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难怪她会如此,毕竟这目光是看在自己身上的。
昨天还挺正常的,今天不就多了一个黄药师嘛?
多了一个黄药师?!
“咳、咳。”无忧低下头,捂住嘴,咳嗽了几声,庆幸着嘴里没什么东西。
她总算是明白了。
在原来的世界里,风正是十分流行的时候,无忧不免也看了几部动画片和小说,对于同性恋不仅接受,还很理解,毕竟能够不介意世俗眼光相爱,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没想到到了这里,自己也被别人当成是同性恋了。不、在古代还没有同性恋这么先进的词语,这应该叫做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吧。
转念一想,她也觉得合理。两个男子,看衣装打扮也不像是没有钱的样子,黄药师的衣衫就不提了,他一向注重享受。她身上的这一件白衣,是欧阳克为她准备的,一看就是名店精工细作的,一件衣服就足够让一户三口的普通百姓吃上一年了。
这样两个原本应是十分阔绰的男子,偏偏只订了一间房,还是一个人来订的,不免让人误以为是想要遮掩什么。在一夜之后,两个人一起走出来,也难怪别人会想歪。
思绪游离到了此处,无忧轻笑出声,她真的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的的确确是一件好笑的事,虽然荒谬了些。
黄药师原本是淡然自若地吃着朝食,听到了无忧的轻笑之后,停下了筷子,剑眉微挑,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一眼。
无忧被这一眼看得发毛,心下却更加肯定黄药师早就知晓了掌柜和店小二诡异目光的深意。只是没想到他能如此镇定,虽然他一向不介意他人的目光。
她低头,拿起筷子,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吃饭。
既然真男人都不介意被认作为断袖之癖,那么她这个假男人又为何要顾虑这么多?
更何况,明白了事情的起因后,作为来自于比北宋不知开放了多少倍的时代的人,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朝食过后,黄药师雇佣了一辆马车,看样子是不准备骑马回桃花岛。对此,无忧也没有异议,毕竟一直骑马是很累的,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选择这种方式。而黄药师才受过内伤,马车对他们两个人而言,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况且,他们本就没什么急事。
只是让无忧感到讶异的是,那辆马车的舒适度比起欧阳锋当时在他们一起回桃花岛时准备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真不知道,黄药师是怎样做到的,还是在这样短的时间内。
对此,她也只能感叹一句——不愧是“无所不能”的黄药师,即使这句话她已经无比熟悉。
黄药师上了马车,俐落地转过身,向着无忧伸出手。
望着那只修长的手,在一阵恍惚中,她将手递给了他,被紧握住的手上传来了拉力,无忧顺力上了马车。
透过卷起的淡青色帘子,窗外的风景从远处绵延而来。
无忧的眼在看着风景,而她的心却坠入了半年前的回忆之中。
上一次离开白驼山庄时,黄药师也是那样伸出手,而她便是下定了决心要将一生托付给这个男人。
现在想来,一切恍如隔世般遥远。
也许,美好的事物,都是那么短暂。如同脆弱的玻璃制品,晶莹美丽的外表,在一敲一碰之下,却只能留下支离破碎的结局,而人们,却习惯从那一片片玻璃碎片中的寻找着过去。
无忧苦笑了一下,或许,她真的是老了。
不是说只有年老的人才喜欢回忆过去吗?
渐渐地,在神游天外之际,无忧阖上了眼睛,一夜未睡让她感到了疲劳,不消多时,便沉沉睡去。
通过感知对方的呼吸频率,黄药师能够判断出身边的人已经睡着了。
他放下了手中的书,将之交叠在了矮桌之上。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其实这本书从他拿起开始一直到现在,根本就没有翻多少页。
心乱的,何止一人。
他的视线在无忧的脸上缓缓地,一寸又一寸地游移着,
自那一日无忧激他离开,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看过这个女人了。
黄药师从不自欺欺人,爱就是爱,想念就是想念,难以忘记就是难以忘记。
她瘦了,两颊微微地向里凹陷了些,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了。
而让他的心感到钝痛的是,她眉间浓厚的郁意。
究竟是有多忧才会使得这郁意在睡梦中都无法化开,就像一个噩梦一般笼罩着她。
这些日子,她过得并不好。
一想到这,他不禁又有些快意。
因为真的在乎,才会如此。
他又何尝不是?
他们之间,到底是谁在折磨着谁?
睡得迷迷糊糊之间,无忧觉得有一只手在她的脸上滑移游曳,很轻很柔,即使是在昏沉间,她也能感受到这手中蕴含着的无限的怜惜之意,拂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脸颊,她的唇瓣,流连不去,就像在欣赏一件珍贵易碎的艺术品。
很舒服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地贴着那只手,蹭了蹭。
那只手顿了顿,温度似乎升高了一点,抚在她的左脸颊之上。
紧接着,唇上传来了陌生的微热触感,一开始只是贴着她的唇,过了一小会儿后,便开始微微地辗转,热意透过唇与唇的接触传来,与之一起,还有一种酥麻的感觉,像是一阵细细的电流窜过一样。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一觉醒来后,无忧睁开了双眼,朦胧的视线逐渐清明起来。
视野中,黄药师仍是在看着书,连姿势都和她睡着前看到的一样。
她直起了腰,稍稍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臂。
刚才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啊。
还是一个春梦,一想到这,无忧无法自抑地囧了,春天早过了,现在发情是不是太早了?
