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看出林子涵是个女的，更不会此刻一眼认出来。
寒暄交谈，也就知道吃饭不可能了，三人跟着林紫涵上路。路上问了一个疑惑很久的问题。
“唔，你们猜的不错。那个吴佳人十有八九是超凡者，来自已经毁灭的时空流的。那些时空天命来源断绝，超凡者的天命再很难集聚，要么随时时间天命耗尽陨落，要么……变成游戏里的npc，据说还能有重生的机会。不过这些也都是传说，没有人确切的知道，除了主宰。”
除了沦落成为凡人这条路，还可能成为npc吗？想想那种身不由己的生活，大家心情微微沉重，终于明白了吴佳人临死前呐喊的意思。
林紫涵带着他们，曲曲折折，拐拐弯弯，很快又将林秋然也拉近队伍，避开医生护士病人们的视线与医院里的监控，来到一间空旷无人的病房。
“唔，人齐了，那就开始了。”如此般说道，林紫涵变戏法一样，无中生有，掏出一卷粗壮的金属线，一个接线板，还有一只仿佛玩具般的玩意，忙碌起来。
金属玩具的下方是基座，呈现锥形螺旋结构，顶端是一个兵乓球大小的光洁金属球。
“凌少，你有没有觉得这东西，十分眼熟哇？”胖子看着林紫涵有条不紊的将诸般物事连接起来，忍不住捅肖凌。
肖凌瞥了一眼：“当然眼熟了，红警里的磁暴线圈啊。”
胖子猛拍大腿，恍然大悟：“哇靠，太有品味了！”问林紫涵，“喂，教官姐姐，这手办哪儿买的？”
“嗤啦！”就在他这样问的时候，林紫涵接通了导线插座和磁暴线圈，猛然一圈电火从金属小球迸发出来，绚丽的闪电劈开空间，落在了一圈金属线上。
这玩意竟然不是玩具，而是真的，磁暴线圈，学名特斯拉线圈。直把胖子惊的小眼溜圆。
相比之下，林秋然则要淡定的多了：“林……教官？人齐了吗？还缺两个吧？”他的问题，也是大家想问的。
“我第一个找到的就是沈明辉。他退出了。”林紫涵道。试验线圈运转正常，线路良好。她第一个走进了金属圈中，示意大家像她一样。
“退出了？为什么？”林秋然走进圈中，忍不住问。
“从昨晚开始，黄慧差点被东西砸到，被人撞到，走路滑倒……足足有五六次。沈明辉竭尽全力，甚至不得不两次动用超凡之力，才勉强保住了她。”
假如之前还不能够理解，刚才看到方强被人追杀，大家的理解就十分透彻了。
天命耗尽的霉运当头，简直就像是死神来了！再谨慎小心，也挡不住喝凉水都塞牙缝的背运。
“沈明辉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想把天命币转给她一些……可天命币无法转赠普通人，除非……他自己也是普通人。”
“所以他消除了记忆，退出游戏。将天命币化成运气，分给了黄慧一半。”
“那个傻瓜！”这的确像沈明辉会做出的事，众人唏嘘感叹，虽然交情只有一晚上，生死之交，岂能以常理度之。
却又无可奈何。沈明辉自己选择了这条路，而且已经走下去了，拦也来不及了。
惆怅惋惜，卫菲菲问道：“那……李大叔呢？他不会也退出了吧？”
“李大叔跟我们情况不一样，他不是新手。”肖凌断然道。
“不是新手？”众人讶然。
林紫涵没说话，不过她看肖凌的愕然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昨天晚上，李大叔战斗力破表。虽然说他在现实里就是名震江湖的高手，可现实世界的高手，和幻想世界的高手，那是两回事。”
“本来我并不能确定，刚才沈明辉的事却提醒了我。李大叔肯定也曾经像他一样，主动抹除了记忆，放弃了超凡者的身份吧？直到再次进入试炼，记忆得以恢复，战斗经验复苏。”
“不过像他这样的非新人，主宰是不是有限制？不能够过度参与游戏进程，尤其是在情节推进方面……”
嘴巴上这样说着，肖凌心中已是恍然。
昨夜试炼的难度，虽然说有他两次提升的关系，但第二次，他提升了难度，也获得了系统的补偿，照理说，提升的只有奖励才对。
之所以那么难，显然还因为当中混了一个非新人。
“是不是因为四年前的事？超凡者游戏的真相不能向外界透露，否则就会被扣除天命币，超凡者假如向普通人出手，甚至杀了人，扣除的天命币只有更多……李大叔因此……”
林紫涵不说话，默默插上了插头。什么话都让肖凌说尽了，她还能说什么？
“嗤啦啦”组装的电路火花闪烁，炽亮的闪电束，从中心的磁暴线圈，仿佛绚丽的烟火，又如同绽放的花朵，扩散到外围三四米远处的金属线圈上。
