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从与我相识开始,便是自信满满的,何时有了这般委屈过?他这会儿的自卑,越发让人心疼,让人无从安抚起。记得之前看过某本心理著作,但凡自傲的人,实则是最为自卑的。他心中隐着的灰暗面,一旦爆发,便一发不可收拾。
还没想好怎么安慰他,便瞧见这个已失了自信的男人摇晃着身子,慢慢站起身来,试图离开。我赶紧拉住他的手,急切道:“皮球!你误会我了!其实……”他缓缓转过身子,半信半疑得瞧着我,等着我的下半句台词。但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了。难道我要直言不讳的说:“我觉得你可能不行了,经不住一次欢爱”?天!那样太伤男人面子了!可,这明明是事实啊!我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他?如若不拒绝得话,他可能又会想偏了。
怎么办?我们约莫对视了十秒钟,他略有些不耐得晃了晃那根火红的尾巴。对兽尾,我习惯性的想要触摸。我一时没忍住,伸出手去,抓住那柔软皮毛覆盖的狐尾,摸了摸。刹那间,电光火石,我被他扑倒在地,一连串的啃咬蔓延到我脸脖。没有吻,没有轻柔的调情,他的啃咬是货真价实的。如同多年前,他火热的性子,和对爱的执着。
“恩——”慢慢的,他的啃咬放缓了频率,疼痛逐渐被酥麻所替代。我发出了欲望的呻吟,不知所措的双手,自动自发得环上了皮球肩头。事隔多年,沉寂在记忆深处的熟悉攀爬上末梢神经。我脑子有些糊了,禁忌和顾虑瞬间抛在脑后,身体上每个毛孔都扩张开来,准备迎接这场突如其来的激情。
“亚于……给我……好不好?……最后一次……只一次……”从脖子又一路回到唇上,皮球断断续续得恳求着。低哑的嗓子,在这会儿,有如烈火中淋上一瓢烫油,引燃了我心底更多的欲望。
不顾一切的贴上身去,隔着衣服摩擦着他的胸膛。敏感的我,此刻竟可以隔着衣物,感受到皮球猛烈跳动得心脏。那种原始生命的跳动,引发了我急欲证明什么的决心,撕拉着他的衣物,我喃喃道:“皮球……皮球……”只是唤他名字,自己便觉得空气都热了起来,旁的什么声音都入不进耳了。
“我爱你……亚于……我爱你……”喃喃着爱语,皮球顾不上尚未全然褪去的衣衫,进入到我的身体。炙热,瞬间通过彼此的身体传达着,扩散着,直至整个室内。背后的坚硬地面,根本阻不住我与皮球的热情。他用唇堵住我的,整个身子压在我之上,连续不断得倾诉着爱语,并用行动证实着。红眸在我跟前,一闪一闪的,仿若宝石,透着耀眼光芒。如此贴近,近得我能清晰辨出那双眼中的挚爱,还有疼痛。
“皮球……我也爱你……”我觉得,说这些话,根本不能填补他的饿缺失。我表述出的爱意,虽已抵得上他的,可却弥补不了他心灵的空缺。这个男人,一直坚守爱情的果敢勇气,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我试图再说点什么,却因为我们此刻的欢爱而阻,发不出旁的再多的声音来。当然,就算我可以,也没有什么言语足以慰籍他。
皮球的苦,在前世的我决定投胎转世弃他而去的时候,已经根深蒂固了。就像是一棵栽种在他心田的带刺苦果树,随着我离去越久,那苦果树的根茎越是急速伸长。苦痛的尖刺,狠狠扎进了他的身体,他的灵魂。而更伤人的是,当果树瓜熟蒂落的时候,他所能采摘的,也只能是苦痛。
他等待我归来,等到如今,却不过是容颜尽失,芳华不复。而且,就算是我并不在乎他外表,打算与他长相思守,但……通过皮球此刻传达到我身体中的全副力量来看,他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亚于——”最后的尖叫,皮球几乎是用尽全力的。而且当他释放完最后一点火热之后,突兀地瘫软在我身上,半晌没有动静。他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应该不会因为刚刚的“运动”而透支太多生命吧?
