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我就要滚下一边,眼前一阵反光,我赶紧加快速度往旁边滚,但来不及了,那刀子插进我的小腿了。而因为我那一滚,刀子在我腿上深深拐了下才离开。
“啊啊!”我不受控制地尖叫起来。
男人阴狠地走向我,他手上的刀子再向我刺来。
我用一只没受伤的腿踢他,但男人早有防备,我根本伤他不得。只是这一踢也让我夺得一丝空隙,如果放在以前,我这一踢肯定会被男人拦下,现在也算好了。
爬起来,我拐着腿往前跑,速度跟刚才比慢远了。而追上来的男人没有逗弄我的意思,他的速度很快。
“喂,你们在干什么?快来人啊,有人打架啊!”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
(3。2)
我见状大喜,赶紧喊“救我”自己人也跟着冲向三轮车了,而那中年男人也是边喊着边往我骑来,两人配合无间,待我坐上三轮车时,刚刚犹豫了下的男人大呼上当,马上就要追过来了,但两条腿怎么可能比得上三条腿呢。
“叔叔,谢谢你。”我坐在三轮车上,吃力地跟救命恩人道谢。
“你怎么跑到这来了。这里是新开发的别墅,听说里面是按照古代的房子建的,都是有钱人住着,你不会是哪家公子吧?”大叔调侃地问我。
有钱人?东云组也算是有钱人了。不过想不到他们找了个这么友善的借口。
“对了,小哥刚才那个人是不是要杀你啊?”
我相信这个大叔肯定豪门剧看多了,虚弱笑笑,我问他,“大叔你怎么跑这来了?”
“我去的地方公交车不到,就自己骑车去了,这条路上去有条小路,比坐车还快。”
“大叔真幽默。”我附和一笑。
“哈哈,三轮车有什么不好,还能锻炼身体呢,而且跟小车一样可以载人呢。”正说着,司机站起来蹬车,“坐好了,前面都是坑坑洼洼。”
很快我就体味了那坑坑洼洼的感觉,整个人颠得不行。看着前头蹬车的大叔,我心里一阵好笑,当然不是笑大叔。魉把东云组建在郊区,又把这里的路况弄得这么糟糕,结果还是有大叔这样的人闯进来。
这世上没有完美的屏障,性奴集中营那样的地方也都被外人闯进去了。
耳边渐渐传来人声,再过不久都是人群,竟是在一个小菜市场的后面。
“小哥,我没钱让你上医院,只能给你找个小地方了。”大叔朝我歉意笑笑。
“不,不,今天多亏了你。”我连连摆手。
大叔带我去了家小门诊,还好那腿伤看上去吓人,也确实疼得厉害,其实并不严重。包扎好后大叔便与我分别。
“不好意思啊,我们家地方小,实在没法住人了。”
我了解地点点头,大叔看上去就不是宽裕的人,帮我到这里已经是非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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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离开前带我去吃了碗面条,很便宜的面条,但我几乎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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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大叔后,我不知道下步该往哪里去。 没想到一心想出来,却是以这样的方式出来。回东云组找泉,我这样想着,这是目前最安全的方式,泉可以保护我,只要他愿意,但我心里疙瘩还没放下,不是很想去找他。
上天为了我做了选择,我迷路了,我不知道东云组在哪个方向。这样也好,我在心里笑。
当晚我跟着流浪汉在街边的长椅上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时,我依旧茫然无措。脱离正常的社会太久了,我几乎要忘记在正常社会里该怎么生活。
举步维艰,我甚至觉得被人追杀被人陷害都比这来得轻松。眼睛一阵酸涩,难道正如他们所说的,我只能过那种生活了吗?
