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撇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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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撇不清-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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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要他客气、体贴,把她当女人保护。他可以无赖一点、蛮横一点,只要气势压过她,她就算嘴里叨念着,举止间却可以发现已退让几分。
  这样强势又不愿认输的个性,两人倒是很像,只不过,他得聪明地清楚什么时候该让她,什么时候要压制她。
  也难怪她说没几个男人入得了她的眼,要在各方面都能胜过她,让她心服口服的男人……恐怕不多。
  灯光暗下,影片正式开始,原本还稀稀落落的交谈声,此时同时停下。
  蒋拓看电影,也看倪巧伶。
  银幕上忽明忽暗的光线映在她清丽细致的五官有种神秘的朦胧美,他尤其喜欢她专注于一件事情上的神情。
  他还发现,当戏院里所有女性都被突然放大的音效和画面吓得惊声尖叫时,她只是略往后弹了一下,瞪大眼睛,完全不怕。就连吃爆米花、喝饮料,视线始终没有偏离正前方。
  她很勇敢、很大胆,不禁让人怀疑,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能让她惊慌失措,卸下那张冷静的面具。
  也许,是她阻止自己出现大惊小怪的表情。
  他悄悄将爆米花换手拿,左手,握住她的。
  她很快转头瞄了他一眼,以为他怕,将手抽出改覆在他手背上,还安抚似地轻拍了几下。
  他微微一笑,这世界上,她大概是唯一一个认为他需要被照顾的女人。
  莫名地,他很想吻她,想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
  当他这么想时,他也已经侧过身,做了。
  倪巧伶只感觉前面的画面瞬间转黑,下一秒,她的唇已被湿热包覆,她瞪大眼,完全无法以逻辑判断蒋拓这个人的行为。
  他们看的可是恐怖片,不是文艺爱情片啊!这样,他也能发情?
  蒋拓得不到想象中的反应,更深地吻她,探出舌尖挑开她的唇瓣,肆无忌惮地翻腾吸吮,想挑起她激情,却害自己陷入自食恶果的热胀中。
  她无法思考,无力推开他,他是个恶魔,对她施了恶法,她双手支在座椅上,承载着他霸道的热吻,身体仍不断往下滑,鼓噪的心跳声压过震撼人心的杜比音效,整个人开始晕眩。
  那尝过却不愿想起的欲望,一下子就被他唤醒。
  好久……他才放开她。
  意犹未尽、不可思议盯着她的唇,他很难受……绷得好难受。
  “你……挡住我的视线了。”她补充氧气,喘着,虚弱地说,庆幸自己还能发出声音。
  蒋拓没有移开,反而倾身贴在她耳边,老实告诉她:“我想,我中了你的毒了……”
  这句话无疑像颗毁灭性的核弹,震碎了她伪装的镇定。
  她何尝不是意乱情迷,何尝不为自己的感觉迷惘,只是她没有经验,不清楚这样忽而荡高又忽而坠落的心情要持续多久……更无法预见两人关系继续纠缠不清下去,她的世界将瓦解成什么陌生的样子。
  但,她也清楚,如果这一切能够计算、抵挡,她也不会走到如此左右为难的境地。
  这感觉仿佛站在悬崖边,被强劲的风吹袭着,稍稍再移一步就要坠落……她会不会粉身碎骨?
