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圣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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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圣物语-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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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傻了眼,开始责怪李老师没有抓住机会破案来,现在证据没了,只能吃哑巴亏了。仍不死心,喃喃得到:“那怎么办啊?”

    牛超也束手无策,临走前对我嘱咐道:“你可不能对别人说是我告诉你这些的啊。那两个姓李的可不是好惹的。”我急忙答应。

    东伟红伟回来后,我向他们说了我英语书的去向,探求他们的主意。红伟没吭声,他虽然崇尚暴力,可是如今碰到明显对方暴力更胜一筹的情况,就先畏缩了。东伟则主张骂:“反正他两个就在你前面,骂了他们听着,决不能让他们安心使用。”

    我想着这么一骂是最下策了,不但书再也不可能得到,还要得罪人。骂人是乡间妇女常用的精神胜利法,东西丢了,气得不行,只能满村的骂上几遍,那内容是极度不堪入耳的,过过嘴瘾,泄些私愤,东西是肯定骂不回来了的。

    但是想想也别无他法,老师是肯定求助不了的,像这种无凭无证没头脑的事儿,他们还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小事化了了。于是打定主意:骂!

    挨着上课铃响,二李归了位。老师却不见影子。还没等我开骂,二李却一下子都齐刷刷的转过身来对着我们。跟李亮小鼻子小眼相反,李洪飞浓眉大眼,眼里喷着粗率的光芒,倒也堪比黑白双煞了。

    “你会压指吗?”只见李亮笑着对我到(压指,本是一种酒令,伸手指比大小,正好比对方大一个的胜,这里是一种常玩得游戏法)。

    “不会。他会。”没料到他们还有这么一招,我慌里慌张的指着红伟说。

    李亮又转而邀请红伟压指,红卫严肃地看了我一眼,不笑,不说话,跟李亮握了下手,二人开始压指。李洪飞也跟东伟玩上了。

    “你们二个见我英语书没有?”料不到对方这么老谋深算,他们这么做,无非是想气势上压过我们,我立马抓住机会,明知故问的道,想看看这二人如何答复。

    “没有!没有!”二人忙着摆手说到,撒了慌而脸一点也不红,不愧是道上高人。

    他们的反映在意料之中,我便骂道:“***,谁这么不要脸,这么小小年纪,就学会偷东拿西了,真不是好东西。长大了也是做狗贼的料。”

    “就是就是!”二人终于脸上挂不住了,虽然仍笑着应我的话,却都显得不自在起来。还好现在数学老师已经走教室了,他们都转过身去了。

    数学老师是一位姓王的老头,四五十岁年级,极瘦,面容皮包骨头一般,说话抑扬顿挫,据说是学校某主任,究竟是什么主任,我一直就没弄清。因为不是我们班主任,我就更没道理拿自己丢书的事去烦扰他了。

    中午课结束了,大家都急着匆匆回家吃饭,我就没什么机会开始自己的骂人大业了。

    下午开始,只要二李在场,我就骂不绝口起来。二李不是二呆,没可能老老实实呆在座位上听骂,所以一有机会就逃得不见影儿,而我也并不气馁,只要看见他们回来,就开骂起来。

    如此过了几节课,第二日下午,李亮终于耐不住了,在我正骂的口干舌燥之时,忽地转过头来,脸上已没了笑意,急急得道:“你不要骂了!”

    笑面虎不笑了,我心里突突的跳起来,不知如何自处,东伟在一旁说:“他骂人偷他英语书,管你什么事?”

    “你说管我什么事?”李亮轻蔑的扫了一眼东伟,“他天天骂,你不先吵吗?我是来学习的,不是来听骂的!”

    “谁偷了我的书,才会难受!想不挨骂,就别干坏事!”我一字一顿的道。李亮瞪了我一眼,目光中大有深意,也不接话,起身走了。

    “谁偷你的书谁挨骂没错,没偷你的书也得听你骂啊。其他人都是无辜的。”李洪飞口气淡然,抛下这么句话也跟着去了。

    “小心他找你的事儿!”红伟看出了什么,东伟自个儿出去玩了。

    “怎么找我的事儿?”

