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鳳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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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鳳朝陽-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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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顺说:“这个我可不知道了。”不过他压底声音说:“李先生从王爷大喜的第二天就出去了,这会儿刚回来,衣裳都没顾上换。那靴子上的泥哟……一看就是走了远道儿的。”

  那肯定是要紧的正事。

  “哎呀,”小顺说:“看我这人笨的,还没给王妃娘娘叩头呢……”

  潮生被他给逗笑了:“去你的,少来这套。你就是叩了头我也没红包给你。”

  小顺嘴一扁,慢慢弯下去的膝盖咻一声又扳直了:“没红包谁叩头啊。”

  “红包是没有。”潮生让人从屋里取出个包袱来:“新衣裳是有两身儿,你一身儿,小肃一身儿。是我裁的,大小应该没差。不过后来功夫不够,可不是我缝起来的。”

  小顺眉开眼笑:“成成,那我就收下了。”

  他挟着包袱从屋里出来,正好迎面遇上红豆。

  小顺嘴甜甜的喊了声:“红豆姐好。”

  红豆的脸刷一下就红了,红得就象廊下还没摘的大灯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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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儿园明天要开联欢会呀,让家长都去。可是据说还要让家长演节目?啊啊啊,这简直是赶猪上架啊,哪会表演啥节目……

  第二一六 干旱

  “红豆,红豆?”

  红豆回过神来,忙说:“哎。芳园姐姐喊我做什么?”

  芳园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屋。

  红豆莫名其妙,看没事儿了,又坐下来发呆。

  芳景朝外看了一眼:“这丫头怎么了,一天到晚迷迷瞪瞪的。”

  芳园说:“不知道。”

  芳景看红豆这一天下来,脸色忽红忽白的好几回,既然不是生病,那……难道小姑娘思春了?

  不大可能。

  在何府的时候也好,到了王府也罢,红豆的活动范围都只限在院子里,就算偶尔能见到一两个护卫吧……

  说不定就是,哪个护卫?

  芳景心思细密,仔细回想了好一会儿,把红豆有可能见到的护卫都琢磨了一遍,只觉得哪个都不象——

  忽然她脸色一变。

  这丫头,不会动了王爷的心思吧?

  芳景心里有了这个怀疑,就更注意红豆的举动。可是几天下来,自己又推翻了这个猜测。

  不象。红豆藏不住心事,可是王爷在的时候,她根本什么异常反应也没有。

  看不出什么端倪来,芳景也只能暂时把这茬放下。

  诚王爷开始上差,王妃也开始料理家务了。

  潮生的作息十分规律,寅时三刻起身,用了早饭,送走四皇子,卯时过半开始在采石堂理事,四皇子倘若中午回来,那当然是两人一块儿用饭。不过他能回来的时候少,饭菜都是用提盒装了送去的。他不回来,潮生就午时用饭,再歇半个时辰的中觉,下午相对来说就轻松得多了,她不需要伺候婆婆,也不用应酬什么姑嫂妯娌。

  这时候内宅的女人能做的消遣太少,又出不了门。所以各人都有些打发时辰消磨时光的爱好。象孙家的秀真姑娘,就喜欢个画画,她也不用什么好纸好笔,这项消遣可以说成本低廉,又养性怡情。还有的就做做针绣女红,这项爱好更加实用,画出来的画孙姑娘多半只能孤芳自赏,但是女红好可以做衣裳、荷包、佩带、绣帐子帘子……

  家务还好办,应酬这种事,潮生一点儿都不喜欢。

  和一群心思各异的女人坐在一起,表面上笑语欢颜,其实谁肚子里装着什么算计,只有各人自己知道。

  但应酬又不能不去。

  五皇子的亲事果然定下来了,就在十月里,时间也很紧了,五皇子这边指了惠西坊的一栋宅子,赶紧赶忙的动工修整翻新,郑家那边也开始紧锣密鼓的预备起嫁妆来,说起来,这位郑姑娘比潮生还要大半岁呢,回来却得管潮生喊一声嫂子。

