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要抓住着空隙一般,干也“啪”地弹起上半身,把藏在身体下的银色小刀刺向青年。
黑桐干也,把应该不会用上而属于苍崎橙子的小刀用力往青年刺了过去。
因为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拥有杀意的缘故吧,少年闭上了眼睛,有如在忍受什么般的咬紧
了牙关。
干也拿着小刀的双手,确实感觉刺到了什么。
嘴里不知说着什么的红大衣青年,照理说应该会一时大意,不可能躲过这突如其来的反
击才对。
……如果没受重伤就好了,在朦胧的意识间,干也睁开了眼睛。
但是…
因为脚部出血而意识渐渐浑浊,他最后看到的东西,是青年用手挡住刺出小刀的影象。
在他伸出的手掌上,小刀深深地插了进去。
青年奸笑起来,容貌变得有如恶魔一般。
——。
————。
————————。
短暂的一瞬间。
“你真是过分…竟然刺人,这很危险啊!”
青年说完伸出另一只手,他抓住黑桐干也的脸后,用力往楼梯敲了下去。
干也的后脑就这样碰上楼梯间,敲了一次后马上又被抓起,然后再用力敲下去。
“很危险啊,很危险啊,很危险啊,很危险啊,很危险啊,很危险啊,很危险啊,很危
险啊,很危险啊,很危险啊,很危险啊,很危险啊。”
大厅里只有很“杠杠杠杠”的敲击声,与他说话的声音相互回响着。
过了一会,青年在察觉黑桐干也这少年的呼吸已经很微弱时,终于放开手站了起来。
“啊呀,真痛。要说有多痛,应该是痛到想哭出来吧?你啊!想长命的话就不能作这种
惹人嫌的事喔。”
青年很不快地拔起插在手掌上的小刀,有如对自己的话深表同意般认真地点着头。
“好了——工作完成。虽然我对荒耶的研究成果有兴趣,但还是回老家去吧,这国家的
空气很脏,我实在受不了。”
青年转身背对动也不动的黑桐干也走了出去,往那细窄、仅有一条通向中央大厅的通道
前去。
但在那之前,他看到一样意料外的事物出现在眼前,于是停了下来。
不,应该说是被迫停了下来。
有一阵脚步声从通路上传了过来。
青年——柯尼勒斯·阿鲁巴看到了无法置信的东西,不由自主地开始往后退。
因为发出咯咯的脚步声来到大厅的人竟是昨天来到这里的那个人。
青年咽了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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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难以置信。”
一手拿着超大行李箱,应该已经死亡的苍崎橙子就站在那里——
矛盾螺旋、13
“柯尼勒斯,你可别说‘你应该已经死了’这种老掉牙的台词喔!这会让人看穿你的程
度,别让我太失望啊!”
苍崎橙子用含有一股温柔的声音静静地说着。
红衣青年——阿鲁巴无言地看着她……他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着。
橙子走到大厅后,“嘿”地一声把行李箱放到地板上……只有这点与昨天不同。
昨天的行李箱跟公事包差不多大,但今天的则大到仿佛可以塞下一个人。
“——虽然我用赶的,还是来不及了啊。你说黑桐不是我徒弟这句话得更正一下。虽然
我什么都没教他,但他仍然是我的人。”
“你——你应该死了啊。我明明亲手杀了你!”
阿鲁巴根本没听见橙子说的话,只是握紧手大喊着。
他不肯承认眼前的橙子是真的,有如一个耍赖的小孩般地说:“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跟拼命隐瞒心中慌乱的阿鲁巴相比,橙子却非常冷静。他无视双眼血红瞪着自己的红大衣青年,从口袋里拿出了香烟。
而阿鲁巴…则因为对手作出越象橙子的该有的行动,就越无法阻止自己背上发出一阵寒意。
最后,他终于受不了而说道:“你不可能存在在这个地方,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苍崎,你疯了吗?虽然不知道你把什么东西留在这世上,但死人就乖乖的象个死人一样去阴间吧!”
