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慑宫之君恩难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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慑宫之君恩难承-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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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岁,就是成人了。”雁菡有些惆怅:“只怕皇后会容不下弘历,本宫只是希望唯一的这个孩子能在皇上面前得脸,来日,皇上能册封他为王,在宫外则一处府邸,再选个好福晋,远远的躲开宫中是非,也就是了。”

    还是多少有些不明白,磨溪郁闷:“娘娘,人家为自己的阿哥筹谋,都是希望来日能荣登大宝。偏是您筹谋,只为偏安一隅。奴婢只怕,皇后娘娘能看穿您的用心,却看不透您的用意,还生生的怕您为四阿哥谋夺皇位,到时候岂非成了弄巧成拙?”

    “本宫以为,用不了几日,就有人对弘历下手了。”雁菡说这话的时候,眼眸微微一紧,神情凝滞:“你瞧着吧,她们的心思也不过如此。至于贵妃,今日本宫帮衬她一把,来日本宫有难,贵妃必然不会袖手旁观。说本宫是为自己谋算也好,说是为贵妃出力也罢,终究是鱼帮水水帮鱼,谁也离不开谁。”

    “奴婢只希望娘娘所谋,一切皆为顺利。”掖好了被角,磨溪微微一笑:“娘娘早些休息吧,奴婢告退。”

    闭上眼睛,寝室里特别的安静。雁菡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只是这样漫长的夜,盖了再厚的被子,心依旧是冷的。

    ————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场雨来的急,将紫禁城冲刷的一干二净。待到年倾欢梳洗毕,雨却停了,朝阳冉冉升起,又是一番新景象。

    乐凝笑眯眯的走进来,福身道:“娘娘,早膳准备好了,请娘娘移驾享用。”

    “好。”窗棂吹进来的风,夹杂着泥土的腥气,却是那么的清心,叫人心里舒服。年倾欢才走不远,胡来喜春意盎然的走上近前。“何事?”

    “娘娘,皇上来了。”胡来喜欣喜不已:“御辇已经停在宫门外了,您赶紧去迎驾吧。”

    果然胡来喜的话音才落,苏培盛脆生的嗓音便道一声“皇上驾到!”

    年倾欢就着乐凝的手,快步走上前,那道明黄色的挺拔身影,已经款款来到。“皇上,您怎么这会儿过来了,身子可觉得好些了么?”

    胤禛伸出双手,扶起请安的贵妃:“你衣不解带的照顾两日,朕已经好多了。今儿一早下了场雨,清新宜人,朕更加觉得神清气爽,便想着来瞧你。”

    好像回到了当初,年倾欢记得,他总是喜欢突然来她的厢房,不拘是什么时候。或是静静的陪她刺绣,或者说在一处,笑成一团,又或者他习字,自己研磨,总之,岁月静好,一切都是那么甜融融的。

    “臣妾也惦记着皇上,正好早膳才备下,皇上就在翊坤宫用些吧!”年倾欢握住胤禛的手,只觉得那宽厚的掌心十分的有力,从指尖点燃的心的温度。“没有格外的准备皇上喜欢的菜色,寻常的清粥小菜,还望皇上不要嫌弃。”

    胤禛也不在意身旁还有奴才,饶有兴味道:“朕的爱妃秀色可餐,哪怕是清粥小菜,只要对着你,与你共进,在朕看来都是佳肴。”

    脸上微微泛起红意,年倾欢垂首而笑。倒不是故作娇嗔,只是将心里的欢喜都写在了脸上。“皇上就会取笑臣妾。臣妾到了如今的年岁,哪里还能算得上秀色可餐。不如新入宫那些乖巧伶俐的妹妹入眼。难为皇上还肯说这样的话与臣妾逗趣儿。”

    “在朕眼里,你是最好的。”胤禛握着倾欢的走,双双走进了膳室。“皇后病中,后宫之事无暇顾及。恰好又是开春,内务府必要添置许多东西。这些日子,又要辛苦你了。”

