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勿乞的头颅。
大堂内传来一阵惊呼,随后是一声凄厉的咆哮。
大片鲜血喷了出来,刚刚好似被砸破了头颅的勿乞稳稳的站在阿大方才的地方,而刚才还耀武扬威的阿大,已经是口喷鲜血倒在了地上。
在场众人,只有少数几个看清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阿大刚刚挥拳,勿乞的身体就动了,他宛如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瞬间就窜到了阿大的身后。随后他双掌犹如风车一样,对着阿大的后心就是一阵的乱劈乱打,瞬息间就在阿大的后心连劈了三十六掌。
大缠丝手和小摘星掌连环运用,勿乞窃取了阿大体内一丝血气精髓,又将自身的气血大补了一次。真水灵罡化为一股蚀骨无形的阴柔气劲,绵绵密密的轰入了阿大的身体,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
阿大的内脏都被拍碎了,嘴里喷出的血里面还能看到几块内脏的碎片。他只是惨嚎了一声,就倒毙在地。众多宾客齐声惊呼,易行的脸色一时间变得无比的难看。他双手重重的砸在了面前条案上,砸得酒壶碗碟散了一地都是。
卢乘风大笑了起来,他向得胜的勿乞招手道:“勿乞,赢得干净漂亮!来,给你一个好彩头!”
手掌在腰间一摸,卢乘风掏出了一块红黄二色古色斑斓的玉佩递给了勿乞。勿乞双眼一眯,毫不客气地接过了玉佩,淡淡的谢了卢乘风一声。玉佩一进手里,勿乞就摸清了它的材质,这居然是一块火土双性的灵玉,有驱寒驱尘的功效,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而且这玉佩中还蕴藏了一股不弱的土、火属性的灵气,只可惜已经和玉佩深深地纠缠在一起。以勿乞如今堪堪修炼了《水源篇》的手段,还没办法将这股灵气从玉佩里吸收出来化为己用就是了。
将玉佩塞进了腰带,勿乞抓起身边一个官员条案上的酒爵喝了一口酒,冷眼望着易行道:“典吏大人,你还有什么指教么?山野匹夫勿乞,静候大人您的指点教诲哩!”
卢乘风晒然一笑,他很潇洒的举起酒爵和勿乞遥敬一杯,却是不发一言,根本没有制止勿乞挑衅的意思。他就是要借着勿乞的手立威,让小蒙城的某些人知道,他卢乘风,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把玩着酒爵,卢乘风斜眼看了一下坐在主席上的易衍。
易衍把玩着一块玉珏,笑呵呵的也不吭声,他雪白的皮肤反射着灯笼的光芒,煞是醒目耀眼。
易行气喘吁吁地对着条案发泄了自己的怒火,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云淡风轻大有大家风范的卢乘风,突然冷笑了起来:“阿二,你大哥被人杀了,你去请勿乞先生指点指点吧!”
一个身高过丈,骨瘦如柴的汉子缓缓起身,缓步走到了勿乞面前。这汉子和阿大的容貌有几分相似,但是他实在是瘦得怕人,好似他全身的精血都被某种外物吸走了一般。
刚刚和他打了个照面,勿乞就觉得一股邪气扑面而来,让他浑身不自在。他双臂中真水灵罡本能的加快了运转的速度,一片清凉的水气流转全身,在他皮肤下布下了一层柔韧的防护罡气。
“我是阿二,你杀了我大哥。我的修为不如你,但是你一定要死!”
瘦如竹竿的阿二冷眼望着勿乞,语气森冷的嘀咕了一句。
勿乞望了阿二一眼,轻描淡写的隔着两丈左右的距离,朝阿二按出了一掌。大缠丝手赫然发动,真水灵罡在他掌心形成了一个无形的湍急漩涡,他掌心前方的空气骤然变得朦朦胧胧的,方圆数丈的空气骤然急速旋转,发出了若有若无的呼啸声。
堂下众多官员齐齐挺直了腰杆,惊讶地望着勿乞的这一手。
卢乘风眯起了眼睛,目光中有掩饰不住的惊喜。
“妙呵,这半路上收来的门客,居然还有这么一手?罡气出体,可引动四周天地之力的异样,这已经是后天巅峰将近先天境界的修为。呵呵,若是他能入了先天,对我的帮助可就大了!”
