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撇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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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撇不清-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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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吻了她。
  不只轻吻,他吸吮着那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唇,探出舌尖挑开她的齿贝,窜入她温暖的口中,尝到淡淡如蓝莓的香气,舌与舌之间的追逐,交织出甘甜的蜜汁。
  他欲罢不能,一手扣紧她纤细不堪一折的腰,一手穿入她浓密滑顺的黑发中,似要将她整个人揉进手中,她好香,好软,好好抱。
  他疯了,就算要惩罚她的毒舌也不该上瘾般地狂亲猛吻,就算要吓吓她也不该贪恋地舍不得放开她,他完全被自己的冲动也被她的魅力吓到了。
  “吼……汪!汪!”那只身高不到他们小腿高的“蒋拓”,发现自己的主人被欺负,扯开獠牙,示威地吠两声。
  这一叫,惊醒了亲吻与被亲吻到皆浑然忘我,心神荡漾的两人。
  他们同时意识到自己位在人来人往的大门外,也意识到两人应该水火不容,而不是水乳交融,倏地,立刻分开身。
  他压抑着胸口急遽的起伏,她拚命想站直发软的双腿,两人都瞪着彼此,仿佛这么做就能驱逐心中回荡着的激情,证明自己没有受到对方的影响。
  须臾,他坏坏地勾起嘴角,风凉地说:“如果这是你的初吻,那很抱歉,你可能真的再也看不上其它男人。”
  他当然要取得上风,不能再让视线溜往她的唇,以免再度失控,再度扑上去。
  “呵……不过尔尔值得这么自吹自擂?想靠这种技术征服女人,再多加练习吧……”她冷笑一声,却听见胸腔里像打雷一般轰隆作响的心跳声。
  “你还想试?”他挑眉。故意扭曲她的意思。
  “对于既不好看也不香又没什么味道的菜,你会有兴趣再吃一口吗?”这次,她是真的不敢再多逞口舌之快了,翻翻白眼,借着低身摸摸“蒋拓”掩饰快站不稳的晕眩,然后,不再与他视线接触,匆匆离开。
  蒋拓呆望着倪巧伶错身离开的背影,抚着仍残留着她味道的唇,突然很挫折。
  什么时候,他退步成“不过尔尔”了?
  倪巧伶手上卷着刚才装小狗肚兜的空塑料袋,踩着急促的步伐,以小跑步的速度跳上楼梯。
  她习惯爬楼梯上楼,一是为健身,一是节省能源。此时,她脸上的红潮与颈后盗汗,已经分不清是运动还是刚才那个吻造成的结果。
  一到八楼,她奔进屋内,坐到沙发上,抱紧可以任意造型的软抱枕,一颗提在半空中的心才终于踏实了下来。
  她咒骂自己没出息,居然再次让他得逞,居然还是被吻得昏天暗地,不知今夕是何夕,而且,见鬼了,怎么所有情境竟都跟四年前如出一辙?!
  明明就呕得要死,像这种无耻之徒,她应该赏他一个耳光,吐他一口口水才是,装什么不在乎啊?!
