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三杰》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大清三杰- 第5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此时吴吉士生怕天王见罪,赶忙口吐一团火球,飞起空中,周绕一转,仍旧落下,却也并未被雨濯灭火光。
  桂子秋见着,便把她的双手合十,向着吴吉士拜了一拜道:“吴丞相的法术,果然不错,胜我多了。”
  吴吉士慌忙谦虚几句,二人一齐收了法术,同到天王那儿销差。
  此时洪宣娇因见桂子秋这人,既有法术,又是长得比她标致,便对天王含笑的说道:“臣妹愿随这位桂小姐学习法术,伏求天王允准。”
  天王听说,笑上一笑道:“我知法术之事,非得童身学习,方有效力,你现在恐怕不能了吧。”
  洪宣娇将脸一红,正待答话,忽见吴吉士已将她刀劈火焰之事,一五一十的说知天王听了。天王不待吴吉士说完,一面大喜,一面又称怪事不已。
  桂子秋接口道:“既是萧王妃要学小女子的法术,小女子很愿传授。”
  天王更是欢喜,即任桂子秋为女兵副指挥使,就在宣娇一起办事。
  桂子秋谢恩之后,即同洪宣娇两个,手携手的来到宣娇室内,一同坐下。宣娇百事不提,第一句说话,就问桂子秋道,“我的不懂法术,你该已经知道。今天我的刀劈那个火焰之事,倒底甚么缘故?”
  桂子秋见问,微笑了一笑道:“王妃请把脉息,让我一按,或有分晓。”
  洪宣娇真个把她的一双玉腕,放在桌上。桂子秋一按之后,笑着哦了一声道:“原来王妃今天转了癸,那个姓李的法术,是被王妃的秽污所破。”
  宣娇听毕,立即传令出去,只要是她手下女兵,以后每逢出战,必须各人身上,都藏一点秽血,违令者斩。
  桂子秋道:“王妃应该也去禀知天王,不论兵将,凡遇妖法,都须带着秽物,方保无虞。”
  洪宣娇听了,一面命人禀知天王,一面便请桂子秋马上传授她的法术。
  桂子秋道:“王妃现在只能学法,不能学术。”
  洪宣娇不解,桂子秋又说道:“学法只要暂忌房事。学术第一要紧先须养气,一行房事,气即难合,术无进功,永远须避房事。所以法是外功,术是内功,不能混合而言。”
  宣娇一听如此说法,连连说道:“这未请你快快帮我先取姓李的性命要紧;至于学习法术之事,我们往后,慢慢再说便了。”所以后来洪宣娇,永不再提此事,因为不能避忌房事之故。
  现在且将洪秀全这边的事情,暂时按下,补叙湖南那边。
  且说曾国藩自从委了彭玉麟,充任那个水师指挥官之后,彭玉麟便将他的水军之学,全行贡献出来。没有多天,已把水师一部份,办得井井有条。再加那位左宗棠,已入张亮基的幕中。张亮基信任有加,一切军务等事,全交他去办理。这样一来,长沙城池,竟同生铁铸就一般,无论洪军如何凶猛,休想动得分毫。洪秀全只好听了钱江主张,放弃湖南,去攻湖北。照清廷方面说来,湖北虽然失守,湖南倒底保住。
  咸丰皇帝闻知其事,即将胡林翼以布政使署理湖北巡抚;又调云贵总督吴文镕,实授两湖总督;又任旗人善琦为钦差大臣,督办湖北军务,限期收复城池;又命曾国藩大练水师,以作善琦的声援。
  曾国藩一奉旨意,忙将彭玉麟请至,和他商酌道:“现在湖北业已失守,洪军之势愈大。此地虽然添了一个左季高,却少了一个胡润芝。朝廷既是责成我练水师,这件事情,只有请你来帮我一个大忙。”
  彭玉麟连连客气道:“只是我们那位杨载福同事,也是一位水师好手。”
  曾国藩微摇其头道:“他是将材,你是帅材。你的责任,自然比他重得多了。”
  彭玉麟听了,方才答道:“既承这般知遇,标下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一切大事,仍求大人主持。”彭玉麟说到此地,忽又站了起来道:“标下读书不多,阅历又少,久钦大人的德望,事事可为标下之师。标下要想拜在门下,务求大人答应。”
  曾国藩听说,摇着手的问道:“你是嘉庆那年生的。”
  彭玉麟答道:“标下是嘉庆二十年十二月生的。”
  曾国藩听到这句,忽然大笑起来道:“我仅此你大了四五岁,怎么可以做你老师?”