卢乘风心念急转,他暗自盘算着要如何真正的让勿乞成为他可靠的门客。
勿乞只是遥望着阿二,掌心力道越来越大,面前的空气漩涡越来越湍急,渐渐的空气变了色泽,带上了一丝淡淡的蓝色,一股子水寒气息含而不吐,遥遥的罩住了阿二。
掌心骤然一吐一缩,气旋涡流崩解,数十道淡蓝色的风绳带着破空声朝阿二的身体缠绕过去。一旦被这风绳捆住,除非修为能比勿乞高出一等,否则万难脱身。
大缠丝手是偷天换日门的镇门秘技,虽然只是盗得经中的奠基功法,却已是人间常人难见的厉害功夫。
望着扑面而来的风绳,阿二的脸色微变,眼里骤然露出了一丝惊惶。他再也提不起和勿乞正面相抗的勇气,只是袖子一挥,一柄牙白色三寸短剑呼啸而出。
第十八章 夜盗
阿二随手拍在了短剑上,他体内鲜血汩汩被短剑吸走,骤然间短剑就变成了刺目的血红色。阿二的身体急骤的颤抖着,他本来就干瘪的身体骤然间又枯瘦了一圈,变成了皮包骨头的骷髅架子。
一声尖啸,短剑带起一道长有尺许的血光朝勿乞当胸刺来。血光所过之处,勿乞放出的风绳纷纷粉碎。血光迅速,勿乞闪避不及,只是勉强扭了一下身体,被血光斜斜的穿过了右侧肩膀,带起了一道长有数尺的血箭。
痛呼一声,勿乞左手朝那道血光一抓,一片蓝莹莹的罡气飞扑而出,罩在了短剑上。他身体朝前一滑,一个瞬步到了阿二面前,右腿飞踢而起,狠辣之极的题中了阿二的下身要害。
“啪”的一声,阿二被踢飞数丈,嘴里一道血喷出,显然不活了。
勿乞死死地扣住掌心不断跳动的短剑,怪叫一声,仰天就倒。
旁人还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勿乞手臂肌肉宛如水波一样流动着,轻轻巧巧的将这柄奇异的短剑顺着短剑一路送到了衣服里面,塞进了胸前的暗袋里。
卢乘风缓缓起身,他望了一眼面露得色的易行,冷然道:“好,居然还有会使用法器的门客。城守大人,各位大人,此番卢某受教了!”
冷笑几声,卢乘风走到“昏迷不醒”的勿乞身边,一手抱起了他,昂然大步走了出去。
白白胖胖的易衍举起酒爵,缓缓地喝了一口酒。望着卢乘风远去的背影,易衍轻轻拍了一下手,欢声笑道:“卢典军走了,这些美酒佳肴却不能浪费了。诸位,我们欢乐起来!”
若有若无的音乐声从堂后传来,数十名衣衫单薄,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外的舞女旋舞而出,飞扬的丝带和舞女手上的荷花扇,将大堂装点得越发的绚丽旖旎。
小蒙城的众多官员齐声欢笑,纷纷举起酒爵向易衍等人敬酒不迭。
卢乘风听着身后传来的欢笑曲声,儒雅的脸上竟是一片冷漠。他抱着勿乞穿过一个个院子,虽然四周有无数的侍卫、侍女、仆妇往来行走,却好似天地间只有他一人和他搂着的勿乞,孤单清寂到了极点。
走过了三重院子,在快要回到典军府的时候,勿乞突然睁开了眼睛,朝卢乘风眨了眨眼。
卢乘风一呆,下意识的就要将勿乞丢出去。
勿乞急忙轻嘘了一声,他低声说道:“且慢,我还昏迷着呢。还劳烦公子带我回去,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受那下品法器所伤,伤势极重,没有几天修养,是不能行动的了。”
卢乘风面色不变的抱着勿乞继续朝前行走,一边走他一边低声问道:“所为何来?”
勿乞干笑而来几声,他望了一眼自己胸口暗袋的位置,低声笑道:“一柄下品法器,值不少钱吧?”
