勾起了南宫墨雪的好奇心,她专身走向衣柜,将他们去南昭之时准备的夜行衣取了出来,随手将夏侯懿的两套扔给了软榻上的两人,瞥了一眼旁边的耳室道:“后边换去。”
还在僵持着对视的夏侯懿和洛出尘去了衣服进了耳室,南宫墨雪则是放下帐幔开始换夜行服,只是片刻,三人已经一身劲装站在南宫墨雪的卧房中。
夏侯懿低笑一声走到南宫墨雪面前,伸手将她头顶的发钗和发簪一一取下,最后顺手将她的项链和耳环也都拿走,就连手上的镯子也没放过,三千青丝散落在身后,南宫墨雪顺手捋了下头发,夏侯懿已经伸手替她绾发了,最后将自己的发簪戴在了她头上。
“嗯,如此就像是个俊逸少年了,咱们走吧。”夏侯懿拍了下南宫墨雪的肩,没有太过亲昵的动作,洛出尘只是抿着嘴一言不发,三人的脸上都戴上人皮面具,看不清对方脸上的情绪,施展轻功离开了。
一路踏雪而过,沿着最隐蔽的小巷进了一处偏僻的院落,守门的侍卫见洛美人手中出示的令牌之后恭敬地对他们放了行,穿过戒备森严的守卫区,一路朝地下走去,南宫墨雪打了个寒颤,隐隐听到水的声音,冷风从呜咽着的底下传来,有些渗人。
“这里是水牢,你若是不舒服就释放些内力出来护着身子。”夏侯懿伸手牵住她的手,微凉的手中透着些许温热,闻言南宫墨雪心里有几分愧疚,他是在责怪他不能让自己温暖吧,可是她其实不需要太多的温暖,他已经很好了。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忘了我自己就是个火炉吗?一点儿也不冷。”南宫墨雪冲夏侯懿回笑道,手紧紧地握住他的。
三人身上都披着黑色的裘皮大氅,巨大的风帽将他们的脸隐在黑暗中,隐约传来的呜咽声听起来像是哭诉像是哀嚎,可是却不能寒冬南宫墨雪的心弦,毕竟死过一次的人还畏惧什么呢?
隐在暗处的机关和看守者并不出现,然而这般戒备森严却是远远超过了天牢,南宫墨雪密音朝一言不发的洛美人问道:“我们来见谁?”
洛出尘回头瞥了一眼南宫墨雪,似乎很意外她问自己,随即密音答道:“一个将死之人。”
南宫墨雪只是挑了下眉,既然他们带她来了,应该是她也认识并且憎恨的,水牢中的犯人自然不会是南宫鸿天一家,那么唯一可能的便是——夏侯琳!
“她的确该死!”南宫墨雪磨着牙答道,洛出尘的背一滞接着朝前走去。
三人沉默地穿过一道又一道的牢门,四周的空气也渐渐的越来越潮湿,微微透着腐烂和血腥的恶臭让南宫墨雪有些不适,夏侯懿见状将自己腰上的香囊取了下来递到她面前,南宫墨雪感激的接了放在鼻尖,熟悉的紫罗兰香绪绕在她的周围,微微安心了些。
当最后一道巨大的牢门开启之时,四周围凄厉的叫喊声传来,夏侯懿握着她的手搂在了她肩上,将她放在自己身前,南宫墨雪感觉得到他手上的力度,冲他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没事。
“主子,您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南宫墨雪眉一挑,此人竟然是京畿卫的徐大人!
“嗯,人呢,带我去见!”
洛出尘的声音变得冷酷而没有起伏,像极了往日的夏侯懿,南宫墨雪惊讶地发现他们两人的声音是如此的相像,只不过平日里的洛美人说话慢悠悠的,而懿的声音则是没什么欺负变化的,原来他们自幼便已经熟悉了怎么样让别人不对他们起疑心,这些年只怕也已经习惯了你把。
“这边请,当心脚下!”
徐大人恭敬地在前面带路,南宫墨雪垂着眼眸不去看四周的牢房,她并不是冷血冷情,但也不是福萨心肠的救世主,这些人间惨剧她亲生经历过,如今再看也只觉得麻木,不如不看!
顺着牢房中间的通道七拐八绕的走了许久,四人停留在一处完全封闭的牢房外,牢房四周都是精钢打造,如铜墙铁壁一般坚固,夏侯琳当真是插翅难飞了,不过她做的那些事情就算是让自己亲手杀了她,南宫墨也不觉得有什么过分。
“吱呀——”牢房门被打开,徐大人转身将钥匙交给洛出尘便离开了。
四周静的只有水声流动,南宫墨雪仔细地听到了他们站着的地方自下传来水声不断,恐怕这个水牢是修在地下暗河之上吧,京陵的地下暗河众多并且复杂交错,即便是熟识水性之人跳下去野孩子有死路一条,修建之人当真是心思绝妙。
“这个水牢是那个人选址修的。”洛出尘突然出声道,夏侯懿则是沉默不语,毕竟夏侯琳并不知道他们是双生子的事情,即便她要死了他们也不打算让她知道。
南宫墨雪心下一惊,夏侯云天看起来和蔼可亲可实际上却是个刚愎自用的人,他算不得是小人但也算不上的明君,如今看来她是低估了他,能从自己一母同胞的兄长手上夺位的帝王绝非善类!
