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逆子还知道来救咱们?老子跟你娘都快死了你才来,这一个月让老子差点冻死在这鬼地方!”
南宫鸿天中气十足的朝南宫霖吼道,他们自第一日起便期望着南宫霖能来救他们出去,可没想到日日盼着等着的人却迟迟不来。
“哼!当真是个没能耐的孬种,这都什么日子了才来救咱们,我看你就是故意的!”钱氏刻薄的声音响了起来,透着丝丝鄙夷和不屑。
柳姨娘一听她竟敢骂自己的儿子,则是直接朝她扑了过去,发疯一般将钱氏压在潮湿的稻草上撕扯她的头发,“贱人!我叫你骂我儿子,你算什么东西也配骂我儿子?”
“够了!”一旁坐着的老太太皱着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呵斥着地上衣裳不整的两个女人,南宫墨竹和南宫墨松则是一脸鄙夷的看着滚在地上的两个女人,并没有半点要拉开她们的意思,他们只关心如何离开这个天杀的鬼地方。
南宫霖皱了下眉,伸手将地上的柳姨娘扶起来做好,从怀里递了一个油纸包在她手中,柳姨娘颤抖着手将油纸包打开,见里面是卤牛肉眼泪汪汪地大口的吃了起来。
老夫人虽然不悦却也不能将他得罪了去,毕竟他们如今只能指望这个孙子了,于是柔声对南宫霖道:“霖儿,你可有办法将我们就出去?”
南宫霖本就是书生,向来自恃清高,即便是他知道自己的亲爹是南宫鸿天心底也瞧不起他,这会儿见终于有人说了句人话,脸上的神色稍微缓和些,看向满脸期盼的众人。
“没有!”
冷酷无情的两个字几乎让南宫鸿天暴跳如雷,在这么呆下去他们都迟早会染病死去,自己当真是白生了这个儿子,竟然这般没用!
柳姨娘将手中的牛肉吃下大半,还剩下拳头大的一小块儿递给了老夫人,老夫人欣喜地接过来大口的嚼了起来,全然不顾一旁留着口水的钱氏母子三人。
“你们为了别人给的几百两银子就有胆子在如今炙手可热的洛王世子面前闹,你们还能活到现在当真也是奇迹了,洛王世子并不是不能杀你们,只不过是想让你死在这牢里罢了。”
南宫霖面无表情的说道,他这一个月通过联系上了那个人才知道他们关在这儿没提审也没过刑,原因是洛王世子发过话,就这么关着就行。
南宫鸿天的脸上透出一丝惊惧,而后才慌张的连滚带爬走到南宫霖面前道:“霖儿啊,你姐姐已经死了指望不上了,如今咱们一家老小的命可都在你手上了,你要是不肯就咱们,咱们可就真的要死在这儿了!”
正在吃牛肉的老夫人也被他的话吓到,一口牛肉直接卡在了喉咙中,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一瞬间涨得满脸通红,而南宫墨竹和南宫墨松却没有半点要替她拍背的模样,倒是南宫鸿天连忙给她垂着背将那块牛肉吐了出来。
鲜红的牛肉一吐出来掉落在地上,立即就有极致体型较大的老鼠爬了过去将它分食,没剩下半点残渣,看得人脊背发凉。
南宫霖转身将自己带来的御寒的被子和衣裳给了柳姨娘,而后慢声道:“如今想出去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等!”
柳姨娘冻得青紫的嘴唇哆嗦着从包袱里取出来棉衣穿在身上,而后又将棉被找了个干净的地方铺好放下,南宫鸿天扶着老夫人过去坐下,去了棉衣穿上,竟然是没搭理一旁的钱氏。
“等什么?”南宫鸿天冷静了下来,他替那个人办过事,自然是知道他背后的势力到底有多大,如今却让他们等,只怕这京陵的天是要变了。
南宫霖见他不算太蠢,笑道:“等明年春天,这些日子我会打发人给你们送东西,狱卒也不会太苛责你们,活到明年的夏天便能出去了。”
南宫鸿天虽然不懂却也只能蹙着眉点头,毕竟他这个儿子他根本不了解,自己费尽力气的给他打通关节拿到了试题,如今他也算是成器些。
“好,我们等着。”南宫鸿天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点头道,一旁的钱氏母子小命捏在别人手里也终于不敢再说话,牢房中又恢复了安静。
南宫霖将一些银子给了柳姨娘后离开了,他心知如今他唯一的飞黄腾达的机会来了,只要他赌得对,那么便是一世荣华,可若是错了的话,那便是死路一条!
