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剑客多情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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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剑客多情女-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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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这点瞒人的本领老夫还有。”

故作神秘地笑笑道:“楼下后边便是厨房,打杂人等都从后门出入,知道么?”

冷一凡深深点头,以武林判官这等人物,在客店下人之间混进混出,当然是不值一道的小事。武林判官出套房,走了出去,接着是隔壁房门被拉开的声音。

至于这江湖老精怪玩什么把戏,冷一凡也无意去过问了。

漱洗完毕,坐到外间他心里依然放不下米三凤-一米三凤究竟是何许人物?

她与武林判官之间是什么关系?

她为什么也找上职业杀手?

米三凤的气质与风度证明她不是普通的江湖人物,她怎么也介入了这场买卖风波之中?

为什么?

武林判官应该知道,他为什么避而不谈?

提出交易的四方面彼此间是什么关系?

严格地说,问题只剩下两方面,许一剑已指明对象是贾依人,已不算是问题,只是原因不明而已,邝师爷方面的问题,到现在没指出对象,本身来路也没交代。

不见红和米玉凤看起来是同一个问题,他和她肯付巨额代价只是想知道邝师爷这一票生意的对象和买主来路。

照这么看来,自己的目的是恐怕要完全落空了他有些啼笑皆非之感,到头来自己被蒙在鼓里。

“咚咚咚!”隔壁房传来敲门声,接着是小二的声音道:“客官,两位还没用早点,两顿合一顿么?”

没应声。

房门被推开的声音,然后是一声“咦!”

冷一凡心中一动,隔壁房里是邝师爷安的桩子,目的是监视自己的行动,武林判官在他们身上做了手脚,说不过午醒不来,听小二那一声“咦!”显然已发现情况不对,张扬起来倒是不太好。

于是,他轻轻拉开门,悄然步了过去,停在门外。

抬目一看,为之大吃一惊。

房内两人全倒在地下。

小二在两人之一的身上探索,低声自语道:“这是什么手法,竟然摸不出路道?”显然他不是普通小二。

冷一凡立即明白过来,这小二定是邝师爷栽在此地的暗桩,以店伙掩饰身份,上一次春芳被三个混混带走,他点出了北门外破庙显然是有意的。

小二换了另一个人,穴道仍然解不开。

冷一凡不想点破他的身份,悄然转身回房,故意放大了声音叫道:“小二……你来一下!”

小二赶紧跑过来,朝门里探头。

“客官刚才是叫小的?”脸色很正常,毫无异状。

“是呀!”

“对了,客官还没用早点,是不是……”

“都什么时辰了还用早点,早饭午饭,拦腰一杠,你干脆送酒菜来!”冷一凡笑笑的说。

“是!”小二恭应了声。

突地,一个声音接了话道:“送双份,酒要上等的山西老汾,整坛,帐算在本人的名下好了。”

小二急闪开身。

冷一凡几乎“啊!”出声来,但他忍住了,接话的竟然是不见红,不见红明里来找他,还要跟他喝酒,这实在太意外了。

不见红朝小二挥挥手道:“快去!”然后大大方方地进入房中,根本没征求冷一凡的同意。

冷一凡只好请对方坐下。

“应老大,咱们好好喝上几杯。”

“欢迎!”

“在下对住在对面楼廊的客房。”

“唤!同店,那太难得了。”

冷一凡口里说,心里却有些震惊,想不到不见红也投在同一家客店,而且是隔着天井房对房,显然这是刻意安排的。

不用说,这边的一动一静,全在对方眼底。

说起来,自己是太大意了,竟然没想到清查一下周遭的环境,隔壁有人,小二是对方安排的。

不见红又住在对面,还有什么秘密可守,他知道不见红现身必有目的,绝不是想喝酒,但他不准备开口,要等对方自己说出来。

“应老大,书归正传,你考虑好了没有?”

“无从考虑。”

“这话怎么说?”

