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肖小琳扬扬眉:“怎么?我们不能进去?”
“不,不!弟子只怕师父怪罪下来,弟子没法向师父说明的。”
徐冰女侠说:“你怕什么?有我哩!”
方吕中看看小魔女和子宁:“这两位……”
肖小琳说:“师兄,你没听说神医凌之洞夫妇么?”
方吕中惊讶:“神医凌之洞?莫非是近来江湖上闻名的凌大夫?”
“就是他们了!”
不但八位武当道士惊异,连方吕中也改容了,慌忙向子宁和小魔女施礼道:“原来是神医凌大夫和凌夫人驾到,方某失礼了。”
子宁回礼说:“不敢。在下冒昧而来,还望方大侠见谅。”
“凌大夫太客气了!请大大稍等片刻,方某进去禀报师尊,前来迎接。”
徐冰女侠说:“不必了!凌大夫,凌夫人由我带进去行了。”
“是,是。”
方吕中一挥手,八名道士立刻闪开,让出一条路来。肖小琳皱皱眉问:“师兄,你在这里布下七星剑阵,难道还怕人前来捣乱么?”
“师妹有所不知,有人发现碧云峰的小魔女在武当山出现了,为了防万一,师父命我在此守卫。”
肖小琳一怔,望望小魔女,问:“是谁发现了的?”
方吕中摇摇头说:“什么人发现,我就不清楚了,师父只是这样吩咐我。不过,这几夜里,武当山的确出现了来往如飞、行踪莫测的一些武林高手。前夜里,我在紫霄宫的三岔路口就碰上这么一位高手。”
“是那位蒙面女子?”
“对!那夜你也看见她了?”
肖小琳点点头,试探地问:“那不会是小魔女?”
“起初我以力是小魔女,后来听师父说,那不可能是小魔女,可能是一位路过的武林高手,故意调弄我们罢了。”
“哦,大师伯怎知道她不是小魔女?”
“师父说,小魔女生性残忍,出剑无情,在她剑下,不是死就是伤。要是我们那夜里真的碰上了她,恐怕不死,也会带伤。”
小魔女一直在旁不出声,这时冷冷地问:“小魔女这么可怕可恶么?”
方吕中说:“可怕倒不见得,可恶倒是众人皆知的了。”
〃是吗?我看倒不见得。”
“凌夫人,你不知道,小魔女她……”
徐冰女侠担心方吕中出言不逊,惹起了小魔女的怒火,忙制止说:“吕中,江湖上的流言蜚语,不可足信,切不可人云亦云。”她又对小魔女说,“凌夫人,我们走吧。”
小魔女知道徐冰女侠的用意,一笑:“是呵!我们该去拜见韩掌门才是。”她忍不住又对方吕中说,“所以你们在这里布下了七星剑阵,等候小魔女到来?”
方吕中说:“凌夫人,我们也不完全是对付小魔女,也对付一些与我们为敌的高手。”
子宁说:“我们走吧,这些武林中的事,我们何必去多问?”
小魔女才一笑而去。
太和宫内的凌霄宝殿,各大门派的掌门和帮主正商议谁做这次会盟盟主的事,见徐冰女侠和肖小琳带了—对中年郎中夫妇进来,一时感到愕异,纷纷朝子宁和小魔女望来,心中暗想:这是哪一门帮的掌门和帮主?但江南五侠之首的凌虚子却从座位上一下站起来,惊喜地说:“呵!你们来了?”
云路大侠也站了起来,离坐相迎:“凌大夫,凌夫人,怎么你们也来这里了?”
