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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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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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第二杯酒,庆贺你们夫妻团聚。干。“谭敬廷跟莱斯干了第二杯酒。

    “这第三杯酒,庆贺你莱斯家有后了。干。“谭敬廷又跟莱斯干了第三杯酒。

    “这第四杯酒,为所有的流言蜚语都他妈的滚一边去,干杯。“谭敬廷醉眼朦胧:”我终于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终于可以洗刷掉泼在自己身上的脏水了。来,干,中国有句话叫做‘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说的就是我,就是我。“

    谭敬廷一仰头,把杯中酒干了,然后趴在桌上不动了。莱斯见谭敬廷醉得不轻,连忙把他搀扶到床上去。

    莱斯来到了莎莎的屋子里,桂花正在给孩子擦身。

    “桂花姐,辛苦你了。“莱斯从桂花手里接过儿子。

    “不辛苦,不辛苦。你们休息吧,我到敬廷那屋收拾去。“

    桂花知趣地走出莎莎的房间,来到谭敬廷的屋子里,把一片狼藉的餐桌收拾干净,然后给谭敬廷泡了杯浓茶放在床头柜上。

    桂花见谭敬廷和衣而卧,连忙帮他把皮鞋脱掉,把外套脱掉。

    桂花坐在椅子上,望着睡梦中的谭敬廷,她还没这么仔仔细细地欣赏过这个男人,桂花望着谭敬廷的五官,棱角分明,额头饱满,眉骨凸起,眉毛粗黑,双目现在虽然紧闭着,但睁开时目光炯炯,鼻子坚挺,嘴巴方正,双耳低垂,脖颈处的喉结略微凸起,肩膀宽阔,双臂粗壮有力。

    桂花还在细细观察,忽见谭敬廷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桂花觉得自己有点发花痴,暗自发笑,便趴在餐桌上睡下了。

    莎莎抱着儿子喂奶,莱斯望着妻儿,还一直觉得自己在梦中。

    “莱斯,给儿子取个名字吧。“

    “好,让我想想。我知道,如果不是碰到谭敬廷,就没有你和我们儿子的今天。就取名叫tan吧。中文名字就叫廖敬谭。让我们的儿子永远记住他的恩人。“

    “谢谢你,莱斯,tan,廖敬谭。“莎莎感激莱斯懂得感恩,更感激谭敬廷在她落难之时伸出援手:”谭儿,谭儿。“

    做完月子之后,莱斯准备带着妻儿回美国了,谭敬廷和桂花都来相送。

    “莱斯,莎莎,祝你们一路平安。”

    “敬廷大哥,谢谢你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收留我,你是我永远的大哥,你是谭儿最好的舅舅。”

    “来,让我抱抱我的美国外甥。”谭敬廷从莎莎手里接过小家伙,逗着他:“谭儿,谭儿,别忘了以后到中国来找舅舅。”

    “桂花姐,谢谢你照顾我这么长时间,我没什么可以送给你的,这条水晶项链是我母亲给我的生日礼物,我想要送给你,请你一定收下。”莎莎从脖子上摘下这条水晶项链戴在桂花的脖子上。

    桂花很是羞涩:“我一个乡下女人戴这个,太不相称了。还是戴在你身上好看。”

    “不,桂花姐,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你的心就像这条项链一样,晶莹剔透,纯洁美丽。”

    谭敬廷把孩子还给莎莎,然后跟莱斯紧紧拥抱,跟他们挥手告别。

    莱斯在临走前,特意给国防部和军事委员会的头头脑脑写了几封感谢信,感谢谭敬廷在他妻子危难之时出手相帮,盛赞谭敬廷是个正人君子,有绅士风度。

    收到这些感谢信的官员们对谭敬廷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称赞他是中美两国人民友谊的使者,古道热肠的谦谦君子,有情有义有担当的侠士。

    谭敬廷自己也没想到这原本给他带来负面影响的事情居然拨乱反正,成为大家众口一词的交口称赞。更没想到的是,军事委员会的一纸调令,让谭敬廷升迁为军事委员会下辖的禁烟督察委员会的特别专员,摇身一变,成了孟若愚的上司。

