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我带着疑惑的目光望向天纵缘。
天纵缘长叹口气,“月凝西,你的两个手下,今天深夜刺杀我,被侍卫当场逮住,然后,我立刻通知了三位长老,让他们来找你,日耀和星明悠得知消息也赶来了。”
“可是,他们怎么可能来刺杀你呢?”月梳潋上前一步,不置信地问。
“他们……”天纵缘神色有几分复杂的看了看我。
“我来解释。”星明悠站了出来,扫了我一眼,低头看着月清,伸手从他后背轻轻沾起一丝东西,“你们把灵力凝聚在眼里,仔细看看。”
我照做了,我凝起灵力一看,眼睛睁大,那是,灵力线,由灵力化为的丝线,丝线,后背上的,难道说这是……
“就如你们所看到的那样,我想,月凝西,你作为一宗之主,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星明悠冷笑加深。
“游丝傀儡术。”我缓缓吐出几个字。
“对!很对!游丝傀儡术,通过灵力线来控制人,把人变为傀儡,听从施术人的任何命令,补充一下,这是大罗冥界的地宗特有的法术!”星明悠话一出。
大厅里一片哄然。
我知道,大罗冥界的地宗特有的法术,对他们来说影响有多大,大罗冥界和大罗仙界虽然各安起空间,可是,向来不合,不过,还好,长久以上没有发生什么大的纷争。
地宗的法术,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是有地宗的人潜入了大罗仙界,要杀天纵缘!
“他们刚被制住的时候,表情呆滞,没反应,而后突然一下清醒过来,我赶来得早,一检查,发现了灵力丝,他们突然清醒,那一定是施术人把灵力丝给断掉了,解除了他们的控制,不过,我在那一刹那在他们后背断下一截灵力丝,好查出施术的人是谁。”星明悠晃晃手中的灵力丝道。
“没错,可以根据灵力丝上的灵力来查出施术人是谁,因为每个人灵力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日耀上前一步,肯定了星明悠的话。
“而我刚才在等你来的那段时间里,查过了,这灵力丝的灵力是……你!月凝西的!”星明悠手指一指我,大厅里起了轩然大波!
我直直看着他的手指,心中疑窦加深,我的?灵力丝?那意思是我利用游丝傀儡术去控制月清,月华深去杀天纵缘!
“可笑!太可笑了!”月流松忍不住了,站了出去反驳,“就凭你一个人的断定就可以在这里胡说吗?”
“我一个人的?呵呵,你可别在这里瞎说,是我,日耀,宗主三个人都鉴定过了,正因为我们和月凝西接触的多,所以我们才能准确判定出这是谁的灵力。”星明悠哈哈大笑起来。
我望向天纵缘,天纵缘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此刻天纵缘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我在他眼里看到了对我的信任。
“我怎么可能控制我的手下去杀宗主?而且我怎么可能会地宗的游丝傀儡术?”我镇定的辩驳。我已完全明白了,前两天星明悠向我动手不是完全因怨恨,最重要目的是为了取走我的一点灵力,来做这游丝傀儡术!而且当时庭院里就只有我和他,我若说他取走了我的灵力,我口说无凭。
“月凝西啊,这两个问题就要可就要问你了。”星明悠的目光在我身上直打转。
“什么意思?”我问。
“你……真的是月凝西吗?!”星明悠的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全集中在我身上。
“你这话何解?我不是月凝西,那我又是谁?”我看了看星明悠,又看了看日耀,心中开始揣摩,他们究竟想如何证明我不是月凝西。
“大家,”星明悠转了个身,面对众人,“大家都看到了,这段时间他表现的一切都不可思议,对不对?”
除去月梳潋四人外,大家都点头。'
“比武大会上他是技惊四座,让大家刮目相看,可是,很难想像是吧,一直这么懦弱无能的月凝西如何突然会变成这样,而且他的体质一向弱,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灵力呢。虽说有借口说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努力的练习,可是,我们大罗仙界有如此的灵丹妙药吗?有的话,我们岂不是个个能力能提的更高了?而且他整个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性格和气质都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要改变自己也不是能这么彻底的改变吧?”星明悠的话又引得众人一阵点头。
日耀踱步而出,接过星明悠的话头,“在此,我想先告诉大家一件事,那就是,我曾打过月凝西一掌,那一掌下去,他大概就处于死亡边缘了。”
日耀这话出,连我都呆了呆,他为何要把这事说出来,这事说出了对他不利啊。
“你们可知道当初我为何要这样做吗?”日耀目光在我身上滴溜一转后,大声道:“因为,我发现他和地宗相勾结,一气之下,失手了!”
