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鳳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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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鳳朝陽-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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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她的主意?”

  寿王马上说:“当然是我这么想的。”

  他回答得有点太快了。

  四皇子没有再追问,现在最重要的是面对现实:“现在呢?你改主意了?”

  寿王的表情很是苦恼。

  要是已经决定了,他还犯什么愁啊。

  对梁氏他是心软了,可是心软归心软,梁氏从前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寿王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就相信了她。但是要直接把孩子抱回去给了含薰,一怕梁氏那边过不去,二来,他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妥。

  到底哪不妥,二皇子就不去深想了。

  送走寿王,四皇子把刚才的话告诉潮生。

  潮生也是半晌无言。

  “其实,二哥和以前不一样了。”

  “怎么?”

  “几年前,他比现在还混呢。做什么事都不管不顾的,好象过了今天没明天一样。别人怎么想,怎么说,自己怎么做以后才能更平顺过得更好,他从来不去想。”

  这么一说,潮生也有感觉。

  且看以前在宜秋宫,寿王三天两头的罚宫人,干一些出格的事儿,大有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在乎的架式。

  “以前他心里有气,那些言行一多半是做给父皇和皇后看的。再加上他的腿……现在他不一样了,懂得权衡了,也会站在别人的立场上去想一想。”

  潮生忍不住吐槽:“可你看他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啊。现在才懂事……”

  四皇子忍不住玩了句玩笑:“朝闻道,夕死可矣。他现在浪子回头,也不算晚啊。”

  寿王给潮生的感觉,就象一辆疯马拉的车,没命儿的朝前奔,撞到哪儿是哪儿,撞着人他也不问,等到停下来想修整时,却发现破烂的地方太多,不知该从什么地方补起了。

  寿王还是没有决断,孩子就一直在诚王府这么住了下来。

  潮生觉得日子过得极快,好象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大半年就过去了。儿子从呱呱坠地,现在已经可以满地乱爬了,也长了牙,还会含含混混的发出一些让大人辨不清用意的声音。

  “这是想说话了。”许婆婆很有经验,一口就断定了。

  实际上,这些日子以来,众人都在教他说话。

  最先教的当然是爹和娘。

  家里的那位小客人比阿永要乖多了,也不太好动。文文静静的象个小女孩儿一样。阿永对这个小伙伴极好,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先都扒到自己跟前,然后还会慷慨的递给他一两个。

  “瞧这弟俩,还真是兄友弟恭哪。”许婆婆不忘在潮生耳边吹风:“姑娘调理好身子,再给永哥儿添个兄弟吧。瞧瞧,这孩子多有长兄的风范。要是寿王把孩子接走了,阿永自个儿该有多孤单啊。”

  潮生笑而不语。

  阿永这是长兄风范吗?潮生倒觉得这象恶霸风范。瞧瞧他平时的样子,喂奶稍慢一慢,那就不依不饶了。之所以对那个孩子特别,估计原因有两个,一是那孩子比他还小,周围可都是大人,再没有这么大的孩子了。在孩子的世界里,也许他认为这孩子和他是一国的——都是小人国的。

  还有就是,两人时常一处吃一处睡一处玩耍,感情么,往往就是在相处中培养出来的。

  要说平淡的日子里有什么事情算得上大事的,那也有几件。

  昌王府上有侍妾怀孕了;五皇子府上郑氏也有孕了;皇后在替六皇子挑选媳妇了,一时间京城里有女儿的人家都紧张起来,有人紧张可能是想女儿能飞上枝头,有的紧张可能正好相反。

  还有就是,据说那个曾经名噪一时的乱匪头子花狐被捉住了,坊间传说可离谱了,说什么身高八尺眼如铜铃凶残无比——京城人民的想象力真丰富。照潮生看这些猜想都很不靠谱。当时何云起去常南平乱时,比几个厉害的贼头都擒下了,独跑了他一个。

  这个人如果长得那么异于常人,即使和一千个人扔一起,他也太显眼了。这样的人一出门,街上能不人人侧目?这么引人注目,他又怎么潜踪匿迹,还能一路来到京城?