  蒋拓靠回椅背,手却紧握着她的。
  他真的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一瞬间,他被吸引,强大剧烈到胸口骚动难耐,他甚至认为自己已经爱上她了。
  无预警、找不到理由,从几个小时前冲动地想见她,到此刻不想放开她,这当中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头雾水。
  没遇过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两人相处的时间大多用来对杠,共赴云雨过后,面对的是她的冷漠;他不确定她对他的感觉,如此冒险,有可能再添一笔败绩,他却像得了失心疯,控制不了。
  他握着她的手,一会儿揉捏着,一会儿送到唇边,爱恋地又亲又咬,把倪巧伶撩拨得坐立难安,根本无法专心看电影。
  这转变太大也太快,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反应,不晓得他是不是本来就有这个毛病,看电影喜欢乱亲、乱抱……
  她只是拚命告诉自己,要不为所动,以不变应万变,也许,他正是要看她失控的表情,嘲讽她易被挑动的情绪。
  她偏不,表现得犹如一座不动的山,任他像只猴子翻滚挑动,就是不吭一声,看他还能怎么样。
  蒋拓的手一直没松开。
  直到电影演完,观众陆续离开戏院,他牵着她,在灯光亮起后,从容不迫地走下台阶,恍若未见她睨着他的一双冷眼。
  “要不要陪你去上厕所啊?”她终于忍不住,戏谑地问。
  “你想上厕所?我陪你去。”他还没感觉她的火气,仿佛她的手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应该躺在他掌心中。
  “谁要上厕所!我意思是,你是国小学生吶?这么爱牵手,想跟我当好姐妹吗?”
  蒋拓拉起两人的手,看了看,笑笑。“你不觉得牵手的感觉很好?”他只是顺从心里的感觉,不想放手,就当他喜欢她、追求她吧!不然,还能找到什么更合理的解释?
  “不、觉、得!”她说,顺道甩开他的手,抚抚自己发烫的手心。
  转身走往停车处。
  “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交往?”他跟在她身边,打着商量。
  这话蒋拓问得自己也觉好笑,遇上她,所有过去累积的经验和逻辑都派不上用场,因为,她跟他认识的女人,完全不同,两个月前的他,打死他也不可能认为会对她产生什么感觉。
  顶多看一眼,被她与性格不符的美丽外表吸引,但是,铁定很快清醒。
  “不可能。”她直截了当回他,又接了句。“不为什么。”
  “赫——连我会问你为什么都猜到了,可见我们默契不错。”
  “你哪只眼睛看过我们默契不错?”
  “看过啊。”他答,故意不说哪件事,直瞅着她。
  原本她看着他是为等答案,但被他这么一瞅,那贼兮兮、色咪咪的目光害她心头一紧,撇过头去。
  这家伙,脑子尽装那些下流的事。
  “你不想知道?”一瞬间,他感觉她脸红了,故意追问,这可是天大的发现。
  “不必了。”她愈走愈快,想让风吹散胸口那股燥热。
  “那我们什么时候吃饭?”他死皮赖脸着。
  “我警告你,不要得寸进尺。”她板起脸。
  “得寸进尺会怎样?”他勾起笑,凝视她的眼。
  “我——”她只吐出一个宇。
  放弃!
  她现在知道了,知道自己个性上的死穴——
  抗拒不了一个比自己还自信的男人。
  第六章
  “倪巧伶空间规划工作室”,早上九点半,例行工作进度会议。
  倪巧伶主持会议,公司员工已由最初的一位助理增加至三位,最年轻的小慧在大学夜间部就学,负责接听电话及处理内务,另外两位助理设计师琳达和沁芳是倪巧伶的徒弟,现也已能独立承接个人住家的室内设计。
  一间公司四个女人,会议气氛轻松愉快,边喝咖啡边闲聊,重点是需要时间苏醒经常连夜赶图还很混沌的脑袋。
  “这几天我会留在公司制图,跟『高景建设』合作的案子『恋家』下个月就要开始动工了,你们两个手上的工作在这个月底要全部结案。”倪巧伶按记事本上的记录,念完一条,勾起一条。
  “陈先生跟我抱怨,说增设和室的价格太高,希望能再压低一点。”沁芳提出问题。
  “拜托,现在木材涨成这样怎么压低?他是都没在看新闻是不是。”琳达翻翻白眼,对客户老是要求便宜又怕品质不好的矛盾嗤之以鼻。
  “拿木材样品过去让他挑,陈先生住山区,湿气重,分析一下各类材质调节湿度的特性。”
  “我告诉他了啊,可是他就说他亲戚才做多少,我们的价格竟然高出一倍……”沁芳无奈地说。
  “这个我替倪姐回答。”小慧抢着说。“别人便宜就让别人做去,咱们不干了。”
  倪巧伶笑了笑。“派小慧去谈好了。”
  “不要……我不敢啦……”小慧缩了缩脖子,乖乖喝她的咖啡。
  “总之,”倪巧伶下结论。“坚持品质是我们的宗旨,这个在谈合约时就要明确让客户了解,如果对方无法理解,我宁可不做也不要砸了自己招牌。”
  “OK。”有倪巧伶这句话,沁芳也就安了心。
  “小慧你那里有什么事吗?”
