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婆婆越来越疑惑
这讨好也太明显了!
晚上何云起回来时,许婆婆忍不住问:“韬哥儿,你有位故交,这些日子老往家中送礼,你可知道?”
何云起点头,含笑说:“我知道,怎么,不合妹妹心意吗?,!
潮生忙说:“很合,很合的。”
笑话,白吃白拿的还要挑毛病?
不止未来嫂子想要讨好她,潮生也要和嫂子保持良好关系啊。要知道这时代长嫂如母啊。她又没有亲爹娘了,长公主过了门肯定要管家的……
许婆婆皱了下眉头,问何云起:“那一位是什么来路?姓什么?是你军中同袍?”
何云起笑着打哈哈:“嗯,婆婆怎么对他这么上心啊?也许过几日就能见着了。”
许婆婆抿了下嘴,对潮生说:“姑娘,时候不早了,姑娘还是早些歇着吧。”
这是要把她打发走啊?
这会儿离就寝还早着呢。
潮生有点儿紧张,难道许婆婆猜到什么了?她不赞成?
潮生一步三回头,还是不能不走。
何云起朝她使个眼色,示意她不用担心。
潮生出了门,步子停了下,把耳朵往回凑。
“姑娘。”
潮生吓子一跳,回过头来,红豆正好奇的看着她。
“姑娘要回去了?”
“嗯。”
潮生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这丫头真没眼色,老实过头了。
潮生只能怏怏而去。
不过没关系,就算她听不到,何云起也会告诉她的。
第二天一早,趁着何云起还没出门,潮生赶紧去找他打听:“怎么?婆婆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她昨天和你说什么?”
何云起不紧不慢地把带扣系好,挥了下手,一旁小厮替他将佩剑扶正,退了下去。
“嗯,许婆婆昨天问我,老给咱们家送礼的人是谁。”
“那后来呢?”
“我说就是一位日交,因为同是从昆州来京城的,因为现在同在京城,所以彼此多照应下。”
“婆婆信了?”
无功不受禄啊。这样子频繁的献殷勤,说没有别的打算,潮生都不信,更何况许婆婆都快成老狐狸了。
“当然不信了。”何云起一摊手:“婆婆非逼着问我,对方是不是年轻才俊,或是家中有没有适龄的青年……”
呃?
何云起哈哈一笑:“婆婆说,点名给姑娘送礼,送的还都是姑娘家合用的东西,肯定是对咱们家姑娘有意。”
潮生回过神来:“呸!哥哥你居然拿我取笑!”
“侯,这是婆婆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啊。小丫头别乱说话。”何云起在她脑门儿上,“小”的弹了一下:“她让我问你,那些东西你可喜欢?”
“喜欢啊,替我谢谢她。”潮生捂着脑门瞪他一眼:“婆婆说前两天送来的素纱做两件单衫,夏天穿再凉快不过了。”
练武的人手劲儿可真大, ,“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脑门儿肯定红了!
潮生决定,本来要给裁布给何云起做的那新汗衫,不给他做了!
反正他自有人疼,用不着自己这个妹妹画蛇添足。
许婆婆现在已经打算她的终身大事了?
潮生送走何云起,坐在那儿发了半晌呆。
可是她一点儿也不想嫁人啊。
在这个时代,女人的一生从来由不得她自己。没出嫁的时候还娇惯些,出嫁之后,就几十年替婆家做牛做马了。
潮生当了那么些年奴婢,好不容易现在才自由几天,难道迫不及待嫁出去再给人做奴婢?
一她可不愿意。
第一百四十一章 生辰
潮生的生辰到了。
她记得特别清楚,许婆婆天天念叨,她想忘也很难。
“韬哥儿办事儿牢不牢靠 ……这么要紧的日子还出去……”许婆婆替潮生梳好头发,下了一句论断:“男人就是粗心得很,这些事儿甭指望他们上心。”
潮生自己倒是觉得没什么,反正她心理上早不是十五六的小姑娘了,这及并虽然在许婆婆看来十分郑重,可是潮生并不太当一回事。
她当然也高兴。
这是她与亲人团聚后第一今生辰其实是她穿越到这里来之后第一次过生辰。
至于及弃后如何如何,潮生压根儿不愿意去想。
许婆婆一直念叨委屈了她,潮生却觉得已经够好了。
一年前她哪敢想象自己有这样的日子?睡得是自己的床,吃的是自家的饭,上头有哥哥罩着,下头有婆婆护着。不久可能还会有嫂子进门……
