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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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逍遥- 第3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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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宝山这番话讲得有气势,而且琢磨起来确实也是那么回事。

    此时,姚钢面对潘宝山的豪论开始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在嘴头子上不能和潘宝山比,再加上对大局的深度分析、掌控平时又没下力气,讲起来更不是潘宝山的对手,要适当避开锋芒,所以,姚钢震怒之下头脑反而清醒了,脸上的恼怨之情慢慢散去,随之而来的是常态化参会表现,不再搞针锋相对。

    不过这样一来,在气势上明显是弱了,姚钢很窝火。

    散会以后,姚钢还是得找个发泄口,否则郁气憋闷会得病。他把邹恒喜、关放鸣还有石白海叫到了他办公室,逮着潘宝山一顿骂。

    “他妈的潘宝山是个什么东西,还没怎么地就开始教训起我来了!”姚钢气呼呼地卷着雪白的衬衫袖子,喘着粗气。

    邹恒喜听着不断点头,他觉得姚钢被潘宝山奚落是理所当然,因为他太不注意说话的技巧,就像谈松阳的发展,拿出了财政收入数据做例,明显是主动把漏洞掀出来让潘宝山惬意地狠戳,一下就被一般性预算收入数据打得面目全非。其实在邹恒喜看来,姚钢不是没有头脑的人,只是性子猛了些,大多数时候说话做事欠考虑。所以,有些话在他逐渐冷静下来之后,还是可以交流一番的。

    “姚市长,看来以后对潘宝山还得再小心些,不管事情大小,都得做点准备,否则会陷入被动,令局面难堪。”邹恒喜道,“尤其是他主动提出的事情,在议事时更要谨慎,可千万不能进了他的套。”

    “是这么回事。”姚钢一脸深思,慢慢点着头道:“其实今天常委会上我先跳起来,是个严重的失策,如果要传到省里去,就相当于是松阳党政两个班子矛盾激化,影响不好。”

    “应该没什么。”邹恒喜道,“潘宝山与你不和并不是秘密,省里在进行人事安排时肯定是知晓的,但最后还决定让他过来,说明就有一定心理准备,对你和潘宝山的冲突应该有一定存容空间,也就是有预留的磨合期。”

    “那也要看冲突处在什么程度上。”姚钢道,“小打小闹或许可以,但矛盾一旦尖锐起来,也许马上就会进行人事调整,要知道,因为领导班子不和谐而拖了地方上的发展,那可是相当严重的事情。”

    “现阶段,如果调整的话,仅从松阳的角度来看,怕是对你姚市长不利。”邹恒喜道,“毕竟郁长丰还在台上。”

    “我知道,很有可能我会被挤走。”姚钢点着头感慨起来,道:“所以啊,万副省长他们看得还是挺深远的,让我不要把矛盾在桌面上激化,现在想想还真是切肤之理,看来以后得引以为鉴。”

    “这个问题如果潘宝山能想到的话,情形可能就不一样了。”邹恒喜道,“他或许会故意挑你的不是,以激怒你,让你坐不住,然后把事情闹大,最后让省里把你给调整走。”

    “忍,看来是要忍。”姚钢道,“不过咱们也不能装孬种,表面上适当对抗就行,关键是把劲头全放到背后发力对付他潘宝山。”说完,姚钢看了看关放鸣和石白海,道:“你们两人也谈谈看法啊。”

    “我觉得,要从削弱潘宝山的势力入手,否则单讲对抗,现在我们所处的是劣势。”关放鸣早就想说话了,“他是市委书记,在人、财、权上面显然强于我们,行动起来往往事半功倍,而我们不是。”

    “怎么个削弱法?”姚钢问。

    “从他的左膀右臂下手。”关放鸣道,“任何一个团体,核心也就是几人而已,潘宝山团伙也是一样。”

    “还不就是彭自来他们几个人嘛?”姚钢道,“对付起来应该不是难事。”