摸了下凹进去的肚子,我走在街上,这是我离开大叔后第二天。周围是熟悉的人群和熟悉的语言,但感觉自己跟他们离得很远。我几次张嘴又几次闭嘴,我想向他们求助,一份很小工作,一份简单的逾时早餐也可以,但我不敢,他们的神情明明比那些人友善多了,我相信我向他们求助,就算得不到什么工作,但肯定会得到一份早餐的钱,即使那样得来的早餐是施舍的,但总比冷漠好吧总比饿肚子好吧。
我一直没有开口,我不知道怎么跟他们沟通,明明昨天那个大叔帮我时,我还很流利地跟他讲话的,为什么现在就不行了呢。
转身钻进公园一角,我蜷起身体躺下去,下午再起来吧,那时侯我就有勇气了。可下午到来时,我依旧不敢开口。
摸着饿了5顿的肚子,我拖着受伤的腿往公园走去,虽然脚步一瘸一瘸,但我的背挺得直直的,精神头还算好,周围人们一个个打扮得亮丽干净,我也不能太难看。
慢慢地走回今晚过夜的公园,路上却有一道人墙堵住了我,余光里是一道闪光。糟糕,我暗叫,身体一侧却还是被刺了一刀,刺在我的腰上。
我捂着受伤的腰往后退了几步,而那个刺了我一刀的人已经不见了,我连他长相都没看清。
“这位小哥你怎么了?”周围经过的人们在我周围围成一圈。
我蹲在地上,想着下步该怎么走?这个问题比向路人开口简单多了。刚刚刺杀我的人应该知道我还没死吧,肯定会再追上来的。我现在是留在这里,拿这些路人当天然的保障。这个做法可以暴露我自己,这样一来泉应该能很快知道我,但要杀我的人若早于泉出现前出手,我不就死定了。
如果我现在走开,能避开要杀我的人,而泉同样会知道我的消息。我失踪的事泉肯定知道了,先不论他对我的感情怎样,他确信他会来找我。
一考虑好,我便决定了下步怎么走了。
“小哥,你怎么了?”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走过来,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
“我没钱看伤,你可以借我钱吗?”我抬头问他,本来是想笑的,无奈太疼了,实在笑不出来。
那女孩大概没想到我一出口就是向他借钱,一时愣住。我当然知道自己这话有多不合适,但这时候只能这样了。
“给你,你不用还了。”女孩回过神后,从挎包里掏出一百块钱给我,只是把钱给我后她一句不说就走了,而围在我周围的人也走了,不仅如此,他们的脸上出现鄙夷的表情,不会是把我当骗子了吧。
我低头看自己掌心的血,也许从我之后,这个方法会为骗子集团再创利润。不过他们一定不会只拿一百块,他们会喊痛,外加掉几滴让人同情的眼泪。
凭着记忆我来到昨晚的小诊所,做了简单包扎,我继续开始我的逃命生涯。
我躲在一堵墙后,对面是我刚刚出来的小诊所。现在有一个人进了小诊所,没多久他便出来了,原来他就是要杀我的人。他是东云组的人。
(3。3)
我看着那个人离开后,才出来。我没有回到小诊所,而是回到市区,那样就算出事也有人知道我,如果跑到郊区也许尸体被扔到哪去都说不定。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泉的出现。
我先找了处隐秘的地方呆着,这并不是件轻松的事,因为我很有可能在这期间被要杀我的人找到,庆幸的是有惊无险。到晚上我走向上午出事的地方,这个时候离我被人刺杀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了。这么长的时间里,我相信泉肯定知道我的事了,现在他肯定会派人守在我出事的地方,而要杀我的人也许也在那里。
夜晚正是城市里最热闹的时候,而明亮的街灯跟白天的阳光相比差远了,夜晚就是夜晚。我走在人群中央,全凭感知来判断有没有危险。
我离上午出事的地方已经很远,但我没有停下,而是跟着人群继续往前走。
当半个小时后,我躲在人群中重新走回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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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说过我很敏感,就算闭着眼睛,只要有人把手指放在我鼻子上方,我就会觉得鼻子酸酸重重的。现在我感觉到类似的感觉,但不是我的鼻子,而是我的心脏,很热很胀。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但我往前大迈了一步。
“有人死了!有人死了!”尖叫声在我耳边响起。
我不敢回头,而是冲出人群,我已经害死一个人了,不能再害死其他人了。
“碰!”跑着的过程中,我撞上好几个人了,但眼前的人却没有像一般人骂骂咧咧地退开,而是抓住我的手。
我抬头。一个男人,长相算得上英俊,但这不是重点,重点的是他的眼睛。这种疯狂的眼睛我第一见到,与痴完全不一样。痴虽疯狂,但终究单纯,而眼前的男人却不一样。野心,疯狂,那是一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眼睛,这个男人可以是疯子。
“对不起。”我抽出手,转身继续往前跑,而这个陌生的男人没有抓住我,但我可以感觉到他一直看着我。
刚刚一幕只是插曲,我告诉自己,继续逃命。
杀我的人没有像早上时刺了一刀就离开,因为我的脚边出现了一个窟窿,这个人又开了一枪。这是个高明的杀手,不用几发他就可以干掉我!
我选择了最笨的方法,身体蜷起,在地上连着翻滚了好几圈。停住,我身体后退,在我的前面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窟窿,而最近的地方是我刚刚停留的地方。
好险,我还未拍胸为自己庆幸一把,身后有人接近我,我转身过去。
“你再不出现,我就要怀疑你了。”我说。
“如果你这么简单就死了,我也会怀疑你。”走过来的男人说。
“被你救了好几回了。”我走向男人,走到他旁边,这是个安全的位置。
“你不应该这么平淡的。”男人带着我走向夜幕,那里有一辆车开向东云组。
“你希望看到我哭,最好一副看见英雄的样子。”我撇撇嘴不再出声,他到底知不知道我现在的感受。
我当然激动,可在跟他大闹一场后,这样的激动只会显得我之前的吵闹很可笑,甚至是无理取闹。我不要那么没面子。
“要杀我的人是谁?”坐进车子时,我才重新开口。
“你觉得呢?”
