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白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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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骑白马来-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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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2)
  俞乐乐在寒锋的院落里觅了间房布置成药房,这几日让寒锋服用的药都是在那里熬煮的。
  这日,她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特地为寒锋制了些能培元补气的丹药,将那些刚揉制好的赭红色药丸收进瓷瓶里,她走回寝房,准备叫在午睡的寒锋起来,但却没看见人,她走出来,询问正在院里扫落叶的一名丫鬟。
  “春樱,你知道少门主上哪去了吗?”
  丫鬟摇头说回答,“我没瞧见少门主,他不是在午睡吗?”
  “可能又跑去看驰风了,我到马厩去看看。”俞乐乐抬头望了望天色。快日落了,也不知四师兄出去多久了,唆使小静下毒害他的那侍卫至今仍没找到,也不知是不是仍藏匿在寒星门里,以他现在的身子,若是遇上,可是打不过他的,不要出了什么事才好。
  这么一想,她脚步匆匆地朝位于南边的马厩走去,一路走着,隐约感觉到今日寒星门里似乎有些异样,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透着丝紧绷,还有些门众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地不知在议论什么。
  她找来一人询问,“这位小哥,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大伙神色好像有些不对劲?”
  “禀少夫人,今日金乌宫派人来向我们下战帖,约我们三日后在黑鹰坪决一死战。”
  “金乌宫来向我们下战帖?怎么会这么突然?”俞乐乐愕道。
  “听说上回门主打算要去攻打金乌宫的事,被金乌宫的宫主知道了,她很震怒,所以就派人来下战帖。”
  “可门主不是已经取消了攻打金乌宫的事?”
  “这小人就不知道了,这些年来我们寒星门与金乌宫打来打去也不是一、两日的事,上头的人说要打,咱们底下的人也没法说些什么。”那人无奈地说完之后,警觉自己似乎失言了,连忙补充,“但小人绝对效忠门主,只要门主一个令下,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明白他心里的顾忌,俞乐乐连忙安慰他,“小哥,你放心,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我不会再对别人说的,我也觉得两派不该再这般敌对地杀来杀去。”
  听见她这般说,那人像遇见知音,用力点头说道:“就是呀,少夫人,这几年来因为这样,我们死了不少兄弟,您能不能劝劝门主,请她不要再跟金乌宫为敌了。”每次送走一位兄弟,他心里就寒了一分,不知哪一天会轮到自己,若不是迫于生活,无处可去,他早就离开寒星门了。
  “我……”俞乐乐本来想说以师叔的性子,是根本听不得人劝的,她去劝也不会有用,但见对方用那种恳求的眼神看着她,她心一软,不忍心让他失望,遂点了点头。
  “我尽量试试,可是我的话师叔未必肯听。”看来寒星门里已有不少人都厌倦了这种打杀,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这些人会叛出寒星门,另谋出路。
  “不管门主听不听少夫人的劝,小的都在这里谢过少夫人。”那人欠身道。事实上,她肯接受他的要求,已出乎他的意料,这个少夫人心肠真好。
  那门众离开后,俞乐乐朝马厩走去,一边狐疑地忖思着,为何好端端地金乌宫会突然来下战帖?
  虽说师叔之前确实有意要攻打金乌宫,但既然此事已取消,金玉瑶何必又生事呢?
  难道对四师兄下毒和偷袭,真是金乌宫指使的?可他们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目前寒星门主事者是师叔并不是四师兄呀,他们若真要下手,也该是针对师叔才对。
  俞乐乐怎么想,都觉得这事似乎有些不对劲,但一时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不久,来到马厩,她并没有找到寒锋,思及寒星门与金乌宫开战在即,她愈想愈担心,连忙加快脚步四处寻找,在一个转角,猛地与一人相撞。
  她痛得捣住鼻子,怀疑鼻梁可能被方才那一撞给撞歪了,正想骂人,就被搂进一具宽阔的胸膛里了。
  “迅雷,你跑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
  “你……”一见竟是寒锋,她又好气又好笑。这人居然恶人先告状。“我去找你了,你跑到哪去了?”