    “难不难先不说,反正要不管目标大小,能除的就除,坚决把潘宝山的富祥帮给拆掉。”关放鸣道,“根据我的观察,可以先对做事欠考虑的王三奎、李大炮下手,他们头脑不复杂,对付起来或许会容易些。”

    “我看也不一定。”邹恒喜一旁听了说道,“潘宝山来松阳执政,对他的人肯定会有训话,要他们收起尾巴来。而那种训话,对头脑相对简单的王三奎、李大炮其实最起作用,他们在听话程度和执行力上,绝对要高于像尤裕那般灵活的人。”

    “嗯,说的不错,就需要这样讨论,才能不断发掘出对付潘宝山的好办法。”姚钢满意地看着邹恒喜和关放鸣点点头,尔后对石白海道:“白海,你呢,也说说你的看法?”

第五百一十九章 铜臭味

    石白海正发愣,自他进入姚钢的办公室就一直在想,该怎么说才能既让姚钢满意,又不让潘宝山对他生恨?怎么说现在还应该算是观望期,不能太早表现出绝对倾向于某一方的意图,否则会很被动。

    就是这在走神的时候突然被姚钢一问,石白海惊了个寒战,忙抖着嘴角笑道:“姚市长,我在绞尽脑汁地想呢,不过没什么头绪,那潘宝山还真就是把我当成了昭示其胸襟大度的幌子,同意我做市委秘书长,却又对我无视,像今天下午这会,在接到通知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他要开会干什么。”

    “你跟潘宝山之间的相处,会很硌人的。”姚钢领略皱眉,若有所思地说道:“弄到最后,你会被他利用到榨干为止,然后一脚蹬开。”

    “那我该怎么办?”石白海趁机发问。

    “再观察段时间看看,彻底摸清潘宝山的动向再说。”姚钢摇了摇头,不再和石白海说话,转向了关放鸣,道:“放鸣,刚才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潘宝山身边的几个人,相对来讲尤裕还是比较容易被攻破的,再加上他又是百源区公安分局副局长,露破绽的机会也多。”

    “马上我就跟管康说说,让他安排个内行的人对尤裕进行摸点行动,看准了就留下证据,争取一举拿下。”关放鸣主动请缨。

    “行,这事由你和管康对接,我想他在那方面是专家级别,能让人放心。”姚钢颇为得意地点着头说道,“拿下尤裕应该不成问题。”

    这话还真给姚钢说中了,关放鸣出了他的办公室就去找管康,把要对付鱿鱼的事说了。管康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并且当场安排了得力的人手,对鱿鱼进行适当跟踪。关放鸣见管康布置得行云流水,便问成功的几率有多大。管康呵呵一笑,说那种事讲起来难也难,但简单起来也很简单,主要是靠碰时候。

    而恰好就在当天晚上,鱿鱼来了两个交心的朋友,正好也都是耍客,吃喝之后理所当然要去玩乐。鱿鱼当然不会扫他们的兴,离开酒桌立马就带到了乐不思蜀夜总会。

    夜总会所在辖区丰华街道的派出所,是鱿鱼的底实班子的地方,当初他离开丰华派出所,接任所长就是他力顶上去的。虽然,后来管康又更换了人选,不过那也影响不大,能当所长的都不是死眼色,权衡一下县官和现管,新所长对鱿鱼还是有另眼相看,辖区内的几大娱乐场所,对鱿鱼来说还依旧不设防。但凡有什么不方便,都会有派出所的人给话。

    但是,没想到这一次管康直接安排了人手尾随,鱿鱼算是马失前蹄,各种不雅,都被拍了个正着。

    就在当天夜里,鱿鱼的那些个不雅的镜头被放到了松阳当地最大的论坛上。

    第二天一早上班后,传播面顿时扩散开来。

    彭自来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他甚至没来得及问鱿鱼是怎么回事,就先打电话给潘宝山报告情况。

