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移花 黄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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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移花 黄药师-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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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抓虫)

  在掌心即将抵触无忧的前额时,黄药师迅速抬臂,凌厉的掌风顿时拍向竖立在寺庙中央处的佛像,佛像即从中间开始崩裂,“啪啦啪啦”地,碎石掉落了一地,扬起一阵阵灰尘。
  无忧在感到那掌风擦着自己的头顶而过时,便睁开了眼。她不知道黄药师为什么没有杀了她,而此刻,她也无法看清黄药师的表情,不仅是因为飞扬的尘土,更是因为黄药师已经拂袖而去。
  “咳、咳——”荒野中的寺庙平日里就没有人打扫,尘土长年堆积,加上黄药师的那一极有劲道的掌风以及佛像倒塌时扬起的尘土,寺庙的空气中顿时处处弥漫着尘埃。无忧只能用手紧紧地捂住口鼻,迅速地跑出寺庙。
  当她出了寺庙站在门口时,她看到了黄药师。他站在五米开外的一棵树旁,背对着她。无忧只能看到他的背影,黯淡的月光下,青衣长衫,肃杀而又清冷。
  她没有看到,昔日她曾私下里称赞过的那一双妙手此时一只握着碧玉箫,而另一只紧握成拳,青筋凸起,鲜红的血自那只手中滴落,触目惊心地染红了他脚边的一小片土地。
  只差一点点,他就能够结果无忧的性命。但是自相遇以来的一幕幕却在那一刻涌上眼前,初见时的与众不同,同行时的新颖言谈,还有适才的生死相交。
  ——“黄兄,请安心运功逼毒,无情虽不算是一言九鼎,但是说过的话便一定会做到,现在离一刻还有一盏茶不到的时间,在下自信能够拖上这一盏茶的时间。”
  黄药师不得不承认,他走遍天下,见过形形□的人,听到过无数的谄媚讨好之言,都及不上这一句深入他心。
  也是因为这一句话,尽管他觉得此人可恨透顶,可恶至极,却终是下不了手。下一次,下一次,他一定会——
  “看在刚才的事上,这次就先放过你,若是再让我遇上你,必要你见识一下附骨钉的滋味。”
  话音落,黄药师的身形便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了黑夜中。
  他一定是以为自己刚才的行为也是不单纯的吧。
  他不会知道的,从茶馆相遇以来,她说了那么多谎话,唯独那几句不是谎言,是真心的,那不是无情想说的,而是无忧本人想说的。
  但她想,他不会知道,也一定不屑知道。
  无忧抬起刚才曾被黄药师紧握住的手腕,即使在漆黑一片的深夜里,她也能够看到腕上的一圈青紫。
  你为什么不杀我,原本想问他的,却没有问出口。
  因为她的心里隐约有一种期待的回答,而她也知道,他给她回答必定不会是她心里的那个,即使她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她想要听到的是怎样的回答。
  所以她没有问。
  但是他离开之前的话却已经是一种回答了。
  也如她所想,不是她想要的回答。
  胸口闷闷的,有些酸涩,有些疼痛,
  “这九花玉露丸的功效其实也不怎么样。”
  风中飘散着无忧的自言自语,像是一种解释,更像是一种说服。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一个人,站在一座寺庙的门口,看着天黑到天明。
  另一个人,在五十米外的河边,吹了一宿的箫。
  “小二,请问你们客栈有里有没有一位穿着青衣的男子,他的容貌有些奇特,随身还带着一支碧玉箫。”
  “公子说的是那位客官啊,他是住在本店里,你是他的——”
  “他是我的朋友,我们本是约好了三天后在这里见面,但如今我提前到了。”
  “想必公子是想给您的朋友一个惊喜吧,那位客官住在天子三号房。”
  广聚楼的店小二收着一两碎银,殷勤地带着无忧来到天子三号房。
