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立刻蹲了下来,为皇上检查伤势。“司马公子,你放心,皇上只是有些擦伤而已。”他立刻撕破衣服替皇上包扎好,准备背皇上下山。“司马公子,你还能走吗?”
司马阳点点头说:“可以。”
然当司马阳站起来时才发现自己的脚腕扭伤了,刚刚应为担心孟狄的伤势而没注意到。
这下糟了,他一个人还可以把皇上带下山去,现在连司马公子也受伤了,他一个人是没办法同时把他们两个人一起带下山啊!
而他又不能把司马公子一个人丢在这里,要是让皇上知道他把司马公子一个人丢在这里,万一不小心有个意外,皇上不要了他的项上人头才怪!
李耀看向四周后说:“司马公子,那里有个山洞,我先把皇上移到那去,然后我再去找人来。你自己有办法过去吗?”
司马阳点点头。“这么一点路,我想我可以的。”自己毕竟是个大男人,这点痛还是可以忍受的,于是他忍着痛站了起来,跟着李耀一起走入山洞。
李耀把皇上抬进山洞后,就在洞口烧了堆火,以防止野兽进来。
“司马公子,你跟皇上在这等一会,属下马上就会带人回来。”李耀走了出去,一下子又转了回来。“司马公子,这水袋给你,请你帮忙照顾皇上。”他从怀里掏出了罐丹药,“如果在我回来前,皇上有什么不对劲,你可以让皇上服用,这是大内祖传的秘药。”
司马阳看着李耀说:“李耀大人,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皇上的。”
李耀走了后,司马阳就守在孟狄的身旁,用水袋沾湿手巾帮皇上把他脸上的污泥擦掉。虽然李耀说皇上伤得并不严重,可是为什么皇上到现在还没有醒来呢?难道他有了内伤?
司马阳看着外面的天色,太阳已经要下山了,就算李耀大人带人来了,这儿的地形那么险峻,今晚又是初一,他们是不可能趁黑夜下山的,同样的,他们也没办法摸黑带御医上山,这该怎么办才好?
虽然皇上的外表看起来像是只有些擦伤,可是在衣服底下的肌肤有没有受伤又看不出来。事已到此,司马阳也只有红着脸为皇上解开衣服,看他衣服内的皮肤有没有受伤。虽然自己也是男的,但是自己还是受到从小教育的影响,这样做让他很是尴尬,他不知道别人对于这样的情况是怎么处理,但是自己就是不能从容面对,特别是这个人。但现在也没办法了。
司马阳为孟狄解开内衣,看见他的皮肤上只有一些瘀青后,他才松了一口气。正想帮孟狄穿好衣服时,他突然伸出手来捉住他的。
孟狄笑问:“我是在作梦吗?不然你怎么会帮朕宽衣呢”虽然他已经跟司马阳同床共枕了一个多月,但每当他要更衣时,司马阳总是尴尬的红着脸躲得远远的,此刻他还真以为他是在作梦。
听见孟狄的声音,司马阳这才松了口气。“皇上,你醒了”
他立刻将李耀给他的丹药塞入他的口中。
孟狄吞了下去,抬头看着四周问:“这里是哪里”他记得他来不及阻止司马阳,所以司马阳是跟他一起滑下山崖。但依司马阳的力气,是不可能将他抬进山洞里的。“这儿距我们摔下的山崖不远,是翱耀大人把皇上抬来这个山洞的。他已经出去找人了,相信不一会就会带着人回来了。”看皇上这个样子应该是没受什么伤,这样他也就放心了。
“那你呢”孟狄关心的问:“阳,你有没有受伤”
“我只是扭了脚,不碍事。”司马阳继续用湿手巾替皇上擦拭着。
孟狄看着手巾上的泥渍说:“看来那白鹿对朕来说,并非什么吉物了。”居然让他跟司马阳双双都受了伤,看来他们是不应该来看白鹿的。
“皇上的吉物是人,不是只白鹿。”司马阳看着孟狄说。以往当皇上在他面前谈到国家大事时,他总是听而不语,因为他自己身份上还是要归属他的后宫之人。他也只好谨守后宫不干政的原则。
孟狄看了司马阳好一会才说:“不错,朕的吉物应该是人,不应该是只白鹿。”
他们之间沉静了好一会,气氛变得很是尴尬,孟狄刚刚的话似乎含义暧昧。司马阳有些慌乱。他把视线调到洞口,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翱耀大人为什么还没有带人回来。