卢乘风呆了呆,哑然失笑道:“倒也是。这下品法器怕是易行赐给那阿二的,如果他真不要脸要将它索要回去,不大不小是个麻烦。”
勿乞笑了几声,继续闭上了眼睛做昏迷状。他低声咕哝道:“公子,似乎你这个卢家长子的身份,不怎么管用。易家不是和卢氏世代通好么?怎么如此针对你?”
卢乘风半晌没吭声,过了许久,都已经快到安排给勿乞的那间套房了,卢乘风才低声说道:“是啊,卢氏和易家世代通好,还有姻亲之谊,却和我无关。”
大喝了几声招呼老黑和小黑赶快找出伤药和开水救治勿乞,卢乘风急促的压低了声音说道:“卢家的长子,怎可能来这种小城里做区区一个典军?此种缘故,日后再对你说吧!若你后悔,尽可以抛弃卢某,令另谋出路就是。”
勿乞闭着眼睛,嘴角微动,犹如蚁语般说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我赌你能发达!”
卢乘风呆了呆,突然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老黑和小黑已经急匆匆地带着几个卢乘风自己的侍女赶了过来。和卢家安排给卢乘风的那些护卫不同,这些侍女都是卢乘风买下来的奴隶,自幼就教习好的,是他身边仅有的几个可以信赖的人。
一通手忙脚乱,给勿乞清洗了右肩上的伤口,厚厚的涂了一层秘制的金疮药膏,卢乘风留下勿乞在房中休息,在外房中留下了两个侍女伺候勿乞。
在那些易衍安排的侍女仆妇眼中,勿乞已经伤重不起,顿时众人观察的重点,都集中在了卢乘风身上。
乱糟糟地闹了一通,时间已经到了深夜时分。
勿乞所居的套房,是一明一暗两间卧房,外带一个小客厅和一间书房。如今那里间的卧房被勿乞占用,外间的卧房住了两个卢乘风的侍女。两个侍女熬不得夜,虽然卢乘风要她们仔细伺候勿乞,她们却已经趴在外间的床铺上睡熟了过去。
“昏迷不醒”的勿乞灵巧的站起身来,悄无声息的走出房间,在两个侍女的身上轻按了几下。他按下的这几处穴道,足以让这两个侍女一觉睡到大天亮。
回到自己的卧房,勿乞推开了窗子,窗外是一处林木葱郁满是奇花异草的花园,园子的一角有个侧门,那边直通典军府外的小校场,附近居住了许多的典军府下属的官吏人等。
观望了一下左右,真水灵罡注入双目,小心地查探了四周,并没有人在附近藏匿。
勿乞放心的钻出了窗子,胡乱扯了一块布巾裹住了面门。真水灵罡在体表淡淡的蒙了一层,勿乞身形一闪,身体四周骤然出现了一片淡淡的水汽,他的身体在水汽中变得朦朦胧胧,三丈外就难以用肉眼捕捉到他的身形。
盗得经包罗万象,其中水源篇中的《先天水灵遁术》,更是独步天下。勿乞虽然只有后天巅峰的修为,还做不到水源篇中形容的那种借助一片水汽就能瞬息千万里的程度,但是汇聚一片水汽掩盖自己身形,却是再容易不过了。
轻盈的腾空而起,借着水雾的掩护,勿乞一路穿墙过户,迅速穿过了一重重府邸,来到了易衍内宅外。
时值深夜,偌大的府邸中除了值夜的护卫,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那些值夜的护卫,修为最强的也不过是三四十年境的内力修为,又怎可能发现勿乞的踪迹?
不说盗得经内各种藏匿踪迹的秘法,就说勿乞在偷天换日门内厮混了这么多年,一身盗术也是厉害得很。借着一身水雾的掩护,勿乞好几次从那值夜的护卫鼻子下爬过去,却没有一个人发现他。
有如入无人之境,勿乞轻轻松松地穿过重重防线,来到了易衍的卧房外。
易衍的卧房宽大而奢华,各色陈设端的是珠光宝气美不胜收,这些也不用说他。只说易衍的那张大床,就让勿乞叹为观止,简直是不知该如何惊叹才好。
那是一张用纯金铸成的长宽数丈的实心床榻,上面铺了厚厚的锦缎。勿乞望着那一块实心的正方形金疙瘩,只觉双掌发热,恨不得就将这一块纯金搬走。
和蒙村的村人厮混了几日,勿乞知道黄金在这个地方的价值,寻常百姓根本见不到黄金是何等模样。一锭金能换百锭银,一锭重一两的银能换三百钱到一千钱不等,而一个蛮人的头颅,才值一百钱呢。
易衍的这张大床,就不知道值多少锭黄金!
