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瑶问道:“金大哥.咱们怎么跟你联络?”
金鹏道:“我在城东大雄镖局,如果有必要,可以去那里见面,或请韩大叔派人通知我。但千万小心,不能让姓秦的小子发现。”
杨瑶点点头,萧姣姣却若有所思。
远远望去,罗家庄不见—个人影,亦毫无动静。
秦忘我一马当先,带着王守义等九人飞马来至庄前,各自将马勒住。
王守义是当年江南第一神捕,白玉仙是驰誉江湖的女侠,韩伯虎则是镖师出身,足迹遍及天下。
他们三人均有丰富阅历经验,一见这情形,心里已犯了嘀咕。
韩伯虎首先发言道:“果然不出谭老前辈所料,罗家庄定然有诈!”
王守义道:“既然来了,总得入庄一探虚实啊!”
白玉仙提议道:“秦少侠曾来过,可由妾身与他先入庄,二位与几位镖师可暂留庄外接应,以防万一。”
王守义当仁不让道:“在下也想入庄瞧瞧。”
白玉仙不便反对,三人立即下马,向庄内走去。
整个庄内空空荡荡,有如一座废墟。
秦忘我昨夜独闯此庄,救出萧姣姣,可算识途老马。他走在前面,白玉仙、王守义紧随在后。
来至庄舍前,只见大门敞开,一眼望进去,仍然是空空荡荡,阗无人声。
秦忘我止步道:“昨夜晚辈来时,罗庄主与疯狂杀手就是在那大厅内饮洒作乐。”说时向内一指。
王守义正待闯入,白玉仙急阻谊:“且慢!王大人,以 妾身看来,厅内定有蹊跷!”
听她这一说,王守义也暗自点头,道:“不错,从庄院大门一直到此,全部门户大敞,岂非有请君入瓮之意!”
秦忘我惊道:“二位前辈可是看出什么端倪?”
白玉仙微微一笑道:“妾身当年一时失察,误入歧途,受那‘二先生’利用,虽然险些铸成终身大错,但耳濡目染,却从他那里学到一些鬼域伎俩。”
王守义顿有所悟,急问道:“白女侠是否怀疑厅内设有机关埋伏?”
白玉仙道:“这个妾身不敢确定,但如今的疯狂杀手与当年的‘二先生’手段作风确有许多相似之处。其他的姑且不谈,就以劫持萧姑娘来说,若非故意让她被救走,岂会不严加戒备?居然还有闲情雅兴,跟那罗庄主饮酒作乐?”
秦忘我暗自一惊,力持镇定,以免露出破绽。
事实上他是撤了谎,昨夜饮洒作乐的,分明只有罗尚武,疯狂杀手并末在场,他为何胡言乱语?
只有一个答案:他不是秦忘我!
白玉仙又道:“很显然,从龙门滩劫走萧姑娘,故意放咱们一马,让地鼠门弟子追踪,发现他的行藏。直到不加防范,使秦少侠能顺利救出萧姑娘,根本就是有计划的安排!”
王守义沉思,不解道:“白女侠,有一点在下想请教。疯狂杀手故露行藏,追踪发现他藏在罗家庄是地鼠门的弟子,他怎知秦老弟会去向地鼠门弟子查询?”
白玉仙道:“王大人不妨想想,他为何要地鼠门弟子把咱们送回洛阳?”
王守义恍然大悟道:“对!他算准了,地鼠门弟子为了常九必须跟咱们套上交情,一旦获知他的行藏,定然会通知虎风镖局,只是没有料到,秦老弟迫不及待主动去找地鼠门弟子了。”
白玉仙微微点了下头,道:“不错。既是他有计划的安排,秦少侠一救走萧姑娘,他们即时就已知道。而且料到,咱们会大举来犯。如果罗家庄是个陷阱,他必须纠集大批高手,有稳操胜算的把握,才会严阵以待。但事实不然,庄内早已撤走一空,证明他并无意以实力相搏。”
秦忘我刚要接口,王守义已抢先道:“如此看来,他用的是调虎离山计,把咱们诱来罗家庄,以便趁虚而入,闯进虎风镖局,劫持常九了。”
白玉仙道:“不仅如此,此人不但聪明绝顶,而且心狠手辣,他岂会让咱们白跑一趟,就心满意足。如果不出我所料,他是想使咱们与罗家庄来个同归于尽!”