    “能为皇上皇后分忧,是本分,臣妾岂会觉得辛苦。”年倾欢与皇上双双落座,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顺势道:“何况,熹妃得力,有她从旁协助,想来再繁琐的事情,也会处理的井然有序。只是,齐妃自从解了禁足,就一直尽心的照顾安贵人与小公主自顾不暇,臣妾以为,就不必令她百上加斤,再分担后宫之事了。”

    “唔!”胤禛赞同:“关乎后宫之事,你瞧着办即可。多年来,你替朕打点府中、宫中诸事,一向得力。朕也放心交给你。”

    “皇上过誉了。”年倾欢正想为皇上布菜,不了一块脆瓜落进自己的碟子里。

    “这瓜看着就爽口,朕知道你一向喜欢,已经让苏培盛去弄了好的,晚些时候奴才就会送过来。”胤禛温眸而笑:“从前在府上,咱们总是这样相对而坐,此时此刻,仿佛又回到那么无拘无束的时候。可惜,朕再不是个王爷,不能陪着你满京城的逛,深宫无趣,到底是闷着你了。”

    这算是心有灵犀么?年倾欢的脸颊绯红好看。原来怀念从前的不仅仅只有她一人,皇上也是历历在目。“臣妾有皇上陪伴,又有福沛在身边,并不觉得闷。何况,皇上日理万机,为国为民总有操不完的心,臣妾岂会不识趣儿,缠着皇上去逛京城。”

    “呵呵。”胤禛哂笑:“也罢,今年盛暑时,朕便带着你去圆明园避暑。圆明园的景致总归要比紫禁城好看。”

    “谢皇上。”年倾欢吃着那脆瓜,满心喜悦:“到时候福沛怕也是满地跑了,臣妾可以领着他四处看看。”

    “你喜欢就好。”胤禛的眸子里,只有柔情脉脉。

    年倾欢忽然想起,小公主似乎还没有名字:“方才提及安贵人的小公主,皇上似乎还未曾取名。”

    “不急,朕再想想。”胤禛微微笑着,慢慢的喝着碗里的粳米粥。“人人皆道,朕盼着阿哥。其实小公主也好,朕膝下女儿原本就不多。先前若不是怀恪替她额娘求情,齐妃怕是难走出景阳宫。此事,朕一直未曾向你释疑,倾欢,你不会怪朕心软吧?”

    “臣妾怎敢。”年倾欢假嗔:“皇上乃一国之君,又是臣妾的夫君,理当是皇上您说了算。”

    “朕就是喜欢你这样识大体。”胤禛眼底只有笑意:“你放心,但凡有事,朕一定会为你做主。”

    “臣妾谢恩……”
第二百二十七章 另有隐情,花青伸冤
    连日晴朗,春气袭人,紫禁城里的隆冬似乎真的远去了,御花园里的迎春也都展露娇灿灿的笑颜,一派春回大地的乐景。这样的好时候,雁菡是怎么也不想辜负,索性出行不乘肩舆,徒步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缓慢慢的嗅着清心的芬芳,饶有兴致的往翊坤宫走。

    磨溪也极喜欢这样的时候,陪着熹妃在暖洋洋的春光下走,一直暖到心里。

    徐瑞和却略微有些不高兴,倒不为别的,偶然回头,总觉得身后跟着个影子,似乎有什么不轨图谋。为着这一点,他刻意的放慢了脚步,离熹妃也是越来越远。未免打草惊蛇,他并频繁的回头,却醒神儿听着身后的动静。

    “娘娘您看,这迎春花开的多么喜人,竟要比花圃培育的那些花娇俏。咱们不妨让人移栽一些到后花园,这样足不出户,也能感受到盎然的春意,娘娘您说可好?”磨溪越看越喜欢,只觉得那鹅黄的颜色,在金灿灿的阳光下,尤为鲜亮。“到时候只怕又要麻烦徐公公了。咱们徐公公手上有活,一点儿也不输给花圃那些小太监。”

    说话的同时,磨溪下意识的回头瞟一眼徐瑞和。哪知道徐瑞和走慢了那么多,远远的缀在身后。“徐公公,你怎么……”

