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亲得进监狱。虽然最后官位还是没了,但人没事而且人脉也还在。
“老大,我怕了,老高那么高调,迟早会出事的。”
这小子七八年工夫,成了晋西北最大的煤老板,还把手伸进了内蒙,估计屁股上一堆的屎。干他们这一行的,靠山不倒就没事,一个出事就倒一批。
“手上有人命吗?”
李家明的突然发问,吓了王铁一跳,却不敢摇那个头。李家明是谁,他既然这么问,就肯定知道一些什么。
“老大,我只能说我没造孽。”
那就行,李家明扔了支烟给他,转到自己书桌后面,打开书柜里的保险柜,拿出一个卫星电话,沉吟道:“铁子,这个忙我可以帮,但不沾染因果。”
王铁大喜,连忙道:“你放心,我也是学经济的。”
那就好,李家明给托尼打了个电话,安排他去香港与王铁见面。
“谢谢老大,我不吃饭了”。
“嗯”。
来送礼的王铁就这么走了,更让担心的柳莎莎担心,等婉婉吃完饭去洗碗筷时,担心道:“家明,别踩红线。”
那小子能在煤炭行情最高的时候退出,也算是个知进退的人,哪会干那种损人损己的烂事?
“这小子以前的金融学学得不错,要是这样的事都搞不掂,那四年就白学了。”
“什么?”
柳莎莎小声惊唿一声,又连忙小声道:“家明,你们这是金融犯罪!”
操作得当叫国际贸易,操作不当才叫金融犯罪,要是这点事都办不好,托尼那博士学位就白拿了。
“你”
李家明拍了拍妻子温润的大腿,示意她婉婉出来了,等婉婉进了卧室兼书房写作业,才小声道:“莎莎,交朋友得三教九流都交。不讲我们是老同学,即使是普通朋友求上门来,能帮的都要帮。”
“可是”
“你老公没那么蠢,托尼年薪三十万,还要加上分红、期股,你以为是我发善心?”
见妻子还是担心,李家明只好把她从沙发上扶起来,两夫妻去自己住的那套房子里看电视。
“莎莎,这些事你不晓得。我跟你打比方,一笔钱从京城到沪市,进入沪交所一转,再到深交所里转一转,再去港交所、瑞士、纽约、伦敦……。这一圈转下来,莫讲国内的人,就是神仙都查不出来源。”
“洗钱?”
李家明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反正他不会出面,托尼也不会出面,出面的是那些赚这种钱的专业金融机构,而托尼只是给他介绍一两家这样的专业公司。
没风险,柳莎莎也就不再担心,反而好奇道:“那个王铁不是犯了事吧?”
“那倒不是,还记得前段时间sohu报道的新闻吧。他是怕了,想留条后路。”
“怕?”
对,与官员走得越近,吃过亏的王铁就会越怕,尤其是合作伙伴如此不知低调为何物。
“他们这些人最忌讳的就是财露白,最怕被人当成过年猪杀,因为他们太不经查。”
那倒也是,连家明都要防着爸爸会因为政坛上的倾轧受牵累,何况是王铁那样的煤老板。那家伙几年之内搞出那么大的场面,没干些见不得光的事,鬼都不会信!
‘嘿嘿’,李家明为妻子的话而嘿嘿直乐。
“笑什么?”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但不做亏心事,就真的没有鬼叫门?李家明把肚子开始大起来的妻子揽在怀里,恭维道:“我是笑老婆英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凡事多一手准备,总比有事时来慌张好。老章、老顾他们,哪个不在外国置点产业?”(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不值得
帮老同学一个忙是小事,让老章摆了一道也是小事,甚至说服婉婉去美国读预科也是小事,真正的大事是把这些小事串起来。
托尼在香港与王铁聊了一下午后立即来了京城,将王铁不便与老同学聊的事告诉老板,可把李家明吓了一跳。本以为这是小事的李家明万没想到,王铁的手笔远比他想象的大,更没想到一个的新业务类型摆在了国民银行面前。
与那些国有银行、披着私营银行外衣的半国有银行不同,李家明他们搞的国民银行是完全私营的,而且他本人在商界的信誉很好、声望很高。象王铁他们这样的人,少有可以完全信任的朋友,即使对李家明也不完全信任,但他们相信李家明的银行能帮他们安全转移资产。
原因倒很简单,因为汉华的现金流很吓人,现在汉华每个月能卖出去近六百万台iphone,单这一项的现金流就高达三十亿美元。再加上专利费之类的,除了李家明和汉华的高层知道具体数字外,外界都只能去估计推测。
如此大的现金流,且不论给国家创造了多少税收,单如此巨额的现金流里能够很方便杂带私货,通过汉华自己的离岸公司完全可以把王铁他们的钱洗干净,而免去那些专业洗钱机构的盘剥。
盯着书柜里那台正工作的防窃听设备看了一阵,拿定了主意的李家明反问道:“托尼,这事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托尼当然清楚,否则他不会一进门就打开防窃听设备,但他更清楚这是一个解决汉华集团现金流通性不足的机会。将计划详详细细地用讲故事的形式讲述完,托尼热切地看着李家明,期盼着老板点这个头。
资金需要流动起来才能获利,汉华那么大的现金流、三大电商那么大的现金流都需要流动,等境外机构帮着王铁那样的人将资金洗干净后,再将巨额的资金借贷给他们去扩张,这既解决了对方扩张需要的资金,也替汉华解决了现金流通性不足的问题。
而这一切,汉华集团、国民银行并不需要承担风险,因为他们没有参与任何违法活动,只是给那些资源性企业发放贷款而已。如果操作得好,还可以将贷款变成股份,等那些企业上市时,再狠狠地捞一大票。
可李家明却最终没有点这个头,因为此中风险太大,更因为他知道未来的政策就在煤炭价格达到顶点时,会出现国家赎买私人能源企业的奇迹。更可笑的是,国家赎买那些企业时,没一个企业主敢反抗。当然,谁也不会想到,政府刚刚强行将民营资金强行驱离出煤炭业,一度供应紧张的燃煤居然价格一落千丈,逼得晋省的首长到处去推销以前供不应求的优质煤炭。
“why?”