  潮生这边儿可得备份儿礼了。

  算一算,这一年到头的要送的礼可着实不少。宫里头的三节两寿,王爷王妃们生辰,宗室里头郡王国公和夫人们做寿,还有各家的婚丧嫁娶洗三满月……简直三天两头赶不完的场儿。

  一个礼字,能把人给活活累死。而且这礼送来送去的,要是那没进项开销大的人家,一来二去就要囊中羞涩了。

  潮生歇了中觉起来,外面人回说:“春墨姑娘求见。”

  潮生有些意外。

  “让她进来。”

  春墨这会儿就来了?她本以为春墨能沉得住气,跟她一直耗下去呢。

  但是话说回来,春墨现在守着一个空院子,既没有什么明确的差事,又见不着四皇子的面。哪怕还拿着一等丫鬟的月银,那又有什么用?

  春墨进来之后行了礼站直身,嘴紧紧抿着,眼睛盯着人看。

  还是过去那个脾气。

  许婆婆面色不善,潮生倒觉得有几分亲切。春墨的性子一直都没变过,总有一股倔强不驯的劲头儿。

  “春墨姐姐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春墨看了许婆婆一眼,潮生说:“婆婆不是外人,有话就说吧。”

  春墨果然没兜圈子:“自从前头王妃没了,我们一院子的人都闲着没事情做。不知王妃打算怎么分派我们,我回去了跟她们都说一声,大家也省得整天没事儿瞎琢磨。”

  潮生一笑:“我刚接手府里的事儿,一时还没理顺。春墨姐姐自己是个什么打算呢?”

  春墨犹豫了一下,没象过去那样想说什么张口就说。

  “我……一直伺候王爷的,别的活计我也不见得能做得来,要是王妃肯成全,那还让我照旧伺候王爷就行。”

  许婆婆可不知道春墨这人一向如此,眉梢微微一挑,脸上还露出几分笑意来:“这位姑娘一直伺候王爷?那可真是劳苦功高。”

  春墨点了下头:“我打十一岁上就伺候主子了,那会儿潮生……”她顿了一下:“那会儿王妃还没到东宫呢。”

  看她讲出自己的资历,还颇有些自得的模样。潮生很想告诉她,被许婆婆盯上了可不是什么好事。钱家就是血淋淋的前车之鉴哪。

  “我知道有人告过我的状。”春墨说:“她说什么我也不在乎。我是什么样的人,王妃比别人都清楚。”

  这哪是来求人的态度啊。

  潮生摇了摇头,却问了在春墨想来全不相干的一句话:“姐姐怎么知道有人告你的状?又知道那人告了你什么状?”

  “还能有谁!”春墨说起这事来带着几分不屑:“她不就仗着曾经和王妃一起洗过衣裳么……和满儿住一屋的槐花儿告诉我的,她想着把我踩下去了,她就能出头了?她除了会洗衣服还会什么?”

  潮生啼笑皆非。

  春墨其实一点儿不傻,就是一张嘴不饶人。潮生曾经贬入浣衣巷,她自己虽然并不忌讳别人提起这一点,可是许婆婆的脸色已经越来越不好看了。

  和她一比,满儿说话就有技巧多了。

  瞧瞧,人家也不是光会洗衣的。

  “春墨姐姐先回去吧,这事儿我会考虑。”

  春墨还想说什么,芳园已经走了过来:“我送春墨姐姐出去。”

  她一走,许婆婆马上说:“姑娘以前跟她在一处,受了不少委屈吧?”

  委屈吗?