    雁菡也随着磨溪停下脚步,看了一眼神色奇怪的徐瑞和,心里登时明白了一些。“走吧,还要去翊坤宫给贵妃请安,迎春花再好看,也不能耽误了正经事儿。”

    “嗻。”徐瑞和听见熹妃的说话,佯装匆忙,快步的往前赶了赶。

    主仆三人绕过一座假山,藏身与山石之中,静静的听着身后的动静。

    果不其然,一个娇小的身影,急匆匆的追了上来。哪知道前头并没有人,心里一慌,禁不住赶紧回头。不想让熹妃堵了个正着。

    “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不去好好当你的差事,竟然胆敢尾随熹妃娘娘,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只因为尾随在身后的是个小丫头,磨溪才自顾自的上前训斥:“你是哪个宫里伺候的,活腻歪了么?”

    那丫头一听这话,连忙跪了下去:“熹妃娘娘饶命啊,奴婢该死,奴婢有罪。可奴婢并非存心冒犯,而是恳求熹妃娘娘为小主报仇。”

    雁菡一听这话,心弦顿时绷紧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既然你有冤情要诉,随本宫去翊坤宫再说不迟。”

    看着那丫头似乎犹豫,磨溪给徐瑞和使了个眼色。

    徐瑞和干惯了这样的事情,手劲儿也大,一把就擒住了那个小丫头。“走吧,咱们翊坤宫再说不迟。”

    虽然有些胆怯,但稍微挣扎过后,小宫女也就听话了。

    雁菡怕太过引人注目,便道:“徐瑞和,你放开她。既然她有求于本宫,必然不会妄动。这样揪着她走,反而多有不便。”

    “嗻。”徐瑞和松开了手,低低斥一句:“好好走,别让娘娘心烦。”

    “你叫什么?”雁菡昂首阔步,目不斜视,嘴上轻轻的问。

    “奴婢花青,从前,是侍奉汪答应的。”因为心虚的缘故,小宫婢的声音很轻。

    只这一句,雁菡也就不问了。几人的步子比方才快了许多,不多时就抵达了翊坤宫。

    彼时,年倾欢才哄了福沛睡,起身想去园子里逛逛,松乏松乏筋骨,就听见外头奴才通传,说是熹妃来了。“你们先把九阿哥抱下去睡吧。乐凝,备茶。”

    “臣妾给娘娘请安。”雁菡走进来,容止优雅的行了礼。

    年倾欢含笑:“熹妃姐姐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看随行之人里,有个脸生的小侍婢,年倾欢不免勾唇:“内务府新选了不少侍婢入宫,姐姐这么快就择了满意的!”

    “并不是。”雁菡从乐凝手里接过茶盏,触动情肠道:“得力侍奉的,一个也就够了。磨溪凡事尽心,我宫里倒也不缺新人。这个丫头,叫花青,路上拣来的。”

    “哦?”年倾欢兴味颇浓的调调,请上去轻哂且认真:“这样的好事,本宫怎么遇不到。”

    雁菡敛去了笑容,正色道:“臣妾也并非是巧遇,而是这丫头尾随而来。”言罢,她瞟一眼花青,严肃相问:“到底你有什么委屈,只管向贵妃娘娘禀明。”

    乐凝识趣儿的领着多余的人退下,徐瑞和与磨溪也一并跟随。

    花青兀自上前,朝贵妃瑟缩跪下,含泪道:“贵妃娘娘,我家小主死得冤枉,求您为小主伸冤啊。”

    “花青!”年倾欢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随后道:“你与花红、花翠应当都是侍奉钟翠宫的侍婢。且还都是汪答应身边的人。莫不是这会儿你来,是要为汪答应伸冤?人都已经走了这么久,何以你今日才想起来尾随熹妃,来本宫这里诉说冤情?”