  潮生觉得这个人必然长得普通,要么就是他有办法让自己看起来普通。

  “花狐?”四皇子说:“你怎么好奇这个?”

  “还不是外面说得太离谱了嘛。”

  四皇子摇了摇头:“这个只怕还不是花狐。”

  “啊?不是说都已经画押认罪了吗?”

  “是啊,抓到的那人看起来不象个软骨头,但也不象是能领人作乱,还能策划行刺的人物。一过堂,还没上刑,就痛快招了……你不奇怪吗?”

  “对。”

  这个确实有点不合理。

  也许他并不是花狐,不过他愿意供认自己是。这样一来,朝廷认定他已经伏法,就不会再缉捕这个犯人,真正的花狐当然就逍遥法外了。

  “那,我们都觉得不对,刑部的人没怀疑?”

  “他们也愿意相信,这个就是。”

  对啊,捉到花狐是大功一件,傻子才往外推吧。至于以后会不会再有人打着花狐的幌子出来作乱,这些人也可以说,真花狐早问斩了,那后来的是冒牌货,借这个名义闹事而已。

  “这个人要不是真花狐,他也必然认识,或是知道真的花狐什么样,可能还知道他在哪里。两人可能关系菲浅。不然的话,人人都只有一条命,他犯不上拿自己的命去换花狐活着吧。”

  “是啊。”

  “那上次行刺的事儿,皇上怎么说呢?”

  四皇子摆了下手,示意不谈这个。

  潮生也就把问题咽了下去。

  四皇子的伤当然早就好了,天天好药擦着,连伤痕也减淡了不少。可是潮生每次看见,还都觉得有些心惊后怕。

  “你当时怎么就冲上去了呢?你不怕被砍死啊?”

  “我也佩着剑呢,就是在马上剑不是太好使。”四皇子笑着说,把被子拉高盖到两人胸口:“当时也没顾多想啊,一下子就冲上去了。要是给我仔细回想的余地,我……”

  “你怎么样?还逞不逞英雄?”

  四皇子想了一想:“还是会冲上去吧。”

  是啊,那是他亲爹。而且,还是皇帝。

  这时代一个人立足的根本就是忠和孝。不忠不孝之徒,在这个社会是没有立足之地的。

  皇帝的身份单拿哪一个出来,都是四皇子不能不救的。

  那是他父亲,血脉亲情,怎么能见死不救。

  那是皇帝,皇帝在你面前遇险,你能坐视不管?那皇帝回头一想,还能待见你?如果皇帝挂了,没有回头一想的功夫,别人又能放过四皇子吗?

  所以,他这一刀是必挨的。

  只不过,这刀也没白挨。

  虽然皇帝没公开遇刺的事,一切的调查都在秘密进行的,但是潮生能明显感觉到……四皇子进宫的时候变多了,时常被皇帝召去,有时候是正事,有时候却只是一起赏鉴幅名画之类的。

  还有,就是他身上的差事,似乎也变多、变重了。

  去书房的人比从前多了一点。

  不多,只是一点。但是潮生对此感觉很敏锐。

  连朱贵妃的弟弟都来过两次。工部和户部是不可能不打交道的,工部是个花钱的地方,一年到头的营造修缮设计运料……这些都需要什么?需要钱哪。户部是钱袋子,既然四皇子差事多了,那么朱铖多来几次,也很正常。

  这些变化都不算很明显,但有心人一定能注意到。

  潮生变得越发谨慎起来,府里的人事经过上次的梳理,已经精简了好些,效率也提高了许多。但是上上下下的人还是不少。经过刘管事和李姑姑双管齐下内外分工,这些人都有自己的差事,职权明确,遇到难事儿没得推诿,有了错处也不会相互扯皮指责。当然,这样一来冒功,私下争斗、抢权谋利的事也,也跟着减少了。

  天气一天冷似一天,人人都套上了棉衣、皮袄。阿永小朋友更是穿成了一个棉团儿,走路不象象,倒象是在滚。

  ——————————————————…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马上过年,我却感冒了呜呜呜,捶地哭。。。。

  头疼,嗓子也好疼,一天都昏昏欲睡的。

  第二五四章 过年(给大家拜年喽)

  两个孩子都穿着一身红,圆滚滚的,跟两个红球一样。

  “瞧瞧这样儿,象什么?”