  潮生倒不觉得冷言冷语,一些小刁难算什么委屈。起码春墨没象秋砚那样,脸上一派和气,暗中却下毒诬陷。和她相处固然是要忍让些,可是不用提心吊担的。再说,后来有李姑姑护着,春墨也没能把她怎么样。

  “姑娘就是脾气太好了。”许婆婆说:“一个奴婢在主子面前这样放肆,她有什么凭藉?不就觉得姑娘和王爷都是好脾气重情义的人,才敢这样么?”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说话很直,以前就吃了一次大亏,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姑娘别替她说话了。”许婆婆说:“我就不信她在温氏的跟前也这么说话?早该赏一顿嘴巴,不改就再打,看是嘴巴先打烂,还是她先悔改。”

  是啊。

  春墨就算倔,在温氏跟着还是规矩的,绝不敢这么放肆

  至于潮生自己……曾经在她手下被呼来唤去,春墨敢这样,也的确是吃定了潮生不会轻易翻脸。不然就是不念交情,排揎旧人了。

  太熟了也有坏处。

  “姑娘不好处置,不妨把她交给我吧。”

  “嗯,她毕竟是伺候了王爷那么些年的,没功劳也有苦劳。回来我同王爷说一声再定吧。”

  原来正院的那些人,潮生并不打算用,虽然说现在许多事情都人手不足。可是用人,忠诚才是第一位的。再能干的人,背后另有主子,那他越能干,反而越危险。

  原来正院里的那些人,肯定有旁人安插的。宫里,别的王府里的,肯定都有。

  这事儿,以前四皇子也提过一次。不过一来他也不大上正院儿去,二来正院的人又都是温氏把着,管得也算严。自从温氏不在,正院里那些伺候的人都闲在那里,温家的已经打发了,还剩的人里除了宜秋宫出来的旧人,就是内侍监拨来的人了。谁能说得清那些人都是什么来路呢?

  就拿满儿来说,她和后院浆洗房的人比旁人要相熟,以前就时常到她那里去。满儿是出不了门的,但是浆洗房那里就不同了,全府各处的衣裳都送去洗,里里外外来往的人杂,要递消息或是传东西都容易。谁能说她就一定靠得住?潮生不知道她在掖庭宫里都认识些什么人,做过些什么事,因为什么被指派到王府来的。还有莺歌,绮树……这些人,一个心眼儿赛一个多,都想踩着别人往上爬。

  身边儿怎么能用这样的人?那不等于放了些母狼在枕头边儿上?不定什么时候一晃神,就让她们咬一口。

  四皇子连着几天回来的都晚,这天都已经快到宵禁的时辰了才回来,身上冠上都是一层黄土,一看就是出城了。

  “怎么回来这么晚?”

  “去郎沟那边看了看,地旱得都裂口子了,抓一把全是干土。”

  怪不得身上也被扬了这么多飞尘,可见这天是旱得厉害。

  “用过饭了吗?”

  “小顺带着干粮,垫了两口,倒不饿,就是干渴。”

  潮生吩咐厨房送了饭来,先盛了碗汤递给他,四皇子喝了一口,只觉得温润鲜美:“这是什么汤?”

  “春笋哪。现在吃春笋晚了些,不过今天这个是庄子送来的,倒还脆嫩。说起来咱们这个庄子还好,靠着河,就算旱,好歹也还有收成。”

  四皇子点了点头,想起这些事,连汤都觉得不那么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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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落到了第七名,而且马上又要被超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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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一七章 扣子

  “别发愁了,你就是愁病了,难道就能把雨给愁下来?”潮生替他挟了一块芙蓉香芋糕:“尝尝,这个是南边儿的做法。”

  四皇子笑笑,咬了一口香芋糕:“嗯,确实爽口。”

  两人不再谈论这个沉重的话题,四皇子安安静静的把汤喝完了。

  潮生沐浴出来,脸红扑扑的,身上带着一股动人的馨香。她赤着脚套着双白绢的睡鞋,领襟处有一对绿色的蝴蝶攀扣,虽然已经要就寝了,扣子这会儿还扣得严严实实的。

  “对了,这月底是昌王爷生辰,可别忘了。”

  “忘不了。”四皇子顿了一下,说:“其实三哥以前最不爱过生辰。”

  “是么?为什么啊?”