孟狄突的动下躺在的身子,吓了司马阳一跳,但看到孟狄似乎想要做起来,他只好帮忙扶孟狄坐起来,这才发现孟狄的身体好凉。“皇上,你会冷吗?要不要我扶你到火堆那去取暖。”看来皇上的伤,并不像外表那么轻。
孟狄吃力的站了起来,让司马阳扶到他火堆旁坐下。
“李耀他去了多久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他又受了伤,司马阳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要是现在有什么猛兽跑进山洞来,别说是要保护司马阳了,他连自保都有问题。
“李耀大人去了应该有一个时辰了,应该就要回来了。”他也不明白李耀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返回。现在这座山应该到处都是侍卫们才对,为什么李耀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呢?
孟狄故做轻松的说:“看来我们今晚可能要在这过夜了,李耀他是个大路痴,我怕他晚上找不到路。”
要不是因为李耀是个大路痴,身为武将的他,应该是要跟随着他的父兄镇守在边关之上,而不是随侍在他的身旁。
李耀是个大路痴?司马阳看孟狄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啊,如果李耀他真的找不到他们,那他跟皇上就要在这山洞里过夜了。
司马阳从腰间掏出了一包干果说:“那我们今晚就只能靠这包干果裹腹了。”“那是什么?”他居然随身带着零食,再怎么说他可是个男子,而且他记得司马阳似乎并不爱吃甜食啊!“这是龙眼干,今天下午莲亿硬塞给我的。”司马阳脸上一红,自己身为男子,这零食让他窘迫不已。不过多亏莲亿,要不是她硬把这包干果塞给他,今晚他跟皇上就要挨饿了。
孟狄塞了一些在嘴里说:“满甜的。”
“这是当然的。”司马阳笑着说:“绿银跟莲亿这两个丫头,最爱吃甜食了。”“这倒让朕想起小时候,朕的母后也很爱吃甜食。我记得小时候每当我到她的寝宫去看她时,她的桌上总是摆满了甜食。”他还记得那时候,每次他去看母亲的时候,母亲总是为他准备一壶茶,而他总是坐在一旁喝着茶,陪着母后一起吃甜点。可是,母亲死了后,他也很少再吃甜食了。
皇上的生母,他记得皇上的生母在皇上八岁时就已经死了。“皇上,你还记得你的母亲。”在家里,因为没有一张母亲的画像,而以前服侍过母亲的侍女也都离开了,所以他连自己的母亲长得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孟狄看着司马阳说:“其实朕有很多地方都跟你很像。”虽然他们表面都受尽了亲人的宠爱,但却没有一个人真正是看到他们本身的。那些关注只因他们的附加价值。
是啊,他们何其相似,都是孤独的人,司马阳自嘲着。
突然,本是坐着的孟狄倒在他的肩头,“皇上?”他从孟狄迷蒙的眼神发现,他已经开始神智不清了。这该怎么办?要是李耀大人今晚真的找不到皇上跟他,那么皇上能撑到明天一早吗?
司马阳犹豫了,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加上脚又扭伤了,就算出去求救也走不了多远,再加上今晚又没有月光,只怕他没走几步路,天已大亮了。可是,他不能不救皇上啊!他叹了一口气,心一横,自己是男子,本是没有司马贞洁所言,只是这样做后,以后该如何自处才是好啊。但是还是纠结的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现在就只能用这个方法了,希望自己的体温能温暖皇上。
“阳?”孟狄睁开眼睛,看见司马阳居然赤裸着身子抱住他,他这是在作梦吗?虽然他们都是男子,自己知道司马阳是多么的排斥与自己的亲近。
“皇上,你觉得现在怎么样了”司马阳摸着孟狄的额头,他的体温已经升高了。
孟狄伸手抚摸着司马阳的脸颊。“阳。”这不是梦,他的手可以感觉到司马阳的体温。
“皇上。”他清醒了吗?吃过丹药有效吗?还是仍在半昏迷状态呢
?