急切之下,托尼顾不得对上司的尊敬而质问,却赢得了李家明的尊重。做事业最需要的是部下,而不是忠心耿耿的手下,如果看到从眼前看起来非常正确的意见被否决而不争辩,这种人只适合去当执行决策的手下。可李家明要说服部下也比命令手下难得多,他得用道理去说服、承担可能的决策错误,而不是让部下离心离德的刚愎自用。这一点很重要,决策错误是可以承受的,但置部下的意见于不顾,以后就不可能再得到他们的意见。
沉吟良久,李家明才组织好说辞,“tony,寒冬要来了”。
“what?”
要谈清楚这个问题,那就说来话长喽,但托尼是斯坦福的博士,李家明只需要讲清楚两件事,一是华国的政治体制。华国政府在改革开放之后,将其最重要的工作定位于经济建设,也就是常说的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改革开放与坚持四项基本原则’。
消费、投资、净出口是拉动经济的三驾马车。这三驾马车的任何一个变量发生变化,总需求和gdp都会随之而变。从拉动经济的三驾马车来看,消费的扩大取决于消费者,净出口的扩大取决于外需,这两项政府无法直接控制,但投资则不同,政府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力和掌握的资源直接大举投资,从而拉动gdp快速增长。投资原本是指私人投资,政府若希望扩大投资,只能使用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来刺激投资需求,然而在华国则不同,除了私人投资外,政府一直把投资看做自己的重要职能。政府也正是以一轮比一轮更大的投资,拉动了华国gdp的高速增长。
持续地用扩大投资的办法来拉动gdp增长,其结果必然造成总需求中的消费需求相对萎缩。那么,消费不足的缺口靠什么弥补呢?如果不想降低投资规模,惟一的办法就是用外需来平衡国内消费不足的缺口。这样,出口导向就自然成了政府的不二选择。于是,在政府的主导下,华国形成了投资和出口双驱动的经济增长模式,其本质是更大的投资驱动。
如果,如果外需急剧萎缩,会如何?
对于华国这样的中央集权政府来说,无非是推出一个强刺激方案,用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对经济进行强刺激,暂缓经济下行压力的作用,但也使华国经济中的固有弊端、金融债务风险问题更加严重。
等严重到一定程度时,又将发生什么呢?这个不需要李家明解释,斯坦福的教材里有,但问题是欧美的经济是否出了问题,从而影响到华国的出口。确切的说,应该是美国的经济是否出了问题。
出了问题吗?
当然出了问题,美国第二大次级抵押贷款供应商新世纪金融公司(ncfc)面对来自华尔街174亿美元的逼债宣布申请破产保护,紧接着美国住宅抵押贷款投资公司(ahm)也步入后尘。如果这还不预示着美国的经济出了问题,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判断?
可李家明这种解释,反而印证了王铁的判断,但出于他在经济界的高声望,让师出同门的托尼迟疑了很久,才反驳道:“ming,正因为你们国家会强刺激经济,才会产生对能源、矿产的极大需求,从而带动能源、矿产的价格上涨!”
没错,道理是这道理,但谁都不会想到国家会出台驱离民营资本的决策。只要想想都可笑,一纸公文下去,那些本在私人名下的煤矿被政府强行收回,却没人敢反抗。
为什么?
那些企业主与王铁一样,屁股上都是一堆屎,他们获得资源的程序与渠道本身就是不合法的!如果不是因为法不责众,以及打击面太多,怕影响到整个社会的稳定,政府甚至不需要赎买,只需要将那些上下其手的官僚送进监狱,那些矿山就可以一毛钱都不掏地收回国有。
“no,你们都忽略了另一件事,我们国家的宪法确实有对私有财产的保护条款,但它是这么规定的:国家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可以依照法律规定对公民的私有财产实行征收或者征用并给予补偿。”
一边解释着的李家明突然明白了什么,连忙打电话给sohu的陈同和闻进,想问问那场奢华婚礼的事。可真等电话拔通后,李家明又扯起了其他事,最后只约他一手带出来的老部下闻进吃饭。(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炒作奢华婚礼的背后
矿难为何多发?