王守义惊诧道:“白女侠是说,庄内已埋设了炸药?”
白玉仙冷声道:“他们既撤走,决心放弃罗家庄,会留下它让他人坐享其成?”
王守义急道:“那咱们就不必以身涉险,赴快赶回洛阳……”
白玉仙道:“不!咱们既然来了,就要彻底破坏他的毒计,以免别人闯来枉送性命。”
不愧是当年驰誉江湖的女侠,侠义之风可佩!
王守义岂能示弱,自告奋勇道:“交给在下来办!”
秦忘我见王守义进入大门,略一迟疑,也跟了进去。
王守义站定一看,只见院内铺以方块青石,两侧分置兵器架,十八般武器齐全。
看不出丝毫异状,王守义小心翼翼走上厅前台阶,巳可见到厅内陈设富丽堂皇,八仙桌上杯碗狼藉,似乎尚未尽兴,即匆匆结束而去。
秦忘我走至王守义身旁,道:“王大人小心……”
王守义已跨人大厅,目光四扫,仔细一打量,仍然看不出丝毫异状。暗自忖道:若有机关埋伏,必须误触机关,始会引发。
念及于此,当即向紧随在后的秦忘我道:“秦老弟且先退出,待老夫以掌力试试。”
秦忘我如言退出厅外,王守义运足真力,突然一掌向八仙桌击去。
他这劈空掌力威力惊人,虽距两丈左右,竟一掌将那红木雕制嵌以大理石桌面的厚重八仙桌震得四分五裂,周围八张椅子全毁。
若是四周设有机关埋伏,受他掌力一震动,必然即时引发爆炸。
王守义在发掌同时,人已倒纵厅外,惟恐被爆炸威力所伤。
但是,除了桌椅全毁,厅内毫无动静。
王守义仍不放心,再度入厅,选定几处可疑目标,以劈空掌力遥击,使得厅内的陈设一一遭殃,却末引发爆炸,不禁大出意料之外。
白玉仙掠身而至,向厅内眼光一扫,诧异道:“莫非咱们估计错误?”
王守义一脸茫然道:“厅内既无机关埋伏,他又何必故弄玄虚?”
白玉仙神情肃然道:“王大人,咱们的对手并非常人,不能以常情判断!”
秦忘我忽道:“也许他们仓促撤走,不及……”
话犹未了,突闻白玉仙惊呼道:“快退!”
她双手一带,王守义与秦忘我身不由主被带着纵出厅外。
三人顿觉头晕目眩,血气翻涌,几乎透不过气来。
不消说,王守义的一阵劈空掌力巳震动机关,不知由何处暗孔喷射出无色无臭的剧毒之气,弥漫了全厅。
幸而白玉仙及时惊觉,若在厅内稍一停留,不知不觉吸入毒气,定然当场毙命!
白玉仙惟恐毒气外泄,急道:“咱们快退出去!”
三人冲出庄舍,立即深吸急吐,运气将吸入毒气逼出,始逐渐恢复过来。
王守义不禁惊怒交加道:“好险!咱们要是晚退出—步,三条命就……”
突见庄舍内冲出十几人,一律全身黑色骷髅衣,脸上戴着骷髅面具。
幸好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若是夜间出现,真如同十几个骷髅!
王守义怒从心起,双掌齐发,两名“骷髅”首当其冲,被他的劈空掌力震得像山墙倒塌般倒了下去。
他们使用的兵刃,一式为鬼头钢刀。眼见两名同伴被震倒,立即散开,分向三人展开猛攻。
白玉仙剑出鞘,身形玄妙绝伦地一旋一转,直欺一片霍霍刀光中,寒芒疾划而过,只听得两声惨叫,两名“骷髅”已肚破肠流,倒地不起。
另两名“骷髅”已扑近,白玉仙左手疾翻,施展出仗以成名的兰花拂穴手,分点二人致命要穴。
难怪当年江湖中对她的兰花拂穴手闻名丧胆,确实霸道无比,两名“骷髅”被点中,当即应声倒地气绝而亡。
秦忘我的红毛宝刀已留交萧姣姣,这时是赤手空拳迎敌,不知他是故意手下留情,还是吸及毒气末排尽,致真力难聚,竟然出手毫无威力,仅是勉强自保,却无伤敌之力。
不过话说回来,秦忘我一向出手都是保留几分,不欲置人于死地。
留在庄外的韩伯虎等人,为何不赶来支援?
