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心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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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心暴君-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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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角的平骏被吓傻了。
  “够了,平老,你再这样糟蹋下去,她可就不值钱了。”懒懒的声音可有可无地阻止平老爹无情的殴打。
  “死丫头,不识好歹!可是谢员外看得起你,你才有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机会。九姨太有什么不好的,只要你答应,往后,吃香喝辣哪样少得了你,答允吧!”平老爹软硬兼施,一顿饱拳后施以诱惑。
  平凡撇开头,用沉默拒绝。
  对向来吝啬给予关爱的父亲,她已经彻底地心冷了。
  “了不起你就像小妹一样把我卖了也好过去做这种人的妾!”俗绿厌红的暴发衣着掩不住谢世闵水桶般的大肚皮,因为过多的油脂压迫,使得眼睛只剩细细的一条线,虽然穿金戴银,粗大的金链和金戒挂满脖子以及十指,却只让人觉得俗不可耐。
  谢世闵不悦地挪动肥胖的身体,一派狗眼看人低的口吻:“平元章,你不是拍胸脯说没问题的?真不行,我也不要了,你还是把咱们的赌债清一清吧!”他摇晃着手中的借条,肥脸上净是奸笑。
  “是是是……”平老爹打恭作揖只差没磕头。
  他哈巴的嘴脸一转身又成一片戾色。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是养不起你这赔钱货了,再说我也收了谢员外的聘金,从今天起你已经不是我平家人了。”
  平凡扶着墙壁站起身,心酸满腹,她自嘲地抿嘴。再坏,也就这样了,留在这间荒凉的屋子与跟任何人走并没什么差别,这次她坚持不肯,难保不会再有下一次。
  “你答应了?”平老爹喜出望外。
  平凡苦涩地盯着他,眼底一片鄙色。
  这种卖女求荣的人竟是她亲生的爹,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些人存在?她不懂!
  平老爹在她极度不屑的逼视下,心虚地避开眼睛。
  哈!她的父亲连承受苛责的勇气都不具备,一瞬间,她几乎叹息。
  “她是我的!”遮不住风的柴扉被人乍然推开,高瘦修长的身躯刚顶住平家的门顶。
  独孤吹云的到来挟带大量的风雪,本来就缺乏暖意的平家小屋更加寒冷了。
  “你是谁?”昂扬的气度,一身猎人的打扮,看起来就不是平元章惹得起的人,可是,坐着的谢员外他更招架不起。
  独孤吹云不看任何人,将一锭金子丢往桌面,而后走向平凡。
  “横竖你要卖女儿,给谁都一样。”
  平凡认出这曾跟她有一面之缘的怪异男人。
  “你要买我?”曾几何时她变得这般抢手?
  独孤吹云颔首。
  “好!我跟你。”除了谢世闵就是他,反正都是被卖,她能拥有的选择就是跟谁,与其做人家的九姨太倒不如跟他。
  “你是谁,居然敢跟我谢世闵抢女人!”到口的肥肉眼看就要飞走,他哪还管得着自己快冷成冰棍。
  “走。”独孤吹云不屑一顾,当他狗吠,招呼了平凡转身就走。
  想他谢世闵在白杨沟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人人阿谀谄媚都来不及了,什么时候受过这般对待?今天没把家丁带出门真是失算了。
  他动手想拉住平凡,不料,肥手还有段距离呢,却已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哀嚎。