  “我去看驰风。”
  “我刚去驰风那里找你,怎么没瞧见你?”
  “我看完驰风就回去了。”见她一直捣着鼻子,他问:“你鼻子怎么了?”
  “还不是被你撞的。”她埋怨地瞠他一眼。
  “很痛吗?我看看。”他移开她的手,见她鼻下流出了两管鼻血,顿时大惊失色地抬起衣袖要帮她擦。
  他擦得太用力,痛得俞乐乐直跳脚,“住手、住手,你是想把我鼻子拧掉是不是?”
  “对不起、对不起,师妹,你不要生气,那我小力一点。”他慌张地放轻力道,轻轻地替她擦拭鼻血,可是那鼻血像擦不完似的一直流出来,急得他连汗都冒出来了。
  见他那么紧张她,她哪还气得起来……咦,等等!
  “你刚才叫我什么?”她似乎听见“师妹”这两个字。
  他抬眼望她,“迅雷呀。”
  “不对,你刚才好像是叫我师妹。”
  “师妹是什么?”他一脸茫然。
  “是……啊,好痛,你在做什么?!”方才撞疼的鼻梁忽然被他捏住,让俞乐乐痛得差点要掉出泪来,挥开他的手。
  “血一直流,捏着才不会再流。”他神色很认真,想上前再捏住她的鼻于。
  “我有止血散啦,不需要一直捏着。”她掏了掏怀里,这才发现止血散没带在身上,放在药房里了,遂快步往寝院走。
  “迅雷,你要去哪里?”他赶紧追上她。
  “回去上药。”她丢下一句话,不再理他。还好这里离寝院已不远,没多久便到了,拿了止血散敷了后,鼻血便不再流。
  她接着拿了面镜子照了照,发现鼻子果然肿了,瞪了眼在旁安静地看着她的寒锋。
  “你看到没有,鼻子被你撞得都肿起来了。”
  “对不起!”他低声道歉,拉起她的手拍上自己的脸颊,“你打我。”
  “我为什么要打你?”
  “因为我把你撞疼了。”他头低低的,语气里充满自责。
  “你又不是故意的,算了。最近寒星门要跟金乌宫开战了,你以后不要再乱跑,乖乖待在我身边知不知道?”她叮咛。
  “好。”他悄悄抬起眼觑她,“你不生气了?”
  “嗯,来,把这药吃下。”她掏出不久前才制好的药喂到他唇边。
  他张口吞下,见她神色和缓,不禁朝她咧嘴绽笑,接着忽然一个倾身,飞快地啄吻了下她的粉唇。
  俞乐乐丽颊顿时微微羞红,心头怦然而动。
  见她没拒绝,他忍不住再啄吻她一下,接着一下又一下,最后,他索性覆上她的唇,这次,他吻了她好久好久。
  第8章(1)
  如俞乐乐所料,寒若芙根本听不进她的劝,今日一早已率领一干门众前去黑鹰坪应战。
  无能劝阻师叔,俞乐乐只好多调制些伤药,以备不时之需。走出药房时,发现寒锋又不在寝房里。
  春樱连忙转告,“少夫人,少门主说他去看驰风,一会就回来。”
  为了应付金乌宫之战,寒若芙带走大半的门众,这会寒星门只剩沈威和不到一半的门众,守卫恐不够周全,俞乐乐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我过去看看。”
  刚要出去,便有一名守卫前来向她通报,“少夫人,小人是看守石牢的守卫,小姐命小人前来请少夫人过去一趟。”
  “小静要见我?”俞乐乐有些讶异,“好,你带路,我过去见她。”小静突然想见她,可能有什么重要的话想对她说吧。
  一路朝石牢走去,她发觉这寒星门的守卫有泰半都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照说应该还有一半的人留守才对呀。
  这些人都上哪去了?
  不久,来到石牢,她走进其中一间牢里,“小静,听说你找我?”
  寒静看见她来,连忙起身,抓住她的手焦急地说:“乐乐姐,我昨夜梦到鸿仁浑身是血的来找我,他说他死了!”
