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慑宫之君恩难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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慑宫之君恩难承- 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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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倾欢当真喜欢弘历,懂事,沉稳,即便是皇上再宠爱,也从来没有半点骄纵、高人一头的样子。这些都是熹妃平日里教的好。她也很羡慕熹妃,虽然只有一个儿子,却能看着他长大,细心栽培,如此比得不得恩宠都有福气。这样的福气,她此生都不会有。

    想到这里,心当真是绞痛的厉害。

    ————

    “你可都看清楚了?”静徽的景仁宫中,绣花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响动。“你知道欺瞒本宫的下场。”

    跪在地上的女子怯怯的点头:“奴婢明白,奴婢不敢欺骗皇后娘娘。的确如此。”

    “那很好哇。”静徽眉心一喜:“可惜你禀明的太迟了,否则本宫一定能拿住贵妃的把柄。不过现在也不要紧。这会儿皇上必然还在西暖阁中阅折子,你去求见皇上,把方才对本宫所讲的一切,如实的禀明皇上。一经证实你所言不虚。皇上彻查此事。只要此事能办妥,本宫一定偿你心愿。来日你的女儿,就能嫁入三阿哥的皇子府,即便不为福晋,也必然是侧福晋的最佳人选。”

    “可是……可是……”那女子犹豫不决:“皇上如果不相信奴婢,那奴婢兴许就没命了!就算皇上相信了奴婢所说的话,贵妃娘娘也一定饶不了奴婢。”

    “那本宫倒是要问问你了。究竟是你自己的性命要紧,还是你女儿的前程要紧?你们这些旗人包衣奴才啊,命数都是如此。左右都要堪为驱使,何不昂首挺胸的做一回主子?”静徽抚了抚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子,最终也是无奈:“行了,你自己掂量着办吧。本宫没有什么好说的,映蓉,你送她出去。”

    “走吧!”映蓉冷着脸子道:“哪个多哪个少,你自己心里要有数才好。”

    “奴婢告退。”心里摇摆不定,那女子走路也是没有重心。

    映蓉嗤鼻道:“娘娘,您瞧她那点儿出息。如此之人,怎么可能成事。只怕即便是她去了养心殿,皇上也必然不会相信她的话。”

    “这事儿,咱们不出头就行。”静徽慢慢的拨弄着手上的镯子,沉下心来:“本宫看不明白的则是,难道贵妃当真疑心皇上了?她相信皇上不会让她的孩子活命,所以就弄出这么个漫天过海的法子,送他出宫?本宫还当,这么多年了,她与皇上真正的心意相通。亦或者是她自以为如此。没想到,真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她总归还是顾着自己。”

    这么想,静徽心里舒畅多了。“年贵妃啊年贵妃,本宫还以为你真的把与皇上多年的情分看得比什么都要紧,却原来根本不是!”

    站起身子,静徽心里的恨慢慢的透出来:“皇上还以为她是当真的无私,怎么可能?这件事情,即便本宫不参与,她的本性也会显露出来。映蓉你不明白,本宫不是要皇上相信贵妃究竟做了什么,而是要皇上明白,后宫之中倘若真的有人全心全意在意着与皇上的情分,那个人一定是本宫而绝非年氏。”

    映蓉心虚,面上却没有任何表露:“娘娘对皇上的心意,皇上一定心中有数。只不过碍于年贵妃的母家得势,才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这么多年来,其实皇上待娘娘也是有心呢!”

    “但愿如你所言。”静徽沁出笑容:“不过无妨了。本宫是不会和将死之人争宠的!”
第四百二十九章 形迹败露,危机四伏
    陈福快步进过回廊,眼看着要到西暖阁,才放轻脚步。师傅正在里头伺候,他不敢轻易出声,只有挤眉弄眼。

    瞅见门外有个影子,苏培盛悄默声的退了出来。师徒两人走远一些,他才问。“什么事儿非得现在来,不知道皇上正恼着前朝的事情?没谱的往里撞,看皇上不赏你板子。”

    “哎呦师傅,您就别吓唬我了!”陈福脸色发青。“我这不就是怕惊了皇上挨罚,才小心翼翼的过来么!您是不知道,出大事儿了。前头有个乳母,让御前侍卫拦在殿门外了。她说有个惊天的秘密要亲自禀明皇上。”

    “乳母?”苏培盛一拍脑门子:“九阿哥的乳母?”