  彭玉麟又接口道:“学问之事,何在年龄。”说着,不待曾国藩答应,早已口称老师,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
  彭玉麟拜完,又命人去将曾贞干请至,见过世叔。曾贞干略谈几句去后,这天曾国藩便和彭玉麟二人,一壁对酌,一壁问他家事。
  彭玉麟一见问到他的家中,忽皱着眉头的答道:“门生生平,这桩最不解的事情,此刻先求老师解释门生听了,方敢述及家事。”
  曾国藩忙问:“哪桩事情,还不明白?”
  彭玉麟道:“门生为人,素来抱定宗旨,无论何事,不肯欺人,谁知往往弄得不能不去欺人。难道门生前生作了恶事,要想做个好人,都不能够的么?”
  曾国藩听说,笑上一笑道:“前生之事,我最不信。这件事情,或是老弟的经历不够所致,弄得要好不能,也未可知。老弟且把事实说了出来,让我解释你听。”
  彭玉麟听毕,果真老实对曾国藩说出道:“先慈刻苦成家,始将门生抚养成人。门生所娶邹氏,人尚贤淑。不知进门之日,怎么一来,竟会不为先慈所喜。先慈每命门生将她大归,门生因为怜她罪不至此,只好常向先慈替她求情。
  “有一次,先慈又发大怒,门生真的求不下来了。门生只得将她私下寄住家叔家中,竟骗先慈,说是已把邹氏大归。此是第一次欺骗先慈。当时先慈只知邹氏大归,且对人称门生尚未娶过。门生对于亲友面上,自然跟着先慈所说。此是第二次欺骗亲友。后来先慈和亡荆次第逝世。
  “门生困于经济,不能立足,便到本县的那座石鼓书院,前去混混。又与一个萧满其人,竟以假事扶乱欺人。及到此地,忽又无端的,遇见那座谦裕当铺里的女主宓夫人,因画梅花的情感,竟要嫁与门生。门生仍旧不肯违背亡亲之意,只好骗她未娶。那时她正有病。她有一天,因见病已危殆,要教门生替她书写遗嘱,说是家产全部归与门生,等她死后,但要当她元配待遇。门生倘若依她,如何对我亡妻,倘不依她,似乎又作负心之人,所以直到她死,门生尚未允她。话虽如此,她的家当,门生自然不要。她的遗嘱,门生又怎么办法呢?”
  曾国藩一直听到此地,便去捻着他那新留的一点小须,连声赞称道:“老弟存心如此,仰能不愧于天,俯能不作于人,当然可敬。不过你方才所告诉我的,这些没有法子的欺人之言,似乎要怪老弟没有经历。正是:
  世事洞明毕学问
  人情练达即文章
  不知曾国藩还有何话,且阅下文。
第二五回 儒宗谈理学实益人心 勇将壮声威伪装狗眼
  曾国藩本是一位理学儒宗,平时对于一个欺字,早认为是人们的蟊贼、所以他的家书之中,别样事事谦退,以备再加进益。独有理学二字,他却当仁不让,不肯再去和人客气。这天听了他那位新收门人,彭玉麟请教他的说话,可巧对了他老人家的胃口。于是老老实实拿出老师排场,把那彭玉麟的居心无愧之处,先行提出,大大的称赞几句。然后再去怪他没有经历,这正是教导人的良法。
  当时彭玉麟一见他的老师,果不将他当作外人,老实教导,不禁喜形于色的答道:“门生也知经历不够,这总是学问不到之故,务求老师开我茅塞才好。”
  曾国藩瞧见彭玉麟的脸色,忽现喜容,知是一个可造之材,将来必能成名。便又高高兴兴的说道:“你的第一桩事情,单去注重一个孝顺的顺字,认题未免不清。你要明白同一父母之命,难免没有乱命。所以古人说过那句小杖则受,大杖则走的说话。这个意思,本是取那肤发身体,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之义。既连毁伤都要逃走,大归之事,问题更大。单以姑媳二字说来,自然姑大。若以祖宗嗣续说来,父母之命,便小于嗣续了。我们那位邹氏弟妹,当时不知为了何事,不得于姑。遇着这种事情,只有你去设法,调和她们姑媳之间的情分。就是一二连三的几谏,也该去做。真个到了万万不能再谏的时候,只有携了我们那位邹氏弟妹,暂时远避的一法。如何可以私下寄于今叔家中,又去承认大归二字的名义呢?你的第二桩事情,对于一切亲友,大可恳托他们去向令堂面前求情,或是带着邹氏弟妹,去向婆婆陪礼。如何可以一口承认尚未娶过?”曾国藩说到这里,又问邹氏有无子女。


  彭玉麟道:“亡荆生有一子一女。子名永钊,已将成人,女名永钿,年龄尚小。”
  曾国藩听了忙接口道:“既有子女,又无失德,老弟竟忍心令我们那位邹氏弟妹,去负大归之名的么?”