“泉,我现在很累。”我抬头看他。“我不想猜,我不希望杀我的人是他们。你该知道的,我跟他们的交情也许比你跟魉的交情还要深。我们是生死与共过的。”
“你很善良。”他摸了摸我的脸,然后把我拉下,让我靠在他腿上,“睡吧,我保证不会让你出事了。”
“你可以说我活在梦里。”我咕哝一声,已经闭上眼睛了。
(3。4)
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了,我坐起来,摸摸腰侧,腰上缠着纱布,腿上的伤也处理好了。
“会痛吗?”门从外面打开,泉手里拿着瓶药走进来,到我跟前他拧开药瓶倒出两粒药丸。
“消炎药,需要给你准备止痛药吗?”泉拿过放在一旁的水杯。
我张嘴含下他手里的药丸,待吞下水后才回答,“不用,这种疼我可以忍受。”腿基本不痛了,腰倒是疼得厉害。
“疼就说,你没必要忍。”他把水杯放好。
“我习惯了。”我回道。
我这样的反应显然让泉很不满意,沉默大约一分钟后他开口,“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虽然不能说以前就是以前,现在就是现在,但我的表现也不算太糟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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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让我心头又是一阵火,但我不会跟他吼出来了。
“反正不管怎样,我肯定都得跟你回日本了。”我有点自暴自弃地说道。
“嗯。”他点头,“我都想好了,会好好跟你过的。不过你也得配合,不然就算我把你强留下来,你也不会快乐,也许哪天就变疯了。”说到后面时他脸色一沉,他是想到了蓝虞吗?他是想说他父亲犯过的错他不会再犯吗?
“怕我不快乐,那就放我走啊。”
“现在不行,你这次走是因为赌气。”
“那等以后我还想走,你会放我走吗?”我挑高眉眼。
“你真有意思。”他忽然笑起来,狠狠揉了揉我的头发,却不再说话。但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怎么会再让我逃跑呢。
去了日本,就不能再回来了。
“我认了。”我看着他,直直地看着他。
“我很高兴听到你说这句话。”他继续笑,“那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也耽误魉很久了。”
“好。”我没有异议。
下午,泉向魉告别,我因为身上有伤不便去。泉离开前,给我留下一把刀、一把枪,和7个人,他自己只带了一个人。
在泉离开的半个小时后,外面传来一道喝声,“谁!”
不会是杀我的人追到这来了吧。我赶紧爬起来,躲到拉门旁边,一手紧紧握着手枪,要我开枪打人我是不敢,但手里有枪至少可以吓唬吓唬人。
“伶少爷小心!”外面又一道声音响起,这是在提醒我。
门被用力踢开,虽然有心理准备了,但我还是吓了一跳。我贴着拉门一动不动,准备等杀手进来时突袭他,再趁机逃出去。
“该死,竟然有两个人!”这话结束时,有5 个人冲到我屋里,正是泉的手下。这些人才是真正混黑道的,我这种半路出家的跟他们完全没法比。
进来杀我的人,本想先下手为强,却被泉的手下给打乱计划了,等他发现我时,我已经冲出屋,被泉的手下护着了。
“伶少爷请不要离开我们。”有三个人围在我旁边,其余四人则跟闯进来的两个杀手搏斗中。
可以看出场中的两个杀手想脱身了,但一时被泉的手下制住了。大家实力本就相差不大,一比二的情形下,赢的几率几乎为零,但逃跑的机会还是有的。
“只有两个人闯进来吗?会不会还有第三个人?”我问他们。之前我一直以为只有一个杀手在追杀我,但现在却有两个,也许还有第三个藏在附近。若真有第三个杀手,他一定是阻击手。
护着我的三人听我这么一说,神色一变,不再只关注场中,而是一边注意周围的环境一边带我离开这里,这个地方已不能久留。
“伶少爷小心!”身边的人把我往后一带,几乎同时我旁边的墙壁出现一个窟窿,果然有第三个人存在。如果我离开这里,进入房间或其他有遮挡物的地方,要远距离杀我是不可能成功的,所以他只能选择我还没进屋前出手了。
这粒子弹是从东南方向射出的,不知道东南方向住着谁。
“你们两个去帮他们,先把他们两个活捉下来。”我不能一味地躲避了,无论要杀我的人是我怎么不愿意看到的,我都要揪出他,他杀我的心已经很明显了。
“伶少爷,我们不……”三人受到泉的命令不肯离开我。
“只要留下一个人保护我就可以了,这地方第三人杀不了我的。”
“要是有第四人呢。”
“所以你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们拿下。”眉头一皱,我声音一沉,“快点!”
“是,伶少爷。”两人迅速散开。
那两个杀手虽然以一敌二,但还是有机会逃跑,而现在他们没机会了,一敌三他要还能逃走,泉的手下可以回老家了。这次泉带出来的都是精英,岂会那么容易被人突破。
不到5分钟,外面的两个杀手已被制住。
“我们去魉那边,泉也在那里。”我走出来。
“是,伶少爷!”几人应道,末了问我,“伶少爷你先包扎下再过去吧,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被他们一提醒,我才发现腰上的纱布染红了,腰侧更是火辣辣的痛,上下牙齿重重一咬,疼!
重新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