    “废话,像他这种人,肯定天天打假,你惹上了他,小心挨揍!”红伟说完便去了。

    这时牛超又走了过来,对我说到:“你去跟班主任说说吧!”

    我也正有此意,只是对班主任尚不熟识,还不止他会有什么反应,因而举棋不定。

    “你跟我一起去吧?行吗?”我反问牛超道。

    “嗯!”他点了点头,答应了。于是由他挽着胳膊,我们二人去学校前排房间走去,哪里是老师们的办公室。

    班主任叫刘峰,吃的肥头大耳、膀大腰圆,满脸福相,脑门儿阔而发亮,眼睛大而多神。记忆中在他的第一节课上,宣布了班级的人事任命,指定卢华福为班长,卢兆杰为副班长,都与我无涉。这令跟我关系要好的牛超、东伟等人颇为愤愤不平,前面似乎有人在问:“第一名柳永怎么不做班长?”刘峰当时笑着说“柳永啊?他成绩是三个班第一名,自然是三个班总班长。”这才平息了几人不平之意。但我本人,对此却有这样的解读:所谓三个班总班长,不过是拿来安慰我的说辞而已。因此便觉得这班主任对我本人并无好感,因而真需要他帮忙时,不免踌躇不已。

    终于在班主任门口碰见了班主任刘峰,我鼓足了勇气,急急忙忙对自己说道:“刘老师,李亮跟**事!”因为紧张,我竟口不择言的说了粗话,不过想想这话却正合意,如若文绉绉的说什么“找我麻烦”之类的,反而更不恰切。

    “跟你操事?”刘老师反问着,却不停步,眼睛望着别处。他的学生更加慌了,场面有些难堪,我只顾发呆,也不能如愿把英语书丢了的是说给他听,还好这时牛超把我拉走了。我们又在校园里溜达了一会儿,仍然是牛超挽着我的胳膊,说起话来对着我的耳朵,那种柔柔的气息,温婉如春。难怪以前的老同学都戏称牛超“假妮子”,假若给他留了长发,穿了裙装。绝不会有人怀疑这是一个漂亮女孩儿。而且他惯会打毽子、跳绳之类女孩子擅长的活动,为人也心细如丝,待人体贴入微,成绩也一直不错,记得五年级是选三好学生,在东伟的怂恿下,我就天的他的名字,当时因为不熟悉,我还写成了“牛涛”,在东伟嘲笑了一番后,才改成了正确的。

    等我们走回了教室,李亮走过来拦住我笑着说:“你跟刘老师告状了吧?”

    我吃了一大惊:这家伙怎么知道?

    后来听说,原来刘老师听了我的话后,就直接走到窗户那儿,隔着窗子对着教室里的李亮说,叫他不要再跟**事了。原来班主任就是这么处理事情的,我简直怀疑他们有没有什么亲戚关系了。反正我的英语书是彻底找不着了。
前传 剑与花 5-6章
    第五章路上的事

    从我家到长春中学有三里多地,对那时的我来说,已经是非常漫长的一段路了。每次至少半个小时的脚程,每日六次的走过,开始的时候,总累得两腿酸痛。尤其到了夏天,严酷的日头下,气喘吁吁,满身热汗的样子,就更令人不堪忍受了。然而这些倒还不算,还有比走路更麻烦的事。

    出了村子东西向十一条“红旗路”,宽宽长长的,前几年路边每年都载白杨树苗,却没有一棵长成过——总是在一个无人知晓的黑夜,被一棵棵折了去,后来也就不栽了。红旗路向西,约一华里处分了岔儿,这里直通学校的地方是一条羊肠小道,在农田的地头,要跨过几个壕沟,且路势崎岖,若不走此路,继续走大路,就必须多走一里冤枉路,所以学生们都就近走此小路。