“七皇兄?我知道是你来了,我听见你的声音了!”
黑暗之中铁链哗哗作响,透着浓重的血腥味的牢房中只有夏侯琳近乎疯狂的声音,南宫墨雪皱了下眉伸手握住了夏侯懿的手。
洛出尘转身取了火折子点亮了墙壁上的火把,顿时整个牢房中亮了起来,巨大的牢房内摆着各式各样的刑具,其中许多都沾着鲜血,似乎是刚用过。
“进了这里的犯人多半是不能善终的,既然百里得了免死金牌,就说明皇上根本就已经放弃她了。”洛出尘嘲讽的说着,眼神一一看过架子上的各色刑具,“看样子徐大人的人很卖力,想必这七十二种刑具都一一用过了。”
南宫墨雪转头看了一眼锁链上下身泡在水里的夏侯琳,腥红的鲜血从她身上不断地渗出,而她身上华贵的公主长袍已经破烂不堪,几乎衣不蔽体,夏侯懿拉着她转过身去低声道:“我带你出去吧。”
南宫墨雪咬了下牙带你头跟着夏侯懿走出了牢房,两人站在黑暗中没有言语,然而夏侯懿知道她还是太良善,即便是狠的彻骨的人她也忍不住会心软。
“她让出尘受的折磨甚于她今日的下场,我问过圣手医仙,是否中了迷幻散的人都能梦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答案却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中了迷幻散的人若是意志力薄弱会陷入梦境在美好的白日梦中死去,然而意志坚强的人则有时候会从梦中醒过来,清醒的知道自己是在做白日梦,更加痛苦不堪……”
南宫墨雪惊得一颤,他们早就知道这些事情,可是从来都不曾告诉她,他们也担心自己做傻事……
“我有那么傻吗?”南宫墨雪失笑,若是当时找不到解药的话,她当真是会做傻事的吧!
“丫头,你不傻,你只是太善良。”夏侯懿伸手揉了下她的额头,将她拢在自己身前用裘皮大氅裹住,微微温热的触感让南宫墨雪安心的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里面却没有半点惨叫声让南宫墨雪诧异不已。
一刻钟之后,洛出尘开门走了出来,牢房中陷入一片黑暗,而里面的人仍旧没有发出过半点声音,“走吧,咱们该回去了。”
三人如同来时一般迅速离开了水牢,阴冷腥臭的地狱理她们越来越远,南宫墨雪却在夏侯懿怀里睡着了,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泡在了温热的浴桶中,身后一个微凉的怀抱让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懿……”
“我在。”
夏侯懿将手中的湿毛巾递给她示意她擦一下脸,南宫墨雪一抬头才意识到自己的口水顺着下巴流到了他肩上,顿时脸上就少了起来。
“对不起,我……”南宫墨雪慌忙就着毛巾给夏侯懿擦肩上的口水,却听得他低声一笑。
“你慌什么?我不过是让你擦下脸而已。”戏谑的语气让南宫墨雪瞬间炸了毛,她伸手抄起水淋在夏侯懿的身上,才发现正在沐浴好像也没多大的用,于是撅着嘴狠狠地擦着自己的嘴角。
“轻点儿,都蹭红了。”夏侯懿伸手夺过她手中的毛巾扔到一旁的盆里,轻轻地抚上她发红的嘴角,修长微凉的手指顺着她的嘴角挪到她嫣红的唇瓣上轻轻抚弄, 南宫墨雪经不住一颤换来他一声轻笑。南宫墨雪的脸更红了几分。
“丫头,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孩子呢?”
南宫墨雪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夏侯懿,只见他脸上并没有半分玩笑的嘲弄,严肃地就像是在讨论皇城布防一般,心里被轻轻地撞了一下。
“我……”
冰凉的薄唇封住她即将说出来的话,她这才发先自己是坐在他腿上的,两人亲密无间的贴在一起,浴桶中的水又太热,南宫墨雪瞬间喘不过气来,凤眸染上了氤氲的雾气,手不由自主地环上他的后颈。
热情如火的吻一次次夺走她口中的空气,每每都是在她快要窒息之时,夏侯懿又给她渡过来一口气,然后继续攻城略地。
耳室中的温度不断攀升,本就没有什么舒服的两人如今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帖子了一起,没有蛊毒的担忧也没有体内随时会爆发的内力的障碍,刚睡醒的南宫墨雪甚至还有几分迷糊,只是倚在他怀里任由他吻着自己,等她彻底的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的姿势无比暧昧。
原本坐在他腿上的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跨坐在他腿上,紧紧地贴在一起的身体也灼热的如同火烧一般难耐,唇上传来微微的痛感,夏侯懿不满的抱怨道:“你不专心。”
南宫墨雪面上一红,轻轻地挣扎了一下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我想去床上。”一说完她便更加的后悔了,自己竟然像是个色女一般,因为觊觎他的美色勾引他上床!
“呵呵,夫人放心,我会主动献上我的美色任君采撷的。”夏侯懿抱着她迈出浴桶,伸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