  红豆先说:“象年画上画的大娃娃——不过那画上都是一男一女的,咱们这两个都是男娃娃。”

  许婆婆也笑了:“可不是么,我看着也象,那抱鲤鱼的,就是永哥儿他们这个样。”

  “也不一样,年画上的人可没有永哥儿好看,那衣裳也没有这衣裳鲜亮啊。”

  一要过年,府里上上下下都穿了新衣,芳园她们头上还绞了红艳艳的绒花戴上,到处都显得喜气洋洋的。尤其红豆,她脸圆,梳着双鬟髻,又扎上了红花,显得格外活泼可爱。

  小顺捎话进来,请过了安,正要出去,红豆喊了他一声:“小顺哥。”

  小顺回头看见是她,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规规矩矩的问:“有事么?”

  红豆咬了一下嘴唇,从怀里摸出一个手帕包:“这个……做给你的。你要不爱穿,就扔了吧。”

  小顺没接。

  红豆把东西朝他怀里一丢:“你不用老躲着我,我又不是老虎,吃不了人。芳园姐姐她们和我说了,我也知道了……你以后不用一见我就板脸,咱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呗。”

  听着脚步声响,红豆转身回屋,小顺飞快地把手上的东西朝怀里一掖。

  等回去了打开看,里面是一副袜子,一双鞋垫。

  小顺一笑。

  以前没进宫的时候,看见邻家男人收到女人给做的这东西,那是定过情的人。

  他这辈子是不指望了。红豆这丫头心眼儿挺实在,当个妹妹也挺好的。

  小顺利索的把鞋脱了,把袜子往脚上一套——

  这个……

  咳,红豆的心意可嘉——但是这袜子,好象缝得有点短?

  小顺笑着把袜子比量了一下,果然短,短了得有一寸呢。

  这个……不是他不爱穿,实在是不合脚啊。

  再看鞋垫,果然也小。

  就象红豆,这姑娘挺好,可惜再好也和他没有关系。

  小顺打开箱子把那副袜子收起来——

  虽然穿不上,可是……他也不舍得扔了。

  就留着吧。将来……要是收个徒弟什么的,也可以跟后辈们吹吹牛,比如说,前辈我当年那个英俊倜傥啊,还有小姑娘上赶着给我做袜子来着。

  阿永在除夕年宴上大出风头,虽然昌王家的刘琳岁数更大,表现却比阿永逊色多了。阿永被乳娘放在御座前,事先不知教过他多少次如何磕头作揖。反正他本来就是趴着,这趴和跪本来就差别不大。至于作揖,就有点不大靠谱了。平时教他的时候,潮生许婆婆齐上阵,既诱哄又比划,有言传有身教,阿永十回里能一回照着作,就算给面子了。

  但是这孩子临场发挥很好,头也磕了,两手也拱起来,象小狗熊似的笨笨的作了个揖。相比之下,刘琳一句恭贺的话说得磕磕巴巴,声音象蚊子哼哼,估计就算站她旁边都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皇帝笑呵呵地说:“好孩子。赏,都赏。”又招手让两人过去。

  阿永手一抬,很自觉的让人把他抱过去。刘琳也被领了过去,皇帝抱着阿永,揽着刘琳——虽然左右加起来恰巧凑了一个好字,可是皇帝未免还有些遗憾。

  都快到知天命的年纪了,才拢共这么两三个孙辈,皇帝遗憾也是自然的。

  “嗯,阿琳很懂事,你们这一辈人里,你可是大姐姐了,以后可要做好弟弟妹妹们的表率。”

  刘琳似懂非懂。她知道自己添了个妹妹,自己做了姐姐,可是王府里人人都不高兴。在刘琳幼小的心灵里,她觉得当姐姐好象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潮生听到这话,想的却是大公主。

  今天是除夕,不知大公主他们一家人在做什么呢?想必也在围炉守岁吧?虎哥又长高了吗?哥哥身体还平安吗?