    潘宝山正在看报纸,有关停车收费的报道已经出来了,很给力,从现象到本质,说得都很到位。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把报道做得如此深透,不容易。他想给殷益彤去个电话表示认可以示鼓励,不过随即一想又觉得这个认可不能随便表示,那会显得沉不住气,有点肤浅。而且,像这种停车收费的事相对于松阳经济发展来说毕竟是小事,自己作为市委书记,如果还老是盯着不放就显得不够深度不够专业。这种事,点一下就行,等碰着合适的机会貌似突然想起的样子问一下,算是关注同时也表示认可,就行了。

    刚好,这会又听到彭自来说了鱿鱼的事,就更把停车收费的事给放到一边去了。

    “鱿鱼那边怎么说?”潘宝山惊问。

    “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就先打电话给你了。”彭自来道,“我估计问题很严重。”

    “事证确凿,应该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潘宝山道,“等下我打个电话给鱿鱼,问问他有什么打算,估计百源区公安分局副局长是没法干下去了,我也很难保他啊。”

    “你当然不便出面说话,站不住脚。”彭自来道,“依我看,不如让鱿鱼看开点,局长不干也罢。”

    “不只是干不干局长的问题,在仕途上应该也是没什么出路了。”潘宝山道,“我跟他商量下,不行就离职从商,那样也还能有出人头地之时。”

    “嗯,鱿鱼应该会愿意,我估计他也能想到再在公安系统待下去也没什么前途了。”彭自来道,“凭他那性格和头脑,肯定熬不住,投身商界也算合适。”

    “我看也差不多。”潘宝山道,“这样,稍后你跟大炮、三奎他们联系下,中午找个地方坐坐,有点事得交待一下。聚贤楼就不去了,那地方已经不适合再当做根据地了。”

    说完这些,潘宝山挂了电话给鱿鱼打了过去。

    鱿鱼很郁闷,接了电话后先说对不住栽培。潘宝山一听说都这时候了还说那些干什么,现在关键是想办法解决问题寻找出路。鱿鱼说问题已经没法解决了,出路也只能是在体制之外。

    “经商吧。”潘宝山道,“在商界大展一番身手,你看怎么样?”

    “我也那么想。”鱿鱼道,“正好也做个万金油,不管老板你何时何地有需要,绝对能及时切入,而且也能放开手。”

    “也不能太放开,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明的。”潘宝山道,“如果有明显的利益馈让,也是会让人说闲话。”

    “表面上咱们不来往就行了。”鱿鱼道,“那样即便有人说话,也多是捕风捉影。”

    “那些事中午坐下来再细细商议。”潘宝山道,“反正从今以后我们各人都要注意,已经被人盯上了。”

    “其实应该早就料想到的,否则我也不会有今天这样被动的局面。”鱿鱼笑道,“不过也无所谓,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鱿鱼就是要做个有钱人。”

    通话以鱿鱼的玩笑轻松结束。

    中午,在市郊一家生态园饭店,潘宝山又见到了几张最熟悉的面孔。

    鱿鱼的精神已经恢复,两眼灵活四转且有光泽,他一见潘宝山就呵呵地站起来,“老板,以后我身上就有铜臭味了。”

    “铜臭味好啊,金属之气嘛。”潘宝山仰头一笑,道:“金属之气要犀利些。”

    “老板,在哪方面犀利?”鱿鱼马上追问。

    “对跟踪咱们的人。”潘宝山对王三奎、李大炮、彭自来道,“上午我跟鱿鱼通话的时候已经说了,我们现在已经被盯上了,直接说就是姚钢方面的人已经开始发力,所以,今后做事要谨慎,当然也不要做惊弓之鸟,稳住就行,然后抓住机会断然出手。就像我刚才说的,那些对我们实施跟踪的人害性太大,对他们要犀利些,最好设个套子让他们钻进去,然后往狠里下手,也算是一个反击吧,给姚钢方面提个醒,别太嚣张。”

    “这事交给我好了!”鱿鱼一听牙就咬了起来,“必须得打个漂亮的回击战!”

