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青绫摇摇头,拒绝了,“这件小事,女儿就不劳烦徐夫人了我那宅子中,已经有丫鬟在准备箱笼,只要父亲您应了,我便让琉璃回去一趟,安排她们入府”
她说得极为有礼,但是又莫名有些生疏。
徐正宏不好反驳,只好无奈地应了,随后,觉得心中实在是不舒坦,方才道,“绫姐儿,你实在是与父亲太过见外了。这些物事,丫鬟之类的,府中都有。何必,让这丫鬟回去,让她们过来呢”
“正是因为女儿不同父亲见外,才会向您要求此事的。”徐青绫稍稍拔高了音量,旋即,又恢复了正常音色,委婉道,“是女儿用惯了以前的丫鬟,若是换了新人,女儿怕在这陌生的环境中,愈发不适应了。毕竟,我已经离开府中四五年了”
徐青绫加重了“四五年”三字,徐正宏听后,不禁黯然失色,满怀歉意道,“都是为父不好,让你在别院待了这么些年,没有尽到父亲该尽的责任。”
她轻声一笑,乘胜追击道,“那就等夫人将院落腾出来以后,我再让琉璃去唤吧不过,我就怕,届时,夫人不让她外出,毕竟,徐府有徐府的规矩。”
徐青绫这话说得极有艺术,不仅道出了自己的为难之处,又体谅到徐夫人的不便,一段话说得是刚柔并济,又显出了她极为通情达理,更是给徐正宏暗暗施压,使他不得不应了此事。
果不其然,徐正宏保证道,“这点,你无须担心,父亲定会帮你办妥的。青霆的院落,正好靠近一处院前,让下人在那边开一处院门,通向府外的,也好方便你进出”
徐青绫心中欢喜,她等得就是徐正宏这句话,之前,她便了解过徐青霆的院落位于何处,早已动了这个念头,只不过,让他自己说出来,比她来要求更好,也更不容易使他起疑。
毕竟,她所要查询之事,没准是他的禁忌,没准是整个徐氏家族的禁忌,甚至是,可能牵连到皇家。在查清楚一切之前,她所要做的就是尽量保住这个秘密,直到她了解事情真相为止。
因此,即使她内心雀跃异常,但是,表面上仍只是稍带些喜色,含蓄道,“如此,那便更好了”说着,便起身,向徐正宏轻轻一福,道了谢。
“父女之间,何必言谢”徐正宏让徐青绫坐了下来。
目的已是达成,徐青绫自然是绕开这个话题,说得越多,便错得越多,更会说漏许多。因此,奇怪地问道,“赵林怎么还没回来?”不觉间,便加重了音量。
徐正宏也是极为纳闷,这都将近一个时辰了,光是取个早膳,怎么到现今还没回来,再过些功夫,都能直接用午膳了。
此时,门外响起了回话声,“老爷,五小姐,奴才是否能进屋了?”