  “这只是教训,你若敢碰到她一片衣袖,断的可不止手指了。”独孤吹云仿佛脑勺也长了眼睛。
  没人敢再多说一个字,眼睁睁看着他和平凡踏进暴风雪中。
  “呜,我要姐姐啦!”平凡隐约听见平骏的哭泣声。
  “闭嘴!”是平老爹厌烦的斥责……
  第二章
  风雪苍茫,独孤吹云透过帽沿看着一步一挣扎的平凡。
  那样单薄的身子甭提带她回天山去,恐怕再走两步路都成问题。买她,是基于义愤,他不后悔,如今迟疑的是她的去处。
  他一直等平凡来到他跟前。
  她全身都被皑皑霜雪给覆盖,只剩骨碌的大眼。
  他,为什么停止了?自从离开白杨沟他就一语不发地只管走路,而她,早被冰到骨子的冷雪给冻坏,除了拼命迎合他的步伐之外,根本没办法思考。
  “你这个样没法上山。”
  她冷得连开口都不能。
  “我送你到另外一个地方去,那里的人绝不会亏待你的。”
  她没有反对的余地,他是她的主子,要将她安置在什么地方是不须跟奴隶商量的。
  “天山太冷,你熬不住的。”他如槁木死灰的眼注入了一些纯粹的暖意。
  好温柔的人。平凡从不曾掉过泪的眼几乎要为他单纯的解释感动了。没人在乎过她的感觉,可耻啊!她居然被几个字给收买了感情。
  独孤吹云看不见她眼中的情愫,自从他挚爱的女人死掉后,他谁都不要,什么都不爱,也不再费心从任何人身上探寻心情。
  浪中萍、风中絮、陌上尘,都不需要心情。
  花了一盏茶的工夫,他们离开了风霜雪雨的山腰,来到热闹非凡的城都。
  天气虽然一样冷冽,平凡却觉得手脚逐渐暖和起来。
  她长这么大,除了白杨沟没到过任何地方,甚至连听说也不曾。每天,她睁眼最重要的事就是想办法喂饱一家老少的肚子,外表像是个人外,她自觉和动物没什么差别。
  在人潮如织的京城,独孤吹云的打扮不止格格不入,简直显目得刺眼。
  平凡哪识得四方八达的路是通向何处,深怕走失的她只得跟紧独孤吹云的背影,亦步亦趋。
  所以,到底是怎么来到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她也全无印象。
  黑碧玺翘檐,紫晶琉璃瓦,芙蓉水晶柱,镶金玉贝片的宫墙,缨珞珠帘,圆柱与圆柱间的距离是她们家小屋加起来的十倍那么多,然而,就她看得见的地方就有着不下百来根的水晶柱,她站的这地方到底有多大,她无从想象。
  独孤吹云打从一进来就隐约觉得不对劲,他确实听到兵器交鸣的打斗声,就连应该驻守在这里的禁卫军也不见了,他觉得事有蹊跷。平凡根本没有危机意识,她忍不住样样东西都摸了下,然后有样东西从天而降,掉到她的脚下,不知从何而来的温热液体也喷了她一身。
  她下意识往下身看去,眼睛不由瞪大,瞳孔缩成针状。
  她全身浴血,触着她鞋尖的是个……犹冒鲜血的头颅。他面目狰狞,死眼还残留临死前的那抹不敢置信,所以更形可怖。
  “别看!”独孤吹云来不及喝止,平凡只觉意识冻结,双腿瘫软,肚子一阵反呕,差点吐出胃里的东西。
  令人窒息的噩梦还没消退,剧情又丕变。一群训练有素的皇室禁卫军在转瞬间围住了他们,那夺目闪烁的剑戟,沉重肃穆的气氛,教人连呼吸都为之一断。
  他身穿金色光灿的铠甲战袍,长剑嗜血,只见他狂妄挥洒,利刃上的血珠化成一串殷红附着于水晶柱上。
  平凡抽声,这人放肆野蛮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他看都不看一眼,便把长剑扔给身后的副将。
  “哼,我以为是谁,好久不见的稀客哩。”是寒到骨子的声音,像荒野骤然刮过来的冷风。
  他不动,远远地和独孤吹云遥相对望,两人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他的皮肤很黑,刀斧雕凿的轮廓全是线条,肆无忌惮的黑发随便披散着,阴沉莫测的神态,造就一身不羁的风格。
  就这么简单至极的动作,平凡却被压迫得无法动弹,全身如被雷殛。
  不会有人会想靠近这样的男人,他那魔鬼般的阴沉,散逸的尖锐气息,是鬼,才会挟带这样的冰冷黑暗。
  “为什么会这样?”独孤吹云看得出那些精良的禁军们全经过一番战斗。
  “这全都得感谢你留下的德政啊!”他轻狂冷笑,讥讽地勾睨着独孤吹云。
  “是政变?”
