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三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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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三杰-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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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及知英王爷去攻安庆的消息,只得一面急将各处的镇台,统统调到省垣,保守城池;一面飞报南京陆制台那里,请他立发大兵援救。
  “谁知那位陆制台的身边,有位宠妾张氏,一听安庆危急,她就披头散发,大哭大闹的对着陆制台说着,她有一位胞兄张彦良,现在安庆省里当差。安庆省垣若被我们这边夺来,还算小事。她的胞兄,乃是世代单传,倘有疏虞,就是陆制台去抵他命她也不能答应的等等说话。陆制台本也在想,亲到安庆一走,又见那位宠妾张氏,闹得厉害,当下便带同张氏,统率十万大兵,就向安庆开拔。
  “英王爷一得此信,立命前部先锋尤大海将军,率领五千人马,改了清兵的旗号服式,去到安庆城下,叫开城门冒充陆制台的前站到了。那时那位蒋抚台,正在盼望援兵,一见陆制台的头站已到,怎么会防假冒,当即放入,命在义仓驻札。
  “英王爷得着蒋抚台已中他的妙计,于是一面又用一个奇计。暗派奚英、袁豪两员大将,领兵三千,去到集贤关外埋伏,一面马上自率大兵,杀到城下。就令獬面将军,率着五百狼兵,放起信炮;城里的那位尤大海将军,也是一个信炮,立即杀到城下,大开四门,獬面将军同着五百狼兵,首先冲入;英王爷的大兵,随后跟入。
  “当时那位蒋抚台,一见已中敌军之计,只得叫苦连天,随着那个寿春镇总兵,名叫李占鳌的,一同急急忙忙的逃出北门,想向桐城奔去。谁知刚出集贤关不远,走到那座龙山的林木深处,陡然之间,听得一个信炮一响,两边突出一彪人马,口中齐声大喊一声,蒋文庆快来纳命。喊声未已,奚袁二位将军早已杀出,就要活擒蒋抚台和李总兵二人。当时蒋抚台一想,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顿时自刎而亡。那个李占鳌总兵,虽有一点本领,可是寡不敌众,战了一阵,也被奚袁二将斩于马下。所有随从的清兵,没有逃走一个。
  “英王爷既占安庆,复又下令,不论军民人等,能够生擒那个张彦良献上的,赏银三千。第二天大早,就有一二十个卫队模样的人物,果把张彦良献上。英王爷给过赏银,已把张彦良拘进一室。至于那位陆制台同了他的宠妾,是否退回南京,因为探子急于要来禀报,尚未前去探明。”
  探子一直说到这里,钱江大喜的对着天王说道:“恭喜天王,贺喜天王。安庆一得,那座南京,指日即入我们掌握,固然可喜。就是这位英王,素来乃是一个有勇无谋之人,此次竟会连用二计,一得城池,一斩清吏,这真正的可为天王贺了。”
  天王听说,忙把手向钱江一拱道:“这场大功,虽为英王所有,总逃不出军师调度之力。”
  钱江连连摇头,不答这话,单命从人,重赏这个探子。奖他探得仔细,讲得清楚。探子谢了退去。
  钱江又对天王说道:“英王虽得省垣,四面的外府州县,不能一时传檄而定,须得宿松、太湖两处的人马,都有捷报到来,方能放心。现在快快前进再说。”