官煤勾结、证照不全、安全生产不达标或不符合产业政策!
煤老板一无商业文化内涵、二无信仰、三无创新精神,煤老板如同一场瘟疫!
这些似曾耳熟的名词,从sohu网娱乐版主编的口里吐出来,多少有些可笑,但说出这些名词的闻进可不敢笑。
她九年前,刚刚毕业就进入了当时还只有不到一百人的sohu,亲眼看着百八十人的小公司成长成为市值百亿美元的大公司,造就了声名赫赫的sohu系;而造就这一奇迹的四大巨头之一,就是请她吃饭的老上司李家明,且老上司当时不过是一名大二的学生。
时过境迁,当初的四大巨头变成了五大巨头,而且四大巨头的老四被辞职,被如今的老四顾震云取而代之。其中发生了什么,她们这些老部下都无从知晓,但有一点是大家心里有数的老四钟朝诚被排挤出权力中心时,眼前的老上司没有帮着说话,才让章老大成功驱逐。
为什么?
肯定是前老四犯了老二的忌讳,否则以他的实力和性格,不可能坐视不管。如今老上司离开sohu后,非但没有走下坡路,反而创立了汉华这样的神迹,那就更要抱紧这条粗大的、金光闪闪的大腿。
人嘛,要想成功,无非是干好两件事:做正确的事,跟对正确的人!
正坐在包间里边吃边谈煤老板的闻进没猜错,当初李家明默许老章驱逐钟朝诚就是因为对方犯了他的忌讳。今天特意叫她来吃饭也是因为把她当老部下,相信她会如实告诉他一些事,否则他不会请她来吃饭。
可说着说着,闻进觉得不对劲了,连忙象当初两人共事时一样,直截了当地问道:“头,您请我吃饭,就为了听这些?”
“嗯”
不可能,谁不知道老上司是有名的走一步看五步?
“为什么?”
为什么?这话问得真好笑,李家明好笑道:“你是学新闻的,就没有一点点政治敏锐性?”
“想不出来”,出身名校的闻进想了一阵,自嘲道:“头,我是狗头!”
也是,干了快十年狗仔头,这位当初由自己从人堆里挑出来的女孩,如今成了女人也成了只盯着明星的狗头,成了人情练达的职场精英,已经学会了谨言慎行。
感慨了一声,李家明避而不答,反问道:“闻进,后悔吗?如果不是我,你或许已经成为了名记,而不是大家嘴里的狗头。”
后悔?回想起年少的理想,闻进自己也觉得好笑,同样反问道:“头,如果不是你,你觉得以我的性格,现在最可能在干嘛?”
性格决定命运,以这女人的性格,不管进哪家媒体都是最终被辞退的命。正切牛排的李家明不为人察得皱了下眉,可能自己误会了?
“可能在哪个公司里写文案吧”。
“那不就结了”,心存感激的闻进笑眯眯地自嘲着,端起红酒杯,隔着铺着白色餐桌布的西餐桌,敬昔日的顶头上司。
“头,所以我和小闵他们才感谢你。要不是你当初不嫌我们自以为是,如今我们都在挤地铁,哪有今日的富足与地位?”
“呵呵”,李家明举杯与她碰了一下,抿了口酒后继续切面前的牛排,若有所指道:“媒体有个功能造势,连你这样的娱乐编辑都把煤老板视为了瘟疫,那普通人呢?”
正抿着红洒的闻进愣住了,看着对面的老上司发呆,突然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这么浅湿的事,自己怎么没想到?
“头,我打个电话!”
回过神来的闻进连忙起身,刚从她那新款lv包里掏出部白色iphone又坐回来,当着老上司的面打电话。当年钟朝诚被驱逐的教训还记忆深刻,与其让老上司误会了什么,她宁愿投资的那几百万打水漂。
“高总,我,闻进。嘻嘻,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让您帮个小忙。您也知道,首富先生是我老上司,他想带我混他那一行,所以我想,我想。
谢谢谢谢,太感谢您了。真的非常不好意思,我们头给我一个天大的面子,我们这些老部下还不得赶紧兜着?”
一通感谢之后的闻进挂了电话,感激道:“头,这顿得我请”。
刚才还误会老部下的李家明哭笑不得,他没想到王铁的手伸得这么长,居然伸到自己这帮老部下里了,但好象也不意外。煤老板与娱乐圈关系密切,或者说暴发户都与娱乐圈关系密切,即使王铁跟闻进她们没关系,那位高总也肯定会跟她们有关系。
“行,我提醒你,你喝的可是正宗82年拉菲”。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