京畿衙门大牢的一个角落,从暗处出来两个身影幽暗如鬼魅,一个朝着洛王府的方向去了,一个跟在南宫霖身后。
南宫霖离开后,并没有回到他城南的便宜小房子中,而是奔着城北的豪门大户去了,寒风瑟瑟呜咽着南宫霖身上一阵寒凉,转头看过去却发现巷子里空无一人,在只是偶有几声猫叫。
穿过热闹的闹夜市,走进窄小的巷子,南宫霖朝身后看了许多次都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于是放心的绕进了一个胡同里,才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黑色的信笺,而后吹响了一声口哨。
只是一瞬间,他面前便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对方见接过他手上的信笺凝看了半晌,终于凝眉道:“主子问你究竟有多少衷心?”
“所有。”南宫霖坚定地答道,他甚至没见过那个人的真面目,不过他却能断定此人身份高贵绝非寻常之人,且手段毒辣善于掌控,连将军府他都能下毒手,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到的呢?
黑衣人见他目光澄澈不似作假,于是伸手提着他的肩头一拍,南宫霖便已经晕了过去,而小巷之中瞬间出现的几十人却让跟上来的影卫慌了手脚,幸好他来之前十四已经知道他追着南宫霖来了,否则好不容易查到的线索便要断了。
小巷中不断传来打斗的声音,影卫一人抵不过这么多人最终死在了这个破败的小巷之中,南宫霖被人提着反过来几座高墙,来到了满园素色的院中。
“来了?”中年男子微不可查的弯起了唇角,“统统都是蠢货,自从他死了之后你们越发的不中用了。”
为首的黑衣人听见他的话连忙跪下,少主的死不是他们能挽回的,然而冬猎的失手却是事实,主子留着他们的命已经是奇迹了。
“行了,别绕了魅夫人的雅兴,都给我滚下去!”中年男子一边将手边的鲜血舔舐干净,一边抚摸着身旁妩媚至极倚在榻上的魅夫人,地上躺着昏迷不醒的南宫霖。
一群人连忙退了出去,而内室之中的们再次关上,只听得女子的娇笑和男人的喘息,雪花飘落在寂静的夜空之上,寒风中呜咽声中透着几分清冷的诡异。
突然宅子的另一头中传来了几声尖叫,几乎是响彻云霄,正在求欢的中年男子一把推开身上的魅夫人,匆匆批了衣裳朝着尖叫传来的地方过去了。
寒风凌冽地从门缝中灌了进来,榻上的中年美妇拢了下身上的衣裳,伸手朝地上的人撒了点药粉,不过片刻南宫霖便已经醒了过来。
“唔——”他惊恐的看着自己身上驰骋的中年美妇,瞪大的眼睛显得那张脸越发的稚嫩,然而身子却越来越热。
“嘘——日后你便跟着我吧,想要南宫家死无全尸替你姐姐报仇,救出你牢中的母亲吗?”中年美妇幽幽的说道,身上的香汗滴落在南宫霖身上,带起一阵阵快意。
许久,他沙哑着声音道:“我愿意。”
夜浓如墨,化不开的黑。
洛王府洛王世子书房。
从京畿卫大牢直接回洛王府的影卫将情况禀报了一遍,直到深夜跟在南宫霖身后的因为也没有回来,夏侯懿派出一队影卫去寻,带回来的只是冰冷的尸体,然而他尸身旁的剑身上却多了个“二”字。
夏侯懿有些疲惫的坐在椅子中,身体陷在椅背里,许久都没有动弹。
“主子……已经三更了。”玉嫣然不知道以前鬼影跟这主子是怎么伺候的,不过她自然是不愿意看着主子为十四难过,他们都是兄弟姐妹,可他们也都是死士,死只是迟早的事。
“嗯。”夏侯懿微微动了下唇,面前放着那柄十四的剑,凝眉注视着上面的二字,再次陷入了沉思。
“主子,不如去将军府问问雪儿,她冰雪聪明说不定能从中知道些什么。”玉嫣然抱着试试的心态劝道,毕竟主子这些日子已经太累了,好几日几乎未眠一回来便于上了十四的死,他们都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夏侯懿先瞥了一眼一脸担心的玉嫣然,而后将桌上的剑放在一旁的剑架上,上面排列着给事各样不同的剑,属于那些已经去了的兄弟姐妹们,凝视一眼,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晚上焚香沐浴的南宫墨雪早并未像以往那般沉沉地睡了过去,她心里还在担心八公主的事情,不过好在夏侯樱并没有像夏侯琳那般发疯,她的心底还有最起码的骄傲,今日她失望的神色也说明了一切。
窗外传来一声细响,南宫墨雪半眯着眼起身朝后窗处看,只见一身白袍的夏侯懿就这么呆呆的站在窗下,脸上闪着痛色抿着唇不语。
“懿,怎么了?”