大殿群雄一时相顾愕然,凌大夫?凌夫人了这是哪一路的武林高手?江湖上可没听人说过呵!怎么凌大侠与云路老大伙与他们认识的?可是平日也没听他们说起的?徐冰女侠对假韩飞林说:“大师兄这是最近江湖上人们传扬的神医凌之洞贤伉俪,今日前来武当拜见你了!”同时一面暗暗打量假韩飞林的神态和举止,看看他有什么破绽之处。
在群雄相顾愕然和凌虚子与云路大侠打招呼之时,假韩飞林与玉清道长早巳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一时问感到愕然与惊疑,不知这一对其貌不扬的中年夫妇是真的神医凌之洞,还是小魔女化装而来的。要真是小魔女,正所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只有突然出手,才能致小魔女于死地。万一不是,是真的神医凌之洞夫妇,自己突然出手伤害了他们,那不引起武林人士公怒么?而且更坏了今日所图的大事。因此犹豫不决,不敢骤然下手。
群雄一听是名动江湖的神医凌大夫夫妇来了,既惊讶也高兴,纷纷起身相迎。就是有一些不大相信神医的掌门人和帮主,见众人起身,也只好相随站起来,以免失礼。因为这一对夫妇不但医术高超,更难得的是医德服人,而令众多武林人士敬仰和尊重。
假韩飞林见是徐冰女侠引见,虽然是在惊疑中,也不得不站起身,施礼说:“原来是神医贤伉俪大驾光临,贫道有失相迎,万望恕罪。”
子宁和小魔女早已暗暗打量着这一假韩飞林了,见他神态、举止和说话,无一不酷似韩飞林,心中十分惊讶。别说其他掌门人,就是自己也分辨不出来,怪不得钟飞云、肖飞雨不相信了。这贼子的易容术真是举世无双,世间少有。子宁见假韩飞林以一派宗师身份向自己施礼,慌忙回礼说:“不敢。久闻韩掌门正直过人,平生疾恶如仇,门下八大弟子在江湖上行侠仗义,更是难得。晚生今日能拜见,实慰平生所望,还请韩掌门恕晚生冒昧进山之罪。”
“凌大夫客气了,也太过奖贫道了!来,贫道引见各掌门与大夫认识。”
假韩飞林在牵子宁的手时,已暗运内劲,试探这位郎中是郎中呢,还是武林中人。可是他一试,子宁却毫无反应。这么说,这个人不会武功,是位地地道道的大夫,不是武林中人了。因为练武之人,体内会自然而然产生一种反抗内劲,以抗拒外来力的侵犯。他哪里知道,子宁所练的九阳真气达到了炉火纯青、反朴归真的境地,加上岭南怪老人的精心指点,早已是收敛自如,深藏不露了。何况子宁事前已早有防备,怎会试得出来的?
假韩飞林仍不大放心,再一次暗运内劲,子宁“呵呀”一声叫出来,这显然又是—般不会武功人的正常反应。假韩飞林只好放手,带歉意地说:“贫道一时手重,望先生莫怪。”此时他更相信这位凌大夫不是武林中人了,便对玉清道长打了一下眼色。
小魔女“哼”了一声,一语双关地说:“你是不是想捏断我外子的手腕骨,试一下我们的医术?”
假韩飞林一揖说:“凌夫人言重了!贫道怎敢如此?”
群雄想不到这丑陋的凌夫人爱夫心切,竟这般不客气地对韩飞林说话,感到愕然也好笑。同时也敬佩韩飞林到底是一位名门正派的掌门人,不失风度,全不计较凌夫人的无礼。
小魔女心想:这贼子扮韩飞林也扮得真象,沉着而不失风度,真是毫无破绽可寻。但却进一步地说:“谁知道你想干什么?我才不放心哩!”小魔女显然要激怒韩飞林了。别说韩飞林是一派掌门人,就算一般武林人土,怎么有涵养,恐怕也咽不下这句话。大殿内各派掌门虽然仰慕神医凌之洞,但对凌夫人这句话都露出了不满之色,更有的想给凌夫人一个小小的教训,叫她不得这般放肆无礼。除了江南五侠的凌虚子和徐冰女侠两母女知道小魔女的用意外,就是连受过凌夫人恩的云路大侠,也感到凌夫人太过分了!你来武当作客,怎么能对主人这般不尊重?不怕主人将你们赶了出去?这时有人冷冷地说:“什么神医,我看就不见得。”
小魔女一看,是山西双侠中的唐人虎,心想:你这个大赌徒也出来打抱不平,真是赌钱赌昏了头脑,受了别人的愚弄还不知道。好,我就首先拿你这个赌徒开开玩笑,将事情引出来。便问:“请问唐二侠,什么是不见得?”