徐青绫与徐正宏对视一眼,会意的笑了,赵林一向机灵,知晓他们所谈之事,不一定能让他知晓,便一直候在门外,未曾打扰。还是她稍显刻意地加高了音量,才解了他久候在外,不敢进来的困境。
“进来吧”徐正宏朝外唤了一声。
赵林一手提着个食盒,一手推门进来,向两人行了一礼,便与琉璃一道,将饭菜摆在了几案之上,不过,意外的是,他们没能想到,迎来的不是早膳,而是午膳
“这是怎么回事?”徐正宏指着几案上的饭食,出声询问道。
赵林躬身道,“回老爷的话,奴才之前取了早膳,便回了日暮阁,只是想到老爷与五小姐在议事,奴才不便打扰,便候在外头。不大会儿,饭食便凉了,所以,奴才将早膳拿回厨房。厨房的人诧异,便问起了,奴才大略说了一些,他们便提前做了午膳,让奴才带回来。还特意做了几道五小姐爱吃的菜肴呢”
赵林说得轻快,徐青绫心中却不由得发苦。众人必是知晓了,她与徐正宏详谈之事,他们便能从中看出他对她的宠爱之深,徐府的风向又该变了
看来,流言又起,徐青韵又该找她麻烦了徐青绫抚摸着额际,头痛难忍
(终于赶上了,不过,今天只能是睡公司了,回宿舍的路上,民工太多了,实在是不敢走,哎)
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 直想吐血
第一百七十五章 直想吐血
与徐正宏一道用了午膳后,徐青绫就回了客院歇午觉了,一觉睡醒却是不见琉璃在屋中。她起了身,四处走动相寻,然而,仍是遍寻不着琉璃的身影。
寻了半晌,她也歇了寻她的念头,坐于炕上依旧摆弄起那块绣了几日的绣帕。然而,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眨眼便逝,直至日落西沉,琉璃仍是未归。
徐青绫随手撂下了绣帕,走至窗前静立。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徐青绫轻轻挪动了脚步,回了炕上坐下,而同时,门“吱呀”一声开了,琉璃端着食盘进来了。
“方才是去哪了?”就着微弱的光线,徐青绫轻轻将外露的线头剪了。
琉璃淡淡一笑,将手中的食盘放在了炕几上,才回道,“近日事忙,将您的生辰都给忽视了。奴婢一直记挂着给您做一碗长寿面,今日才脱得了空。”说着,拿起竹箸,递到徐青绫手上。
她倒是也忽视了,前几日便是“她”的生辰,竟是完全给忙忘了。哎,瞧她这记性,幸好,不是什么重要的。
接过竹箸,徐青绫随意用了几口,便撩了筷子。她向来不爱吃长寿面,吃这个,也就图个意思,图个吉利罢了。
竹箸方落地,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小姐,老爷来看您了”门外响起赵树的声音。
赵树与赵林两兄弟,不仅仅是长得像,他们的声音也极其相似,不过,不管是听声音还是看长相,徐青绫都是能分辨出来,哪个是哥哥赵树,哪个是弟弟赵林。
然而,在此时听到赵树的声音,却是让她莫名感到诧异。今儿个上午,她不就是与徐正宏待了一上午,详谈了一上午吗?怎么此时又来了客院?徐青绫百思不得其解,示意琉璃将门打开,引徐正宏进来。
等他进来,一切便知道了,她何须自寻烦恼呢。
徐正宏进屋后,大步向她走来,在坐下之前,第一句话便是关切地问她,“绫姐儿,你在客院住得是否适应,是否习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徐青绫笑了,恬淡道,“不管是习惯还是不习惯,不过就是一个居所罢了”对此似乎看得极开,不甚介意。
然而,在这方面,她却是矛盾的。她对自己家要求是极高的,从她那宅子中的布置,便可知晓。而对于暂时性的居所,她一直认为没必要,也没精力要求过多。不过,徐正宏为何会突然说起这个?难道,是给她的院落黄了?