孟狄一转身,把司马阳抱在怀里,很是激动,“你打算接受朕吗?”
“皇上。”司马阳慌乱迷惑了,他该接受他吗?目前这样的情形,就算他拒绝了,他仍然还是原来的他吗?而且孟狄现在正神智不清,他会听进他的回答吗?也许应了他,他得到想要的是否会放过自己。然用自己的尊严换来的还自由是自己所追求的吗?
孟狄不等司马阳的回答,轻轻的将司马阳推倒在地上。
司马阳认命的闭上眼睛,自己是逃不过这劫了吗?眼泪还是滑下,自己不想流泪的,这是懦弱的,自己很痛恨这样的自己。
“睁开眼睛,阳。”孟狄在司马阳的耳边说道:“不要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孟狄的心似被司马阳眼角的泪灼伤,自己的心在悄然间变了,为现在颤抖的躺在自己身下强装镇静的男子。手温柔的拭去那让自己怜惜的泪,看来自己是怎么都放不开着男子了。
司马阳睁开眼睛望进孟狄那乌黑的眼眸里,那眼里充满了深情、也充满了他说不出的情感,让他不知不觉得陷了进去。
第六章
司马阳在迷糊中醒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李耀找到他们了吗?他的身上已经盖上了黄色的披风。
黄色是属于君王的颜色,除了皇上外无人可以用,是谁为他盖上的?绿银跟莲亿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的。他抬起头来,看见皇上正笑着看着他。
孟狄说:“你再休息一会吧,李耀已经来了,现在绿银跟莲亿也在往这来的途中。”他醒来后,发现除了些擦伤和些许的内伤外,他已经没事了,看来那几颗丹药的确有效,才能让他恢复得那么快。但司马阳却病了,他本想把丹药让司马阳也服下的,但又怕药效太强,司马阳的身体会支撑不住。
司马阳听了放心的闭上眼睛,看样子皇上已经没事了,李耀也已经找到他们了,那么他可以安心的休息了。
孟狄见司马阳又睡着了,他替司马阳把披风盖好,大声的问:“绿银跟莲亿还没来吗?”司马阳整个人都已经昏昏沉沉、神智不清,他的体温也愈来愈高,八成是昨晚着了凉,若是平常,他大可以抱着司马阳下山,但现在他也受了伤,而他是绝不许其他的男人碰触司马阳一下。
李耀看着皇上说:“已经派人去了,她俩应该很快就来了。”
孟狄转过头看着司马阳,他还记得昨晚的事,昨晚的司马阳就好像一摊水一样化在他的怀里,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感觉。他本以为只要他得到了司马阳,那么他对司马阳也就不会再有兴趣了。
但是他发现,经过了昨晚,他对他的依恋更加深了许多。现在他比以前更想将司马阳带回宫里。
“算了。”孟狄站了起来。“朕直接抱阳下山好了。”
“皇上,万万不可。”李耀连忙阻止他,说:“你现在也受了伤啊!要是下山的途中,一不小心让司马公子摔了下来,那就糟了。”
可是阳的体温愈来愈高了,要是等绿银跟莲亿来帮阳穿好衣服,再下山去找御医,他担心会延误阳的病情啊!
“你们全都出去,用布把洞口遮起来。”孟狄吩咐道。他干脆自己动手替司马阳穿好衣服,这几件衣服还会难倒他吗?