“皮球……皮球……”我一声声唤着他名字,试图告诉自己先前的猜想是错误的,可他却不理会我,完全没有动静没有回应。这下,我慌了,顾不上什么羞怯,我挣扎着起身揽着他准备去找亚灵。
“他怎么了?快让我看看!”这会儿老人家从某处冒了出来,接过皮球瘫软的身体,施用灵力试探着。我着急的凝视着,赑屃放在皮球额头的那只手就像是个救生圈,而我则是那个漂流在茫茫大海的无助之人。
“怎么了?”一直一直,赑屃的动作,都没有变化。我着急了,赶紧追问。
“亚于……那个……”赑屃收回了那只手,把皮球放平到地上,已经换上白衣的他,咬了纯支吾着没了下文。
“什么?怎么了?他没事的对不对?他应该只是累着了想睡觉对不对?”我不敢看皮球的样子,只能双手紧握着赑屃的肩头,狠狠摇晃着。其实,我想要的答案,就是一个“对”字。但赑屃偏偏不愿意满足我,生生得闭紧了嘴。
“亚于……”好容易赑屃张了张嘴,却只道了这两个字。神仙!千万不要是我想得那样!皮球一定不会有事的!
“老人家……告诉我啊!他没事对不对?他没事!你们过来做什么?是不是想告诉我,其实皮球没事?”我的问题,没有人回答,赑屃不答,周围那些不知何时靠过来的男人们也不答。此刻,除了我,竟然没有人说话。但那一双双眼眸中透露的什么都有,同情、安慰、不语……偏生没有人来告诉我,皮球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睡着了。
我一遍遍的问着,却一遍遍失落于无人回应。视线早已被水气所模糊,男人们的影子亦开始与背影相融。我不敢看地面上那个红衣男子,不敢看我亏欠太多的他,我只是一直大声质问着,问着其实我已经知晓却不想承认的答案。
“亚于……你节哀……”
“你别这样……”
“亚于……”
他们的安慰声,一浪接一浪得席卷我脑海,却抵不住我想要嘶吼的欲望。刚刚还与我热情相拥的男人,此刻为何会躺在那里,为何会弃我而去?不可能!那么多年,他都等过来了,他绝对不可能就这样走……不会的!
“吼——哇吼——”熟悉的嚎叫,由远及近,最终发觉源自于我本人声带。想捂住耳朵,却发现身体有了变化,手脚不不能灵活了。低下头去,一双怪异的兽爪,映入眼帘,我变身了?!怎么回事?封印解开了,我又没有足够灵力,明明应该是不可能有机会再度变身的啊?!
“亚于,你现在可以有机会选择,最后一次机会就是你的小情人哦!”这个跟我一般无二的声音,奇迹似的安抚了我。我转头,低首,看到亚灵依在门框处仰头与我对视着。她说最后一个机会的意思是……莫非皮球还有救?!
二卷?二十六
“吼——”完了,莫名其妙变身的我,根本没法发出正常的声音来。
“你想知道?”亚灵还真不愧是我的灵皮,连我这样的发音都可以听个大概意思。
“吼吼——”神仙!说什么都一个音,不过就是分贝大小的区别,谁来告诉我怎么变回人型啊?若依这般型貌与亚灵那个贼头贼脑的女人谈判,必输无疑!不是很适应的挥了挥爪子,我试图以行动来表示我的焦急。
“想变回人型?”亚灵笑得有几分怪异,但是她确实说到我心坎上,只能用爪子拍了拍地面,并配合着使劲点头表示赞同:“吼吼,吼吼——”好嘛,我想说得其实是“是的,是的”,不过因为声音从这个“猰貐”的原型发出来,变成了一项外语。万幸,可爱的亚灵,能听懂我说啥。真让我感谢上苍,关键时刻,还派了个“翻译”来。
刚兴奋地赞同完,就被她接下来的话给打击到了,她说:“那么,若我说,变回人型和救回你的小情人,只能二选一喃?”这是种什么说法?我不变回人型,就可以拯救皮球了么?可是,若一直维持兽型,我连基本的生活都不能持续啊!我可是要吃……呃,她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或者我听错了?