    这条小路太窄了,许多地方仅能容两个人并排通过。一边是农田,一边是水沟,一不小心便要走“水路”。小路蜿蜒一里左右,正对着一个水塘,沿塘堰向南再向西,是当地村落的旧宅基地,房屋大都已经推倒,还留下稀稀落落几堵黄泥土墙。红伟、小亚他们身形利落,动作敏捷,走这段路时,常飞跑过去,起身跳上土墙,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跑过,把两脚宽的土墙当成“平衡木”来走,何等潇洒快意!我羡慕他们能如此,自己却不敢,总觉自己身子笨拙,但也多次跃跃欲试。

    那是一个日薄西山的黄昏,放学回家,我、东伟一道走着,红伟他们在后面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我们相隔不过几仗远,但却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路走了一半,到了那片水塘,只听身后几人又都个个兴奋起来,一个个的飞跑着超过我们,跃上墙头,跑过去,跳下,一气呵成。

    “你们两个笨蛋,不敢走墙上吧?”落地后,几个人中的一个笑着对我们二个说。

    “他们哪敢,天天跟几个女生走在一起,胆子也变小了……”一个附和道。

    众人大笑。

    东伟怒了:“这有什么了不起的!谁说我不敢了!”说这已经起身飞奔起来,到了墙边,远远的一跃而上,冲劲太大,身子歪了两下,差点摔下,他趁势向前跑了,虽然身子一直南倒北歪的,最终还是安然的从墙头另一端跳下。

    就剩我一个了,几个人见东伟成功过去,就都转回头继续走路了,我自然是不敢走墙上的,没人怀疑这一点,所以也就没人来关注。

    我不由得生出一股闷气,争强斗狠的心被撩拨上来,趁他们都没注意,我对着墙跑过去,轻轻的一跳,双脚平稳的落在墙上。我心里一阵狂喜,因为最担心的环节已经过去。在墙上轻松得走了几步,到了另一端,正要往下跳时,忽觉脚下一空,身子不由得坠落下去,直觉脑袋一“嗡”,只听“嘭”的一声,头和身子都笨重的磕在了地上。原来那墙头久经风吹日晒,泥土早就松了,他们飞快跑过倒还没事,我停留时间过长,就经受不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感觉到膝盖、胳膊、头都开始疼起来,而且越来越痛了。我强忍着不哭出声来,模模糊糊的感觉东伟红伟他们都已经嬉笑着回了来,把我团团围住,被这么多人这么看笑话,一时间更觉羞愧难耐,终是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师弟!怎么了?伤的重不重?”耳边传来一个拿腔捏调的声音,这是学电视中那种武侠片的口吻,故意取笑。随后是更多的笑声。

    “我瞧瞧伤在哪里了。”另一个声音接着道:“噢,非是受了内伤了不可,来,我给你运功辽伤!”说着已经把手假模假式的按在我身上。

    我心里既为自己逞强不成丢人心眼羞愧,又为受此皮肉之苦而痛,如今又要受如此奚落,再也忍受不住了,迅速起身站起,仍哭着倔强的向前走去。身后几个演完电视剧的“演员们”仍然开心的笑个不住。

    东伟赶上来笑着劝道:“别哭了,都那么大了!”

    我意识到是不应该再哭了,“你越哭,他们就笑得越起劲!”想到这里,我停了哭泣,也不擦泪水,转过身对着那几个正笑得前仰后合的好心师兄们道:“你们这就那么高兴吗?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们就不觉得脸红吗?”