  “公子就进去等你的朋友吧,他刚出去了,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和黄药师在寺庙前分开后,无忧并没有立刻启程回移花宫,而是日夜兼程地赶往临安。一到临安,她就向当地人打听临安最好的客栈的位置。黄药师这个人,是极注重享受的,若是条件允许,他必是要吃最精致的食物,住最舒适的客栈。虽然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无忧却很了解他。
  在临安最好的客栈广聚楼中,果真打听到了黄药师的下落。从店小二的口中得知他又重新戴上了面具,无忧的心情很复杂。
  她当然不会如店小二所说待在房中等他,她一路追来只是为了给他一样东西。
  无忧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放到了桌面上,便从客栈的后门离开。
  那个小瓷瓶装的只是一粒丹药,却是一粒珍贵无比的丹药——回天丹,这正是当年药王之子南宫烈为了换得柳絮自由自身而献出的回天丹。
  虽然移花宫有配方,但回天丹的炼制极其复杂,既耗费药材也耗费时间,移花宫的药房现在也不过只藏有四颗,原本是有五颗的,但是一颗被明月宫主送给了无忧。现在无忧则把它给了黄药师,就当是她的小小补偿。这粒丹药不是给黄药师自己以防不测的,而是给冯蘅准备的。
  她记得在《射雕英雄传》里,冯蘅因为怀孕时熬夜默写九阴真经而心志丧尽,难产而死。如今她将这颗丹药给了黄药师,便是希望改变这样的结局。
  冯蘅之死大约是在黄药师三十岁左右,离现在,也不过五六年的时间。现在不给他,怕是以后也没有机会了。他会拥有一位美丽聪慧的妻子,也会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他一定会幸福,而不再像原著中凄凉孤苦半生。
  无忧希望,黄药师能够幸福的。
  这是补偿,也是她的祝福。
  而她,也一定会找到一个能够与她比翼双飞的男人。
  黄药师回到房中,便知道有人来过了。房中没有被翻动的痕迹,只有桌上多出了一个小瓷瓶。他即刻呼来了店小二询问。
  “下午您的朋友来过,怎么他已经走了吗?”
  “他长什么样?”
  “个头有些矮小,肤色微黑,样貌很平凡,穿着一身黑子,手上还拿着一把纸扇。”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黄药师可以肯定,下午进过他房间的人便是无忧了。
  在他说了那番话后,还敢来找他,胆子真是不小!
  他坐在木椅上,看着从进门起就看到的白色瓷瓶,神情莫测。半饷,他才拿起桌上的白色瓷瓶,打开塞子,他倒出了瓶中的丹药,通体透明,还有一股奇香。他将丹药拿至鼻尖闻了,便知道这是一颗救命奇药,比之九花玉露丸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算什么,对她曾经欺骗的补偿吗!她把他黄药师当成什么了!一粒灵丹妙药就能够将她的所作所为一笔勾销么!
  黄药师冷笑,怒从心起。他此刻真是恨不得把无忧千刀万剐。
  他将丹药放回了瓷瓶中,走至窗边,推开窗户,将瓷瓶丢了下去。
  这样可笑的补偿,他黄药师不屑要!
  半个月后,无忧回到了移花宫。
  一个月后,黄药师回到了桃花岛。
  关于瓷瓶的小番外
  多年后,桃花岛上多了一个小女孩,名叫黄蓉,是黄药师的女儿。黄蓉聪明伶俐,却又十分淘气。自懂事以来,最是喜欢在桃花岛上探险,当然,她最喜欢探险的地方,还是黄药师的书屋,每次都因将这书屋翻得乱七八糟而被训斥,却屡教不改。
  这一日午后,小黄蓉趁着她爹陪她娘去散步时,再一次偷入书房。照例地将书房弄得凌乱不堪,却在无意中触动了书房中的机关,墙壁上出现了一处暗格,小黄蓉很好奇,将椅子拖至暗格所在的墙下,踩上椅子,取出了暗格中的东西,是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她跳下椅子,仔细地观察着这个普通的小瓷瓶,想来爹爹将它藏得这样好,一定另有玄机,但是她目不转睛地看了半天,直至眼睛酸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当她准备拔掉塞子,看看瓶中究竟装的是什么时,黄药师恰巧推门而入。
  一看到再一次变得凌乱的书屋以及站在书房中的小人儿后,黄药师的脸黑了,冷声道,“黄蓉!”