  她整张脸埋进抱枕里,紧握着拳头,恼怒中藏着一丝丝不愿承认的悸动。
  四年前,“擎天大楼”竣工不久,“树典科技”决定扩大公司规模,从旧办公室搬到这栋大楼。
  蒋拓经常在外面跑业务,陆子农便负责整个新办公室的设备与规划,因而认识当时为隔壁美容机构做空间规划的倪巧伶,因为欣赏倪巧伶简约时尚的设计风格,整个“树典科技”的室内设计便全权委由她处理。
  从挑选装潢材质到每天进度监工,倪巧伶全程参与,是个很可靠、很负责的设计师。
  蒋拓偶尔到新办公室来找陆子农谈些案子的细节,没注意过一旁经常戴着帽子,短发、穿牛仔裤、又高又瘦,背影看来象个男人的倪巧伶。
  直到他偶然间听见倪巧伶与几位装潢师傅中午在楼梯间吃便当时的对话——
  “倪小姐,其实你长得很不错溜,好好打扮,穿个裙子什么的,肯定漂亮一百倍。”师傅如此说。
  “打扮给谁看?便宜你们几个老头子啊?”倪巧伶不只打扮男性化,就连说话口吻也很粗鲁。
  “不便宜我们,便宜这间公司的老板也好,打好关系,搞不好还给你介绍案子。”师傅暧昧地朝她挤挤眼。
  “靠男人的关系?!哈哈!”倪巧伶嗤之以鼻。“金歹势,到现在,我还没遇过比自己更可靠的男人。”
  蒋拓原本要搭电梯离开,听到如此猖狂的口吻,皱起眉头,同时停下脚步。
  那位设计师居然是个女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三头六臂?说话这么冲。
  “那个老板,看起来跟你很速配溜,又高又帅,像很有办法的样子。”这几位师傅没事就爱拿倪巧伶没男朋友的事亏她,说是阴阳调和后,希望她个性能转变一下。
  听到这,蒋拓得意地勾起嘴角,这几位老师傅倒是会看人。“哪个?陆先生?”倪巧伶问。“不是,比较少来的那个,蒋先生才是总经理。”
  “没注意。”倪巧伶扒了一口饭,不以为然地说:“好看的男人通常不中用,你们就替我省省吧,又不是想养小白脸带出去招摇,好看有个屁用。”
  这两句话让蒋拓得意的表情瞬间垮掉。
  他个头这么高,长得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她居然“没注意”?还说他小白脸,不中用?
  蒋拓对女人一向温柔,极尽呵护,但是,强悍、粗鲁的女人则不列在他认知中应该保护的女人名单内。
  原本只想停留片刻,这下,他不想走了,想会会这个口出狂言的设计师。
  他假装找人,打开逃生门,看见坐在阶梯上吃便当的倪巧伶,状似惊讶地说:“原来你在这里,有些事想跟你讨论一下,是在这里讨论,还是……”
  “我们吃完了。”几位师傅快速将剩下的饭菜扒进口里,起身就要离开。“你们谈。”
  倪巧伶觉得纳闷,装潢的事一向是陆子农跟她接洽,这个男的冒出来干么?
  她盖上便当,用舌尖抹抹齿缝,检查有无菜渣,然后大刺刺地问:“什么事?”
  那动作看得蒋拓眉头打结,脸皮抽动,受不了地说:“拜托,要剔牙到化妆室去,这点礼仪你该懂吧?”
  “是谁在人家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没礼貌地跑进来插花?”她从阶梯上站起来,高度正好跟蒋拓平视,气势上毫不输他。
  她被他那嫌弃的口吻给刺伤了,她再怎么不雅关他什么事,需要摆出那种看低等动物的表情。
  是老板了不起啊!她也是老板,虽然员工就只有一个接电话的小姐。
  蒋拓被她一阵抢白,也白了脸色。“我是为你的终生着想,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坐在楼梯吃便当,学男人开什么黄腔?”
  “吼……你住海边啊,管这么宽?什么时候我的终生需要你这个自大狂替我着想?”她鄙视地将他从头打量到脚,硬是不肯承认他长得确实很不赖,摆出不过so  so的藐视眼神。
  “好歹我是业主,你不懂什么叫做客气吗?”蒋拓被她那像看流浪汉的打量眼神给惹火。
  “合约上哪一条注明,设计师得对业主低声下气?我跟陆先生配合得好好的,问题不知道在谁身上?”她哼一声,环抱着胸,看他奈她何?