  刘永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奔着案上的点心去了。皇帝面前的点心自然是不马虎的,色香味俱全,刘永刚长了几粒牙,现在是见什么都想啃。

  皇帝呵呵笑着,给他取了一块锦糕,阿永两手抱住,张嘴就咬住了——可惜小糯米牙中看不中用,连含带撕的半天也没弄掉一块儿,只把糕弄得黏糊糊的上面全是口水。

  刘琳在旁边看着,表情有些艳羡。

  不知是羡慕阿永有糕吃,还是羡慕他被皇帝抱在怀里头。

  皇帝当然不能厚此薄彼,也她拿了一块。刘琳有些胆怯,看了皇帝一眼,皇帝朝她笑,刘琳才把糕接了过去。

  “嗯,这一大盘子糕,才只分出去两块儿……”皇帝说。

  言下之意,皇子和媳妇们不够努力啊。

  皇后说:“明年想来就会分出去好些块儿了,到时候皇上可不要心疼点心了。”

  皇帝让人把这两个孩子都带下去,阿永那糕的渣儿都糊了一脸一下巴了,潮生哭笑不得,只能赶紧给他擦。昌王妃那边也接回了女儿,刘琳手里紧紧攥着那块糕,从皇帝刚才给她,她就这么一直拿着,既没丢,也没有吃。等到了昌王妃怀里,她把那块已经攥变形的递给了昌王妃。

  昌王妃愣了一下,刘琳把糕又往前递了递。

  昌王妃只觉得一股热气只往眼睛里冲,借着抬袖的功夫飞快的遮掩了。

  “你吃吧,娘不吃。”

  郑氏正在害喜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席上的东西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和刚成亲时相比,她现在显得沉淀些了,不象一开始那种乍然得了志,一副乐极忘形的样子。

  潮生另一边坐的就是梁氏。

  “四弟妹。”

  “二嫂。”潮生应了一声。

  梁氏端起杯,朝她示意。

  潮生不解其意,也把杯子端了起来。

  “多谢四弟妹了,替我担了不少辛苦。”

  潮生微微一笑,酸话她从来都不怕。几句话怕什么,不伤筋不动骨的。

  “二嫂客气,这样的辛苦,我觉得多多益善。”

  梁氏似乎有些意外,看了潮生一眼:“都说四弟和四弟妹是好脾气的人,想不到口舌也这么伶俐啊。”

  “二嫂谬赞了。”

  两人以茶代酒,都喝了一口。

  寿王和她之间的事儿,潮生一个外人不好多嘴。只听说两人最近是和睦些了,可是寿王若真的回心转意,那孩子就不会现在还养在诚王府了。

  再说,上元夜,含薰那一回是被自己救的,她现在又回了寿王府,梁氏也不是不知道。两人本来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从前也没什么过节。寿王和诚王关系好,按说两家女眷的关系也该不错。可梁氏这脾气……再加上含薰的事儿,两人是怎么都不可能成为好妯娌的。

  郑氏隐隐绰绰听过一些风声,看看录梁氏,又看看潮生:“两位嫂子这是打什么哑谜呢?”

  梁氏还是懒得理会人,潮生说:“今天菜五弟妹是不是觉得都不合口?”

  郑氏说:“倒不是菜的事儿,是我自己太挑剔了。”

  言若有憾,心实喜之。

  郑氏的目光落在阿永身上,阿永原来戴着一顶虎头帽,殿里热,已经摘了下去,露出挺大的一个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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