“呵呵,亚于答应了,你们可以出来了吧!”亚灵在我弱弱地点头之后,朝着某无人处吼了一嗓子。我正诧异着,就惊讶得发现那里凭空出现了几个人。
“吼吼——”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整个一个老公情人全家福,吓得我不由自主地尖叫出声来。不幸中的万幸是,我的尖叫仍然是“外语”,在旁人的耳中,不过是“说话”的声音拔高了一些些而已。
“亚于吓到啦?怎么?看到你的男人们,不开心不兴奋么?”什么叫落井下石?我算是见识了!这个死亚灵,仗着我不能动她,老和我唱反调!半眯上眼,我伸出爪子在她面前舞了舞,果然这欺善怕恶的女人受教得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我好容易把这些哥哥们找来,你说你这样吼,别把人家吓着了。”
“吼吼——”看她还算懂事,我也就大人有大量了,放下爪子,等待着男人们扑将过来送给我一阵儿美美的热吻。果然,料事如神的我刚放下爪子,对面的小狐狸就晃悠着他一双可爱耳朵朝我飞奔而来。挪了下尚未太适应的尾巴,我闭上眼准备迎接这一次华丽丽的拥抱,哪知——等了半天,咋都没动静?
阵阵抽泣声从旁传来,我微微张了张眼,挪了挪身子,试图寻一寻那哭声的源头。现实果然太残忍,我感受了半天,眼睛都快睁开大半了,都没能“探测”到小狐狸的体温。看来,他的飞奔,目的地绝对不是我身旁半径十公分之内了。咬牙,顺着哀声望去,那小狐狸此刻正径直趴在皮球身体上嚎啕大哭。
“吼吼——”我诧异得踱过去,小心的用爪子拍了拍小狐狸背脊。看他莫名的为皮球哭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还真让人吃惊。按理说来,小狐狸虽是艳队队长,算得上接了皮球的位置。但由于皮球和他接任时间差距奇大,所以两只彼此间应是互不相识的。除开同是我情人这一共性外,还真猜不透他们有啥关系。
“呜呜——哥……哥哥……死……哥哥不要……死……呜呜——”小狐狸感受到我的拍抚,撑起身子来,张着一双血红双眸抽气着朝我道。瞧他哽咽着试图表达得断续话语来看,像是极其舍不得皮球的模样。
“吼吼——”我再度伸出爪子,试图安抚这个哭得快断气的小狐狸。却被即将触碰到他后背时,被亚灵给挡住了。疑惑得看着这个自我身体分离的女人,很不能理解她此刻急于出镜的原因。
“亚于莫怪,就让这位兄弟哭上一会儿吧!毕竟貔貅是他哥哥嘛!亲兄弟躺在这儿任谁都会……”亚灵的话,到“亲兄弟”三字那刻我便再听不进更多的了。天啊!从她表露出的意思来看,这皮球和小狐狸竟是兄弟?不可能吧?!当年,我结识皮球后,相处到转世,竟从未曾听闻过皮球提及!不仅如此,皮球貌似也从未主动联系过小狐狸啊!
“亚……亚于……求求你,救救哥哥吧!都怪我……怪我把他……他当年才……呜呜——”小狐狸哽咽着诉说着,变相性地验证了亚灵的话。看来,皮球与他,果然是有点关系的。不过基于目前我的形态,和皮球的状态,我也没法向当事人求证了。思来想去,我只好转过头去,无助得望着亚灵,希望她给我个痛快,赶紧把事情解释清楚。
二卷?二十七
“亚于莫非是不知道的么?”带着怪异微笑,那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女人咧着嘴朝我道。貌似满意地见我摇头之后,亚灵笑更深了些继续道:“那亚于定是不知,这两兄弟都与我们猰貐一族有着亲缘关系咯?”