  彭玉麟听到这句,早已凄凄楚楚的淌下泪来。于是一壁拭泪,一壁微微地叹气。
  曾国藩又摇手劝阻道:“这也不必伤感,现在只有赶紧教子成名,使她在那九泉之下,能够心慰,也是一般。”
  曾国藩说到此地,忽见一个家人,捧了一包公事,前去请他批阅。他就忙同彭玉麟二人,细细看毕公事,方始命那人拿去,仍又接说道:“老弟当时对于一切亲友,既已承认未娶,难道没人前去替你说亲的么?”
  彭玉麟见问,便又蹙额的答道:“怎样没有,还有人因见门生不肯答应,以为必有外遇的呢?”
  曾国藩点点头道:“这些事情,倒是流俗之见,不必理他。至于老弟的第三桩事情,那个神道设教,本是愚民政策。扶乩开方,也极危险。老弟当时以为陈茶老米,不致吃坏,但须防到久病之人,全靠良药去救。倘若病家把这责任交与乩仙身上,不再去请名医,岂不因此误了日子,弄得即遇名医,也难医治了么?说到捉妖一节,狐仙五通,南北两方,都有出现。老弟彼时因为那个马桶盖之故,一怒之下,拿出玉瓶,彼狐竟至毙命……。
  曾国藩的命字犹未离嘴,忽见两旁伺候酒菜的那些家人,都在别过头去掩口而笑。他就摆出庄严之色,而又和和蔼蔼的告诉一班家人道:“此事有何可笑。彭大人是不会怪你们的。
  倘若换一生客,便不成体统了。以后不可如此。”曾国藩说完这句,又对彭玉麟接续说道:“此是邪不胜正,非有他也。老弟当时虽和我那敝同年金公老实说出,但是不能前去执途人而尽告之,补救只有一半收成。再说到现在的这位宓夫人,也能任由老弟,慨然出借如此巨款,当然是位极明大义的人物。她因看上老弟的人物,拟效文君之为,也是人情之中的事情,本也不可厚非。及至病入膏肓,欲以遗嘱要求老弟承认她为元配,这件事情,仍要怪着老弟,未曾将你实话告诉她的原故。”曾国藩说到此地,忽朝彭玉麟微微地一笑道:“这末老弟究竟和她有染没有呢?”