  天王听了,于是下令前进。刚走一程,又接探子报到,说是湖北的向荣、张国梁、江忠源的三路人马,已得安庆失守之信,弃了湖北,都已间道的分向宿松、太湖一带去了。
  钱江即命从速再探。忙对天王说道:“如此说来,果然不出臣弟所料。”钱江一面在说,一面侧头似在想计,没有多大时候,忽然笑对天王道:“臣弟已有一计,必定可擒江忠源那厮的了。”
  天王问是甚么计策,钱江接口答道:“臣弟料定江忠源那厮,一定去守潜山。我们赶快选出一个貌似蒋文庆的人物,命他假扮了蒋文庆,暗令黄文金率领本部人马,也是打着清军的旗号,假说蒋文庆已从重围逃出,要与江忠源会合同保庐州,再行谋复省垣。江忠源未必识破此计,那时便好活捉那厮。”
  天王听了大喜,立即下令照办。
  及至黄文金同了那个假蒋文庆,由碎石岭、沿三桥直趋潜山到达城下,已是三更时分。疾忙抬头一望城上,果然是江忠源的旗号。忙暗忖道:我们军师,真神算也。当下便命兵士叫城,说是蒋抚台到了,快快开城,江忠源那时尚未知道蒋文庆的噩耗,一听蒋文庆连夜到来,慌忙亲自上城观看,至见那假蒋文庆在那火光之中请他快快开城,又见都是清兵旗号,自然不防洪军再去用计。便一面传令开开城门,一面又对蒋文庆说道:“此城太小,不便再容多军,可请中丞二人入城,所有队伍,统统暂札城外。”
  哪知江忠源的道声未已,城门已经大开。说时迟,那时快,当下只听得一声大吼,就见突然的闪出一员敌将,杀入城来。清军匆促之间,不能抵御。又在深夜,不知敌人究有多少,人心无不大乱。江忠源至此,始知他也中了敌人之计。只好急领本部人马,直出北门而去。黄文金进城之后,一壁下令安民,一壁连夜飞报天王那里。
  天王和钱江二人,直至次日傍晚,始率大军赶到。钱江问知江忠源已逃,便仰天大笑道:“姓江的果有能耐。但是我已早经防到此着的了。”
  黄文金不及去问此话,单说大军既到,可让我去追赶姓江的那厮。
  钱江点首道:“你去追赶也好,倘若追到姓江的,只要死尸,不必生擒。因为姓江的乃是一只猛虎,他能早死一刻就好一刻。”
  黄文金奉命,飞身上马,即向北门追了上去,沿途打听乡民,都说去得不远。哪知赶了半天,仍旧没有赶上。黄文金方在马上自叹道:“清军之中,确有人材,可惜没有一个好好的知兵统帅。不然,我们真正的还得大费一番手脚呢。”黄文金一边在转念头,一边仍向前面追去。
  这末那个江忠源,究竟又到哪儿去了呢?
  原来江忠源自从逃出北门,看看手下的兵士,已经逃散一半。虽然有万人,但是个个已同丧家之犬,漏网之鱼一般,此时万难再战。只得率了残兵,直向前奔。
  及到青草桥的地方,回头侧耳一听,幸没追兵之声。又见兵士们,个个都已人困马乏,万难再走。只得下令,暂且休歇一下。哪知那班兵士,不去休歇,倒也罢了,这一休歇,竟大都要瘫化起来。江忠源一见此种形状,连说不好不好,这种样儿,追兵一到,还有生理不成。立刻急又下令,逼着兵士前进。兵士无法,只得暗暗怨声载道的再向前走。走未多时,前站的兵士,忽又突然的鼓噪起来。江忠源忙去攫刀在手,一马冲上前去,查看究竟。谁知不看也罢,这一看,连他自己也会叫起苦来。
  你道为何?原来见是一条大河,阻住去路。既无舟楫可渡,又没他路可走。江忠源至此,陡把他的双眼珠子一突,跟着吁了一口长气道:“此乃天亡我也。”
  江忠源的道声未已,只见他的军中,匆匆的闪出一员猛将,奔到他的面前,双手先向他自己的脸上一撑。厉声的说道:“主将所负勇名。此刻怎么作此自馁之态。要战就战,要走就走。”
  江忠源急将这人一看,乃是他手下的后营营官鲍超。江忠源又摇着头的答道:“春霆我自从将你向胡润芝中丞那里调来之后,你也助我立功不少。但是此时进不能进,退不能退,请问一声,叫我怎么办法?”
  鲍超道:“我军虽败,大概还有万人。主将只管快请沿河前进,我来挡后。追兵果到,且看他们把我老鲍怎样!”