唐人虎有点愕异:“你认识我?”
小魔女一笑:“山西双侠,以豪赌而闻名江湖,我怎么不知道?”
玉清这时话中有话地说:“看来凌夫人对武林人土倒很熟悉呵!”
“是呀!江湖上有名的人物,我怎敢不熟悉?不然,我们怎敢在江湖上行医谋生?要不,我们到了山西地界,不先去拜见山西双侠,我们能安然在山西行医吗?”
玉清说:“那么说来,你也认识我了?”
“峨嵋派的掌门人,以神剑之名传闻武林,又有谁人不知,那个不晓?”
“可是我怎么没见过凌夫人的?”
“道长为一派宗师,又怎认识我们这么一对乡下郎中?更不会注意到我这个乡下丑妇人了。”
玉清饶有兴趣地问:“凌夫人在哪里见过贫道的?”
“在衡山呀。三年多前道长不是在马家庄么?不单见过了你,也见过在座诸位中不少的人。只是那时小妇人医术未学成,不敢公然在江湖上行医罢了。”
小魔女这一对答,不但释去了玉清道长心中不少的疑虑,也令大殿上的群雄大感兴趣,淡化了刚才对她的不满。一位貌美的女子微笑地问:“凌夫人,你认识我吗?”
小魔女打量了她一下,一笑说:“要是小妇人没看走眼,小姐一定是四川陶三小姐了,不知是也不是?”
陶三小姐大为愕异:“你怎么认识我?我可没有去衡山呵!”
“我当然没有在衡山见过三小姐,但三小姐的一身打扮,配带着陶家标记,在名门正派武林人士中,以貌美艺高而惊震江湖的,除了四川制毒名家陶三小姐,又有何人?何况三小姐还带一口四川音哩!”
陶三小姐大喜:“凌夫人真是敏慧过人,看来医术也如其才了。”
“多蒙三小姐夸奖了!”小魔女转向唐人虎,“刚才唐二侠说什么不见得,大概不相信我夫妇的医术吧?久闻唐二侠好赌,不知唐二侠敢不敢与小妇人赌一下?”
这真是投了唐人虎的所好,顿时赌兴大发,问:“凌夫人想赌什么?”
“当然赌我的医术啦!”
玉清别有用心地说:“贫道久闻贤伉俪医道高明,尤其能化解各种暗器之毒,我想在座诸位也想亲眼看一下,不知凌夫人肯不肯赏面,以献其艺?”
因为玉清已接到了玉泉观的信,说凌之洞家有一本祖传毒经,能化解各种毒药的秘方,也能制各种毒药,要是能将这本毒经弄到手,将对自己大有用途。他一来想看看是也不是;二来也可探出眼前的凌夫人是不是真正的凌夫人,还是碧云峰小魔女化装改扮而来。昨夜小魔女在铁印山下与华慕飞等人的交锋,玉清当夜就知道了。
小魔女更明白了这贼道的用意,心想:这贼道果然是狡猾,用心险恶,步步逼来了。好!等会我叫你这贼道原形毕露,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唐人虎马上说:“对!在下听闻江南五侠说你们夫妇两人,能化解锦衣卫人的巨毒,正想亲眼目睹你们的医术。”
小魔女一笑:“是吗?可是这里没有人中毒受伤。”
陶三小姐微笑一下:“要人中毒还不易?就怕凌夫人医治不了。”
陶三小姐此言一出,大殿群雄更兴奋了!在江湖上,谁不知道陶家以毒器而称雄武林?不单施毒手法层出无穷,令人防不胜防。而且陶家之毒药,在当今江湖上根本无人能化解,除了陶家的解药,谁也治不了。同时陶家的毒药,品种繁多,有的当场发作,有的一个月、三个月、甚至一年,三年后才发作,不知自己几时中了陶家之毒。一发作起来,就是有陶家的解药,也无法医治了。所以江湖上人们传说“宁可得罪官家,也不可得罪陶家”。得罪了官家,顶多问罪杀头。得罪了陶家,那才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终身受罪无穷,就是想自杀也无气力。
小魔女说:“这么说,三小姐是要我夫妇俩出丑了!不知唐二侠敢不敢以身相试?”