她轻抚着嘴唇,似乎有些肿,摸上去,有轻微的疼痛感,难道一个春梦,还能如此形象具体化?
疑问一个接一个地闪现在脑海里,无忧不由地朝黄药师看去,虽然她怎样都无法想象,黄药师会在她睡着时,偷吻她,但是马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作为一个智商正常的人,她不认为这是突然过敏,或者她睡着时梦游。
许是察觉到了无忧的视线一直停驻在自己身上,黄药师将目光从书上挪开,转向她,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疑惑。
脸皮薄的人架不住这眼神,只好低下头,看着衣衫上的花纹。
她不知道该不该问,也不知道又该怎么问。总觉得,这样的事,说出来,很尴尬。尤其是从一个女孩子的嘴中。虽然来自于那样开放的世界,但她在某些方面还是很保守的。
车厢内,两人一直沉默着,直到——
“有人跟踪我们。”
忽然间,黄药师放下了书。
闻言,无忧下意识地透过车窗,向外打量,却什么都没有看到,树依旧是树,路依旧是路,连个人影都没有。
“怎么办?”但既然黄药师说有,就一定有,她看不见,只能说明对方隐藏地好。
“弃车步行。”他悠然地吐出四个字,顺势将书收进包袱中。
马车在路过一处空地时停下。
空地周围的视野极为开阔清晰,让人无法藏身,跟踪者只能和他们保持一段距离,趁此机会,无忧和黄药师从马车上下来,依凭着马车的遮掩,两人向着右方的山谷进发,并让车夫在一盏茶的时间后,沿着原来的路线前进。
ps:由于作者大四了,最近找到实习工作,在培训,每天早出晚归,所以更新会缓慢一些,再加上网络问题,真的是分身乏术,连上网吧的时间都没有,回留言还得用手机。不过下周应该能恢复正常,对于由此给大家带来的不变,我很抱歉。
第四十四章
两人顺着山谷的边缘而上,直到一处类似悬崖的地方。
无忧一眼望下去,只见云雾弥漫,透不到底。
“下方是一个小山谷,我们暂时在那里待些日子,以避开追踪而来的人,我带你下去。”黄药师简单得解释了一下后,便用右手环住无忧的腰,带着她一同向下跃。
突如其来的高速坠落使得无忧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般地用双臂紧紧地抱住了黄药师,将头埋在他的胸前。至她上一次这般从高处飞跃而下,已经很久了。
感到了被紧缚着时,黄药师只是略略低下头,忙里偷闲地看了无忧一眼,似是十分满意对方现在如此依赖他的行为,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他的薄唇微微翘起,眼中也闪现着一丝笑意。
待到适应了这种快速的下落后,无忧才有心情去打量周围的环境。
他们的身后是凹凸不平的褐色壁岩,偶尔能够看到几株夹缝中长出的植物,几条粗壮的绿色藤蔓笔直地沿着上方垂直而下,而黄药师正是依靠着这天然的梯绳不断地向下跃着,左手时不时地抓紧和放松藤蔓,调节着他们向下的速度。
一会儿之后,两人到达了小山谷的谷底。
这是一处谷中谷,很隐蔽,天然的屏障让人无法轻易发现这个地方。
“这谷名为望月谷,是我的师傅曾经隐居的地方。”黄药师为自己的熟门熟路给出了解释。
闻言,无忧的心中掀起巨浪,这是黄药师第一次提到他的师傅。
《射雕英雄传》中没有提过黄药师师承何处,这个问题曾经成为了众&
美景总是能够让人心生愉悦的。
一时之间,无忧似乎忘记了那么多的烦恼。依着溪涧,她席地而坐,将靴袜褪下放在一边,接着又卷起两个裤脚管,之后便将两只脚丫子探入溪中,冰冰凉凉的感觉在这个有些热却并不是十分热的季节里,让人感到了舒爽。
兴致一来,她将双手撑在身侧,双脚在溪涧里踢踏起来。清澈的溪水跃出水面,像一阵小瀑布一般流泻而下,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移花宫,明月宫主,问琴,白驼山庄,欧阳锋,欧阳克,黄药师……
此时此刻,她不再去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自然是最神秘的,却也是最简单的。所以在面对它时,总会不由自主地放松起来。
在哺食之前,黄药师寻至时,便看到这样衣服画面。
无忧侧卧在溪涧边的草地上,神色安然而惬意。衣衫有些凌乱,甚至有几处沾染了青草。□的白皙脚丫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水光。就像一个在水边尽情戏耍过的孩童,餍足地享受阳光的照拂。
无忧没有睡着,只是神思却不知飞向何处,甚至连黄药师故意发出的脚步声都没有听见。
直到飘忽的青杉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无忧才慌忙地从草地上坐起,有些不知所措抬首仰望着突然出现的人。
黄药师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随即瞥过了视线,隐藏住了眼底倏然划过的璀璨流光。