而众人，就站在电光范围内。
整间医院的灯光电源，似乎都因为这绚烂的一幕，而变的明暗不定起来。
“话说，涵姐姐，我们这是……要干嘛？”电视网络上经常能够看到特斯拉线圈的表现，所以大家对这幕倒并不很害怕，但是……难免有点怯意。胖子微微哆嗦着问道。
“比较古典的说法呢，这叫白日飞升；西方的说法呢，这叫上天堂；刺激一点呢，叫做渡劫；或者现代一点，叫做破碎虚空……你们喜欢哪种？”林紫涵慢悠悠的说道。
说话间，电弧陡然转盛，一群人被刺目无比的光火笼罩。
“啊~~~”剧烈的电弧劈到身上，肖凌感觉到了透骨的酥麻，头发倒竖，衣服膨胀……
“啪嗒！”光芒绽放的磁暴线圈，在亮到了极点之后，猛然融化成了一滩发红的铁水。
第23章 开变速齿轮的世界
【元旦了，二更高兴高兴~~~】
剧烈的电火闪过，房间的墙壁上，地面上，以及每个人的身上，都留下了闪电肆虐的痕迹。
布料被烧焦，墙壁地板如同被炭火烤过，有蜿蜒的焦黄的痕迹遍布……
每个人的头发都焦枯散发着焦糊的味道，身体颤抖如风中残烛，体内依稀还有电流通过的错觉，四肢情不自禁的抽搐颤抖着。
隔了足足有十几秒钟，肖凌总算控制住了身体的颤抖。与此同时，胖子幽怨的声音响起：“教，教官，咱们这算是……渡劫失败了吗？”
房间还是那座房间，医院还是那座医院。不管是飞升、渡劫，还是上天堂，破碎虚空，显然都没有成功。
剧烈的磁暴线圈电涌，似乎还破坏了医院的供电系统。房间的外面，隐隐传来人们大呼小叫的声音。
又隔了一会儿，依稀是备用电源开始运转，嘈杂的声音才略微小了些。
林紫涵脸色微黑，也觉得面目无光。
本应该百试不爽的操作，竟然出了问题……真是邪了门了。
手在腰间随意按了几下，一帮人还以为她要说话，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是在打电话。
不过，电话无错小说 （m）。（quledu）。（）很久没有通……
林紫涵的脸色，益发的古怪起来，就好像打110占线，打120忙音那么古怪。
等了几十秒钟不通，林紫涵一边继续等待，一边在腰间再度操作了几下，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中，凭空变出了一台平板电脑。
并不是真正的平板电脑，而是半透明的光幕，一看就知道，是一种全息投影，虚空悬浮在她的面前。
林紫涵对着悬浮的平板操作起来，不过眨眼功夫，面色大变，娇躯微颤：“跃迁频率被大范围破解，接引系统被入侵，整个天都的超凡者都暂时……怎……怎，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这位教官，一直都是胸有成竹的样子，直到了此刻，终于失态。
说话间，外面刚刚平息下来的喧哗声，陡然又强盛起来，惊天动地，甚嚣尘上，仿佛发生了末世天劫一般。
“轰！轰！轰！”在那同时，又有不止一声的爆炸传来，令大地震动，房间轻摇。“格楞格楞！”病床在颤抖，窗帘在摇晃。
“地，地，地震了……”胖子话虽然慢，反应却快，激活了感染，伴着音乐属性战力爆发，一伸手把肖凌放平，扔床底下去了。
再伸手又要扔卫菲菲。小·护士刚忙急叫：“彭大哥，不是地震，是爆炸！”
爆炸？几个人才注意到，空气里的声音，大过于地面的颤抖。那颤抖，是因为声音太大被震的；却不是地面的巨震，引发了声音。否则应该相对沉闷才对，不应如此清脆。
可是……爆炸？这可是共和国首都，首善之区啊？竟然会无端的发生爆炸？而且一连好几声，远近方向依稀都不相同的……
一群人面面相觑。还是肖凌反应最快，床底下爬出来，快步走向窗户拉开窗帘。
这也提醒了大家，纷纷向窗口奔去。
窗帘拉开，朝阳射入，瞳孔映出的第一幕，就将一群人吓的魂飞魄散。
同时也知道了，外面走廊里，依稀还有楼上楼下病房，那种歇斯底里的惊呼声从何而来……
绝不仅仅是因为爆炸！
的确有爆炸，从医院这七楼的窗户望出去，视野的左方、右方、前方，各有漆黑的烟柱正在市区中升腾，直到几十米的空中，仿佛春天烧荒、清明祭先人般的烟柱。
但是夺人眼球的，完全不是这些，而是一架十分高大，正向医院这边缓缓倾倒过来的塔吊……
医院的对街是一座工地，工地上耸立着一桩桩在建的高楼，理所当然，还有一架架的塔吊，忙碌的日夜施工着。