  “主谋已经伏法,在你脚边的就是喽,忘了告诉你,他可是你以前最倚重的左丞相。”他高耸的剑眉全无感情,冷酷的眼毫不隐藏地宣誓挑衅。独孤吹云闭了闭眼:“国家是你的,乱臣贼子,你想怎么处置都随你,要它败,要它兴,都是你的责任,这里的一切早就跟我了无关系。”
  “好个了无关系,那么,你来做什么?”他眼中的严苛狂佞更深了。
  独孤吹云不过一动,身后的卫士立刻严阵以待。
  他不耐烦地挥手,人潮马上无声无息地由四面八方消失,只留下一个体材魁梧,面貌丑陋的巨人。
  “你也下去。”
  “王……”
  他闷声不吭,巨人庞大的身体即滑过一阵战栗,低下头忙不迭地退出。
  独孤吹云对他表现的专横不置一词,那不是他今天来的目的。
  他催动座下精巧的轮椅离开独孤吹云更远。
  “快说!我耐心有限。”
  “她。”
  “长得不怎么好看哩!”他没表情地研判,睨人的眼寡情又带毒。
  刺伤是难免,平凡向来就知道自己的名字和人再贴切不过,平凡、平凡,平淡又平凡。
  她垂下头。
  “胤!”独孤吹云警告地低吼,“你以前所受的教导都上哪去了?”
  “嗤!虚伪,丑八怪就是丑八怪,她不会以为自己长得美若天仙吧?再说那群老头全是一群混吃等死的老八股,他们能教我什么?谋朝篡位或者横刀夺爱?”
  独孤吹云变了脸。
  “不过,为了她你居然肯回来?想来,我必须对她另眼相待才对,毕竟能让一个活死人改变心意并不简单。”独孤吹云脸上的阴霾催化他的妄为,他笑得讥讽。
  “你是我惟一能信托的人。”
  他的话激怒了独孤胤原就蓄势待发的暴怒骄傲。
  有一瞬间,平凡以为他会从轮椅上飞扑杀了独孤吹云,但是他忍住了,眼中螫人的恣意被不明的因素硬生生压抑,他将握拳的掌支住下巴,唇矛盾地抿成坚硬的直线。
  “就这样?”
  “就这样。”
  “好。”独孤撒懒洋洋地笑起来,“我会‘用力’照顾她的。”
  “胤,她和我们之间的恩仇无关。”
  独孤胤是不能用常理来判断的男人,他的人生没有所谓正邪的观念,更没有道德枷锁,至于礼教规范,对他来说比一个屁还不值,是非对错的仲裁者是他自己,这样的个性源于他从不曾体会过温暖。长期遭人漠视,造成他攻击性的残酷性格,加上骤然登基,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让他养成一意孤行,横行独断的霸气。
  这一切的错,都该归咎于他——独孤吹云。
  “你太抬举我了。一个黄蝶已经够让你痛不欲生,放弃王位,远走天山,我不以为满脑子仁义道德的你这么快就忘了她,移情一个小丫头。”
  “够了!”看着独孤吹云荒凉凄苦却不发一语的表情,平凡于心不忍地大喝。
  或者她大逆不道,或者她以下犯上,总而言之,她只是一个卑微的平凡老百姓,怎么也轮不到她发言,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我不一定非要住在这里不可,吹云大哥,你用不着委屈自己忍耐这个无理取闹的人,咱们走!”
  独孤胤脸上霎时间没了表情。
  “你是什么东西?敢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
  他的严峻磅礴钉得她心口一惊,但是她怎能气馁,就算双腿打摆子打得厉害,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不愉快,但是你没看见吹云大哥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吗?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一点风度都没有,根本不配做国家的君王。”
  “过来!”独孤胤说。
  平凡战战兢兢地等着他尖锐的疾言厉色,没料到是呼唤。
  她慢慢趋前。
  “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一靠近,平凡才发现他虽然坐在轮椅上,身材却一点都不显弱,透过铠甲外的双臂隐约可见的结实肌肉,特别的是他修长的手腕各戴一只龙镯,那龙金光闪烁,灵动活泼,为他倍增几分说不出的贵气。她对金饰的东西没有特别的喜爱,掠过眼,双眸触及他覆盖在发丝下的眼。
  他的眼是褐色的,介于黑和灰之间,猛一看像深不见底的潭。
  “怎么?吓傻了!”从来不会有人爱看他的眼,是害怕,也是不敢。而她,看了再看,是挑衅吗?
