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一天的车离去的背影,刘水吟狠狠地自言自语道:“林一天拿林一天,我为你生儿育女,到头来,你还是死性不改,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她暗暗下定了决心,这个温雨新,留不得。
刘水吟拿起了电话,接通后,说道:“我要调查一个人,对,先帮我联系一个杀手,过几天可能要用。”
在车上,林一天问温雨新:“昨天我说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孩子,我觉得你需要个父亲,需要一个更有力的家庭。”
温雨新沉默,她还是不知如何回答,也不想直接拒绝。她抬头说道:“再给我两天时间吧,毕竟,这是一件大事,我要好好考虑,而且,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会带给您的家庭什么不和谐。”
听闻这话,林一天越发觉得温雨新善解人意起来,便微笑着点头,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下午,刘水吟独自坐在宽大的床上,翻着刚刚被人送过来的资料。这份资料上,详细记载了关于温雨新的一切。这个世界上,有钱能使鬼推磨,想要了解一个人的身世家庭甚至是人生经历,对于她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不知为何,资料上温雨新的那张一寸照片,她细细审视起来,竟然觉得有种没有来由的熟悉感,难道,自己也是被气糊涂了不成,可是,这种扑面而来的亲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摇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想到上午林一天看着温雨新微笑的那个模样,她心里的怨气又重新回来了。
慢慢地往下看去,资料上写,温雨新出生的医院,竟然,就是自己当年生产的那家医院?这也太巧了,而且温雨新的出生日期,便是自己当年生孩子的那天。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刘水吟脑海中形成,难道,难道温雨新,就是自己失踪的女儿吗?不,这不可能。可是,当天医院产下女婴的人并不多……
刘水吟的拳头慢慢攥紧,几乎指甲要抠进肉里。忽然,外面门响了起来,刘水吟忙把资料藏在身后,整理整理仪容,恢复往常的样子说道:“进来。”
门被推开,是一个仆人端了茶水进来:“夫人,您的下午茶。”
刘水吟点头,挥挥手说道:“放下,你先出去吧。”
仆人点头,刘水吟又把她叫住说道:“一会儿茶点不用送过来了,我今天没有胃口。”
仆人恭敬说道:“是。”便走了出去。
确保仆人已经走远之后,刘水吟忙走过去把门反锁住,又重新拿起资料来看,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吻合自己的猜想。不过若是这样,那林一天现在如果真的对温雨新有什么非分之想,那岂不是?不,不能让他们做错事。想到这里,刘水吟茶也没有喝,把资料匆匆装进自己的包里,便出了门。
刘水吟找到温雨新的时候,她正在自己的屋里整理昨晚被雨淋湿的东西,看到刘水吟的那一刻,她有一瞬间的害怕。是的,这个女人,确实是有些让人害怕。
出乎温雨新意料的是,刘水吟并没有攻击她,而是平静说道:“我们谈谈吧。”
温雨新在自己床上整理出一个干净的位置来,刘水吟坐下,严肃地说道:“或许之前我对你有些误会,现在我需要你认真地对我说实话,这对于我来说很重要,明白了吗?”
温雨新不知道刘水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先点了头。
刘水吟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和林一天,你们两个,有没有不正当的关系?”
温雨新的脸登时红了起来,说道:“林太太,我已经说过很多遍,我和林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以我的生命发誓,没有!”刘水吟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林一天来找你干什么?”
温雨新心里暗暗吃惊,也有些明白一定是刘水吟监督了林一天,但是,这件事情现在似乎还不能告诉刘水吟,万一惹来什么麻烦呢:“林太太,我保证林先生来找我不是因为什么见不得人的理由,但是这件事情,原谅我不能说,或者,还不能从我的口中说出来。”
刘水吟暗暗吃惊,这个丫头在她的面前竟然还是那么地有自己的主意,丝毫不会屈服于自己,这一点,倒是和自己的性格很像。刘水吟点头:“好了,我问完了,今天我来找你的事情,先不要告诉别人。”说完,起身便走。
直到刘水吟开车走远,温雨新也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她今天来到底是什么目的?竟然这么轻易就走了?