思忖间,徐青绫带着浅笑,迎徐正宏坐在了炕上,而她在另一边坐妥帖后,方才问道,“不知父亲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
徐正宏沉吟片刻后,道,“让青霆挪出院落,可能还得花些时日。为父是怕你在客院住着不习惯,想将你先调至你母亲的宛院住个几日。”
她自知晓徐青霆的院落在何处之时,便打定主意,不管如何,她都将搬到那院落中。
徐青霆的院落靠近一处院墙,而徐正宏在早间便答应要开一扇外门,以方便她外出。如此一来,对她而言,天时地利人和齐全了。住在那,极其方便她与外沟通,更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吩咐那些探子们为她办事。
她当然是不乐意搬的,万一,徐夫人找了个借口,宛院是白姨娘以前的居所,女承母宅,再顺当不过了,便将她打发在了宛院,那便不妙了。
宛院既然是白姨娘的院落,自然是极为靠近徐正宏的居所的。故而,离整个徐府的中心不远,被四处的院落环绕在里,办事极不方便。
“女儿住得妥帖,更何况,腾出院落也不需要太久的功夫,女儿更不是那娇惯的人,等等便是了。”徐青绫委婉地拒绝了。
“既然如此,父亲也不强求。明日,我们从虞山回来后,我会去与夫人商讨一番,一是,商讨将宛如的坟墓移入祖坟之事,二便是顺道让她尽快将青霆的院落腾出来,好让你进去安住。”徐正宏言辞恳切,眼神灼灼,信誓旦旦,以为这般便能补偿徐青绫些许。
徐青绫别开了视线,瞥向了放在炕几上用了几口的长寿面,神色微变,暗自懊恼道,怎么忘了吩咐琉璃将长寿面端下去了呢脸上尽显无奈之色,若是让徐正宏看到,又该小题大做了。
然而,徐青绫方才兀自懊恼着,徐正宏便看见了炕几上的长寿面了。它摆放的实在是太过明显了,只要稍稍移了眼神,便能看到它。
颤抖着手指,指着那长寿面,徐正宏懊恼道,“为父做得真是失败,竟然连女儿的生辰都不知,该打”说着,便抬手朝他自己的脸甩去。
徐青绫忙示意赵树,让其拦下徐正宏。因此,在脸与手掌只有一寸距离时,赵树挡住了徐正宏的手,那一巴掌并没有甩成。
“父亲,不必如此也不是什么大的生辰,只不过是预示女儿十四岁罢了,况且,连女儿自己都忘了,更何况是父亲。”徐青绫略显无奈地劝慰道。
心中却暗自腹诽着,这徐正宏难道是甩巴掌甩上瘾了?
徐正宏长叹一声,挣脱了赵树,垂下手来,并不打算再次甩向自己,只是道,“自你去了别院之后,父亲便再没为你过生辰。不管此次是否是整岁,亦或是及笄,父亲定为你好好补办一次。那么,暂且就将日子定在赏花宴后的第十日,你看如何?”
看看,就这点疏忽,无端生出这么个麻烦事来。
她还能如何说,还能为这事驳了徐正宏去?最后,自然是勉勉强强地应了,并提了个要求,“只家人之间,摆桌酒席就行了。父亲,您就别再为我劳师动众了”这样,反而会对她不利
毕竟,徐正宏越是疼她,只会引发徐家看她不顺眼的众人对她的迁怒越深,怨恨越深。如此一来,她都不知道该说徐正宏是对她好呢?还是成心将她陷于不利之地呢
而徐正宏虽是答应了女儿的要求,但是是否能听进去,并按着她的要求来办,那对他来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为父也没旁的事儿,明日还需早起,你也早点歇息吧”徐正宏看了一眼,炕边露出的一角绣帕,随后,才道。
徐青绫浅笑着应了,将徐正宏送至客院外,方才回了屋子,稍作梳洗,便躺下了。对于徐正宏答应她的事儿,躺在床上的她,觉得他照着她的要求办的可能性不大。毕竟,徐正宏原先便极宠爱徐青绫,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既不相信白姨娘会背叛他,更不会相信她是野种的流言。
如此一来,徐正宏便将对白姨娘的爱也转移到徐青绫身上,试图想尽一切法子,都要给她最好的,以此来弥补对白姨娘的遗憾以及对她的愧对。
思量着,不一会儿,徐青绫便睡了过去。第二日,同样醒得极早,她还是多多少少有些认床,睡得并不踏实。不过,倒是比昨日好些,精神也恢复了不少。
人的习惯往往是可怕的
一个时辰后,赵林便来了客院,引着她去了府门。一出府门,便见三辆马车排成一列,马车前已是各自配备了车夫。此时,徐正宏正立站第一辆马车旁,见她出来,面色平静道,“绫姐儿,我们这,这就出发吧”
徐青绫点头应了,虽然徐正宏面色平静,但是她知他是紧张难安的。“近乡情却”这个词不会凭空出现的,自是有它存在的根据。她想此时的徐正宏在某种意义上,多少带着些这种意味。
思绪回转间,徐青绫登上了第二辆马车,自然,第三辆马车,是为那风水大师准备的。
果不其然,行至半途,马车便停下了,徐正宏跟那风水大师寒暄几句,便请他上了第三辆马车。
徐青绫闻声,撩开帘子望去,是个中年男子,穿着灰色道袍,没有沾染半点她先祖的飘逸清隽,看着实足像是一个江湖术士,估计离骗子这个行当不远了。她不相信他会有什么真才实学。
不过,他的本领估计能骗得过徐正宏的。否则,他也不会对他如此客气、恭敬了。
颠簸中,又过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一行人总算是到了虞山脚下。从马车上下来,三人换乘了竹轿,半晌,方才到达安葬白姨娘的墓地。
坟墓旁,无一丝杂草。她也是好久未曾过来了,白姨娘的坟墓,一向是由王大爷一家在照料的,一点都不凄凉。反而是,鸟语花香,景色宜人,更能听见不远处,那潺潺地溪水声,极为悦耳动听。
轻叹一声,徐青绫盯着墓碑,暗道,也不知道,不久后,白姨娘,你是否还能安睡?