  “呵……难怪那些师傅急着帮你找男朋友。”他语带保留地笑,笑得她很不舒服。
  “你偷听我们说话?”她瞪大眼,感觉被羞辱。
  “是你们说得太大声,整栋楼都听得见,我也是刚刚听到你的声音才发现……”说到这,蒋拓也打量她一番,“原来你是个女的。”
  “女的怎么样?”她瞪着他。
  倪巧伶对男人的性别歧视,就如同男人对女人质疑他们的性能力一样敏感。
  “没什么,只是想请你转告他们,我很挑食的。”
  “你——”倪巧伶能够容忍业主在工作上的百般挑剔,毕竟,没有难缠的客户就没有不断突破的技术,但是,无法容忍这头不知道从哪个猪圈走失的自大猪对她品头论足。
  “我叫蒋拓。”他得意地笑,让她气到说不出话来,有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我看你不是挑食,是某方面有障碍吧!听过会叫的狗不会咬人吗?在外面说自己多行的男人,通常……呵呵……”她掩嘴笑,瞄瞄他腰带以下的部位。“没关系,这种事我见多了,不会到处宣扬的。”
  “你……”他跨上一阶楼梯,贴近她,俯身盯着她的眼。“你真的见多了?恐怕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她仰着脸,不自觉地倒退一步,而他也紧跟着移过去。
  两步,她的背就抵着墙面了。
  “信不信我一个过肩摔把你从六楼摔到地下室去?”她虚张声势着。
  “我很期待……”他更压低肩胛,鼻息拂过她额上还沾着些微木屑的发丝。
  她受不了被他这样近距离盯着的恶心感,右手一扬就想挥去一拳,只是,那拳头都还没抡成型,已经被他的手扣在墙上了。
  “你——”她举起另一只手,才到半空中,很快,得到同样的下场。
  “想要什么,直接说,别害羞。”蒋拓用那邪恶的双眼挑逗着她。
  他太自信,自信没有勾引不了的女人,只有他吞咽不下去,让人倒胃口的女人。不过,这时候,他只想教育她,要她话别说那么满,别把男人当傻子。
  “我要什么?你行吗?”她还在逞口舌之快,明明已被他的男性气息吹得头晕,仍然不放弃做困兽之斗。
  “我行不行,要试过才知道。”他话一说完,身体压向她,牢牢地用唇封住她的,让她再也无法吐出令人感到不愉快的字眼。
  他狠狠地吻她,惩罚般地吮肿她的唇瓣,舌尖倏地探入她因缺乏经验而无防备的口,缠绕着她呆木不知反应的舌,一圈一圈,仿佛要抽光她胸口所有的空气般用力吸吮,令她因氧气不足而虚软,一双手早已无力地从墙上滑落至身侧,毫无招架之力地任他予取予求,脑中一片空白。
  他惩罚过当,不但时间过长,也太投入,甚至起了不该有的生理反应,当他开始感觉到下腹绷紧,一阵滚烫时,立刻抽身离开她,暗暗吃了一惊。
  倪巧伶一下子失去被压制的力道,身体微微往下沉,幸好双手及时巴住墙面,勉强还站着。
  这时,她只觉唇瓣又麻又辣,像要烧了起来,脑筋依旧无法顺利运转。
  “幸好……被吻的反应,终于像个女人了。”他伸出手好心扶住她,用嘲讽的语气掩饰自己假戏到后来真做的心虚。
  倪巧伶太震惊,太难以置信,只能眼睁睁地看他恶意得逞的嘴脸,居然开不了口反驳。这是她的初吻……
  “平常也像这样柔顺就对了。”他下意识地抿抿自己的唇,不自觉地回味刚才那个甜美到不可思议的吻。“没男人肯要你的话,打电话给我,我不介意偶尔牺牲一下。”
  他留下这么一句杀千刀、没人性、不是个男人的话,转身离开。
  半晌,倪巧伶才恢复行动力,所有诅咒的字眼全想起来了,立刻追出去想臭骂他一顿。
  当她打开逃生门时,看见蒋拓和隔壁那间美容机构的柜台小姐有说有笑,还牵起那小姐的手,又搓又揉。“这手,怎么保养的?”
  顿时,一股怒火在她胸口熊熊燃起。
  这已经不是骂他几句可以消气的——
  倪巧伶坐在客厅沙发上,回想起她和蒋拓结下的梁子,当时那股愤怒仿佛又重新燃烧了起来。这个男人,有骂不赢女人就强吻女人的习惯吗?而她,居然还傻傻地犯了两次相同的错。这下,她跟他……真的没完没了了!