  小黄蓉见势不妙,立刻藏到随后进入书屋的娘亲的身后。
  “黄蓉!出来!”
  “不出来!”
  “出来!”
  “不出来!”
  黄药师也不再废话,立刻从妻子身后将黄蓉抓起。
  “蓉儿,你手里拿的是?”黄夫人觉得女儿手中握着的瓷瓶甚是眼熟。
  黄药师低头一看,脸色微变,硬是从黄蓉手中夺过瓷瓶,重新丢入暗格,启动机关,将墙壁复位。
  在小黄蓉领罚离去后,黄夫人也终于想起了有关那个瓷瓶的过往。
  “当年,你不是说丢了吗?”
  黄药师看着妻子笑靥如花地调侃自己,面无表情,道,
  “你看错了。”
  关于瓷瓶的无责任番外
  三年后,黄药师娶江南冯蘅为妻。冯蘅美丽聪慧,善解人意,黄药师是喜欢的她的,但他心里知道也仅仅只是喜欢。
  两年后,陈玄风和梅超风携带《九阴真经》私逃,黄药师大怒,将岛上弟子一一挑断脚筋,逐出桃花岛。同年六月,冯蘅由于强行默写《九阴真经》难产,生一女后神形俱损,饶是黄药师这般人物也束手无策,心慌意乱中想起了藏于书房的丹药,于是用轻功飞去书房取药,喂冯蘅服下,冯蘅的性命终是保住了。
  夜深,冯蘅睡去,黄药师临窗而坐,紧握着手中的瓷瓶,神色晦暗莫测。当年,他确实是将这瓷瓶丢出了客栈的窗外,但是一刻后,他又跃出窗户,将其捡了回来。之后,也不知是出于怎样的心理,他将瓷瓶放在了书房的暗格中,却再是没有打开过暗格。
  那日在寺庙分开后,五年内,他都没有再见过那个叫做无忧的女子。意料之中,他那般言语,即使是看到了,她定也会躲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她当年留给他的这瓶药其实并不是给他的,而是料想到会有今日之急。良久,他自嘲地笑了笑,是自己想多了吧。
  这五年,黄药师从来没有想起过那个叫无忧的女子。他以为是自己忘了,但其实是他将这个人埋得太深了。直至今夜,他才知道,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这个人,不是情,更不是爱,而是几分心动,正是他对冯蘅所缺的那几分心动,所以他对冯蘅也只会是喜欢,缺了心动的情永远都成不了爱。
  黄蓉出生后,桃花岛自是笑语不断。黄药师每日陪伴妻子,教导女儿,练武吹箫,日子过得甚是惬意逍遥。偶尔,他也会想起那个叫无忧的女子,不过,那也只是偶尔罢了。
  十五年后,黄蓉与黄药师吵架,负气离家。
  三日后,黄药师告别妻子,南下寻女。
  途经杭州,黄药师入住了当地最好的客栈,烟雨楼。
  依旧是青衫,面具,碧箫。
  他坐在堂中品茶,而此时一位中年妇人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迈入大堂。
  黄药师手中的茶杯一下子握紧了,那个妇人,就是无忧,虽然他只是在七年前见过一次她的真面目,他还是能够确定,这人就是无忧。
  “老板娘,在这稍等,老板在账房,马上就出来了。”
  店小二殷勤地擦了擦桌椅,请妇人坐下。
  “爹又不守时!”