    “可不就是么!”陈福慌张道:“御前侍卫哄了她两回,她都跪着不走。只说是非要见到皇上不可。若然不能,她就跪死在养心殿前。”

    “这还了得?”苏培盛有心给年贵妃送个信儿去,可嘴还没有张开,就听见皇上在里头唤他。“你先拦着。”吩咐一声陈福,紧忙进去伺候。苏培盛虽然不清楚到底何事,但心里惶恐不已。“皇上……”

    胤禛瞧得出他是有些无措,便道:“你跟陈福在外头嘀咕什么,以为朕听不见?”

    “惊扰皇上阅折子,奴才该死。”苏培盛弓着身子:“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只不过……”

    “是啊。”胤禛打断了他的话,直言道:“还能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隆科多借职务之便,暗中调兵布控京城,由遣了他的旧部下秘密逼近京师。把朕当成三岁的孩子了,茫然不知。哼!”

    眉心微微松乏,胤禛道:“你照实说。”

    苏培盛知道皇上憋着一股气,不敢再隐瞒:“陈福说,伺候九阿哥的乳母淑慧正跪在养心殿外头求见皇上。说有个什么惊天的大秘密,唯有面见了皇上才能如实禀明。御前侍卫未免惊扰圣驾,哄了两次,可那奴婢就是不走。”

    “宣进来。”胤禛语调平和,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阖眼道:“惊天的秘密,朕倒是许久没有听过这么有意思的事儿了。权当解闷。”

    “嗻。”苏培盛退了下去。

    陈福就等在外头,赶忙迎上来:“师傅,皇上怎么说?”

    “皇上让宣进来。”苏培盛声音略大,紧跟着压低嗓音。“你赶紧让人去给年贵妃娘娘送个信儿。既然是何九阿哥有关的,娘娘心里有数才是紧要。”

    “嗻。”陈福激灵的退下,牵扯到翊坤宫的,绝非是小事儿,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走上了西暖阁外的回廊,苏培盛便迎上去对淑慧道:“甭管你是要说什么,唯独记者一样,在这宫里头讲主子的是非,没有个好。若是让皇上烦心了,那就更是罪加一等。好模好样的能走进来,却未必能这么走出去,你自己心里要掂量明白。”

    淑慧心里正打鼓,听苏培盛这么一唬,脸色惨白:“多谢公公指点。”

    想要转身离开,已经是不可能了。为着自己的女儿能成为三阿哥的侧福晋,她就算是死,也得搏一搏。“奴婢给皇上请安。”

    胤禛没有睁眼,“唔”了一声。

    “奴婢有一件事儿,要禀明皇上,还请皇上做主。”淑慧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自然也不晓得皇上有没有看她一眼。然而脊梁上一直冒冷风,浑身发颤的感觉当真不好受。声音也是难以抑制的颤抖。“奴婢亲手为九阿哥做了虎头帽龙头靴,哪知道给小阿哥换上的时候,发觉小阿哥的脚大了许多。心里有疑影,奴婢就脱下了袜子,仔细一瞧。发现九阿哥脚掌心的黑痣不见了。”

    “那又如何?”胤禛不以为意。“这便是你的惊天秘密?”

    淑慧听得出皇帝的语气不逊,连忙道:“小阿哥自打出生,就是奴婢照顾在侧。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小阿哥左脚掌心的黑痣,奴婢每每为他脱靴换袜,沐浴洗涮一直都能瞧见。可这回竟不见了。奴婢疑心棺椁之中的尸首,并非是九阿哥本身。而是有人……偷龙转凤,将真正的小阿哥送出宫去了。”

    前面的话,胤禛听着,似乎还是乳母应当说的言辞。可后面的话,怎么都像是有人从中唆使。“你去过景仁宫吧?”胤禛的语调有些威严:“这番话,想必是皇后教唆你来禀告朕的!”