原来他们也遇上了劲敌,对手人数不多,赫然竟是豫西五鬼中的三人!
第十二回 五鬼覆没
邙山一战,大头鬼屠杰丧命,赌鬼焦元双臂齐断,其余三人为银月飞霜所慑,带着焦元落荒而逃,不知去向,从此未再出现。
此时赤发鬼侯三、水鬼丁魁、醉鬼石晋三人卷土重来出现在罗家庄,自然令人感到意外。
尤其面对韩伯虎,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他们是由庄院右侧山坡上飞掠而下。
韩伯虎一眼发现,急向六名镖师招呼道:“来的是豫西五鬼中人,你们特别留神!”
声甫落,三人已到面前!侯三日月飞轮舞动,直取韩伯虎。丁魁、石晋则分扑六名镖师。
韩伯虎钢刀已出鞘,严阵以待。
眼见日月飞轮攻到,韩伯虎抡刀迎敌,一招“开天辟地”,势猛力沉,向对方当头劈下。
侯三左手飞轮向上一托,只听得金铁交鸣,“铛”地一响,火星四溅,震得双方掌心均觉微微一麻。
彼此心中均暗自一凛,想不到对方的功力居然如此深厚。
侯三的日月飞轮均环布齿状利锋,一反一正。只见他左手一扭,绞扣住对方刀口,右手飞轮平推而出,直攻敌胸。
韩伯虎刀被绞牢,猛一抽,未能及时抽出,不敢徒手阻挡攻来飞轮,倩急之下,唯有撤手弃刀,全身暴退。
侯三左手飞轮向外一翻,“铮”的一声,将钢刀抛飞数丈之外,人却欺身逼近,日月飞轮双管齐下,分攻左右两肩。
韩伯虎惊怒交加,猛提一口真气,突然双臂齐发,两股掌风狂卷而出,势疾力沉,凌厉至极。
这是他毕生功力所聚,威力岂可小视,侯三攻势受阻,急向斜刺里闪身避开。
韩伯虎跟着一旋身,双掌交错,两肩微晃,猛然欺身而上,抖手疾沉,又闪电奔雷般连攻几掌。
侯三向前纵出两丈,回身双手一扬,日月飞轮脱手飞出,朝韩伯虎迎面飞射而至。
双轮飞旋,刀齿转动带起一股破空呼啸之声,来势迅疾凌厉无比。韩伯虎暗自一惊,急以双掌拍去,欲以掌力将日月飞轮震落。
哪知这双轮是经精心设计的,轮身及刀齿均按风向力学原理打造,受掌力一震,非但未被击落,反而藉那一震之力,射势更加快速。
韩伯虎这一惊非同小可,闪避或暴退都已不及,千钧一发之际,一条白影疾掠而至,出手如电,以剑向日月飞轮击去。
“铮铮”两声金铁交鸣,火星迸射,日月飞轮被击落地上。
及时赶来为韩伯虎解危的,正是白玉仙!
她一口气连毙几名“骷髅”,眼见王守义与秦忘我力足对付其他“骷髅”,一转身,发现庄外情势危急,韩镖主就要伤在日月飞轮下了!
韩伯虎惊魂甫定,怒从心起,振声道:“白女侠去对付那两个,这个交给在下!”
这眨眼之间,六名镖师已伤二人,其他四人虽全力以赴,仍难抵挡丁魁、石晋的凌厉攻势。
白玉仙一声娇叱,掠身而起,凌空挺剑刺向丁魁。
丁魁仗臂力过人,铁桨横扫之势咸猛无比,长剑被撞得荡开两尺,白玉仙的身子也跟着向旁一偏,双方擦肩而过。
白玉仙哪曾轻易放过这大好机会,左手疾翻,施展兰花拂穴手,快如掣电,疾点丁魁“天池”“期门”“章门”三处大穴。
丁魁措手不及,只觉全身一麻,倒地不起。
但就在同时,石晋的铁葫芦里正喷射出一股绿色毒液,两名已呈败象的镖师被毒液迎面喷中,顿时全身冒起一阵白烟,倒地连翻带滚,惨叫不绝。
另两名镖师距离较远,末遭波及,却已惊得魂不附体,呆若木鸡。
白玉仙见状大惊,急喝道:“快退!”