  “有!”小慧兴奋地举手。
  “说吧。”
  “昨天那个帅哥是谁?”
  “帅哥?!”一听到帅哥,沁芳和琳达的精神全集中了。
  “哪个帅哥?”倪巧伶问。
  “就是我要下班时,来找你的那个帅哥。”
  倪巧伶知道小慧指的是蒋拓,挑了挑眉,问道:“他这样叫帅吗?”
  “帅——”小慧以高八度的音调强调。“当然帅啊!你不觉得他的眼睛会放电吗?”
  “眼睛?”倪巧伶回想,蓦地,出现那夜缠绵,他低俯凝视着她的眼神,一下子心揪紧了起来,低头掩饰道:“没注意。”
  “厚——倪姐,我真的要怀疑你的性向了,这么充满魅力的男人站在你面前,你竟然没注意?”
  “每天看就不觉得了。”
  “每天看?!”这下,三个女人同时尖声惊叫。“你们同居——”
  “同居在一栋公寓,他住三楼,我住八楼。”她受不了地捣起耳朵解释。
  “我连我家隔壁邻居住男住女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中间隔好几层楼,他却特地来找你?”琳达暧昧地瞅着倪巧伶。
  “他无聊。”倪巧伶回答。
  “他在追你。”小慧说。
  “哈!”倪巧伶大笑一声,拒绝往这方向想。“会议结束。”
  “我还没问完……”小慧又举手。
  倪巧伶瞧她一脸八卦,完全不让她有说话机会。“杯子收一收,到楼下接电话去。”
  “厚……我要抗议,倪姐是女暴君。”小慧瘪起嘴,耍赖。
  倪巧伶听而不闻,走进她的工作室。
  沁芳和琳达互挤挤眼,凑到小慧身边,小声地对她说:“下次那个帅哥来,偷偷拍张照片,让我们也瞧瞧……”
  “了解。”小慧掩嘴一笑,再次强调。“真的很帅……”
  “下注,赌这次那个帅哥会不会成功。”琳达抽了张便条纸,写下自己的名字,赌注是极品和牛涮涮锅。
  “我赌成功。”小慧想也不想在便条纸上签名。
  “我看很难。”沁芳摇头。“之前那个什么企业第二代,有钱又有型,还不是”杠龟“,我赌失败。”
  “琳达你呢?”小慧问。
  琳达想了想,她跟在倪巧伶身边最久,最了解她,所以……“我看也不妙,铁定玩完。”
  “咦……”小慧不禁也担心了起来。
  “签了名就不能改答案。”琳达将纸条收起,坏心一笑。“等待答案揭晓。”
  “我是穷学生……”小慧好想改答案。
  “那你就替那个帅哥多祈祷,帮他加加油吧!”
  倪巧伶完成服装公司的设计图后一并开出估价单,让陈总监过目。
  “很棒,”陈总监经由倪巧伶在笔记型计算机上的操作,预见了整个装潢后的感觉。“不过,我还得让我老板看过。”
  “没问题,需要我跟他说明吗?”倪巧伶问道。
  “他很忙,最近在赶秋季服装展上的样品,脾气不大好,时间我先跟他敲定,确定后打电话给你。”
  “好。”倪巧伶合上计算机,不耽误对方时间,起身告别。
  离开服装公司的门市,她驱车准备前往另一个案场,看看施工进度。
  因为与装潢师傅配合多年,他们都清楚倪巧伶的脾气和要求,在作业上已经不再需要像一开始那样时时盯着,质量、时间掌控她都很放心,因此能腾出时间再接其他的case。
  路上,她在经常光顾的摊贩买了一堆关东煮,包上一大袋菜头汤,这是师傅们最爱的下午点心,她虽个性大刺刺,但相处久了,便能了解她的心细。
  车子开往郊区,工地是一问刚盖好的豪华别墅,有钱人家用来度假的别墅。
  才刚停妥车子,师傅们认得她那辆车的引擎声,开心地吆喝着:“休息喽!好料的来了!”