“这死猪,还说赋税不够,连修城墙的钱都没有?扒光了他,扒光了他啊!”
勿乞望着这张纯金床榻,心热、眼热、手热,浑身都激动了起来。可惜的是这床重量无比惊人,勿乞怎可能搬了它走?盗得经内倒是记载了有一种神奇的储物戒指和储物袋,能够储存巨量的东西,最上品的储物戒指,甚至能将一颗星辰给装进去。
可惜勿乞刚刚接触修炼,连所处的世界是何等模样都没弄清,他哪里去找这种宝贝?
盗得经里也有炼制储物戒指和储物袋的方法,可惜第一材料难得,第二勿乞的修为远远不够,没有大法力大神通,是不可能炼制这种储物宝贝的。
望床兴叹了一阵,勿乞慢慢地走到床榻边,一指头点在了打着鼾声的易衍身上,让他陷入了深度昏迷。
肉山一样的易衍身边,还躺着四个娇小美丽的小侍女,她们身上一丝不着,脸上带着极度的疲惫,很明显在入睡前,易衍和她们很是风流了一场。勿乞望着易衍那夸张的肥胖身躯,再看看那些腰身还没有他胳膊粗细的小侍女,很是怀疑这些小侍女怎么没有被他压成肉饼。
出手如风点在了四个小侍女身上,勿乞让她们也睡了过去。
想了想,勿乞揭开了易衍他们身上盖着的锦被,向下扫了一眼。
“哇哦,身材真不错!”
飞快地瞥了一眼四个小侍女的身体,勿乞放下锦被,急速的搓动着双手,“嘿嘿”的怪笑起来。
易衍的紫金冠,拿走;易衍的戒指,拿走;易衍的腰带,拿走。屋子里镶嵌的各色宝石、珍珠,全部撬出来带走。在屋子一角的柜子里,还有老大一堆铸造精美的金饼,也全部拿走。
在偷天换日门内经受了数年熏陶,勿乞的眼光厉害到了极点,所有的金玉珠宝的价值在他眼里都是清清楚楚。一切只花了勿乞一刻钟,他就将这个屋子里最有价值的东西洗劫一空。
洗劫空了屋内的浮财,勿乞左右张望了一番,乐小白融入他灵魂中的记忆,让他迅速找到了屋子里的两个机关。搬开了易衍床榻前的两个青铜麋鹿香炉,用力在下面的地砖上跺了一脚,卧房一角的墙壁挪开,露出了一个密室门户。
兴奋的搓动双手,勿乞一溜烟的掠进了密室。
很快,密室里就传出了老鼠掉进米缸里的得意笑声!小蒙城这两年来最精华的一部分出产,全被易衍储存在了这密室中。灵石、美玉、宝石,各色奇珍异宝,数量足足有十五大箱。
勿乞殷勤的在易衍的卧房和城外树林中往来奔波,仗着他遁术施展后身体灵便,勿乞往来一次,也不过是一刻钟时间。耗费了足足一个半时辰,勿乞终于搬空了易衍的所有身家。
在树林中挖了极深的一个大坑将这些珍宝埋藏了起来,勿乞吹着口哨返回了典军府。
他就在犯愁一件事情,去哪里找储物类的法宝呢?
感慨了一番,勿乞进入了香甜的熟睡。
第二天一大早,偌大的城主府被易衍的疯狂咆哮差点没翻了过来。
“我的钱,我的钱,我的钱哪!哪个杀千刀的偷光了我的钱,我的钱,我的钱哪哪哪哪!”
第十九章 立威
城守府被嚎啕大哭如丧考妣的易衍大胖子弄得鸡飞狗跳。当夜负责值夜的所有护卫都一字儿排开在城主府大堂前,扯下了裤子挨板子。在易衍的疯狂咆哮呵斥下,近百护卫被打得嘶声惨嚎,近百个白花花的大屁股被打得五颜六色好似开了染坊。
咆哮几声,易衍大胖子就扯着嗓子哀嚎几声,那声音宛如杜鹃啼血,听得勿乞都有点可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