“皇上。”为什么皇上要他们全都出去呢?李耀疑惑的看着皇上。
“挑几名身体强壮的内侍,要他们轮流把阳背下山。”孟狄脸色一变的说:“要是他们一不小心让阳少了根头发,朕就把他们身上的肉一块块的割下来。”
“臣遵旨。”
皇上回宫了,江妃一听到内侍通报,立刻就命宫女们为她梳妆打扮,兴匆匆的想要去见皇上。
只要皇上回宫了,她就有把握把皇上迷得从此忘了那男人。虽然她不知道那贱人用了什么手段,把本来不喜男色的皇上迷得团团转。但比起手段来,司马阳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呢,而且自己是女人,男人爱女人才是正道。自己一定可以把皇上带回正道的。
“现在皇上在什么地方”江妃兴匆匆的在头上插上金钗,一面看着她的贴身内侍问。她准备只要皇上一得闲,就立刻去见他。
内侍回答说:“现在皇上在文藻宫。”
“文藻宫?”江妃转过身来。“并没有任何嫔妃住在文藻宫啊!皇上到文藻宫去做什么?”她还以为那么久没有回宫的皇上,应该是跟大臣们在御书房里讨论国事才对。“据说司马公子也跟皇上一起回宫了,现在他就住在文藻宫里。”他也只知道现在文藻宫里一团乱,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根本没有人知道。
江妃立刻紧张的问:“皇上封他为妃了没有”这是她最关心的一件事,皇上会封阳阿什么封号呢,虽然太后在十年前就把他以第一男妃的身份计入皇册。然那只是不得已而为的事,只有当今皇上亲自下诏册封才是为准。
内侍摇摇头说:“奴才不知。”除了皇上将司马公子安顿在文藻宫外,其他的都还不清楚。
这下糟了,皇上把那贱人带回宫了,皇上为何不把他丢在离宫就算了呢?当下江妃也顾不得打扮,连忙吩咐内侍说:“快去找金公公,就说本宫要见他。”金公公是皇上最亲近的人,皇上的事他最清楚。
“奴才遵旨。”
内侍走了后,江妃又立刻找来了心腹的宫女说:“快派人混进文藻宫里,本宫要知道所有在文藻宫发生的事情。”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是至理名言!
江妃看着镜中的自己,现在皇上已经将他带进宫了,她不能让一个男人夺走皇上的宠爱。她不能输,她一定要打赢这场战争才行,她要让后宫的嫔妃们知道,她才是皇上最宠爱的人,没有一个人能从她这夺走皇上的宠爱。
“娘娘。”内侍走了进来。“金公公现在随侍在皇上的身边走不开,所以奴才找了个跟在金公公身旁的小内侍,娘娘是否要见他”
她怎么忘了,现在皇上在文藻宫,金公公当然也在文藻宫。江妃本来要把那个小内侍打发走,但又改变主意说:“叫他进来。”“奴才见过江妃娘娘,娘娘吉祥。”小内侍跪在地上说。
“本宫问你,皇上是否有封司马阳为妃”江妃把一锭金子丢在地上,看着小内侍说:“要是你老实的回答,那锭金子就是你的了。”
“谢江妃娘娘。”小内侍连忙收起金子说:“皇上还没有册封司马公子为妃。”
“真的?”江妃听小内侍这么说才安心了点。不过,为什么皇上到现在还没有册封司马阳为妃呢?难道皇上这么宠爱他只是幌子,或是皇上有什么其他打算?
“奴才不敢说谎。”小内侍连忙磕头说。
“本宫问你,”江妃慌乱的问:“皇上这一个月来,是不是都跟司马阳一起待在离宫里。”
小内侍点点头说:“是的,除了昨天皇上带着司马公子一起去看白鹿外,皇上跟司马公子一直都待在离宫里。”看江妃娘娘的样子,八成在吃司马公子的醋。
皇上带司马阳去看白鹿,这……,可恶,那贱人。“你下去吧!”江妃泄气的说。
皇上居然带他去看白鹿,自古以来,这种活动都是皇上跟皇后一起出席的,难道皇上竟打算要立那贱人为后,不可能,他是男人,这么可以。她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