“对方还没有指出点子,也没透露本身路数。”

“这么说……这笔买卖算是还没定?”

“已经定了”

“你……”

“你老兄应该明白,这种买卖只是口头一句话,一句话便是契约,不能任意反悔或是改变的。站在区区的立场,除非是买方的行为违反了区区的规矩,否则不能出尔反尔,就如你老兄,立场也没交代清楚,只是凭空一句话。”

“应老大,你说出来在下便会有交代。”

“如果区区说出来的根本不是你老兄所想象的,岂非白坏了买卖的规矩。”冷一凡说的煞有介事。

“在下以人格担保,不入第三人之耳。”

“可惜区区现在无法奉告。刚刚说过了,区区还设真正进入情况。”

小二端来了酒菜,菜很精致,酒是原封的汾酒,一拍开泥封,酒香便直钻鼻孔,即使是不会喝酒的也会受到诱惑。

摆整舒齐,斟上酒,小二退了出去。

“应老大,先喝酒,别的慢慢再谈。”

“请!”

两人默默吃喝了一阵。

“应老大!”不见红宜先开口,神色很凝重:“如果你我都是心存顾忌,谁也不愿意先说出对象,问题始终无法解诀。算在下向你低头,先抖出来,不过话说在头里,在下一旦揭了底,你可不能再吐出个‘不’字,如何?”

“区区同样以人格担保!”冷一凡的确很希望打开这僵局,被蒙在鼓里是相当难受的事情。

“好!”不见红凝重地点点头,然后以手指蘸酒在桌上写了个“无影”。

冷一凡愕然,这“无影”代表什么?

“应老大,如果对方有这两个字在其中,你就不能接,至于代价在下早已声明,照原价一厘不少。”

说完,不见红定睛望着冷一凡,如刃目芒十分怕人。

“这算什么?”冷一凡不解。

“就是如此!”

冷一凡真的傻了眼,他想不到对方会来这么一手,说了等于没说。

照常理推测,不见红所要维护的对象名号中有这两个字,当然,他无法进一步追问,那是白费。

“好!”冷一凡只好点头:“区区有了进一步消息,必定提出交换。”

“应老大,一言为定了?”不见红相当慎重。

“当然!”

“咱们干一杯表示信守。”

双方照了杯。

消息很快传到了如意酒楼的旅馆部,但消息并不完整。

第一个消息是天亮之前有一个神秘的蒙面客拜访了应无敌,谈话的内容不详。

第二个消息是不见红与应无敌喝酒谈心,双方似无敌意,不见红做的东,谈话的内容同样不详。至于武林判官也光临,这一节最重要的是被眼线忽略了。

姓荆的老者与邝师爷紧急会商,他们俩也在喝酒,因为现在正是午饭的时刻,喝酒是很正常的。

“邝师爷,我们一件一件来,先说蒙面客,他会是谁?找应无敌的目的何在?既然蒙了面,当然是不愿别人见到他的真面目,这……你的看法如何?”

邝师爷手按酒杯,静静想了片刻。

“他是何方神圣无法臆测,除了知道他蒙面没有别的线索。至于他找上职业杀手,只有谈买卖了。”

“难道没有可能是应无敌的朋友?”

“据在下所知,应无敌从不交朋友。”

“会不会对我们的事有影响?”

“应该不会,职业杀手图的是一个利字,他可以接我们的买卖,当然也可以接别的买卖了,这件事我们只有静观其变。他要是另接了生意,一定会有行动的,他只要一有行动,便逃不过我们的眼线,到时候不难找出端倪。”

“真可惜春芳受了伤,要不然我们就可以完全掌握应无敌。”

“未见得!”一个冷峻但不失娇媚的女人声音接上话,春芳已站在暗门门边,脸色微显得有些苍白。

“你怎不躺着?”姓荆老者现出爱怜之色。

“再躺我这身肉就会烂掉。”春芳噘着嘴。

“春芳,多躺少动伤口才复原的快。”

“复原个屁,这种地方留个疤什么味道?我发誓要找到那缺德的,一寸寸的剥他的皮,再把他的肉喂狗,再……”怨毒之情,令人心寒。

“好啦!宝贝,你快去歇着吧!”