不用担心自己早上是不是多睡了一刻迟了当差,不用担心自己是不是出了哪怕一个微小的错误而受罚,也不用担心是不是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揪着小辫子……
潮生看看铜镜,许婆婆替她梳的是双裂髻,额前有一点细碎的刘海看起来多了几分雅气。
呃,潮生一直觉得自己很老,很老了……
但是看镜子里头,还很嫩生嘛。
“其实,要是小姐和姑爷葬在京城,应该带你去祭拜一下的……当年事发之后,小姐和姑爷葬回老家去啦,…要是小姐还在,今天肯定要给姑娘大大的操办,一切都依着礼数来。现在只能让姑娘这么将就,我实在对不住小姐当年的托 …”
没等潮生开始劝解,许婆婆自己一扭头换了张笑脸,仿佛绽开了一朵大大的菊花儿似的:“好在韬哥儿出息啦,姑娘也长大啦,今天是高兴的日子……”
许婆婆自我情绪调节能力这么强大效率,让潮生憋了一肚子劝解的话无用武之地啊。
正午之前,何云起回来了。
不光他回来了,还带了一位客人。
许婆婆前两天就问了何云起,说是其他的礼数可以省略,反正现在不讲礼数人多了,可是及等礼上总宾总得请一位有身份的夫人。何云起认识的人里,有哪一位家的夫人身份、关系都合适的,郑重的下个贴子请了来。何云起当时一口答应了,却没说请的主宾是哪一位。
潮生倒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就她知道的,一般富户官宦人家小姑娘及并,也就是家里热闹一回,长辈们送了钗菩顶冠什么的,实在不必太过讲究。
至于何云起答应请的那位主宾是谁,潮生心里隐约猜着几分可是她不能确定啊。
毕 …何云起的事儿现在还算是地下情哪,不是曝光的时候。
许婆婆松了口气,刚才生怕何云起赶不回来误了时辰,又说:“韬哥儿就是不细谨,这女宾怎么能他赶着去接呢?好歹和我说一声,我去人家府上相请,也象那么回事 …”
许婆婆只当何云起请的多半是姚将军夫人,要不然就是小姚将军夫人。
这如姓两个都是二品诰命夫人哪,请了来也算得很体面了。
但是一看车马,许婆婆心里就有点儿犯嘀咕。
不对,不象。
姚将军府的人许婆婆见过。男的一律灰衣皂靴,女的随便些,可也都是些酱色、茄紫、灰青什么的颜色穿在身上,十分庄重齐整。
可这进了门的……男面当然没见着,可是跟着的丫裂媳妇都穿得鲜亮着哪。
难道不是姚夫人?
或许姚夫人没答应……但是看这来客的派头,绝不比姚家次。
许婆婆星然在乡下多年,可是眼力一点儿没搁下。
看那丫鬟走路的步态,看那仆妇恭敬而又端庄的架式正主儿被簇拥着正进门。
这是哪一家的夫人?
许婆婆恭顺地请了个安,潮生却隔着窗子打量。
窗纱当然是轻薄透的,可是再透它也是纱,也不是玻璃啊。
隔着窗子,只能影影绰绰的寿见有几个人,穿的各是什么颜色的衣裳。
正中间那个……
就是看不清!
潮生心痒难耐,简直想把窗纱挠一个洞出来。
外头许婆婆刚福下身,就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说:“快别多礼。”
接着两边各伸过一双手来把她给搀住了。
抬起头来,迎上一张笑盈盈的脸。
她生着一双丹凤眼,两眼涛黑中带着晶亮,嘴角噙着笑意……虽然是笑着,但是却让人觉得有一种凛然不可轻亵的气度。她看起来年纪很轻,发髻正中誓着一朵大红牡丹花,两侧各一对金芙蓉步摇,垂着长长的流苏珠穗。
“夫人请。”
虽然何云起没说这位的来头,反正是一位有身份的夫人没错。
可是这么一位有身份的夫人,怎么就被韬哥儿冒冒撞撞的接了来?显得自家太唐突太不知礼了。
坐下来后,听她问:“潮生妹妹呢?怎么没见她?”
这话潮生听得清清楚楚。
…妹妹都已经叫上了,还能是别人吗?
潮生一直好奇大公主是什么样的人,可是现在真的要见到了,脚不却不争气地有点儿发软,心扑通扑通直跳。
怎么走出去,怎么见礼的她都不知道,脑子里一片空白。
大公主的形象在她心中原来只是模糊的白描,现在终于清晰起来,鲜明起来,一点点绘上了颜色。她比潮生个子略高一些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梳着髻的原因……
潮生福下身,大公主已经握住她一只手:“这就是潮生妹妹啊?”