  彭玉麟见问,陡把他的脸儿一红,假装咳嗽着的答不出来了。
  曾国藩瞧见彭玉麟这般样儿,便把面前的一只酒杯端起,朝着他一举道:“快喝一口热酒再说。”
  彭玉麟此时正在没法,忙去喝上口酒,壮了一壮胆子,方敢鼓勇的答道:“门生本拟正式娶她。起初是一因手头拮据,诸事不便。二因那时的贼人围城正急,一时不及去顾此事。后来她又病了,更加耽搁下去。及至她有一天,陡然之间的病势沉重起来,她也自知不起,所以有那遗嘱之举。那时门生若去答应了她,固是不好,不答应她,也觉不好的当口,忽被贼人攻坍两丈城墙,人民一个鼓噪,方始暂且打断话头。后来她的毛病,,仍旧时好时歹,门生已经来此供职。又有一天晚上,她忽然命人前来唤我。等我到她那儿,见了我面,又没甚么紧要话头。不道言语之间,总在愁得她的病症难好。倒说这天晚上,竟是哀哀悲悲,死死活活,通常门生和她苟且一次。当时只怪门生鉴理不明,居然做了名教罪人。”
  曾国藩不待彭玉麟再往下说,便接口说道:“如此说来,老弟只可以外妇待她的了。现在快去替她立一近族的嗣子;再助嗣子,替她夫妇二人合葬下土,于心也就安了。”
  彭玉麟听说道:“老师教诲甚是,门生一定照办。”彭玉麟还待再说,忽见杨载福同了罗泽南两个,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叫着曾国藩说道:“大人,安庆省城,又被洪军攻破,如何是好?”
  曾国藩听了这个消息,不觉长叹一声道:“洪军如此猖獗,民无噍类矣。”
  彭玉麟愤愤的接口道:“胡润芝既已率兵前去,怎么还是这样!”
  曾国藩摇摇头道:“现在军权不一,你教润芝一个人又怎么样呢?况且新放的这位钦差大臣琦善,既不十分知兵,又倚宗室之势,决不肯去与润芝和衷共济的。你们只要看他,手握十万之众,至今犹在河南逗留,也可以窥测他的意思了。”
  杨载福道:“听说这次去攻安庆的,就是那个四眼狗陈玉成。”
  彭玉麟笑问道:“这个四眼狗三字,大概总是一个绰号吧。”
  罗泽南连连摇手道:“不是不是。我听得人说,说他真有四只眼睛。”
  曾国藩道:“不管他是四眼狗也罢,五眼狗也罢,总之安庆一失,江西便危。他既然从下游杀去,一定志在南京。不知那位陆制台可在预防没有呢?”
  彭罗杨三个一齐接口道:“我们听说这位陆制台,只宠一个爱妾,一切政事,不甚过问。”
  曾国藩听说,连摇其头,没有说话。
  彭玉麟道:“老师今天可也讲得有些疲倦,请去休息一下。我们也得出去料理公事。曾国藩站起来送出彭罗杨三个,大家各去办事不提。
  这末所说的那个四眼狗陈玉成,倒底是不是长了四只狗眼的呢?不是的。读者不必性急,听我慢慢说来。原来这个陈玉成,就是洪大全的朋友。自从投入洪秀全的部下,所立战功,倒也不少,因此封为英王。有一天,同着林凤翔二人奉了东王之命,去攻蕲水、蕲州两处,他就当场对着东王说道:“依我之意,我与威王两个,还是各攻一处为妙。”
  东王听说道:“这样也好,你们二人,就在我的面前拈阄。”
  当下陈玉成便拈了蕲州,立即率了二万大兵出发,将到蕲州,便于离城十里的所在,札下营来。
  当天晚上,他手下的部将,都去向他请令,以便第二天一早好去攻城。陈玉成听说道:“我常常地听见我们正副两位军师说:我们起义,原为吊民伐罪而来。只要清国的官吏,肯来投诚,便好免些杀戮。我既到此,应该谕知这个伍文元,叫他快快献上城池就是。”
  众将听说,即请陈玉成快写谕单,陈玉成就命营中文案,写上一张谕单,命人送入城中。
  伍文元接到谕单,不觉大怒的说道:“本州乃是朝廷的六品正印官儿,①为何降贼,岂不辱没先人。”伍文元一面说着,一面即把来人斩首挂上城头号令。
  陈玉成据报,因见伍文元如此无理,方才大怒起来,连夜进兵,前去攻城。及到城下,抬头一望,非但满城黑暗,而且肃静无声,不觉一呆。忙暗忖道:难道这个妖头,②因为知道不是我们的敌手,业已悄悄的带了百姓,一齐逃走不成。陈玉成想到此地,即命他的部将范连德,不问空城实城,快快攻入再说。
  谁知他的说话,尚未说完,陡闻一个信炮,就在黑暗之中,城内杀出一支人马,左边杀出一支人马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