众人一片哗然。
此刻,我心中完全明了,我已经明白了,我掉进了星明悠和日耀的陷阱了,一个很大的陷阱,他们早就开始布置,开始挖的陷阱里。
月梳潋四人倒吸口凉气,怔怔的站在那里。
月清和月华深则一直低头哭着。
“因为我当时在气愤之下,所以,也没存下任何证据,不过现在却能证明他是和地宗相勾结了,你们可知道,地宗有一种顶级法术叫附魂法,就是在一个人临死的时候,把另一个人的灵魂逼进去,挤出原本那个因濒临死亡而很薄弱的灵魂,这样的话,身体虽然还是原来的身体,人却是彻底换了!”日耀话音落。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明白了,原来如此,我是说他怎么突然变得这样厉害了。”
“对啊,不然怎么可能如此大变。”
“的确看起来是这样,样貌那些都没变,而整个人的感觉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很好的解释,我不得不承认,很高明的证据,而地宗里也的确有这样一种法术,这样的话,那么,日耀和星明悠的意思就是说,我是大罗冥界地宗之人了,派来在大罗仙界卧底,借机刺杀天纵缘的?
“所以,他不是月凝西,而是大罗冥界地宗的人!”星明悠逼近我一步,我看到他眼里闪着一分得色。
我冷凝着他,不发话。
“你在月宗,为了取得月宗的信任,于是开始大力发展月宗,并且还费尽辛苦找回影部,一切都是为你的计划而布置。”星明悠继续洋洋得意说道。
“而祭典的时候你接近了宗主,觉得时机到了,可是,你出手的话,又怕失手,所以你先利用月清和月华深来探底,因为他们是月宗的,肯定不会听你的命令来刺杀,于是你用游丝傀儡术来控制他们,至于为何选中他们是因为,月流松那几个,能力强,不好控制,但是,你没想到的是失手了,他们被我们所抓住,而且还被我断下了一截灵力丝,你的一切也随之败露了出来!”星明悠最后一指,指到我胸口。
我挥开他的手,淡淡问,“推论完了?”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星明悠挑眉问。
“才不是呢!宗主他才不是大罗冥界的人,他是……”月清突然发疯似的大叫起来。
“月清!”我急急打断月清的话。
月清一见我的凌厉的眼神,浑身一震,头低下了去,“可是,宗主……”
“什么都别说。”我摇了摇头。
“宗主他难道……”一直不明我身份的月华深带着疑惑看着我,却被月清狠狠瞪了一眼,“月华深,我告诉你!你要是不信任宗主的话!我会一刀宰了你的!”
月华深一颤,眼神清明起来,牙一咬,“我信,我信宗主绝对不会是大罗冥界的人!”
我转过头去,月梳潋四人拼命隐忍着什么,月梳潋眼中似有点点泪水,月流松头低得很低,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看到他身体微微在颤抖。
月落君和月雾臣眼中有着无比的无奈和忧伤。
我向他们微微一笑,我的身份,不能说,而且口说无凭,要证明我是大罗神界的人,除非,我恢复我所有的力量,可是,目前是完全不可能的,只要我在大罗仙界一天,我就无法恢复我所有的力量。
我转过头,深深的看着天纵缘,他,眼中愁思和担忧万千,在那愁思与担忧中对我的信任却没有丝毫变动。
我心中一热,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他是信任我的,始终是信任我的,他不会相信我是大罗冥界的人,不会相信……
我再看向日耀和星明悠,高明的招数,很好,我大意了,中了他们的圈套,我是没想到,他们会把大罗冥界给牵扯了进来,他们一直无法证明我不是月凝西,我没料到的是,他们居然另作手脚栽赃嫁祸于我,硬安上一个身份于我。不过,他们倒向我证明了一点,他们和大罗冥界的地宗之间有着某种关系,不然,怎么会运用这游丝傀儡术?
我也不慌,也不急,也不躁,我相信天纵缘能有明智的判断。
“宗主,我认为,该把他关起来,等祈神过去后查明真相。”天无虚长老上前道。
“对,现在最重要的是祈神,不能让他再有所动作。”天化成长老紧接着道。
“对!宗主,先把他关起来,我们赞成长老的意见!”众人齐声道。
“没错,他太危险了,我觉得不如处死好了?”星明悠斜睨我。
“不行!”天纵缘手猛一拍椅把道,“虽然,你说他是地宗的,可是,光凭游丝傀儡术和你们的推断是不够的,事情在没有明确证据之前,不能妄下杀戮!”
“宗主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一定要关进大牢,毕竟,他使用游丝傀儡术是铁证,至于我们的推论,我们会再找确凿证据的。”日耀出乎我意外的是,居然赞成天纵缘的话。
天纵缘凝眸看着我,眼中带着忧伤与无奈,我向他轻如烟的一笑,安慰了他,他眼中露出一丝清明之色,一直紧拧的眉和握紧的手松开了,那眼神仿佛在告诉我,先委屈你一阵,我一定会查明真相的,我……一直相信你……
我轻轻点了点头,“可以放了月清和月华深吗?他们是无辜的。”
“宗主……”月清深深看着我,泪止不住的下落。
月华深难过地不停的抹眼泪。
“放了他们,反正我没事,他们我不再追究。”天纵缘挥了挥手。
侍卫放开了两人。
“带他去地牢。”天纵缘撇过头去,咬牙不忍道。
两个侍卫上来押了我,向外走去。
“宗主!”月清他们六个人齐声大喊。
“放心,会没事的,你们好好呆着,不用担心我。”我回他们一个微笑,在星明悠的冷色中,日耀的厉色中,天纵缘的关切中,走出了天傲凌云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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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第二十四章
冰冷的,不带一丝生气,而且这里是幽暗的,我靠坐在透着些微寒气的墙壁下,心中长长叹了口气。
我的确是有些没想到,会弄成现在这种情况,看来我还小看了星明悠和日耀,看他们那模样,不只是对付我那么简单,而是,想把我置于死地。就因为我阻碍了他们的计划,破坏了他们的一切吗?还有另有别的原因?