    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怕的,毕竟自己身份低微,面对高高在上的贵妃,花青难免发怵。“回贵妃娘娘的话,奴婢一直在钟翠宫侍奉,与花红花翠同为一个院落的奴婢。前些日子,乾西四所需要人手,奴婢便被指派过去帮忙。哪知道因为奴婢干活不仔细,摔碎了一只珐琅花瓶。掌事公公便将奴婢送去慎刑司受罚,是汪答应好心,为奴婢上下打点,那帮奴才才将奴婢送去辛者库做活,逃过一劫。”

    原是想长话短说的,可一开口,花青就念着汪答应待她的好,泪水更加模糊了视线,声音也禁不住颤抖起来。“不瞒贵妃娘娘,汪答应疯癫失常的前一日,还来过辛者库。名义上是送脏衣服过来,叫奴婢浣洗。实则是小主知道奴婢手上生了冻疮,塞了些银子给管事的嬷嬷,让奴婢少做活还给奴婢留下了药粉。”

    声音陡然提高不少,花青啜泣不止:“娘娘,奴婢敢以性命担保,那时候小主还是好好的,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疯癫失常。”

    雁菡总算是听明白了,少不得插话:“你的意思是汪答应救过你,所以你得意从辛者库出来,便急匆匆的尾随本宫,要为你家小主伸冤。可这些,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何况骤然疯癫,就是很意外很突兀的一件事儿,许是当晚发生了什么,令汪答应受惊了也未可知。现下人都已经去了,再提起这些,只怕会令皇上忧心,对你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你何苦为之?”

    这么问,是想看看花青是否还有别的证据,说真的,雁菡自己也不信汪答应是疯癫失常才被打入冷宫的。毕竟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空话。

    “娘娘,奴婢有证据,奴婢有证据。”花青忍着心痛,尽量让自己能把话说清楚。“旁人有所不知,唯有侍奉在汪答应身侧的奴才心里清明。小主幼年受伤,右手无力,拿绣花针做做女红勉强可以,却根本没有力气提着刀剑,去刺死自己身边的侍婢。花红死的冤枉,奴婢也曾向检验尸首的仵作打探过,那伤明显是右手提着剑,从右往左的划过去留下的。试问连玉碗都端不起的殘臂,又怎么能杀人?”

    “此言当真?”雁菡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亮的有些唬人。“这件事情,除了近身侍奉汪答应的侍婢,宫里还有谁知晓?”

    花青连连摇头:“宫里再无旁人知晓,可奴婢敢说,小主的母家必然有人清楚。”

    “娘娘,您看这……”雁菡哪里知道汪氏真正的死因,她只是想替汪氏深远而已。

    偏偏年倾欢什么都清楚,汪氏的死,皇后是扣上了一项多么沉重的罪名。即便能证明汪氏没有发疯,又能如何?根本就证明不了太后不是汪氏下毒害死的,什么都是枉然。而且,皇上必然不愿意此事声张,这也是皇后捉住的痛脚。“花青,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也的确有人能证明汪氏并非疯癫失常,而是被人蓄意谋害,可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又能为汪答应做些什么?”

    年贵妃的态度很明确,雁菡一下子就听明白了。除了叹息,她也是无奈。

    “娘娘。”花青委屈不已,泪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落:“小主没有疯癫失常,更没有杀人,足以说明是有人存心想要小主的命。奴婢知道,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能让小主活过来,可奴婢希望小主走也走得清清白白。求求您,求您为小主做主啊娘娘。”
第二百二十八章 留在身侧,保全之法
    看着花青此时坚持的样子,年倾欢心里隐隐不忍。奴才在这深宫之中,何曾有过尊严,不过贱命一条,卑微至极。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冒死坚持,想要还汪氏一个公道,总算难能可贵。“花青,本宫念在你年轻不更世事,不与你计较。今日所言,本宫也只当没有听过,你还是回钟翠宫继续侍奉为好。”

    “可是娘娘……”花青有些倔强的咬住了唇瓣。“汪答应对奴婢有恩,奴婢不能就由着小主含冤莫白的枉死啊。”

    雁菡心里还是有顾虑:“按理说,此事应当是皇后娘娘做主最为奏效。为何先前你不去长春宫禀明皇后,反而是尾随了本宫?”

    花青没有犹豫,直言道:“还在辛者库的时候,奴婢听闻因汪答应的事情,皇后娘娘动了大怒,还在长街上惩罚了娘娘您。奴婢猜想,一定是有人不想放过小主腹中的皇嗣。而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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