  “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四皇子想了想说:“我记得也不大清楚,大概是他四五岁的时候吧?那时候他身边有两个乳娘,一个很和气,另一个是皇后指的,很端肃。小孩子嘛,当然都喜欢和气的人,不喜欢整天有人提着说这规矩那不许的。就他过生辰的那天,皇后派人把他那个和和气气的乳娘杖毙了……”

  潮生顿了一下。

  这还真象皇后能干出来的事儿。

  “看三皇子一板一眼的,想不到以前还有这样的事儿。”

  “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一板一眼的。”四皇子说:“他身边全是皇后的人,想多走一步路都不行。”

  四皇子忙了好几天,明天休沐,终于能歇一天,他笑着说:“明天一整天我都空着,陪你回趟娘家?”

  潮生只抿嘴笑笑,探过身去将灯盏移近,吹灭了烛火。

  屋里暗了下来,四皇子揽着她,两人静静的靠在一起。

  他的手慢慢的滑过来。

  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潮生咬着唇忍笑。

  他再努力了一会儿,还是没成功。

  “这扣子怎么这么难解……”

  潮生实在忍不住,翻过身去趴在枕头上笑。

  然后她笑不出来,他整个人从后面压了上来。

  “我,我自己解……”

  但是现在已经不用关心那蝴蝶扣子了。

  此路不通,人家会绕路的。

  他的手心滚烫,贴在肌肤上,火花一路灼烧着延伸上来。

  他有些小心翼翼,毕竟新婚那几天潮生不习惯,总是不免会疼。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好象……有些不同。

  难道是因为……换了姿势的缘故?

  潮生紧紧攥着床巾,呻吟声就闷在喉咙里。

  屋里那样黑,潮生觉得的他的力道越来越大。

  很热,人象是闷在一个大的蒸笼里,密不透风。身上湿漉漉的,裙子早皱成了一团,象陈年的腌菜一样卷成了条搭在身上。

  他手上的力气也渐渐变重了,从抚摩变成了揉搓。可是她竟然一点都没觉得疼,只觉得一阵又一阵的快感象洪水一样,决堤般向她冲了下来,把整个人都淹没了。

  感觉象过了许久,帐子里才终于平静下来。

  潮生一动也不能动,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象拆了又重装了一遍。可是身上黏黏的着实不舒服。

  “热水备好了。”

  潮生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他。

  他披着一件湖蓝的长衫,腰里松松的拦了条带子。

  人们总把瘦弱连起来说,但是这个人看着瘦,却一点都不弱。

  潮生两腿发软,几步路都走得歪歪扭扭的。还是四皇子从后面伸过手,半扶半抱的把她放进浴桶里。

  热水接触到皮肤,潮生打了个哆嗦。

  “我自己能行……你先出去……”

  “我叫芳园她们进来?”

  潮生摇了摇头,恨不得整个人都藏到水面以下。

  四皇子知道她抹不开面子,退了两步,站在屏风外头:“那你好了……就唤我一声。”

  这也算是另类的掩耳盗铃吧?其实,伺候的人肯定心里都有数,更不要说,还让人备了热水……

  水里加了香露。

  潮生能闻到合欢花的香,甜丝丝的,淡淡的,跟热气一起升腾起来,把整个人都包裹住了。

  无论是亲热,还是泡澡,都只会让人更乏力。

  潮生虽然不想唤他帮忙,可是她自己试了,没法儿从浴桶里出来。

  四皇子有点笨拙的,拿着薄毯把她裹起来,一点点替她擦净水。

  潮生一直垂着眼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好意思看他。

  比洞房花烛夜还要难为情。

  “抬下头。”

  潮生被动的抬起头来,四皇子替她把头发理了一下。

  在烛光里,他的脸庞线条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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