  第三章
  自从第二次遭“猪吻”之后,倪巧伶对蒋拓更没好脸色看。那股怨恨已难分辨到底是气他无耻,还是气自己剎那间的意乱情迷,总之,挫折他、打击他,成了她工作之外最重要的人生目标。
  现在社会人情味淡薄,就算是住公寓对门的邻居,一个月要碰巧见上几次面都不容易,但是倪巧伶每天晚饭后轮流到三栋公寓顶楼整理一下花园已成了日常习惯,而蒋拓也不知是一天不被倪巧伶酸几句会睡不着觉还是起疹子什么的,明知道她就在那里,还老是往顶楼跑,万一碰巧她不在C栋,他还会特地下楼、上楼,到另一栋找她。
  “又来挂号领药了?”倪巧伶不必转身,听见安全门“喀”的一声,就知道蒋拓上来了,肾上腺素也为之激增。
  他们一见面就斗嘴,斗到整个小区的住户都知道他们感情很好,打是情、骂是爱嘛!
  “领什么药?”蒋拓走到她附近,往藤椅一坐,交迭长腿,悠哉地看她忙碌的身影。
  “你不是又犯贱了,上来找骂挨?”她嗤笑一声。蒋拓搬来之后,她的骂人功力大增,虽然,她并不想这么浑身是刺,只是一看见他,牙根就开始发痒。
  “我是担心你一个人住,又没男朋友,不让你的情绪找个出口,日子一久,你会人格扭曲导致心理变态。”
  “那真是感谢你了。”她手上拿着修剪枝枒的大剪刀冲着他一笑,笑得他心里发毛。“其实我不只心理有问题,还有暴力倾向,你确定要继续帮我心理辅导?”
  他原本跷着的二郎腿倏地放下,椅背微微向后倾斜,一副随时要落跑的样子。
  “知道怕就好。”她哼一声,不屑地回头修剪太过茂密的枝叶。
  蒋拓无奈地摇头。
  不是明知两人见面没好话还犯贱上来找她斗嘴,他也曾尝试做好心理建设,打算好好地跟她闲话家常,就算没营养的打屁也好,只是,她那副见着臭虫的嫌恶表情实在很难让人静下心来。
  老实说,他一点也不讨厌她,就算她再怎么尖酸刻薄,就算她老是将他批评得一无是处,他也不曾真的生气,这是一种很微妙难以解释的感觉。
  尤其,经过那个吻,他的感觉又更复杂了。
  每次,坐进电梯,按下八楼的同时,就会有道电力从那个“8”透过他的指尖,流经他的心脏,导向最末稍的神经,整个皮肤会泛起一种微刺的酥麻感,像是期待,像是亢奋,莫名地心跳加速。
  他很矛盾,也很不解。
  两人之间像是有正反两极的磁铁,平常同极相斥,她毒舌他也不遑多让,但是,当有一方气势变强或有一方稍不够极力对抗时,“啪”地翻了面,那强大的吸引力便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使情感陷入无法自拔的状态。
  他的身体、双腿自动生出自由意志,驱动他接近她,赖着她。
  他对女人总有一种大男人主义的呵护心态,但也很受不了得了“公主病”,动不动要人“惜惜”、要人安慰,偏偏容貌跟公主一点也沾不上边的女人。
  倪巧伶不同,搬动一个重达十几公斤的大盆栽,就算他在,她也不会开口要他帮忙,如果他狠下心不理她,想看她能怎么办,她还是会一点一点地移动,以不破坏顶楼防水漆的谨慎动作,小心地移到她要摆设的位置。
  这时候,她不会酸他,不会嘲讽他光看不动手帮忙,仿佛靠她自己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
  每天花那么多时间整理花园,负责整个小区的公共设备维护、环境整洁,推动住户垃圾分类,有时还得应付环保局、市政府什么大厦管理的公文……没听她抱怨过一句。
  经常在顶楼看她耐心地倾听住户抱怨,好似别人缺乏公德心、夫妻吵架、打小孩、音乐开太大声,这些都归她管。
  他老是冒出一个问号——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孤僻吗?
  孤僻的人不会接吃力不讨好的管理委员会工作。
  难相处、脾气暴躁吗?
  看她和其它住户沟通管理上的难处时,丝毫不见不悦的表情。
  粗鲁、不像女人吗?
  她对小孩、对流浪动物的照顾,比起那些只知道打扮自己却对周遭人事物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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