非礼勿视?不知为何,见到此行的无忧,脑海里突然间闪现出这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随即,在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是处于怎样糟糕的行为与外表后,便急急忙忙地套上袜子和靴子,从草地上站起,拍打着身上的草屑。
纤尘不染的白色已是不复存在,虽然无忧自己不是很在乎,但是一想到身边的人是有着小洁癖的黄药师,便有些沮丧,似乎她“过于活泼”的一面,总是被他撞见。
而他呢,却一直是耀眼不凡的存在。例如现在,双手负在身后,沉稳地伫立在溪边,如同天神般卓尔不群,英姿勃勃。
“回去吧。”
相对无言不久后,黄药师先行开口,打破了沉寂。
回去吧?回哪去呢?无忧的目光闪了闪,心底为这三个字喟叹不已。
向前,她失去了方向,向后,她又没有了退路。
回到竹屋后,两人便在饭厅了用了哺食。并不繁复,只是一碗面条。但是只要是黄药师出品的,即使是一碗面条,也是珍馐佳肴。
无忧主动地要求了饭后的洗完工作,她不想让自己显得白吃白喝,虽然实际上已是相差无几。
“我在前厅等你。”
黄药师出乎意料地在离去前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一句让无忧洗碗时差点摔了碗筷的话。
因为她清楚地看见了,说这话时,黄药师眼中透露出明亮光影,或者说,是黄药师想让她清楚地看到。
这样一个眼神,这样一句话,打破了横隔在两人之间的一道无形的屏障,让她惊疑不定。
即使是无忧再放慢洗碗的动作,也不过是两个碗,两双筷子而已,有能拖延多长的时间?
当她踏入前厅时,黄药师已经坐在了竹椅上,沏着茶水,不紧不慢,稳如钟磐。相衬于无忧内心的翻腾不已,他显得十分平静和悠然。
前厅只有一张竹桌以及两把竹椅,无忧坐在了仅剩下的那把上。
桌上的杯子被注入了淡黄色的茶水,淡淡的香气萦绕在了她的鼻下。
“有事吗?”终于,无忧沉不住气地先问出口。
她问的是一句废话,有事吗?当然有事,否则黄药师怎么会坐在这里。
只是除了这句废话,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或者说,到了如今,她还能对他说些什么。
“怎么会无事?”黄药师并没有对无忧的废话不屑一顾,甚至还似笑非笑地挑起嘴角,“不但有事,这事还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 两人顺着山谷的边缘而上,直到一处类似悬崖的地方。
无忧一眼望下去,只见云雾弥漫,透不到底。
“下方是一个小山谷,我们暂时在那里待些日子,以避开追踪而来的人,我带你下去。”黄药师简单得解释了一下后,便用右手环住无忧的腰,带着她一同向下跃。
突如其来的高速坠落使得无忧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般地用双臂紧紧地抱住了黄药师,将头埋在他的胸前。至她上一次这般从高处飞跃而下,已经很久了。
感到了被紧缚着时,黄药师只是略略低下头,忙里偷闲地看了无忧一眼,似是十分满意对方现在如此依赖他的行为,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他的薄唇微微翘起,眼中也闪现着一丝笑意。
待到适应了这种快速的下落后,无忧才有心情去打量周围的环境。
他们的身后是凹凸不平的褐色壁岩,偶尔能够看到几株夹缝中长出的植物,几条粗壮的绿色藤蔓笔直地沿着上方垂直而下,而黄药师正是依靠着这天然的梯绳不断地向下跃着,左手时不时地抓紧和放松藤蔓,调节着他们向下的速度。
一会儿之后,两人到达了小山谷的谷底。
这是一处谷中谷,很隐蔽,天然的屏障让人无法轻易发现这个地方。
“这谷名为望月谷,是我的师傅曾经隐居的地方。”黄药师为自己的熟门熟路给出了解释。
闻言,无忧的心中掀起巨浪,这是黄药师第一次提到他的师傅。
《射雕英雄传》中没有提过黄药师师承何处,这个问题曾经成为了众书迷猜测的热点之一,也有人认为黄药师是自学成才的。但此时看来,他的师傅是一个隐士。
跟在黄药师的身后,他们走向了一处圈着土黄色篱笆的竹屋。
竹屋不大,但片片紧密有序地排列着的浅色竹节中,显示这屋子的年代久远以及坚固异常。
黄药师打开门后,迎面而来的并不是一阵阵的灰尘。相反,屋内的环境十分干净整洁,和桃花岛简约而雅致的装饰风格不同,这里的桌椅无一不透出一种最自然的原生态,完全没有过多的修饰的简单,让人直接想到了这些家具最原始的最用,椅子便是用来坐的,桌子便是用来摆放的。
能够想像,这里曾经的主人是怎样地务实。
“自从家师仙逝以后,这里每月都有人打扫,我偶尔也会小住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