    淑慧连连磕头,饶是畏惧不已:“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婢的确是去过景仁宫。那是因为奴婢发觉不对,特意去禀明皇后娘娘。可皇后娘娘不信奴婢之言,指责奴婢无事生分,扰乱……人心,让人将奴婢赶了出来。”

    “哦?”胤禛睁眼睨她:“既然皇后有了决断,你为何还要来养心殿禀明此事?”

    “皇上恕罪。”淑慧又是叩首:“奴婢本也想息事宁人。可九阿哥自幼是奴婢带大的。奴婢心里搁不下此事。倘若九阿哥当真还活着,又被人送出宫去,那现在会在何处?奴婢虽然微贱,却也不能任由皇家血脉流离失所,如此一来,奴婢岂不是辜负皇恩。

    只是阿哥被掉包,乃是天大的事情,不可能悄无声息。除非……除非有人悉心安排。奴婢左思右想,深知干系重大,此事当真只有皇上才能管,故而冒死前来养心殿求见皇上。还望皇上顾惜九阿哥乃是您的嫡亲骨血,命人查清楚此事,把小阿哥找回来。”

    看着她又惊有恐,畏惧至极的样子,胤禛怎么也不信,这是此乳母当真的心思。“除了脚掌心的那颗黑痣,你还觉出了什么不对?”

    淑慧道:“贵妃娘娘疼爱九阿哥至深,可这几日,娘娘鲜少整日整夜的留在灵宫陪伴小阿哥,反而是熹妃娘娘陪着多些。奴婢猜想,是不是娘娘一早就知道此事,需要时间从中安排,这才顾不得做表面上的样子……”

    “只怕这才是重点。”胤禛听明白了她的话,吩咐苏培盛:“将这乳母送进天牢拘押,待朕彻查清楚此事,再从长计议。”

    “皇上,皇上恕罪啊,奴婢并无半句虚言。”淑慧哀嚎不断:“皇上,您开恩呐。奴婢当真是为了九阿哥着想。”

    “喊什么?”苏培盛斥责道:“查清楚了自然会放了你。休得乱吼,成何体统。惹恼了皇上,立时砍了你的头。”

    如此,养心殿才又恢复了方才的宁静。只是空气里有一丝窒闷。

    “传宋青。”胤禛知道,能有这样本事瞒天过海的人,唯独宋青而已。否则太医院那些庸才,怎么会看不出来是病还是毒,是真的万劫不复,还是尚有生机。“苏培盛啊,你说贵妃当真会偷龙转凤,送了朕的九阿哥出宫么?”

    立马跪下,苏培盛惊惶道:“皇上,奴才不知。奴才唯独知道,这么多年来,贵妃娘娘待皇上始终如一,从来未曾因私事求过皇上的恩典。就连年大将军送进宫里的人,贵妃也是活活给打了出去。”

    “唉!”胤禛叹了口气:“朕只问了一句。瞧你这惊惶的样子。”

    “奴才该死。”苏培盛额头上皆是冷汗:“奴才伺候皇上多年,最知道皇上心里搁着娘娘。”

    “是啊。”胤禛摆一摆手,让他退下去:“宋青来时不必通传,让他自行进来就是。”

    已经这么晚了,皇上忽然传召,还是这样大张旗鼓的传召,宋青心里有数,只怕是大祸临头了。幸亏他一早接洽到和硕易安公主派来的人,护送了九阿哥出了京城。这会儿马车飞驰,九阿哥应该走远一些了。

    “奴才给皇上请安。”宋青跪着:“皇上漏夜传召,不知有何吩咐。”

    “朕只想知道,九阿哥现在何处?”胤禛开门见山:“是否安全。”

    宋青动了动唇,竟然无言以对。

    “好一个宋青。”胤禛蹙眉:“你忘了当年,朕花费了多少力气栽培你!你也忘了朕有多么信任你,将暗插的所有血滴子尽数交给你调遣控制!如今朕面对面问你话,你都敢闭口不言了。宋青,你可知罪么?”