神仙!她说什么?狐狸和我们有血缘的?我不信!使劲摇了摇头,我狠狠拍了拍爪子低吼几声以示愤愤。这个死女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拿我开心!猰貐一族算是龙族旁支优势魔族混血,狐族跟我是亲戚这种话,也太扯了吧!
“亚于不信么?那么,你就问问这哭得伤心无比的人儿吧!瞧瞧他是怎么说的!”还是装着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亚灵退了退身子,扯过小狐狸往我这边推了推。但见,那哭得快断了气儿的小狐狸抖动着耳朵,抽泣着半天哼哼不出一段整句子来,却也算是证明了亚灵所言不假。好吧!这下连乱伦都有了,我上辈子到底啥事儿没遇着啊?
“吼吼——”没对!咋话题偏到了血缘上头去了?我这不是说着救皮球的事情上么?又甩了甩不太好使的尾巴,我试图拉回话题,无奈地瞧见除亚灵之外,众人一脸的茫然。
“哈哈——亚于也太着急了,谁又能说,血缘关系和救人不挂钩喃?”扯和袖子,掩上嘴,亚灵的声音略微提高了几许。看来,除了幸灾乐祸之外,还有旁的什么增添着她兴奋劲儿。
“吼吼吼——”微微上前了一步,我想提醒她快点进入正题。再度往地上拍了拍,腾起粉尘让她微微退后半步皱了皱眉。
“亚于可知在地球上,在救人的时候,不是有输血一说?”他继续掩着嘴,可微微颤抖的语调泄露了其心绪,这女人在兴奋个啥?我点了点头,微微举起爪子,示意他赶紧继续。亚灵小小的退后了一步,闷声闷气地道:“看来你果然是忘记了,这兽族有一种法术,是能够起死回生的,不过就像地球上输血一般……”
“你说什么?你要让亚于把原兽灵气给他!你到底起的是什么心?”不待亚灵说完,一旁的狻猊就冲了过来,拽着她衣领一副深仇大恨杀父弑母不共戴天的模样。我汗一个,就算输点灵气给皮球也没啥大不了的吧?他干嘛那么激动咧?正想上前拨开狻猊的手,却发现周围都被激动的男人们围住了。老人家、小白、小黑似乎极度不爽,而被就哭得肝肠寸断的小狐狸此刻也顿住了哭声,一面打嗝一面抽气的在一旁出神不知道想什么。
“吼——”我接收到亚灵不断朝这边飞过来的求救媚眼,决定上前替她解围,却没想男人们齐刷刷得瞪过眼来,直把我目前这么庞大的身躯给“瞪”小了下去。好吧,我承认对美男完全没辙,而且目前的情况是“语言不通”沟通不良。所以我只好放弃义气,对不起亚灵,乖乖往后缩起身子静观其变了。
“咳咳——姐夫们别怒别怒,有话好好说嘛!我……咳咳……我这不是还没说完么?”亚灵估计也没见过,男人敢在他面前摆出这等阵仗来的,所以这会儿也有些个蔫儿了,断断续续的讨好道。
“好吧,狻猊,暂且放开亚灵吧!听听她还能说出点啥,两全其美的法子来。”老人家不愧是这里年龄最大资历最深的一个,提出了目前比较冷静又中肯的建议。也亏得狻猊与老人家已经没了嫌隙,这会儿才能忍怒放开亚灵,我也才能有机会真正搞明白亚灵到底说得“输血”是什么意思。
“咳咳——看来这次要请出关键人物了,喂!你再不出来,我就死在这儿了!你就等着下辈子孤身一人伴青灯苦烛吧!”顺了顺气,亚灵没抓紧时间向大家解释,反而扯着嗓子朝门口处嚷嚷起来。看她的模样,似乎正在招呼一个与她关系匪浅的人物出场,而且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她的那个他。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几乎是要靠近门了。我张大了眼眨也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这观赏绝世帅哥登场的千载难逢机会(亚灵是外貌协会的,认识的人绝对是极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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