阿鲁巴用力一挥他那沾满鲜血的手。
□也刺伤的手掌血液四溅,魔术师自己的血和怨恨形成诅咒,一碰到空气就象汽油着火般燃烧起来,化成火焰包围在那个不应该存在的敌人。
但…火焰虽然想包住苍崎橙子,却在还没有接近她之前,就在一瞬间消失了。
橙子轻轻拨了拨头发后,把叼在嘴上的烟点燃。
“死者就不能存在于这个世上吗?这间公寓可是充满了矛盾呢!我想,不管是尸体还是什么,活人和死人的差别,应该是烟抽起来舒不舒服吧。”
说完,橙子便用力地点了点头。
“没错!那可是很大的差异啊,没办法享受这个的话,就算活着也没什么用了。”
橙子格格的笑着。
看到她那太过自然的态度,阿鲁巴才理解站在眼前的这个女人确实活着,而且是跟以前毫无两样的正牌货。
但就因为这样,他才一直重复着同样的疑问虽然理解眼前的现实,但对其答案却一无所
知。
“——你,应该已经死了啊。”
听见青年的话,橙子皱起眉头。她那琥珀班的眼眸,透露出已经听腻这句话的事实。
“嗯,我的确是死了。身体被完全破坏,用来保留住灵魂的头也被你亲手毁了,那不叫
死还叫什么?”
“那么在这里的你又是什么东西!”
“这还用说么?当然是苍崎橙子的代替品。”
他很快地回答道。
青年受到对手太过直率的影响,张大嘴迟迟无法合拢。
“替代品……你是人偶么!”
说完,阿鲁巴自己下了否定的答案。
他也算是制造人偶方面知名的创造者,不管再怎么神似人类举止的自动人偶,他一眼就能看出真人与制造无的差别。
就算外表再怎么像人,内部的构造还是无法蒙骗过去。制造出的身体,从血液流动到肌肉构造全都无法完美,就算再怎么模仿人类,也不可能成为跟人一样的东西。
就算制造出的是超越人类的人偶,也不可能做出跟人一样的东西——这是魔术势力最大的光荣时代——中古世纪所留下来的绝对法则。
但是眼前的苍崎橙子却完全没有那些做不好的地方。
以结论来说,站在这里的苍崎橙子是如假包换的本人,这么说来——“原来如此,那么我所杀的才是人偶吧……!”
“柯尼勒斯,自己骗自己不好喔。你不可能对一个人偶出全力的。”
“嗯——的确,那是真人。毫无疑问的是你。苍崎,但这样就产生了矛盾。你是说以前
的你和现在的你都是真的吗?那你要怎么解释这个矛盾!”
阿鲁巴喊着,然后——找到了答案。
他拼命地摇着头。
真难以置信。不,那种事情是不可能的。
……但是,除此之外就无法说明这一切——那么,眼前这状况就是有可能的了。
但,阿鲁巴又再一次问道:那种事情,真的有可能的么?
“苍崎。你该不会是——”
“答的好,以前的我跟现在的这个我,都是被制造出来的。阿鲁巴,连我自己啊,都不
知道是什么时候跟本人交换的呢。”
橘色的魔术师边浮现邪恶无比的微笑边说着。
“什么——那个,那个才是真的不可能啊!那么你是什么?你不是原始的人?难道没有
原始的人吗?但你自称为苍崎橙子,拥有自我的智慧,怎么可能了解自己是伪物却还能正常运作。伪物就是因为拥有明白自己是伪物的智能,所以才会因为受不了而自我毁灭,这是常理!但是,你明明承认自己是伪物,但却……!”
“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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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好了,现在的我是保管在工房里的东西。在苍崎橙子被你完全杀害的时候觉醒。所以,我才诞生了一个小时而已。
苍崎橙子本人是人偶师。我在好几年前,在某个实验的过程里偶然做出了跟我毫无两样的人偶。没有超过自己的性能,也没有不如自己的地方,是拥有完全一样功能的容器。看到那个东西,苍崎橙子思考着;有了这个,就不需要现在的自己了吗?”
听见人偶师的话阿鲁巴不禁咽了口口水。
他听到的东西让他怀疑起自己的耳朵,那简直是完全相反的想法。他能理解作出跟自己同样的人偶的喜悦。但那毕竟是自己创造的人偶,实在无法想象有人会把自己的存在让给人偶——
“笨蛋,那只不过是个过程罢了。假设你做出跟人一模一样的人偶,既然能作到那种地步,应该要继续朝更高层次迈进。若是魔术师,就绝不会满足与现状!”
“所以啊,若是跟我完全一样的人偶,就算在我死后也会和我一样去追求更高的层次吧!
看就算我不在了,结果也不会改变。”
青年只是静静听着,在他恍惚了一阵后,否定般地摇了摇头。
“那只是狡辩!自己——身为绝对自己的本身绝对无法完全舍弃!我就因为是我所以才
会留下我。就算有跟我一样的东西,结果也一样,我也不会把柯尼勒斯·阿鲁巴这个存在让给他!在历史留名的是不是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我无法观测在历史上留名的我,那不就毫无意义了吗!”