  江忠源听了这句壮语,真就沿河走去。不防就在那时,陡又起了一片喊杀之声。非但岸上斜刺里冲出一彪洪军人马;就是水上,也有无数船舶都从小港之中杀了出来。此时鲍超的一营人马,又在殿后,急切之间,不能赶到前面。江忠源一见事已至此,生怕被那敌人活捆了去,于是也不再与鲍超一别,立时自刎,殉了清国。
  水陆两方的洪军,既见江忠源已经自尽,都来争抢尸首,要去献功。幸亏鲍超一马飞到面前,一边提起江忠源的尸首,负在肩上,一边飞身下马,凫水渡河,如履平地。一种使人不敢正视的样儿,竟把洪军水陆两方的兵将,无不看得呆了。大家呆看一阵,方才醒了过来,渡河追赶。可是早已不见鲍超影子的了。大家只得把那江忠源未曾逃完的兵士,乱杀一阵,杀杀水气。
  现在不讲洪军会同黄文金回报钱江,先把鲍超个人之事,叙他一叙,好使读者明白。
  原来鲍超自从充发出去,被人救出之后,转辗的到了湖南,几几乎又至流落。后来还亏杨载福招募水师的机会,他就投了进去。先充兵士,继作什长,旋升哨官;复又从战岳州、金口有功,保了守备;再战武昌、汉阳两役,升了都司,改隶胡林翼部下。那时江忠源正驻兴国一带,因见鲍超每战皆捷,即向胡林翼咨调过来,任为后营营官。初意无非爱他饶勇,可作臂助,何尝防到日后他的尸首,全亏他来背去。
  当时鲍超背着江忠源的尸首,既脱险地,一脚来到金陵。但是他的上司,已经全军覆没,一时无可投奔。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忽见一位长官,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向他擦身而过;一见了他,慌忙驻马问道:“春霆何以只身到此?背上又是何人?”正是:
  尸体又能全个返
  英雄何惧出身微
  不知那个长官何以认识鲍超,且阅下文。
第二七回 锦上添花李忠王报捷 瓮中捉鳖吴观察生还
  鲍超背着江忠源的尸首,正在进退维谷之际,忽见那位长官驻马问他说话,赶紧定睛一看,方知那位长官,就是和他上司最投机的钦差大臣向荣,不禁心里一个酸楚。忙把江忠源的尸首一指道:“回老帅的话,江公兵败自刎,这就是他老人家的尸首。”
  向荣急向江忠源的尸首一望,见他面色如生,那种忠心报国之气,仿佛犹在他的嘴里吁出,不觉拭着泪的命他随从,接过江忠源的尸去。方对鲍超说道:“春霆如此忠义,也不枉江公以国土待你一场。且到我的行营,慢慢儿细谈吧。”
  及到营内,向荣一面吩咐随从,去把江忠源的尸首,暂且从丰棺殓,然后奏报请恤,一面细问鲍超此次失败的细情。
  鲍超忙从头至尾,一句不漏的述了一遍。向荣听毕又欷s'的说道:“这般说来,江公却也疏忽一点。话虽如此,国家又折一支栋梁了。”
  鲍超也问道:“老帅既已来此,可曾知道陆制台,究有甚么办法没有呢?”
  向荣见问,却把手向着鲍超用力一扬:“他有屁的办法,不过只在大怪人家罢了。”鲍超听了不懂。
  向荣又接说道:“安庆地方,本是他的辖境。岂知他一接了蒋提台的告急文书,就把他那一个姓张的宠妾,带着同走。不料未到安庆,已得失守之信。他的这个张彦良小舅子,也被敌方掳去,逼他拿这南京城池去换。磋商几天,没有结果。他就托故回来,一见了我,口口声声的怪我在那武昌,没有扑灭敌人,以致养痈成患,带累了他。”
  鲍超听到此处,直气得跺脚的答道:“老帅也是钦差,何必去与这个糊涂虫商义,理应自己作主杀贼,以复国士才是。”
  向荣连连摇头道:“不容易,不容易。春霆莫非还没有知道吴文镕制军,也在黄州阵亡了么?”
  鲍超大惊道:“怎么,难道那个伪东王杨贼,一等我们走后,他就猖獗起来不成。”
  向荣摇摇头的答道:“这也并非是杨贼,忽然猖獗起来。一因我们的几路人马一走。二因琦善钦差,天天有公事到吴制军那儿,说是他的大军即到,岂知终于不到。三因那个女贼桂子秋的邪术,真也厉害。可巧李金凤小姐,又患痢疾,没人去抵邪术。所以吴制军有此不幸之事。”
  鲍超忙问道:“这末鄂督一缺,是不是我那老上司胡润芝中丞升补了呢?”