    孟若愚没想到一直在自己手底下惟命是从的谭敬廷忽然就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了,这多少令他不快,他甚至认为谭敬廷是靠女人上位的,若不是桂花和莎莎先后来投靠谭敬廷,他谭敬廷何来什么姐弟,兄妹之谊?说是坐怀不乱,谁知是否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不过,说句实话,这个谭敬廷还真是一个人物,无论是为官还是做人,还真是有一套,看来今后还得多多巴结巴结他,真可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第六十七章 费尽心机

    陆轶翔把陆氏集团的大部分产业都迁移到了香港,但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后,香港就变成了一座孤岛,陆昱霆也很少有机会去香港料理那边的生意。好在当初陆逸翔让上海分部的唐汉珍结束在沪的业务,前往香港打理,所以,陆氏集团在香港的生意还算能正常运作,但陆氏集团在广州留下的产业大都关停,只有《白云日报》,宏运船务,宏济医院,宏盛糖果厂等几家还在惨淡经营着。

    广东省是甘蔗的重要产地,所以制糖业也比较发达,宏盛糖业是其中的佼佼者,几乎广东省的近一半的糖业是被宏盛垄断的,宏盛糖果是广东省男女老幼都耳熟能详的品牌。

    但自打日本人来了之后,又是轰炸,又是“三光”政策,广东的甘蔗产量都不到战前的一半,这年头,别说是吃糖,连吃口饭都不易。所以广东的制糖业也遭到重创。不过,宏盛糖业却在行业中保持翘楚的地位,那是因为陆轶翔引进了新的机器设备,制糖成本下降不少,所以,宏盛糖业经营状况还不错,还能保持盈利。

    山田集团名下曾经有一家山田制糖厂,可是因为经营不善,处于倒闭状态,而宏盛糖业的经营状况令山田很是嫉妒,他早就眼红宏盛糖业这块肥肉,想要占为己有,陆轶翔在世时就开始打宏盛糖业的主意,曾经偷偷派人去砸厂子,损毁机器,但被护厂队的工友们识破,把那些流氓抓获,而那些流氓也都招认了,这使得山田在广州商界一直被耻笑。

    现在陆轶翔已经死了,虽然陆昱霆接管了陆氏集团,但毕竟年轻,山田觉得陆昱霆年少可欺,所以根本不把陆昱霆放在眼里,何况他的身后还有日本宪兵队撑腰呢。现在渡边又为玉蓉的事情嫉恨陆昱霆,因此,山田觉得整垮陆昱霆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于是,山田派了黑龙会的一些日本浪人去宏盛糖业闹事。

    看门的老伯见几个穿着和服的日本浪人气势汹汹地闯进厂子,连忙前去阻拦。

    “哎哎哎,这里是糖果厂,你们不要瞎胡来。”

    日本浪人根本就不把老伯放在眼里,把老伯推到在地,然后闯进厂子里,一阵打砸,把办公室的窗户都砸碎,把油漆泼在车间里。

    “你们要干什么?”一个敦实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耿师傅,小心他们手上有家伙。”旁边一个伙计提醒这位中年人。

    耿师傅是个老工人了,已经在宏盛糖业干了十多年了,上次护厂队抓住几个闹事的流氓就是耿师傅带领大伙一起干的。

    “你们到我们厂里来捣乱,我们决不答应,兄弟们,操起家伙,把这些日本狗杂碎赶出去。”

    耿师傅一声令下,厂里的弟兄们纷纷拿起铁锹,砍刀朝日本浪人逼近。日本浪人见势不妙,连滚带爬溜出了厂子。

    陆昱霆接到电话,得知宏盛糖果厂出事了,连忙赶到糖厂。

    “耿师傅,我们有没有人受伤?”昱霆最关心的是工友的人身安全。

    “没有,这些狗杂碎见到我们也拿起家伙,都吓得屁滚尿流逃跑了。”

    “那他们有没有人被打伤?”昱霆担心万一这些日本浪人因为受伤而讹诈宏盛糖果厂的话,他要有所心理准备。

    “没有,我们就朝他们走过去,还没动手,他们就溜了。不过,陆老板,你看,他们把油漆泼的到处都是,我们这些糖纸可就泡汤了。”