此时此刻，不知道什么原因，距离医院最近的一座塔吊竟然倒掉了，长长的吊臂还有平衡臂，正缓缓的向医院这边倾倒。
阴影已经覆盖了过来，伴随着东方渐高的朝阳……
看着那巨大无比的钢铁结构，从高空中缓缓的压过来，真是让人头皮发麻，六神无主！
“我勒个去，发生什么事？一会儿爆炸，一会儿地震，一会儿吊车倒……世界要毁灭了吗？”林秋然情不自禁的吐槽。
其实吐的不对，没有地震。但哪里有人在意这些个啊？
胖子一声怪叫：“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左手肖凌，右手卫菲菲，爆发技能撒腿就要狂奔。
“嗤……”肖凌腿拄着地，生生被胖子拖出了长长两道鞋印，“别跑，砸不到我们的。”
虽然肖凌的话有些不靠谱，但是……胖子相信他的判断，当即停下了脚步。
“你怎么知道？”林秋然则情不自禁的问道。
“那座塔吊盖的楼到了二十五层，根据我昨天看到的情况，塔吊也就比楼高出两三层的样子，高度在八九十米之间。”一句。
“而且它是从三四层楼，十多米的高处折断的，不是从根部。到我们这里……算上工地外围的安全区，中间的马路还有医院前部的门诊楼，怎么也在百米以上了。只要吊臂不朝向我们，是不可能砸到的。”两句。
智力9。466的效果果然不是盖的。若放到以前，肖凌脑中不太可能有那么清晰的关于塔吊高度的记忆。
肖凌说话的速度非常快，但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塔吊的高度。太高了，倒塌的速度太慢了，竟然让他能从容施术。
不过，这只是两句，至少还缺一句。
“这座塔吊，不是自然倒塌的，是有人动的手脚。塔吊倒塌这种事，本来就极少见，何况同一时间，还伴随着数起爆炸。”第三句。“真相之力，给我……”
肖凌划出了使用三句真言需要缴纳的天命币。
但是，就在他飞快的推理真相的同时，林紫涵也没有闲着。迎着那倒塌下来的塔吊，飞快的在自己的平板光幕上操作着。
“噼里啪啦”清脆的不合理的力反馈的声音密集的响起，伴随着平板光幕飞快的变形重塑。过程中还隐隐夹杂着力量系的念力光芒。
只是这种光芒，比方强和彭帅凝聚起的要凝实的多了，甚至李青山李大叔的如来神掌也无法与之比拟。
不过眨眼之间，悬空漂浮的平板光幕边上，多出了一样东西——
古色古香棕褐色的一尺见方的木质匣子，中间是折叠的帆布幔帘，上头带着横向的木质提手，下头是三条腿的木支架，牢牢站定。在木匣子的正前方，是一圈金属包裹的凸起的玻璃镜头。
端详了几眼，大家才认出来，这是一台从老电影里蹦出来的照相机。特别老式的照相机，据说照一张相得在镜头前呆上好几分钟，要不然就会模糊，会花，会变成鬼片那种的……
缩到了这台老照相机的后方，在肖凌用三句真言之前，“啪嚓！”林紫涵按下了相机的快门。
一道炽烈的闪光从木匣中喷出，仿佛划过天空的闪电！
不过掩藏在东升的旭日天光中，并不十分明显。
闪光之后，天地间，主要是那倒塌的塔吊车，速度陡然慢了下来，仿佛播放慢镜头一般。
塔吊倒塌的方向，是医院的前院和急诊，还有车来车往的马路……人丛密集。
每个人都惊惧的看着天空中渐渐倒下的庞然大物，脸上不由自主的显露出茫然神色。
然而，很多事情本身，其实并不是那么可怕的，可怕的，只是我们在事情发生那短短的时间里，神经系统，大脑，根本无法做出正确的反射。
就在这一刻，可怕的时光陡然被拉长了，从一瞬变成了许久。
就仿佛是，传说人在临死之前，时间忽然会变的很慢很慢，会回忆起自己的一生经历；又或者是，突然有人打开了变速齿轮，调慢了现实世界的速度。
塔吊覆盖下的人们，虽然动作依旧缓慢，但是他们的神经，他们的反射，他们估算塔吊即将****的方向，并且调整身体调整姿势调整角度跑开躲避的能力，却是数倍提高了的。
假如看不出那慢镜头的玄机，情况就是，塔吊倒下，而覆盖区域的人们，行云流水，就仿佛受惊的兔子一样轰然四散了，走路的走路，开车的开车……
等到塔吊轰然倒塌，除了那些实在跑不开的，但是也从塔吊中间寻找到了空挡，或者是钻到了车底、墙角根处，找到了躲避空间，竟然没有几个受伤的。
就算受伤也是擦伤。
林紫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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