  向荣摇手道:“不是。已由荆州将军官文调补,湖南巡抚,也换了骆秉章骆中丞去了。”
  鲍超道:“张亮基中丞呢?”
  向荣道:“他也升了云贵总督。皇上一得吴文镕制军阵亡之信,不胜震悼。除一连调动了几个疆吏之外,又命曾涤生侍郎,大练水师,以便出击长江之贼。”
  向荣说到此地,又朝鲍超望了一眼道:“现在政权不一,春霆教我怎么作主?”
  鲍超道:“现在我们一军,既已全军覆没,标下无处投奔,怎么办法?”
  向荣想上一想道:“你是一员虎将,怎好让你闲着。现在我暂拨五个粮子给你统带,你就先去帮打安庆,我和张国梁军门的两路人马随后即到。”
  鲍超谢了一声,马上下去接统粮子,就向安庆奔去。尚在半路,已接探子报称,说是伪天王洪秀全,伪军师钱江,已由宿松、太湖两路进驻安庆,现下正和上海道台吴来吴大人,以及洋人的大炮队伍,在那芜湖以上,沿江一带厮杀。鲍超听毕,急又改道芜湖,去助吴军去了。
  原来那位吴来吴道台,本是一个书生。平日因爱看看兵书,肚子里头,多少装了几部进去,便以诸葛复生,孙吴再世的自诩起来。后来不知怎么一来,被他得了上海道缺。因与洋人接近,他就向洋人商借了几百尊西洋大炮;并请洋人统带。复将广东、福建两省的大小拖舵,一口气招集了数千艘,马上飞禀江督陆建瀛那里,自告奋勇,愿去克复安庆。
  那时陆制台回到南京未久,正在外受钱江之逼,要他把那南京去换张彦良其人;内受张氏之闹,也要他把那南京换回张彦良其人。兼之催他恢复失地的上谕,又同雪片般的飞至。方在左右为难,上下见迫的当口,忽见吴来这个公事,险把他的牙齿,笑掉下来。当下马上亲笔批准,先发饷银十万,命他克日出发。功成之日,准定奏请署理皖抚。
  吴来奉批之后,自然喜出望外,正待出发,忽见一位督署里的文巡捕到来,说是奉了姨太太面谕,特地差他来此,一同去到安庆。因为姨太太的老兄,张彦良舅大人,现在被贼掳去,以备克城之日,便好护送返回。又说姨太太还带信给吴来,先以夺回她的老兄为要,安庆城池,尚在其次。吴来听说,忙不迭的连连答应。出发那天,又奉江督公事,命他兼了全省营务处的衔头。此时的吴来,因感江督两夫妇的知遇,除了上海道缺关系很大,不能立即以身殉国之外,其余无不甘愿。
  哪知事为洪军的探子探知,漏夜飞报钱江。
  钱江据报,即在天王面前,开了一个紧急会议,报告此事。
  大众听毕,石达开首先发言道:“照平时的国际公法,或是战时的国际公法,甲国内战之事,乙国不得干预。如今洋人竟允吴某私人之情,帮助官兵,来扼我们,我们大可照会彼国外陆两部,令他一面迅速自行唤回这些无赖洋人,一面正式的书面道歉。”
  钱江不待石达开说完,连连乱摇其手的说道:“翼王之言,虽是按照公法而言,可是远水难救近火。洋人既敢倚仗炮火厉害,胆敢附助胡虏,来压我们;翼王勿忧,且看看区区,略用一个小计,管教他们片帆不回就是。”
  天王听了大喜,忙问钱江计将安出。钱江笑而不答,先去对着北王韦昌辉咬着耳朵,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说了一阵。北王听毕,立即退出。
  钱江又对石达开说道:“翼王谋勇兼备,上次担任前部先锋之职,行军大利,这回还得烦劳一行,不可推却。”
  石达开慌忙笑答道:“军师本有神出鬼没之计,石某奉命出师,无非奉行军师之命而已。既不敢言功,也不敢推却。”
  钱江听罢,即命洪仁发、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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