    几个人症了,笑容变成了难堪,一个个沉默不语了。

    我转回身不再理他们,一瘸一拐的走自己的路,想想背后他们尴尬相,倒觉得有些好笑了。走在旁边的东伟则直接抿嘴笑了起来。这小子很会活学活用,此后不久的一次雨天,他不小心滑到了摔了一身泥,几个女孩子嘲笑他时,他也把这个论断搬出来救场。

    东伟是我那时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常一起走的路伴儿,随他一起,既曾见他那着一把镰刀把没了水的塘地底淤泥里一窝水蛇一个不留地削作两段吃苦胆,也曾跟他一起沿路偷瓜吃被主人家在背后撵了老远慌不择路的逃跑。对东伟的记忆也就到此为止了,此后的他,就回新疆了。

    不久,就遇上了羊肠小道上的拦路虎,一个霸道的莽汉。

    东伟走后,我并没有没有跟“师兄门”搞好关系,所以路上只好一个人形影相吊了。这使本就不喜言辞的我更加沉默寡言,孤独中总感觉到层层寂寞袭来,心也愈加变得脆弱怯懦。

    那是一次中午放学,我正低头走路,真正做到了目不斜视,忽听耳边一声暴叫:“没长眼吗?”

    我唬了一大跳,等待三魂六魄完全归位,才看清是一个面目狰狞的憨汉,色如猪肝,怒气充满。他本握着犁把,正在赶牛耕地的,现在已经停了,站在那里死死的盯着我看,旁边还站着一个岁数比我略小的小子,想必是他儿子。

    我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怯怯的道:“我怎么了?你骂我?”

    “你怎么了?你看看,我刚翻得地,你就在上面走,不是没长眼是什么?”那汉子不由分说,又开始骂起来。

    我只好忍气吞声的沿沟边过去,努力不去踩他新土,一边心里犯着嘀咕:“本是我们走惯的路,偏偏犁了当地种,还真是霸道啊!”如此想着,已经跳过路尽头的壕沟,不那么害怕了,就回转身来,对那莽汉道:“你太不讲理了!”

    “你说什么?你别走!”那汉子闻言,更是怒不可遏了,手里抓起一把铁锨,便向我冲来。我不敢继续跟他论理(本想那么做),赶忙拔腿便跑。只听身后一声“嘭呛”,想着定是那汉子拿铁锨扔我,若我再跑得慢点,恐怕此时身上都不得完整了。

    这么跑了一程,听着身后骂声远了,站住脚步回头去看,见那汉子站在铁锨那儿,刚刚捡起铁锨,正对着我骂得正欢。我想着已经没有危险,便学着他的样子回骂起来,那汉子见我骂他,就又拔腿追将上来,我自是不敢怠慢,赶紧继续逃命要紧。

    如此再三,那汉子终于放弃追我,因为后面还有更多学生,他得回去看着不让他们踩他的地,果然远远的听见他对那群学生开骂起来,孩子们只能一个个低头走过,没人敢还嘴争辩。

    那天下午去上学时,我揣测了路上可能遇到的一切恶果,并且作了准备:裤兜里塞满沙子和石子,打算在他追上来时,用沙子扔他的脸,用石子砸他的脑袋,然后趁机赶紧跑。有了这些“装备”,我给自己打着气,昂首挺胸,像上战场的战士一样激动而又恐惧。远远的走向那块地时,没看到人影,我不相信会这么顺利,小心翼翼的快步跑过去,生怕那人从什么地方忽然冒出来抓住我暴打一顿,直到走道离那儿很远的地方,才略放了心,把派不上用场的沙子和石子就地扔了,没道理带着这些东西上学。

    第二日早晨天还没大亮,我们如往常一样早早的起来去上早课,不料那汉子特意起了个大早,站在路旁,对着一个个学生不住嘴的狂骂。孩子们怯弱,没人敢还嘴,只能一个个忍辱过去,我还担心他会记住我,特别的找我麻烦,不过是多心了,他虽然对我也是骂,却并未额外“照顾”。

    放学的路上,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正值林了雨容易感冒的时节,学生们都没拿雨伞,只能急急忙忙跑回家去,这个时候那汉子自然回去避雨了,孩子们路经那块地时,都无法忘记被骂得耻辱,特意在那地里多踩几脚,把一个地头踩得一塌糊涂,任他什么庄稼也种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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