刘水吟开车的手一直在抖动,开了好久才靠路边停了下来。在她的右手上,拿着的,是她偷偷从温雨新床上找到的一根头发。那么细的头发,却承载了她找回女儿的希望。
几乎是没有停留的,刘水吟把头发小心放进塑料密封袋里,便驱车去了一家医院。
她没有事先联系自己认识的医生之类,如此重大的事情,她还是要做的不声不响,这样,才不至于打草惊蛇,让有心人趁机做什么坏事。
来到医院门口,她伸手拔掉自己的一根头发,放进另一个袋子里,做上记号,走了进去。
负责检查的医生看出了刘水吟的紧张,面前的这位贵妇人,汗水近乎浸湿了她的头发。
医生安慰道:“您不用紧张,基因比对的结果还要过个两三天才能出来,您要放宽心才行,不然,这两三天可要怎么熬呢。”
刘水吟苦笑:“是啊,这两三天,可要怎么熬呢。呵呵,二十几年都熬过来了,还在乎这两天吗?”她挥挥手,脚步虚浮地走出了医院。现在她这个样子,是铁定开不了车了。想想自己得知女儿被掉包的那一刻,想想自己的煎熬和痛苦,想想自己对于林一天风流的忍受,刘水吟忽然觉得,自己也是命苦。
人人都羡慕她的身家和富贵,可是没有人知道,这泼天富贵背后的心酸。这可能,就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穷人整日为钱财发愁,而她,整日却要愁那么多事情。甚至因为这富贵的家,她失去了亲手阜阳女儿长大的机会。
想到温雨新的眉眼,刘水吟越发觉得她是自己的女儿,她现在,竟然就忍不住想要去找她,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万一她不是,那么自己去找她,该多么的失了身份。她不能去。
在外面吹了很久的冷风,刘水吟慢慢地清醒过来,重新整理好自己,上了车,驱车回家。
温雨新躺在自己的床上,想起今天刘水吟的不一样,想起林一天的建议,想起,若是自己真的成为了林一天的养女,且不说那三个女儿会怎么样,起码,刘水吟是不是就不会怀疑她和林一天的关系了?那是不是自己就可以回到以前的地方去工作?若是父母不反对,那那三个女儿就算是再厉害,也不会忤逆父母的意思吧?
与此同时,林一天躺在家里的大床上,没有睡意。不知为何,在酒店里自己都能睡着,在这个家里,他竟然就那么心烦。或许是这个家最近带来的事情都太不愉快了吧。他没有去想刘水吟去了哪里,说实话,他也不是怎么在意。
而就在这时,门被人一把推开,是刘水吟走了进来。
林一天抬头,就算他再不关注她,也看得出来,她神色好像有些不一样,于是问道:“你怎么了?”
刘水吟冷哼一声,拿起睡衣进了浴室:“你也会关心我怎么了?真是稀奇。”
被刘水吟这一讽刺,林一天翻了个白眼,没有再说话,转身睡去。
三天后,医院。
刘水吟拿着手里的报告单,激动得一直发抖,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刚才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响:“鉴定结果为,母女。”
母女,呵呵。刘水吟想起自己和温雨新认识以来发生的点点滴滴,禁不住流下泪来。这一切简直是太过讽刺,自己,竟然屡屡吃自己亲生女儿的醋,骂自己的女儿是狐狸精,逼迫得她在那样的地方工作,住那么破的房子。
自己,到底是犯了什么罪?这辈子老天爷要给自己开这么大的玩笑。
刘水吟拿起手机,却不知道该打给谁。给林一天?告诉他自己一直认定是狐狸精的这个女孩是他们的女儿?打给温雨新?告诉她,孩子其实我是你的母亲?
最终,刘水吟却还是把手机放进了包里。她现在,没有勇气告诉任何人。她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女儿,如今近在咫尺,她要先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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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林一天的脚踏上这个城市的土地的那一刻,觉得自己做的正是正确的决定。他没有多为自己羞耻,只是觉得,自己听从了自己的内心罢了。温雨新在这个城市,他想来,就来了。
豪华的车辆在一座酒店面前停下,马上有门童走了过来帮忙打开车门,,恭敬地请车里的主人出来。林一天面无表情,他此时也不需要什么表情,下了车。身后的秘书小声请示问道:“林总,您是要先在楼下用餐还是上去?”
林一天没有说话,只是深呼吸了一下,随即往前走去。秘书知会林一天的意思,忙暗里派人去房间放好洗澡水,饭菜准备妥当。
有资格成为林一天的手下,必定不是凡人,最起码,也要是溜须拍马的好手才是。林一天一皱眉一呼吸,他现在都能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服务。只是呢,尽管已经这么了解了,但是老板内心里真正在想什么,他还从来没有琢磨透过。
林一天进到自己的大套房里,看到已经准备妥当的一切,微不可查地笑了笑。人在高处,有一个好处,便是衣食住行都不用自己操心,总有人巴不得地事事为你打点。
他一早就调查好了温雨新工作的地方,应该只是一家小医院。他并不急着去见到温雨新,这一点,连林一天自己都说不出来是为何,只觉得如果直接去找了温雨新,好像什么事情都失去了趣味。他对这个女孩没有什么龌龊的心思,但是旁人不这么认为,尤其是刘水吟。
林一天在房间里舒舒服服泡了澡,吃了饭,便躺在了床上,沉沉睡了过去。他很少这样充足地睡过觉,但是这一次,竟然就这么安安稳稳没有任何思虑地,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拿起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是刘水吟的。他觉得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烦躁但还是打了过去:“喂,找我干什么?”