    “你有情绪,做事可别出格啊。”彭自来道,“适可而止就行了。”

    “我知道彭局,你放心就是。”鱿鱼道,“就算我弄死他们,也让他们没话说。”

    “还没到那份上吧,鱿鱼。”李大炮开了,“看看差不多教训一顿也就算了。”

    “我也就是说说狠话,哪能闹出人命来。”鱿鱼笑道,“那样不也给自己添麻烦?毕竟人命关天。”

    “有些话还是少说,这里可不是聚贤楼。”彭自来警惕地看了看房间的四周。

    “那以后聚贤楼是不是不能去了?”一直没说话的王三奎张着嘴巴问。

    “嗯。”潘宝山点点头道,“我跟自来也已经说了,那地方不再适合做根据地,以后咱们碰面临时决定地方,来回变换。”

    “找那种不大不小的饭店,咱们不开公车应该就不会引起注意。”李大炮道,“不过宝山老弟,再怎么着你是市委书记,在松阳这地方,动一动就有大风声。”

    “老哥说得对。”曹建兴立马跟上话,他也觉得潘宝山老是这么参加碰头不是个事,尤其是在当前特殊时期。

    “嗯,老板,我看以后有什么事你就发个指令吧。”鱿鱼笑道,“不必面训。”

    “其实事情的根本所在各位得弄清楚。”彭自来缓缓地说道,“潘书记本就不应该再跟我们几个搅和些琐事了,他要做的是事关全市的大事,而我们呢,就是要尽可能地为他扫清障碍、解除后顾之忧。”

    彭自来此话一出,潘宝山一抿嘴,笑道:“不瞒你们说,这个意思我早就有了,只是觉得不好意思说出来。”

    “嗐,老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王三奎一挺脖子,“那你是没把我们当成自己人了。”

    “三奎,不是老板不把我们当成自己人。”鱿鱼道,“是他在照顾着我们的感受,你知道有些话自己说跟别人说的效果是不一样的,当然,我这么一说,可能在老板看来会反映出我是见外的,起码一定程度上有见外的想法。”

    “好吧,别在这个问题上耽误时间了。”潘宝山笑笑两手一压,“总之今天我想强调的就是一点,注意身后的尾巴,不能被人抓了小辫子脱不开身,不过,也别因此草木皆兵乱了阵脚。”

    说到乱阵脚,有一个人是真的坐不住了,简直暴跳如雷,他就是看到报纸上有关停车收费报道的丁方才。

    (此后几日,更新可能跟不上,望见谅。)

第五百二十章 问背景

    丁方才坚持看《松阳日报》将近有一年时间了,因为丁方芳告诉他,多看看党报,多熟悉市级层面的情况,对下一步的发展有好处,到时弄个**党派入一下,慢慢攒点政治资本,对生意场上的事会更有帮助。

    这一点丁方才有深刻认识,生意,如果有了政治背景,就是再生分也有情意,一谈就成;如果没有政治背景,那剩下的只有是半生不熟的意味,看上去似乎能成,可谈来谈去就是搞不妥。所以,丁方才硬着头皮又拣起了几年前在富祥县建设局时的一个小习惯,装模作样地看报纸,说白了就是大多瞅瞅社会新闻,看个热闹。

    不过虽然是看热闹,但也不是没有要点,就像有关停车收费的重头报道,他一眼就盯了上去,看完之后就拍起了桌子。

    拍过桌子之后,丁方才还得找姐姐丁方芳,这几年依靠她习惯了。

    “姐啊,今天报纸看了没?有人要对我的那些停车场下手!”丁方才大呼小叫,“一年杂七杂八地算起来也一两百万呢,得保住,你给想想办法。”

    丁方芳一接到丁方才的电话就皱眉,每次都是麻烦事,不过她也有点习以为常,再者毕竟是自己的弟弟,怎么着也得帮,不过该训导还是要训导一番。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注意建立自己的关系网,我也不是没有给你介绍过有头脸的人。”丁方芳道,“你靠我能靠到什么时候?得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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