无言地转向徐正宏,此时,他悲痛欲绝,老脸更是潸然泪下,悲恸道,“宛如,是我对不住你”自责深深,唯有他知,旁人是无法领略那痛彻心扉的感觉的。
徐青绫也不劝,眼眸跟着那江湖术士四处转悠。
只见他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遍坟墓四周,随后,又是驻足深思,片刻后,才道,“徐大人,我看这坟墓不适合迁移,否则,必会扰了死者的安宁。”
倒是说了句人话,徐青绫暗想着,不过,当她听了他的后半句话后,便完全否定方才她对他的印象。那话一出口,便让她有直想吐血的冲动
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六章 狮子大开口
第一百七十六章 狮子大开口
徐正宏听后,凝视墓碑的眼神一滞,面色肃穆地望向风水大师,神情有些不豫。
见此,风水大师轻轻一笑,慢慢吐出字来,“不过,也不是没有法子。”微微一顿,竟是卖起关子来了。看着迫切想知晓法子的徐正宏,他略显神秘一笑,半晌后,才道,“只要做一场法事,安抚死者的亡魂。待七七四十九天后,便能迁坟了。”
徐正宏神色一松,淡淡地瞥了风水大师一眼,道,“只不过一场法事而已”随意一摆手,大有他大惊小怪之意,便想转过身去。
“嗳徐大人,请慢”风水大师抬手,阻止了徐正宏转身,“我还没有说完。”待徐正宏面向他,他才道,“这墓地本不按着风水走,远有恶水,近有硬锥,所以,这法事并不易作。”先是指着远处的溪流,后又指着墓旁的硬石,直叹气摇头。
徐青绫蹙眉,那溪水,如何称得上是恶水?墓地远处的硬石如何能称为硬锥,这风水大师分明是个骗子。
“那大师觉得该如何是好?”徐正宏倒是完全信了他,丝毫未曾起疑。
“这事情倒是也好办只不过,只不过……”连说几个“只不过”,但是就是不是说出来,实足是将徐正宏的胃口调得高高的。
果然,徐正宏急问,“只不过是什么?大师,你倒是快说有什么困难,我帮你解决就是”
“啪”的一声,风水大师双掌一拍,道,“有徐大人这句话,我就好办事了”脸上溢满笑容,暗道,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既然徐大人都这么说了,这事呀,不难办只不过,要费些银两罢了”
前面铺垫了那么久,这风水大师为的就是将这句话引出来,果然十足十是个骗子,只有此时茫然的徐正宏才会受骗。徐青绫摇头,反正是花得徐府的钱,与她无关。
由着他花吧但是最后能不能到风水大师那,就不可知了徐青绫抿嘴一笑,望向正得意的江湖骗子。
因为,此时徐正宏已是同意了,“银两不是问题,只要将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