她赤着脚朝他奔过去,伸手关上窗户而后拉着夏侯懿到了床前,他的手比平日更加冰凉,深邃的眼眸中尽是痛楚,跟白日想必截然不同。
南宫墨雪伸手将他搂进怀里,又扯过锦被盖在两人身上,手握住他的半晌才问道:“暖和点没?”
夏侯懿冲她点头,反手将她搂进怀里,低声道:“十四死了,跟踪南宫霖的时候死了,剑柄上留下了一个字。”
南宫墨雪心下一颤,十四?是说锗影!他们二十个人都是影卫里的首领,跟夏侯懿和洛美人都是自小便在一起了,他竟然死了?
手上不由得收紧又松开,南宫墨雪深吸一口气看向夏侯懿道:“什么字?”
“二!也许是暗示着他追踪的幕手黑手的那个人,也许是一个字的开头……”夏侯懿的眼中染上了狂暴的黑,透着丝丝血红看起来十分渗人,看得南宫墨雪一惊。
“我跟你一起查,我们一定会将那幕后黑手找出来的,一定会!”南宫墨雪伸手环住他背,轻轻地拍着,眼中落下了一滴滴晶莹的泪。
夜色更浓了几分,京陵的天已经变了。
029 年节节礼
更新时间:2013…11…27 21:20:35 本章字数:11493
腊月二十三,南宫墨雪一早便带着准备好的节礼亲自去了相府,原本云紫萱也要跟着去,可南宫墨雪考虑到她如今的状况便硬是将她放在了家里,笛子陪着她也甚好。爱睍莼璩
将军府的马车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缓慢穿过,这些日子因着身子的燥热感到困倦,如今在马车里这么一摇一晃的便睡着了。
“小……”
刚要出声提醒的青裳被夏侯懿一个眼神制止了,她连忙拉着青衣朝后面的马车小跑过去,夏侯懿则是伸手将她抱进了自己怀里。
冰凉舒适的触感让睡得整迷糊的南宫墨雪如同沙漠中干渴的旅人寻到绿洲一般,小手不由主的爬上了他的胸膛,磨蹭了几下嘴角发出一声舒服的呜咽。
夏侯懿勾起唇角,伸手将她头顶上的簪子取下,一头黑瀑一般的墨发便垂落在她肩头,衬得小脸更加的惊艳。
放在夏侯懿胸前的小手终究是不满足于这般冰凉,于是迅速地钻进了他的衣襟,他的衣领本就不高,如今再被她这么一拽前襟立即散开来,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南宫墨雪寻到了冰凉的源泉直接将发烫的小脸贴了上去,舒服的抱着夏侯懿接着睡了过去。
半个时辰之后,两辆招摇无比的马车到了相府门口,可马车上的人却迟迟不下来,众人都知道这洛王府和将军府的马车上必然有清灵公主和洛王世子,这两人几时常出双入对羡煞旁人。
青裳和青衣站在马车旁用询问的神色看向魅影,魅影只是一摆手吩咐跟在后面的将军府的侍卫们将节礼先送进去,先前他听到了以上碎裂的声音,他可没那个胆子触怒主子……
“丫头醒醒,相府到了。”
夏侯懿低低的声音响起,冰凉的唇贴着她的额头落下细碎而密集的吻,怀里睡得正香的小人被他这么一搅和,皱着眉极不耐烦地挥了下手,小脸在他冰凉的胸前蹭了几下。
“唔……好舒服,别扰我睡觉。”说着,殷红的樱唇还吧唧了几下,像是得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她可爱的模样惹得夏侯懿又笑了起来,低头吻住了她不满的唇。
冰凉柔软的薄唇含住她殷红的唇瓣,轻轻的吮吸起来,唇上微麻的触感带起一阵涟漪,唇舌交缠饶是睡得再熟南宫墨雪也不禁皱起了眉,十分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
面前放大的俊颜让她惊得往后一缩,对方的手却托着她的后脑趁虚而入,在她胸闷得几乎要窒息的时候才松开她被吻得滴血的唇瓣,一脸笑意。
“醒了?”