“不要……”

“怎么不听话了呢?”

“我要站在这儿听你们讲话嘛!”

“嗨!”姓荆的老者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又转望邝师爷:“我们来谈第二件,不见红与应无敌是生死冤家,他怎会找他喝酒谈心?”

“喝酒是事实,谈心则未必,谁也没听到他们谈的是什么,他们这类人物讲究的是风度和气派,不会横眉竖眼。也许他们在算旧帐,也许在谈了断的方式,对我们的计划不可能会有任何影响。”邝师爷分析得头头是道。

“照你这么说。什么事也没有”?

“就事论事,本来……”

一句话未完,一个黑衣汉子匆匆来到明间门外:“禀师爷,悦来客栈方面有消息传来,请师爷……”

邝师爷立即起身步向厅门。

不一会,他又回到明间厅里来,神色变得十分难看,一望而知传来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消息了。

邝师爷坐回原位,深深吐了口气,目泛生荆的老者。

“荆老,情况有了变化。”

“怎么说?”“我们派在应无敌隔壁房里的两名弟子被人点了穴道沉睡不醒,下手的手法十分诡异,扮店小二的余香主竟解不开……”

“有这种事?”姓荆的老者目芒大张:“结果呢?”

“现在还躺着,余香主无能为力。”

“真……他妈的!”姓荆的老者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邝师爷,你刚才分析的完全推翻,我们再来研究一下,制人的目的何在?”

“这……”邝师爷窒了好一会才接下去道:“当然是怕他们的耳朵。”

“那就是说他们所谈的是秘密?”

“极有可能。”

“谁下的手?”

“访客、主人都有可能。”

“看来你得马上过去一下!”

“是!”

邝师爷起身离座。

“慢着,老夫忽然想到件事。”姓荆老者闪动了一下目芒:“不见红当年被应无敌一剑弄得无颜立足江湖。现在,他们仇人见面,不见红迟迟不采行动,他的耐性真有这么好?而且还公然跟仇人共桌而饮,又同投一店,这当中难道没有文章?”

“也许不见红没十分把握立即行动,采取缓兵之计,做周全的打算。”

“应无敌不是呆乌。”

“在下去找机会探探应无敌的反应。”

“还有,邝师爷,别忘了昨晚我们谈话时那声冷笑,从各种迹象看,我们不仅有了敌人,而且是可怕的敌人,你必须随时提高警觉,应无敌不是也说过他回了一笔更大的生意么?老夫看此中大有蹊跷。”

话锋顿住,脸上抖露出一片使人股栗的杀机,沉下脸又道:“夜长梦多,传话给他,第一件事立即付诸行动。”

“恐怕有困难。”

“什么困难?”

“应无敌还没肯定接手。”

“邝师爷,钱能打动人心,也能打瞎人眼,打,不计代价,甚至加倍,这件事非完成不可。”姓荆的老者似已下了最大决心。

“好,在下遵办!”邝师爷深深点头。

“你们说传话给谁呀?”春芳突然插了嘴,显然她并不明白两人在谈的是件什么事,才有此一问。

“春芳,这件事你别过问。”姓荆的老者挤出了一丝笑容。

“我是外人?”

“谁说的。”

“那为什么要瞒着我?”

“宝贝,不该知道的你最好不要知道。”

“哈!”春芳扭动了一下腹腔,嘴皮蜒起老高,两只媚眼斜向一边:“我充当卖身的陪男人上床,胸脯上挨了刀差点送命,结果还不许我问,这……”

“春芳!”姓荆的老老板起了脸:“你做的是执行命令,别忘了你的身份,要是事情办不好,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春芳脸色一变,不再吭声。

“邝师爷,你快去,照老夫说的去办!”