  “呃,小静,那只是梦,你不要担心,我们到现在仍没找到他的下落。”见她这样,俞乐乐心想,她到现在还无法忘情于那个人,也算是一名痴情女子了。
  寒静摇头,“不,那时那么多天没见到他,我就在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所以这几天我仔细地把事情想了想,想到了一件事。”说到底,她还是不愿相信深爱的人会这样无情地弃她而逃。
  “什么事?”
  “他曾经提过他在寒星门有一个亲人,那人在门里担任很重要的职务,当年他便是透过那人才进入寒星门。”
  “他有说那人是谁吗?”听她这么说,俞乐乐一惊。难道这人还有同谋潜伏在寒星门里?
  “他不肯说,可是我这几天想了想,我想他说的那人应该是沈总管。”
  “沈总管?”闻言,俞乐乐诧道:“你确定吗?”
  “我虽然不会武功,可是我从小在寒星门长大,多少也能看懂一些武功招式,我曾见他使过几招武功,”寒静凭着记忆比划了下,“我若没记错,那是沈总管流云手的其中几式。”
  “可是就算他跟沈总管有亲戚关系,那又……等等,难道你的意思是下毒和偷袭四师兄全是沈总管指使的?”俞乐乐惊道。
  “我也不知道这么想对不对,可我总觉得要我下毒,似乎不是出自他的本意,鸿仁还曾对我说过,因为这几年与金乌宫相执不下,损伤不少兄弟,其实寒星门里有不少人早心生叛意,不想再听娘的命令。”素来对娘心存畏惧,所以这话她一直不敢对娘说。
  低头细思,俞乐乐想起方才一路走来不见任何守卫之事,霍然一震,低叫不好,“糟了,难道沈总管真的有问题!不行,我得去赶快去找回四师兄。”说着,她拉着寒静出去。
  “乐乐姐,你这是干什么?”寒静不解地问。
  “若是沈总管真有问题,你不能再留在这里,太危险了,跟我走。”俞乐乐领着她匆匆朝马厩而去。
  结果还不到马厩,便看见寒锋与一群门众在交手,而沈威则气定神闲的杵在一旁观战。
  由于寒锋身体仍未复元,应付那么多人,早就浑身伤痕累累,那身月白色的衣袍已被鲜血浸染得通红了,他俊美的脸孔此刻一片冰寒冷厉,再配上一身的血衣,犹如修罗般骇人。
  瞥见俞乐乐她们到来,沈威那张老实温厚的脸孔顿时浮起一抹狞笑,“少门主,你故意将我引来这里也救不了少夫人和小姐,你瞧,她们自个儿来送死了。”
  闻言,回头一瞥,见俞乐乐和妹妹真的来了,寒锋一直冰沉着的脸孔这才出现怒意,“我不准你伤害她们!师妹、小静,你们快走!”说着,他纵身一跃,拦在她们面前,挡下朝她们挥去的刀剑。
  见他如此,俞乐乐一怔。他的神智恢复了吗?方才她听得很清楚,他叫她师妹。
  “你们还不快走!”见她们还杵着不动,寒锋吼道。
  是了,这次她很确定他真的恢复成以前那个四师兄了。
  “你是什么时候恢复的?”她喃喃问,没有看见一把闪烁着寒芒的刀朝她劈来。
  寒锋大吼一声,扑过去推开还呆呆站着的她,肩膀霎时中了一刀,艳红的鲜血喷涌而出。
  直到脸上溅上他温热的血汁,俞乐乐才惊愕地回神。
  她教他身上那一道道的伤口给激怒了,发狂地运起内力,见一个打一个。
  她丰沛的内力并不输寒锋多少,虽然不善拳脚刀剑,可被她一掌打到,却是让他们一个个吐血倒地。
  沈威意外她竞拥有如此深厚的内力,见手下倒下一个又一个,而其他人也心生了惧意,不敢再上前,他挺身上前,挡下她。
  “我真是小觑你了,少夫人,想不到除了精湛的医术,你还拥有如此高深的内力!”他冷笑道。方才观战须臾,他已看出她的弱点。她的外功修为并不强。
  “沈总管,你为什么要背叛寒星门?”俞乐乐沉下脸问。
  “因为寒星门上下,已厌倦了与金乌宫无止境的杀戮,大家不想再为了门主一人的私怨去送死。”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出腿往俞乐乐下盘攻去,想撂倒她。