阿鲁巴一边抱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反驳眼前的人偶师……他的本能告诉他,如果不这么做,所拥有的一切都将被否定。
终究拘泥在本身的自己,还有选择舍弃本身的橙子……着差异,是一道分隔凡人与非凡人、令人绝望的墙,这都是因为绝不能承认这件事的缘故。
“这是想法的不同啊,阿鲁巴。我不但不会怪你,而且我也羡慕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变成那样,我会在活动中的我死亡时觉醒,因为刚刚那个橙子所得到的知识曾被记录下来,如果继承那些东西,我就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了。接着,我会在作出跟我完全一样的
人偶后再度沉眠吧!
在制造一样的人偶时,我毫无疑问的是本人。所以说,刚才被杀死的我,搞不好是原始那个我也不一定。不,原始的我可能在连我也不知道的地方沉睡着。但因为都是完全一样的容器,所以早不存在所谓分辨的方法。虽然全都是一堆‘不一定’,但这就是真实。跟打开箱子前都不知道死活的猫一样,重要的是目前发生的现实吧?就因为这样——我毫无疑问是苍崎橙子,说的简单一点,既然我在这里,你刚刚破坏的就是伪物了。”
接着,她便把手伸向放在地板上的行李箱。
阿鲁巴则愕然看着与自己能力相差太多的对手。
“……是这样吗。并不是荒耶放过你,而是只要你活着,你就不会让下一个你开始活动
——。”
橙子没有回答。他只是用冷冷的眼神看着穿红大衣的青年。
阿鲁巴已经无法再忍受那股恶寒,用双手抱紧了自己……但寒意,却更加地强烈。
橙子的眼神想机械一样,明明不带任何感情,却带有很明显的杀意看着他。
阿鲁巴不知道他有这种眼神,在学院时也不曾看过。
他无意间想起,自己到目前为止所知道的苍崎橙子,真的是本人吗?说不定现在这个无
言又静静站着的模样,才是她毫无隐瞒的真实自我呢!
没有感情也没有自我,非常象魔术师的存在的一种形式。
在这么想的瞬间,他至今对苍崎橙子抱有的复仇念头全瓦解了。到目前为止,自己到底
为什么对那种东西抱有妄想呢?到今天为止的自己,真的憎恨苍崎橙子这个人吗……至少,他所知道的苍崎橙子不一样。他变得能轻易将越卓越就越难舍弃的魔术师的自我抛开,俨然成为一个怪物了。
没错,他遇见的橙子更像人类,自己明明一直注意那样的她……
“你——是真实的吗?”
阿鲁巴不自觉露出——有如分手恋人般的哀求眼神,他边发抖边这样问道。
她格格地笑了。
“你啊!对我来说,那种问题有任何意义吗?”
她冷淡地、保持太过玲珑的美丽这样说道。
◇
橙子把夹在手上的烟,又抽了一口。
她的眼神在说,无所谓的话就谈到这里吧!
“好,回到正题吧。我家小子的性命也危险了,因为你胡作非为的关系,已经过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什——么?”
才过了一个小时?这么说来,橙子说过她是在头部被毁后才觉醒的。
若她沉眠的地方是自己的工房,来到这公寓大约要花上一个小时,不可能快速到只花不到几分钟的时间。
阿鲁巴猛然看向倒在楼梯上的少年。
……脚上的伤还是一样,但是——自己敲击好几次的后脑却没有出血。这个少年,存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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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为脚部出血而失去意识而已。
“怎么可能……苍崎,你是用了什么魔法。”
青年无力地问道。
阿鲁巴已经没有一丝活力了,充分看到身为魔术师之间的差异,他不可能还存有攻击橙子的念头。
“魔术师可不能随便把魔术挂在嘴上,我来这个大厅已经是第三次了,只有这里是我从头开始建造的结界。为了预防万一,我多少准备了一些机关。比方说,像是你因为黑桐的反击而惊讶的瞬间,我稍微介入你意识之类的小手段……”
“是那个时候——”
阿鲁巴悔恨地呻吟这。的确,在用手掌挡下少年小刀的同时,他的脑中确实存有一段奇怪的空白。
从那时起,自己就陷在梦中了吧!只是茫然等待施术者的橙子来临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从一开始我就落入你的掌心了啊!苍崎,你很快乐吧?
虽然不愿承认……但这样看来,我果然从一开始只是一个小丑。”
“倒也不是这样,毕竟我也没想到居然会被杀,而且也不打算报被杀之仇。我会来到这
里是别有原因的,黑桐只是顺便而已。”
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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