  他立刻否决了。她那澄澈的大眼睛或许好奇,或许怀疑,却不见恶意。
  “我说,一个人如果没有容人的器量,听不进任何建言,不过是个昏君,是人民百姓的不幸。”
  “很好。”他的眼神莫测高深。
  平凡在他的注视下乱了呼吸。这人,他的邪不在眼,不在眉,是充斥全身的气势,他可放可收,古怪之至。
  “你就留下。”他斜视独孤吹云,“至于你,滚出朕的宫殿。”
  独孤吹云走近平凡,他有丝迟疑,认真问她:“或者,我不该把你留在这里。”那感觉像羊入虎口。
  “他是你弟弟不是吗?”
  他点头。
  “你是这么好的人,我愿意相信他不会坏到哪里去,再说,最糟的情况我都已经碰过,没有什么能再打倒我的,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她清楚他为她做了什么,其实,他可以随便安置她,但是他花了心思送她来到这里,不管未来是什么,她都不能辜负他。
  好个坚韧的女孩,善良而温暖。他多希望独孤胤能察觉她的优点。
  “我把这个留给你,如果真遇上没法解决的事,托人带回来,我会赶来。”他由颈部拿下一串兽牙链子交给平凡。
  “谢谢。”这样就要分开了吗?收拢五指,孤单彷徨和被抛弃的苦涩悉数涌上心头。
  她知道自己没有哭的权利,掉泪,只是为难了别人和自己,何苦来哉。
  沉默地跟在独孤胤背后,平凡攒着独孤吹云给的兽牙项链,当成至宝地放在胸口。
  这大得像迷宫的殿堂大过瑰丽堂皇,教她看得只有咋舌的分。
  “丢掉!”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平凡一大跳。
  “啊!”
  他座下的轮椅好像长了腿,冷不防抵在她漫不经心的跟前。
  “把你手上那个碍眼的玩艺儿丢掉。”
  “不要。”她直觉的反应,手肱一弯藏到背后。
  他直捣黄龙,冷酷绝情:“两条路:一,丢掉那个废物;二,带着它滚出我的地盘。”
  这个人说话向来不算话吗?他明明才答应过吹云大哥,一转眼,为了一条链子就能颠覆自己的承诺,他真的是一国之君吗?
  “请告诉我出去的路。”他是一只阴沉可怖的老虎,她没有信心在这种环境待下去,不如顺藤摘瓜乘机离开。但是她刚刚才说了大话,转眼食言实在说不过去。
  她想不到事情是怎么发生的,电光石火间,只感觉自己的身子被倒栽葱地提起,兽牙链便脱离了她的手心。在被夺取的霎时间,因为他的粗暴,尖锐的兽牙划破了她的手心。
  “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我,就连你也是!休想!除非死,我不会让你离开的。”他鄙弃地将链子往地上掷,手劲之大,使链条一着地便四散滚落。
  “你……”平凡怒不可遏,完全没把他的话听人耳。
  他目的达成,将她像破娃娃般抛到云石铺设的地方。
  “好痛!”她身上没几两肉,完全没有缓冲力量地跌在坚不可破的地板上。
  昙花一现的愧色掠过独孤胤的眼。
  “这就是反抗我的下场。”他抛下一块冷冰冰的东西在她裙兜里。
  她痛得睁不开眼,哪还有余暇分心其他,那只迸射金色光华的龙镯兜转半圈后安分地伏在她大腿上。
  “燕奴。”他低吼。
  原先消失的巨人无声息地出现。“王。”
  “给她一个寝宫。下去!”他的厌烦再明白不过。
  燕奴是他的更衣仆和随从,更是死士,他负责品尝独孤胤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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