  小男孩撅起嘴,有些不满。
  “天儿,乖,不要怪你的爹爹,他也是为了我们能够生活的更好。”
  妇人慈爱地拍了拍少年的头。
  “爹来了!”小男孩一下三步两步扑进一个中男子怀里。
  那中年男子样貌普通,眉宇间却透着一股温良之气。他接住了小男孩,抱起了他,走到了妇人身边,握住她的手,“无忧,让你们久等了,现在我们就去集市吧。”
  一家三口,笑声不断。
  黄药师坐在原位,看着他们的背影逐渐消失。
  他想知道为什么她的武功没有了。
  他想问一句这么多年来你好吗?
  他想向她道一句谢。
  但他,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就像他把那个空着的瓷瓶放回了暗格,却是一次都不曾再打开暗格。
  收回视线时,不经意间望到了那张桌子上用茶水写出的四个字,瞳孔紧缩了下,
  ——别来无恙。
  一时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那一夜,黄药师没有住在烟雨楼。
  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第十四章

  “宫主,我觉得你变了。”
  “哪里变了?”
  宛心站在无忧身后,帮无忧梳着发髻。从无忧到这个世界,已经是五年多了,但是她依旧学不会那种繁复的发饰。所幸,在移花宫内,多得是会的人。作为无忧的贴身宫女宛心,她自然也会。
  铜镜反射着她平凡无奇的脸,无忧仔细地看着,瞧着,却一点也发现不了宛心所说的变化。既没有变漂亮,也没有变丑,依旧是清秀有余,美艳不沾边。
  “自从你两个月前回到宫里,就和以往有些不同了,具体便在哪里,宛心也说不上来。”
  “宛心,你想多了吧。”无忧笑了笑,轻轻地戳了戳宛心的眉间,转移了话题,“有这空,还不如加紧练习,一年一度的宫阶比试就要开始了,武功练得怎么样了?”
  移花宫每一年都会进行一次比试,通过比试的宫女就能够晋升一个阶层,反之,也会有宫女降低一个阶层。以武为尊,是这个时代的特点。还好宫主是不用参加宫阶比试的,否则无忧的宫阶早就应该是降无可降了。
  提到宫阶比试,宛心原本可爱的脸蛋顿时皱成一团,“怎么办?今年的武功没有什么进步,一定会被降阶的!”
  “既然如此,还不抓紧时间去练?”
  “那么,宫主,我就先告退了,有什么事,你再叫我。”
  “好,快去吧。”
  宛心走后,无忧的笑容便消失了。
  宛心是典型的长于移花宫的少女,单纯,不解世事,所以也从来不会撒谎。她说无忧变了,那么无忧必定是变了。连宛心都看得出来身边的人变了,那么无忧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但是,这世界上,有一种说法叫做自欺欺人。只有骗过了自己,才能骗过别人。
  就像在十天前,无忧终于想通了自己为什么那么相信黄药师在那般危险的情况下能够救下自己。可惜这答案对她而言,丝毫无用。所以,她只当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愿望可以两种,一种有机会能够实现的,叫做希望,另外一种是没有机会实现的,叫做奢望。不想失望,就要学的聪明一些,永远都不要去奢望。
  ——《九阴真经》现世,各方势力赶往华阴。
  拿着刚刚传入移花宫的情报,无忧的手颤抖着,几乎连这张薄薄的纸也握不住。
  这一天,终于让她等到了,激动之情可想而知。
  隔日一早,无忧收拾东西,再次离开移花宫。
  由于日夜兼程,她在最快的时间内到达了华山。
  从移花宫陆续得到的情报中,整个事件的源头华阴县已是人满为患,当然,都是所谓的江湖中人,他们明面上打着平息江湖纷争的号召,抢夺着《九阴真经》,暗地里使出百般计谋,不择手段,到目前为止,已经死了许多人了。
  虽然华山离华阴县很近,但毕竟不是漩涡的中心,所以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波及。而由于江湖人围聚华阴县的缘故,华山最近也没有什么游客。
  无忧在华山山角的一家小客栈里住了三天。
  她在等,等全真教的王重阳出手。
  虽然等待总是令人感到急躁,但是她却一点也不急,她都已经等待了两年多了,再等几天又算得了什么。
  又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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