她的手并没有太细软,潮生可以感姿到她手上有薄茧。
潮生含糊了一下,不知怎么称呼,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何云起。
大公主微笑着说:“我虚长你几岁,若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姐姐吧。”
这称呼挺好,含糊,而且不失礼。
潮生垂下头,轻声说:“姐姐好。”
潮生想,其实喊“嫂子好”更合适,不 …还没过明路呢。
潮生忽然想起上辈子,表哥把确定了关系的女朋友带回家来,也是让她叫姐姐。
潮生看看大公主,又转头看了一眼何云起。
这两个人,看起来男的仪表堂堂,女的娇美动 …还是很般配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及笄
潮生在铺好的垫席上跪坐下来,许婆婆将她早上梳的双祟髻解散开来,轻轻替她梳顺。
潮生能感觉到许婆婆的手微微发颤。
等将头发挽起,重新梳髻,许婆婆退开,大公主走过来,从盘中拿起一技钗,肃然而郑重地替潮生暮在发间。
这只钗是大公主带了来做为赠礼的,并不是许婆婆事先预备的那一枝。钗看起来非金非玉,黑沉沉的,钗头雕着流云如意,花样古朴质拙,不要说潮生这样的小姑娘,就是许婆婆那样的老太太,戴的钗子暮子也远比这个花哨多了。
这个及并礼并没有外人,也没有什么宾客。可是各人都神情郑重,待得礼成,许婆婆深深一福:“多谢夫人。”
潮生也直起身来,然后伏拜数谢。
大公主微笑,领首还礼。
没请什么外客。原来许婆婆很想拟张礼单,请姚夫人、还有隔壁孙夫人等人来热闹热闹。不必潮生推辞,何云起已经给劝回去了。
多半他不想旁人见着大公主。
这个及弃礼并没有外人,也没有什么宾客。可是各人都神情郑重。
大公主伸出手,潮生顺势起身。
许婆婆心里一直疑惑不解,这时候总算问了出来:“实在太冒撞了,老身离开京城十余年,日识也都不相识了,不知夫人府上如何称呼?”
潮生心里扑的一跳。何云起显然已经把大公主视为自家人,才今天将她请来。可是许婆婆并不知道要是当面说破,万一……
许婆婆毕竟有年纪了,消息来得太突然太震惊。
而且大公主毕竟是公主啊,若是许婆婆有什么话,说得不妥当,难免伤了大家情面……以后也不好相处。
她紧张得要命,小声说:“婆婆陪我去更衣吧?”
大公主的目光落在潮生脸上,她眼里带着笑意,显然很明白潮生为什么这时候出来打岔。
潮生心里嘀咕,何云起这人实在如,“男人就是男人,行事直来直去的。”
你就算要把大公主的事情摊开,也要迂回一些。
比如,事先和许婆婆透个消息,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啊,这样大公主再露面,就顺理成章了,她的身份大家心照不宣,也免得她尴尬。
大公主纵然性格刚强,又嫁过人,可是她毕竟还是女子,这还未成婚,她到何家来,又被许婆婆这样当面问起,要让她怎么说呢?难道要她说,哦,我和你家少爷是相好?又或者何云起来一句,婆婆我自己把媳妇领回家来了。
名分啊名分啊。
名分未定,这话怎么说得出口呢?
在这个时代名分太重要了。大到两国交兵小到邻里吵架,都要占个理字。名正,则言顺。
许婆婆不了解内情,可是她半点儿不糊涂。进了屋一关门,许婆婆就逼上前来:“姑娘是不是知道什么?”
潮生觉得背上直冒汗:“婆婆这说的什么意思?”
“今天来的那位夫人,姑娘是不是认得?”
潮生诚实地摇摇头:“不曾认得。”
“那姑娘也是知道的吧?”
不然刚才她一问,潮生为什么拦她?
“哥哥也不曾说过她是谁…”
潮生这话也是实话。
何云起的确没说起过她的身份。
大公主的身份是四皇子告诉她的。
这事儿何云起都不知道。他大概也没猜到,自家妹妹另有消息渠道,已经把事情打听得**不离十了。
“唉…”许婆婆坐了下来:“姑娘不用瞒我了,刚才韬哥儿同她一块儿进门,我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倘若非亲非故,这样不避嫌疑的,岂不坏人名节?韬哥儿到底是年轻气盛,有些事情上头难免冲动糊涂。”,
潮生觉得嘴唇发干,心里叫苦。
“婆婆…”
“也怪不得韬哥儿。他也是二十来岁的人了,寻常人家的少爷公子到这年纪,哪还有不成亲的?即使没成亲,房里也少不了伺候的“”,
潮生接过红豆手里的茶,挥手示意她出去。
“可是今天这位夫人,许婆婆眉头紧皱:“看着也是有身份的,可怎么…”
许婆婆把大公主当成何云起的相好了?
那什么,其实也没说错。
他们两人是相好了没错。
如果许婆婆知道何云起打算明媒正娶这个“相好。”还有,这位“相好”的身份,只怕会惊得厥过去吧?
潮生心里油然而生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情绪来。
那天何云起向她爆料,说要娶个寡妇的时候,还有四皇子告诉潮生,这寡妇是他的姐姐,皇帝的长女时,潮生也觉,“象被雷打了似的。
潮生犹豫了下。
何云起今天已经将人请到家中来了,显然是不准备将事情再向许婆婆隐瞒下去。
潮生尽量小心地说:“哥哥和我提过一次,他心里有人了…,应该就是今天这一位。”
许婆婆盯着潮生问:“姑娘可知道她是什么人?”
她。
潮生小声说:“她曾经嫁人…丈夫已…”
唉,为什么始作俑者说这话的时候,那么理直气壮。可是潮生这会儿说出来,只觉得气短理亏,好象自己做了亏心辜一样,舌头别提多难受了,都不知道怎么把一句话说出来的。
“什么?”许婆婆眼一瞪:“她是寡妇?”
当然是了。
要是她还有丈夫,那何云起不成了……呃,小三……
许婆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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