    俯下身,将头贴在冰冷的地面,宋青声音清晰:“奴才知罪。”

    “你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也不打算禀明朕实情么?”胤禛看不明白他的心思:“究竟是何人,给了你什么样的好处,令你胆敢如此猖狂的背叛朕?”

    “奴才该死!”宋青咬紧牙关:“奴才辜负了皇上的信任与栽培,奴才为能为皇上尽心办事十恶不赦。既有今日,奴才便知道是这样的下场。皇上,宋青已经没有至亲,求您开恩,不要牵累奴才的族人。”

    “哼哼。”胤禛轻哂:“朕只是想知道,究竟多么诱惑的条件,能让你罔顾自己的性命来背叛朕。对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你不觉得亏么?”

    语调严苛许多,胤禛问:“以及主使之人,到底是谁?”
第四百三十章 侥幸饶恕,可有转机
    “皇上。”宋青仰面,对上皇上深邃的眸光,镇定的回话:“奴才的确是违背了皇命,做了不应当的事情。但从始至终,奴才绝没有半点危害皇上的不臣之心。求皇上明鉴。”

    胤禛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是说,让他送九阿哥出宫的人,并非年羹尧。其实心里隐隐能觉出一些,不是对宋青的信任,而是基于对倾欢的信任。“朕信你所言,但朕必然要知晓实情。你放心,无论怎样,九阿哥都是朕的骨肉,朕不会对他不利。”

    宋青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皇上的话,满心的疑虑。但倘若不说,只怕事情牵扯的更大。“奴才只是希望九阿哥平安无事。”

    胤禛慢慢的沁了一丝凉意在心:“朕有件事情吩咐你去做。”

    愕然的应下,宋青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但是皇上怎么会容许他活着?“但凭皇上吩咐。”

    “你连夜出宫去吧,护送朕的九阿哥到安全的地方。”胤禛语调几乎没有什么温度。偏偏说出这样让人温暖的话。“朕不希望宫廷斗争折损朕的血脉。九阿哥许是……没有帝王之相。闲云野鹤也未必不好。”

    “皇上……”宋青有些难以置信,甚至怀疑皇上以此为由头,诓他说出九阿哥的所在。

    “对内,朕会重新指派人接替你的差事。”胤禛蹙眉,眸子里的光微微转冷:“你别急着应承朕。要知道,一旦你走出养心殿,你就是个死人了。宫里的一切,你的前程,从此都成了过眼云烟。即便你有本事保全九阿哥平安长大,朕也必然不会感激你的恩情。毕竟九阿哥已经从玉蝶上除了名,他只是个夭折了的皇儿,你懂么?”

    这么多年,宋青一直在想,自己往后会成什么样?永远见不得光的心腹,妙手仁心的院判,亦或者不过是个寻常人。只在这宫里无休止的煎熬,没有尽头。不想还有这样一日,他能得皇上的恩准,堂堂正正的出宫四海为家,还能替皇上照顾年幼的阿哥。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儿饼,是做梦。

    可这个梦,似乎真的实现了。“奴才愿意出宫守护在九阿哥身边,以策万全。”宋青凝眉道:“多谢皇上饶命之恩。”

    胤禛心里有疑惑,并不是贵妃这样做的动机。而是宋青何以为了贵妃,连命都不要了。这其中……

    “你下去吧。”胤禛阖眼,只觉得有些头疼。

    苏培盛端了一盏参茶进来,恭谨低语:“皇上,夜深了,您若还是阅折子,就喝盏茶提提神吧。不然,奴才侍奉您就寝?”

    “参茶就免了,朕不想喝。”胤禛揪着自己的鼻梁。“朕乏了,歇一会儿。”

    “嗻。”苏培盛赶紧伺候着皇上就寝,心想,这算是躲过一劫了吧!

    “那乳母……”胤禛忽而想起什么。就在苏培盛放下缥色帷帐,吹熄了烛火的时候。

    “皇上,乳母已经给关押在天牢之中了。”苏培盛如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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