  见状,寒锋及时带开俞乐乐,冰凝着脸道:“所以你就诓骗他们,让他们为你卖命。”
  “少门主这话可冤枉我了,他们只是看不过门主的所作所为,所以才推举我出来,我并没有要他们为我卖命。”沈威一边回答,一边迅速地连出几招。
  寒锋因为毒伤内力尚未复元,此刻又身受重伤,已不足为虑,所以他攻击的对象是俞乐乐。
  眼看妻子被攻得手忙脚乱,寒锋心知再继续下去,她一定不是沈威的对手,他连忙站到她身后,两手握着她的手,领着她出招应付沈威。
  此刻,两人就宛如合为一体,由寒锋握着她的手使出各种招式,她只要专心运起内力即可。
  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他的双臂紧紧地环抱着她的手,一招接着一招精妙的招式透过她的手使了出来,不久,情势便一变,与沈威堪堪打成个平手。
  没料到寒锋会有此招,沈威渐渐感到吃力,眼一眯,心生一计,开口道:“少夫人,难道你不好奇少门主是什么时候恢复神智的吗?”
  闻言,寒锋神色一凛,厉喝,“你给我闭嘴!”
  沈威哪肯闭嘴,嘿嘿一笑,“你瞧,少门主不敢让我说,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早在毒解之后就恢复神智了,却还装疯卖傻地欺骗你,看你像个傻子一样被他要得团团转,他可乐了。”他极尽所能地离间两人。其实他也是直到方才,被寒锋引来这里,才知道原来他早已恢复神智。
  闻言,俞乐乐心绪果然受到影响,气息有些不稳起来。
  见有机可趁,沈威当下使出一记飞燕还巢直取她心窝。
  寒锋情急地领着她一个侧身避开那致命一击,心急地在她耳旁解释,“师妹,我没有耍你,你不要上他的当了,他想挑拨我们,等这事过了,你想要怎么惩罚我,我都依你。”
  深深吐纳几口气,俞乐乐稳住内息,说:“沈总管,你不要枉费心机挑拨我们了,再怎么说,他总是我丈夫,我纵使会气他、恼他,也不会在这时弃他不顾。”
  见她竟不上当,沈威朝一旁的手下使了记眼色。
  当下有两人跳到寒静身边,两把大刀架上她的颈子,惊得她花容失色。
  “你俩再不住手,我就让人砍下她的脑袋。”沈威喝道。
  两人瞥去一眼,俱是一惊。
  “四师兄,怎么办?”她一时没了主意,回头问寒锋。他们若住手,沈威绝对不会饶了他们,可是不住手,小静的人头又会马上落地。
  寒锋抬头一望,忽然一笑,朝她说道:“没关系,让他杀吧。”
  听见他这么无情的话,俞乐乐怒嗔,“你说什么?她可是你妹妹!”
  “相信我,小静不会有事的,不信你看。”寒锋说着,抬起她的手往前一指。
  她望去一眼,登时一喜。
  “二师兄、无忧。”
  在她呼唤间,全不愁和严无忧已俐落地打倒把刀子架在寒静颈子的那两人。
  “四师弟、乐乐,抱歉,我们来迟了。”全不愁笑呵呵说道,手上的白玉扇潇洒地轻扬着,说话之余,已解决了两个朝他攻击的人,接着,他手中玉扇一个斜刺,格开沈威朝俞乐乐刺去的一剑,脸上漾开亲切一笑。
  “来来来,沈总管,别欺负我师妹和师弟这两个老弱伤残了,让我来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俞乐乐和寒锋同时瞪了全不愁一眼。他居然说他们是老弱伤残?
  不过细想也没错啦,她拳脚刀剑的功夫是很弱,而四师兄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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