  倪巧伶故意空着手下车,见大家纷纷放下手中工具,纳闷地问:“继续啊,怎么停下来了?”
  “甭假,你一定带了什么吃的吧!”他们绕到她身后,没看见可疑物品。
  “中午一人两个大便当,现在才三点多,又饿了?”她不可思议道。“不行、不行,这样会把我吃垮。”
  她愈是演得像真的一样,就愈让人家觉得是假的。
  “一定在车上啦!”没人理她演得正上瘾,直接走到车边,开启后座,果然就吊在椅背上。
  “你们这群土匪!”她嘴里哇哇叫,眼里却尽是笑容。
  这是他们认同她是自己人的表现方式,粗鲁却直率。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男朋友打来的喔!”有人起哄。
  “鬼啦!她哪里有男朋友。”
  “我说笑话给你们听嘛……”
  几个人又拿她开玩笑,乐得笑成一团。
  她赏他们几个白眼,笑着走到一旁接电话,是陈总监打来的。
  “倪小姐,不好意思,我们老板现在在擎天大楼,你可以带设计图到那里跟我们会合吗?”
  “喔,好,我现在过去,不过,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车程……”她挂断电话,回头跟师傅打声招呼。“你们慢吃,我有事先走了。”
  “这么快就要走啦!什么澳洲来的客人,一通电话就要你马上过去?”师傅跟她感情好,见她忙得没时间休息也很舍不得。
  “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不是奥客。”她回答,跟工头说:“过两天你再找四位师傅给我,有另一个案子要做。”
  “知道了,你一句话,帮你传到好。”工头爽快答应。
  她挥挥手,发动汽车,又大老远地赶到擎天大厦。
  只是,她人到了,服装公司的老板居然不见了。
  “倪小姐,不好意思,我现在联络不到我们老板,麻烦你再等一下。”陈总监瘦小的身板拚命弯腰道歉,转个身又继续拨手机。
  “没关系……你别急,接下来我没什么事要忙了。”倪巧伶只能安抚她,怀疑她可能是被她那个脾气暴躁的老板整到瘦的。
  “怎么了?”蒋拓从外头回来,看见倪巧伶一个人站在隔壁办公室门口,关心问道。
  她转身看他,特别注意他的眼睛。“来谈案子,老板不知道跑去哪里了。”他的眼睛会放电?好像,有那么一点吧……
  “要不要到我们公司坐一下?站着很累吧!”他自然地搭上她的肩。
  她肩一斜,让他的手无支撑点,自然滑下。“男女授受不亲,别乱搭。”
  “赫——什么时候你开始有女性自觉了?”他笑说。“还是说……只对我男女有别?”
  “没错,就你不行。”她反射性地回答。
  “所以……”他听了很高兴,高兴到眉角都扬了起来。“我是你第一个觉得像男人的男人?”
  “……”她被自己的答案困住了。
  “既然来了,等等谈完案子一起去吃饭,庆祝你遇见人生中的第一个男人。”
  “没空。”不知怎的,她冒不出气,尽管他说话口吻还是那么欠扁的自信。
  “刚才我才听到你说接下来没什么事要忙的。”
  “看到你就忙了。”她沉下脸,不受他煽动。
  “忙着小鹿乱撞?”
  “哈!”她嗤笑一声。“我会对你小鹿乱撞?让我去撞墙还差不多。”
  叮!
  此时,电梯开门,他们同时回过头去。
  “老板——你跑去哪里了?手机也不开。”陈总监从窗边飞奔过来,抱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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