电话那端的刘水吟冷笑道:“怎么,生怕我的电话坏了您什么好事不成?昨天一整天都不接我电话?”
想起昨晚香甜的水面,林一天自己都不自觉地嘴角上扬起来:“呵呵,我说来你肯定不信,昨天我可是好好地睡了个好觉,几十年都没有这么舒服地睡过觉。”
“好觉?是那个姓温的狐狸精陪着你睡得好觉吗?别跟我耍什么心眼儿,我也不吃你这一套!”
林一天听到刘水吟这么尖锐刻薄的声音又来了,便不耐烦起来,随口说道:“你爱信不信,我挂了。”
“哎,你等等……”话未说完,便被挂了电话。
刘水吟自然是气得不轻,再打过去,电话却已经关机了。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现在她的心里,一心以为林一天和温雨新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所以便钻着牛角尖,来不及多想,便出了门。温雨新那丫头现在在的地方,她也是可以轻而易举查到的。
林一天关了手机之后,觉得世界顿时清净下来。家里几个女儿和一个老婆一直在闹腾,自己好不容易有个空闲的时间找个清净的地方,一定要好好享受一下才行。
他出了门,并没有叫上秘书,而是自己开了车,往温雨新在的小医院开去。一路上林一天脑子里倒是什么也没想,只想着一会儿看到温雨新该如何问候。他不算是什么好人,但是对于温雨新,不知为何,还是有一种似乎本性中的温柔在的。
城郊一家破烂的医院里,走廊里灯光昏暗,温雨新端了药盘,一步一步慢慢往前面的病房走去。
她现在要去给一个病人打针。这里住的病人基本上都是附近的一些贫穷的老人,虽然都很善良,但是也不好伺候。尤其是医院设备差,老人们身上又常年不洗澡,所以每次给他们打针之类温雨新都要强忍着不呼吸。
这次的这个病人,却有些意外。是个老爷子,七十多岁的年纪,穿得整洁干净,却脾气暴躁得很。上次一个护士给他扎针,回血多了一点,老人竟然给了护士一个巴掌。护士当即就被打得哭了起来,若不是看着他年纪大,说不定,旁人早该报警了。
温雨新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工作。想到刘水吟对她做的一切,她的心里好像就跟着了火一样地难以平静。她不觉得这一切时自己该忍受的,但是生活如此,她没有办法,正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来到病房,温雨新深吸一口气,满面笑容地对那位老人说道:“大爷,您该打针啦!”
不出所料,老人冷哼一声,转了头去。
温雨新继续上前,说道:“大爷,这是这个疗程的最后一针,打完了,您就可以出院了。”
谁知大爷一巴掌挥了过去,掀翻了托盘,骂骂咧咧道:“你们别哄我,谁不知道你们这些医院的,都是说的好听,治也治不好,骗我们的钱!”
温雨新硬着头皮问道:“既然您觉得医院是骗钱的,大爷您又何必来这医院呢?”
好像是被这句话噎到了,大爷很久才回过神来,说道:“还不是我那儿子非得让我来。”
听到这话,温雨新忽然被打动了。如此倔强的老人,却不也是有一个很孝顺的儿子吗?真好。温雨新顺着老人的脾气说道:“既然您不想让儿子把您送进医院,您就更应该打针了不是,这样针打完了,儿子就答应把您接回去了,您不打针,医院就说您病还没好,那您肯定是回不了家的。”
老人眯起眼睛打量着温雨新,良久,板着脸说道:“你这个小护士倒是会说话,就这样吧,打就是了。”
温雨新长出一口气,开始弄药水。
病房门口,林一天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越发觉得温雨新温柔可人,比自己那三个女儿都要强多了,现在是她工作的时间,或许不应该打扰她,想到此,林一天默默地走出了医院,回到了自己的车里。
温雨新下班后天色已经有些发暗,还下起了雨,她没有带雨伞,想到租的房子现在会不会漏水,更是心急如焚,情急之下,便冲进了雨里。
林一天在车里注意到这一件事,只好现身,驱车赶上温雨新按响了喇叭。看到是林一天,温雨新也很是惊喜,便上了车。
“你怎么不带个伞,淋病了可怎么好?”林一天责怪道。
温雨新呵呵笑笑,一边梳理自己的头发,一边说道:“早上出门的时候天还好好的,谁知道呢。林总,您怎么在这里?”
“哦,我啊,出差,顺便四处转转,没想到遇到你了。”如此理由,连林一天都觉得说出来有些好笑,但是没什么,搪塞过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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