“是!”邝师爷举步出门而去。

“宝贝!”姓荆的老者又换过一副面孔:“别生气了!”

“哼!”春芳仍嘟着嘴。

“你是老夫的心肝,但有别人在的时候你不能太任性,被主人知道了不太好,来!老夫给你换药!”说着,站起来。

“不要!”

“你怎么啦。”

春芳叹道:“我知道你打的什么歪主意,不行,这样伤口会裂开……”

“老夫保证规矩!”边说边走过去,把春芳拥进暗间。

邝师爷匆匆赶到了悦来客栈。

刚进门,扮小二的余香主便迎了上前来,这时辰是客栈最清静的时候,掌柜的去午休,伙计们也各找地方打吨。

新的房客没落店,原有的房客该走的早走了,不走的也呆在房里,是以两人可以毫无忌惮地交谈。

“那两个小子怎么回事?”邝师爷劈头就问。

“被人点了穴道。”

“解开了没有?”

“手法怪异,属下解不开。”

“现在呢。”

“已经自己醒过来了,点穴居然还能定时,实在是邪门!”余香主摇摇头。

“可有扎眼的人物上门?”

“扎眼的倒是没有,不过……午前有对年轻夫妻投了进来,男才女貌。看上去是练家子,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姓应的此刻不在?”

“没见出门。”

“好,目前情况很谜离,你要特别留神!”

“是!”

邝师爷朝后进走了过去。

冷一凡适时正站在楼廊上,一手扶着栏杆,邝师爷踏进天井时他就看见了,但他装作没看到,把头仰得更高些。

他知道邝师爷一定会来,因为他们派在此地的手下连续发生事故,同时双方的买卖还没洽实。

冷一凡心想:“照武林判官的指认,上次被迫与自己见面的老者并非自己要找的人,自己并非真正职业杀手,这笔买卖还有做下去的必要吗?”

心念之间,邝师爷已上了楼。

房间是边间,门旁边便是楼梯门,人一上楼便等于到了。

“应大侠,你好!”

“哦!原来是邝师爷,请房里坐!”冷一凡回身肃客,但神态之间保持着惯常的冷漠。

两人进入房里坐下。

“春芳姑娘的伤怎么样了?”冷一凡故示关切。

“还好,再过五七天就可复原。”

“师爷今天光临有何指教?”

“应大侠!”邝帅爷面色凝重,十分认真的样子:“听说大侠的对头不见红也住在这家客栈中?”

“唔!”

“他是冲着大侠来的吧?”

“也许是,但这是在下个人的私事,与买卖无关,师爷怎么会关心到这档事上来?”冷一凡猜不透对方意向,淡淡地反问。

“敝上十分关切。”

“唤!那是为什么?”

“怕影响我们所谈的买卖。”

“在下保证不会。”

“双方和解了?”邝师爷紧迫了一句。

“也许有可能……”冷一凡心中一动,来了个打蛇随棍上。

他意料到不见红到自己房里来把酒晤谈的事对方已得到消息,索性装昏,来个模棱两可。

“那太好了!”邝师爷点点头,加上一个微笑。

“是呀!”

“应大侠,这么大的过节而能达成和解,这表示大侠你人如其名。”话中之意,应无敌名为无敌,不见红非服输不可。

“不过……”话又转了弯:“区区说句多余的话,江湖上尔虞我诈,大侠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他表示了关切,还真煞有介事。

对一个职业杀手表示这种关切,的确不合时宜,冷一凡心里暗笑,但表面沉冷如故,谁也摸不透他心方里在想些什么。

“在下对任何小事都不会掉以轻心。”

“当然!当然!”邝师爷不好意思地笑笑:“区区说过这是句多余的话,以应大侠的阅历能耐,蚊子飞过也能辨出雌雄,没人敢拿刀口当枕头,不过……区区是一番诚意,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请别见怪。”

在这种接触之下谈诚意,的确令人发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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