    “只要人没事就好,这些糖纸我会重新订货,大家把车间整理一下,把碎玻璃都扫干净,请人重新配几块玻璃。”

    “好的,陆老板。兄弟们,把厂子收拾干净。”

    昱霆把耿师傅叫到车间门外。

    “耿师傅,这伙日本浪人不会无缘无故来这儿闹事的,恐怕还是跟山田有关,你组织一些弟兄晚上在这儿值夜班,多留意一些,我怕山田贼心不死,还会趁机捣乱。”

    “好的,我会吩咐下去的。”

    “辛苦你了,耿师傅,这些钱你先拿着,给工友们买些宵夜。”陆昱霆把一叠钱塞给耿师傅。

    “陆老板,你太客气了,我们都是老员工了,大家伙都爱厂如家,我们绝不会让山田的阴谋得逞。”

    “谢谢!那就拜托了。”

    山田见这些日本浪人都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很是恼火。

    “我让你们去把陆昱霆的糖厂砸了,你们居然被赶出来了。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那些护卫队的工人都天不怕,地不怕的,拿起铁锹和砍刀就向我们逼过来,他们人多势众,我怕我们吃亏,所以就回来了。”一个日本浪人向山田解释。

    “几个中国人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了?真是一群窝囊废。这样,你们晚上继续去厂里,这次让他们尝一尝烤肉的滋味。”山田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

    “哈伊。”

    深夜,这群日本浪人穿着中式短打,趁着月黑风高,偷偷地从围墙上爬了进去,然后把汽油从屋顶上浇下去。

    正在巡逻的护厂队的一名队员看见屋顶上有个黑影,连忙把手电朝黑影处照过去,那黑影一惊,躲闪不及,踩碎了不少屋顶上的瓦片,把护厂队的其他队员都惊醒了。

    “不好,我闻到了汽油的味道,小日本要来烧厂子了,大家快点离开这儿,打电话叫消防局救火。”耿师傅连忙吩咐其他队员。

    果然,屋顶上有火苗窜出来了,大家连忙去救火。

    “耿师傅,我们抓住了一名纵火犯。”护厂队队员把一个身着黑衣的家伙推到耿师傅面前。

    耿师傅抓住那人的头发,往上一揪:“原来是你啊。你以为穿成中国人的模样,我们就认不出你们这些个日本狗杂碎了吗?阿伟,看紧了,别让这混蛋溜了。”

    “嗯,我知道,耿师傅。”阿伟把一块沾满机油的破抹布塞进那个日本浪人的嘴里。

    很快,火势被控制了,不一会儿,火就被熄灭了。耿师傅看了看糖厂,有两间厂房有不同程度的损毁,还好,大部分车间和仓库都完好无损。

    昱霆接到电话,立刻从家里赶到厂里。

    “陆老板,你来了,你看,这是日本浪人干的,他们想烧毁我们的糖厂,幸亏发现及时,才没有酿成大灾,只烧了包装车间的屋顶和堆放甘蔗的仓库。幸好甘蔗已经用了差不多了,否则损失还要大。”

    “厂里的弟兄们怎样?有没有受伤的?”

    “没有,大家都警觉得很,所以没有兄弟们受伤。”

    “耿师傅,你电话里说,抓住一个日本浪人,人呢?”

    “阿伟看着呢,就绑在车间里。”

    “走,一块儿去看看。”

    昱霆走进车间,看见阿伟正看着这个日本浪人,双手被反绑着,嘴里被塞上了抹布。日本浪人见陆昱霆来了,想哼哼唧唧地站起来,被阿伟一脚踹倒。

    “给我放老实点。”阿伟厉声喝道。

    陆昱霆走到日本浪人面前,把那块破抹布从他嘴里拿了出来,然后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说,是谁派你来烧厂的?”昱霆双目直射日本浪人。

    日本浪人叽叽呱呱说了一大堆日本话。

    “陆老板,他说什么呢?”耿师傅听不懂这个日本浪人在那儿扯着脖子叫嚷什么。

    “他说他是日本人,我们能拿他怎么办?”陆昱霆笑了笑:“看来日本人也有不少嘴硬的鸭子,阿伟,动手吧,打到他求饶为止。”