两个镖师这才如梦初醒,双双纵退一旁。
石晋的目标是白玉仙,转身一拍铁葫芦底部,又喷出一股绿色毒液,直向她疾射而来。
白玉仙心知毒液极为霸道,猛一提气,身形陡然拔起两丈,避过射来的毒液。
凌空左手一场,迅雷奔电的一掌向石晋当头劈下。
这一掌末见骇人威力,石晋被击中,顿觉全身一寒,如坠冰窖,不由地失声惊呼道:“玄冰掌!……”
“掌”字甫出口,全身已冻僵,不能动弹,僵立在原地。
侯三的日月飞轮被白玉仙一剑击落,这时也赤手空拳与韩伯虎力拼,战得难分难解。
突闻石晋一声惊呼,不由地暗自一怔。
他这一分神,韩伯虎趁机欺身而上,雷霆万钧的一掌,将候三劈倒地上。
白玉仙的长剑正刺向石晋心窝,韩伯虎急阻道:“留他活口!”
剑已触及胸襟,白玉仙闻声停住,笑道:“我也末打算取他性命!”
石晋虽僵立不动,仍能说话,惊道:“玄冰掌乃是北海寒叟独门奇功,他生平只有一位传人,你莫非是……”
白玉仙冷冷一笑,道:“想不到你这醉鬼见识倒不浅,不错,我就是他唯一的传人白玉仙!”
石晋凄然惨笑道:“败在北海寒叟传人手下,在下死而无憾了!”
韩伯虎上前道:“哼!你想死,还没有那么容易!”
石晋怒吼一声,闭上双目,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秦忘我、王守义已将剩下几名“骷髅”全部解决,双双飞身赶至。
韩伯虎沉声道:“我知道你不怕死,但要死得痛快些,就得付出代价了!”
石晋心知绝无生望,索性把心一横,相应不理。
韩伯虎转向白玉仙道:“白女侠,请向他说明,中了玄冰掌,将是怎生个死法吧。”
白玉仙微微颔首,冷声道:“身中玄冰掌,全身血脉逐渐冻结,约需三至四个时辰,其间将备受冰寒之苦,最后血管僵硬破裂而亡。但烈日当空,奇热难当,则必将外受酷热,内受奇寒。这内外交逼之苦,任凭你是铁打的汉子,恐伯也无法抵受了!”
石晋果然大惊,双目急睁,怒道:“好吧!在下只求速死,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韩伯虎道:“代价不苛,只需回答几个问题。”
石晋突发一阵阴森慑人的冷笑,道:“你们想知道咱们为何会在此守株待免?”
韩伯虎脸色一沉道:“那就不必我发问,你自己回答吧!”
石晋又是一声嘿然冷笑,道:“他究竟是谁,咱们也不清楚,就像你们一样,称之为疯狂杀手吧。咱们是得到他的通知特地赶来的!”
韩伯虎追问道:“冲着我韩某人来的?”
石晋愤声道:“阁下如果不健忘,应该记得在邙山豫西五鬼一死一伤吧!”
韩伯虎怒斥道:“那是你们咎由自取,死有余辜!”
石晋道:“有仇不报非君子,咱们为自己弟兄寻仇,又有何不可?”
韩伯虎怒哼一声,正待发作,王守义上前劝阻道:“韩兄,待在下来问问他。”
微微一点头,韩伯虎趁机走开,去查看几个镖师的伤势。
王守义问道:“庄内大厅的毒气可是你们施放?”
石晋道:“毒气?我不知道。”
王守义又问道:“那些身穿骷髅服的是什么人?”
石晋回答道:“大概是骷髅教门徒吧!”
白玉仙诧然道:“大概?如此说来,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啰?”
石晋冷哼一声,不屑道:“哼!骷髅教算什么东西?也配跟豫西五鬼相提并论!”
好大的口气,已是待宰羔羊,还如此狂妄!
王守义暗自一怔,道:“在下已久末涉足江湖,白女侠可知这骷髅教?”
白玉仙笑道:“妾身久居王府,更是孤陋寡闻,不知江湖近况了。”
王守义又转向石晋道:“想必阁下一定清楚吧?”
石晋道:“他们创教不足一年,正在各地招兵买马,尚未成气侯。不过,风闻他们财力雄厚,凡是入教的江湖高手,均许以重酬,曾经以利相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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