两人暧昧的姿势和自己被动地位置让南宫墨雪不由得一恼,自己什么时候进了他怀里尤为不知,又被他平白占了便宜。
夏侯懿见她眼中的恼色,魅惑的一笑:“是你勾引我的。”说着眼神朝她还在自己衣襟里的小手瞥了一眼,一脸的无辜。
南宫墨雪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贴在他胸前,冰凉的肌肤让自己发烫的手觉得舒服许多,他暗紫色的衣襟尽数敞着,冰肌玉骨的肌肤上因为灼热而变得殷红,她的脸上一下子烧红了起来。
“我、我……”她慌忙收回手,却因为着急衣袖上的口子挂到了夏侯懿的里衣,衣袖和头发纠缠在一起,不仅没收回手,反倒是将他的衣襟拉的更开了。
“我知道你睡着了,可没想到就是睡着了你也想着占为夫我的便宜啊……”他魅惑的声音透着几分戏谑。拖得长长的尾音听得南宫墨雪的小心肝儿一颤,这个妖孽!
外面站着的魅影见节礼都送进去了,这两人还不下来,再过一会儿云老夫人只怕是要亲自出来了,于是咬牙道:“公主,该下马车了,不然一会儿云老夫人该着急了。”
南宫墨雪咬着唇瞪了夏侯懿一眼,嗔怪道:“别看着啊,快将我衣袖和头发解开。”语毕,索性朝夏侯懿怀里一靠不动弹了。
“嗯,为父这就给夫人解开。”夏侯懿低低的一笑,修长的手指将自己腰间的腰带拉开,惊得南宫墨雪瞪大了眼睛,不过他却只是将自己的衣襟全敞开,仔细地将挂在里衣带子上的长发一丝丝解下来,又将她袖口的扣子也一并解开,“瞧,这就好了。”
顾不得欣赏他完美的身材,南宫墨雪手撑着他的腿便坐了起来,自顾自的整理了头发,随手挽了个流云髻插上发簪,平复了一下心跳才转过身去,夏侯懿已经将衣裳整理好,好整以暇的坐在那儿看着她。
魅影给身旁的青裳递了个颜色,青裳识趣的道:“小姐,您是睡着了吗?睡在马车里会着凉的。”
青裳三人局促不安的说着话,这时马车门一动,南宫墨雪率先跳下了马车,夏侯懿则是跟着她走了下来,三人才松了一口气。
“走吧,外祖他们该等急了。”
南宫墨雪率先朝相府中走去,门口候着的云叔早已经满脸笑意的迎了上来,看道她身后跟着的洛王世子先是一惊,而后连忙行礼:“见过洛王世子。”
夏侯懿冲云叔淡淡点头:“不必多礼,今日本世子是陪着丫头过来送节礼的。”
云叔忙上前引路,南宫墨雪则是感慨良多的想着前世的事情,前世的她自从母亲走后,自己又失了外祖母的喜爱,便日日呆在将军府,从不过问这些事情,每日只盼着夏侯淳会去见自己,却全然忘记了自己最亲的这些人,将他们推给冷沁柔。
想到冷沁柔南宫墨雪的瞳孔一缩,听无影说冷沁柔过门半年都没被招幸过,从未进过秦王府的主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