    阿伟一把揪住这个日本浪人,一顿老拳下去,那个日本浪人被打得鼻青脸肿,连连求饶。

    陆昱霆坐在旁边喝着水,冷冷地望着地上的日本浪人。

    “好了,阿伟,停一下。”昱霆向阿伟示意。

    阿伟停了下来,陆昱霆蹲下,望着鼻青脸肿的日本浪人,用日语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藤井英夫。”这个日本浪人刚才嚣张的气焰已然全无。

    “是谁让你们来烧我的厂子的?”昱霆接着问。

    “是山田会长。”藤井英夫直接把山田一雄给供出来了,这并不出乎昱霆的意外。

    “你们一共来了几个人?”

    “六个。”

    “他们都住在哪儿?”

    “就在靠近沙面的日本会馆里。求陆老板开恩,放了我。”藤井英夫大声告饶。

    “现在我还不能放了你,如果你能在法庭上指认山田指使你们烧厂的事,我可以考虑对你不予追究。”昱霆对藤井英夫提出要求。

    “这样做,山田会长是不会放过我的。”藤井英夫心里感到一阵惶恐,他知道山田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要是让他知道是自己出卖他的,一定会对他严惩不贷。

    “不这样做,我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考虑一下吧,藤井先生。”昱霆也丝毫不退让。

    藤井低下头,沉默无语,陆昱霆见状,便站起身来,转身朝车间外走去。

    “好的,陆老板,我愿意跟你们合作,请你放我一条生路。陆老板,我答应你。”藤井在陆昱霆的身后歇斯底里地叫道。

第六十八章 暗施毒计

    陆昱霆一纸诉状把山田一雄告上了广州高等法院,状告山田不择手段欺行霸市,打砸不成,火烧宏盛糖果厂。这起官司因为牵扯日本人,广州的伪政府自然不愿插手此事,虽然知道陆昱霆言辞凿凿,证据在握,而且还有日本浪人藤井英夫的证词,但因为怕得罪日本当权派而想不了了之,所以一桩简单明了的案子却一拖再拖,迟迟不肯结案。

    陆昱霆也不罢休,利用舆论,给山田施加压力,每天《白云日报》上都刊登一篇影射山田的《倭瓜发迹史》,这让山田对陆昱霆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

    山田一雄为谋一己之私而火烧宏盛糖果厂一事被传得沸沸扬扬,同僚中也有不少人对他的龌蹉行径感到嗤之以鼻,而陆军参谋本部的铃木少将也训斥他破坏了广州治安,这与日本高层要让广州这座名城在日本人的治理下繁荣祥和的执政理念相悖,与要让广州市民臣服于日本人的愿景背道而驰。

    受到训斥的山田因此不敢再肆意妄为,明目张胆地采取行动对抗陆昱霆,但他并不甘心,总是在千方百计寻找报复的机会,暗地里搞垮陆氏集团。

    玉蓉已渐渐大腹便便,昱霆每天回来都嘘寒问暖,有时甚至亲自下厨给玉蓉做可口的饭菜。啸儿和吟儿都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了,昱霆便把这俩孩子送到庄老先生办的私塾里去上学。鸣儿也挺乖巧,一个人在家画画儿,喂喂鸟,常常缠着昱霆给他讲故事。一家子其乐融融。

    虽然昱霆的公司遇到许多烦心事,但他从不在玉蓉面前流露半点怨言,他总是笑呵呵地面对玉蓉,还教玉蓉写字,吹埙。

    “以前总觉得少爷是最有学问的,现在觉得你比少爷更有学问。”玉蓉崇拜地看着昱霆写书法。

    “人和人都是有差异的,昱霖的功课也不错,就是缺少点长心,有时稍微急躁一点,不过他的鬼点子多,常常不按常理出牌,而且他从小立志行伍,崇拜岳飞,戚继光等抗敌名将。”

    “那你呢?”玉蓉歪着头,好奇地问道。

    “我性格比较沉闷些,我虽然比昱霖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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