对于星明悠,我倒可以体会到几分,他是因为强烈的愤恨。而日耀呢?也想杀我?难道是因为他想完全的侵占月宗吗?
我低头深思,让我没料到的还有一点就是,居然和大罗冥界牵扯上了,这事就有些奇怪了,按理说,这是大罗仙界内部的纠葛纷争,应该与大罗冥界无关才是。
莫非是因为星明悠和日耀找不出我不是月凝西的证据,所以,才牵扯上大罗冥界,硬栽赃一个身份给我?
不过,这样冒的险和担待也太大了些,万一引起大罗仙界和大罗冥界的纷争怎么办?
再来,能如此熟练的运用游丝傀儡术,以星明悠的力量要做到虽然非难事,可是,要做的完全如地宗的手法,这就有点不对劲了,难不成真和大罗冥界有关联?
事情似乎复杂化了,倘若真是和大罗冥界的地宗有关联,那么一个不好的话,就很有可能会是两界的斗争。
细细思索下来,事情似乎是因我而起,难道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选择错误?我的决定错误?命运的丝线似乎越绞越深,扩展的也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一个线头开始,延伸出了无数的交错的的丝线。
不,命运的走向我也无法完全把握住,或许,即使我当初不做那样的决定,说不定也会发展到这一步。现在多想这些也无意,目前关键的是,如何证明我的清白。
天纵缘他相信我,月清他们都相信我,可光凭他们的相信又有何用,没有证据,我就无法证明我不是大罗冥界的人,而我的身份,却又不能对他们说,要知我的身份会对他们带来多大的影响。
不过,我抬眼看向牢房门外的一点烛火跳动的光亮,不是完全没法证明的,想我现在的情况,我在大罗神界的同伴们已经都知晓了,那么,祈神那时就是能证明我不是大罗冥界的人,但是,我同样会嘱咐来的同伴,我的身份还是不能让人知晓,顶多告诉大家我是神。
我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祈神快到了……
忽然,我笑容消失,手紧紧握了起来,牙也咬得死紧,痛,遍布全身的剧痛!突如其来的剧痛!
痛得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逆流一样,象要奔出体外一样。我沿着墙壁缓缓倒了下去,躺在冰冷的地上,心口一阵猛抽,我大口的喘气,努力守住灵台一点清明,让自己的脑子保持清醒。
这是怎么回事?我努力压制自己对痛的感觉,脑中飞速转了起来,这种情况是怎么造成的?!
怎么会这样?突然来的剧痛,象要把人致死一样!
致死?!星明悠?
这是……我脑中突然一点灵醒,这是,星明悠的咒术!
他对我下了咒术!可是,以我的能力,咒术要对我产生作用实在不可能,我猛力喘了几口气,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掌中丝丝鲜血渗出。
继续思索,不,有一种咒术会对我产生作用,那就是,星宗的一种特殊的顶级法术,血咒!
使用血咒十分危险,一旦血咒被破,那么力量会反噬,施术者九死一生,可说是同归于尽的法术!
没想到星明悠会用这招,他当真想玉石俱焚?!为了什么?为了一个爱字?还是为了利?还是……
不过,要施展血咒,需要有我的血才行,以星明悠的血为引来施展,也就是以生命之血为代价的顶级法术之一。不过,我的血,他是如何取得的?比武大会的时候我没受过一点伤啊。
我翻了个身,仰躺在地上,额上,冷汗密密,我咬着下唇,唇已经被我咬破,鲜血的滋味渗进嘴里,血腥的味道……
血……我的血……我想起了,我想起他是在什么时候取得的了,是在畅婉楼里,那时我和他动了手,我为推开一名路过的女子手臂被他的彩带擦破,就是在那里,他取得了我的血!
明白了,原来当时他和我动手就是为了取我的血!为了有机会向我施展血咒!
我想大笑,笑自己的大意,笑自己对他们的了解不够,笑自己竟然会落的如此地步。
星明悠,看来你真的想杀了我,也明白了他为何一直隐忍着,一直到这时向我下血咒,此时我有罪在身,把我致死了,他也有所交代,毕竟死一个罪人和死一个清白的宗主概念是大大不同。
可是……星明悠!你休想得逞!
我用尽全身仅剩的力量翻身而起,咬牙忍住一阵阵的剧痛,不顾一切的猛然提高自己的灵力,使出顶级的治疗术,我现在的力量虽然无法破解这血咒,但是却能压制住,延缓时间,我必须拖延时间,拖延到祈神!
一阵白光在我周身闪起,片刻后渐渐暗淡下去,我身体一软,靠在墙壁上大口喘息,此刻我全身无力,连动一根手指都很困难。
不过,脑子还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