唐人虎一怔:“这——”
“唐二侠,你害怕了?还是不信我夫妇的医术?不过你放心,你死不了的。就算我医治不了,难道三小姐还能见死不救么?要是唐二侠不敢以身相试,我们就不必赌了。”
玉清说:“对,唐二侠,有三小姐,你还怕什么?”
唐人虎真有一般赌徒的通病,要赌不要命,一拍胸口:“好!我唐某人跟你赌了!我们赌一千两银子。你要是医治不了,不但从今以后,不准在江湖上行医,也要赔我一千两。”
“我冶得了又怎样?”
“我当然赔你一千两。”
小魔女说:“这公下合理吗?你输了,只赔一千两,而我输了,不但赔一千两,还要打烂了饭碗。”
“你想怎样?要我退出武林么?”
“退出武林倒不必,万一我侥幸治好,只求山西双侠今后别与我们为难。”
“好,我答应了。我山西双侠不但不为难你们,就算有人为难你们,我也要为你们出面料理。”
“真的!?”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小妇人多谢唐二伙啦!”
陶三小姐见小魔女这般从容与唐人虎相赌,说话中似乎十拿九稳,不由疑惑了,问:“凌夫人,你真的有把握能化解我陶家之毒?”
“小妇人只不过图侥幸罢了。要是万一能化解了三小姐之毒,请三小姐原谅。”
“好!你要是真的能化解,我陶蕊娘拜你为师。”
“三小姐言重了!小妇人怎敢为人师的?要是小妇人真的能化解,三小姐若不嫌弃,我们结为金兰姐妹好吗?”
“要是你化解不了呢?”
“化解不了,小妇人夫妇不但输了一千两银子给唐二侠,而且还敲破了饭碗,只好身入陶家为奴,伺候三小姐一辈子。”
徐冰女侠一听大惊:“凌夫人,你——!”
徐冰女侠见小魔女与唐人虎相赌,条件倒不怎么苛刻,顶多不过输一千两银子而已。至于不在江湖上行医,小魔女和子宁根本就不是什么郎中,行不行医无所谓。要是与陶蕊娘赌输了,那就要失去了人身自由,终身为奴了。她不能不担心起来。
陶三小姐说:“徐前辈请放心,凌夫人是前辈的客人,我怎敢要他们为奴?要是他们化解不了,我只要他们进我陶家办事一年。”
小魔女说:“好!三小姐,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陶三小姐说:“唐二侠,我要得罪了!”说时,从锦囊中掏出一支细而长的银镖来,要扎在唐人虎的手臂上。
玉清道长在旁说:“陶三小姐,慢着。”
小魔女问:“玉清道长有什么话要说?”
玉清一笑道:“贫道见大家这么高兴,也来凑凑热闹,想跟凌夫人赌一下。”
“哦!?你要赌什么的?”
“要是凌夫人化解不了陶家之毒,贫道得向凌大人身上要一件物品,不得拒绝。”
“要什么物品?”
“这事以后就再明说吧。”
“你要我的人头,我也割下来给你么?”
“凌夫人说笑了。贫道所要的物品,绝不会有半点伤害凌大人的。”
小魔女暗想:这贼道想要我什么物品的?我身上可没有什么宝物值得武林人土垂涎呀!莫非他已知道我的面目了?问我要西门剑谱?还是——小魔女蓦然一下想起来了,莫非这贼道想要我那本无中生有的“毒经”?看来这贼道用心不良哩!好,不管他,我先答应了再说。便说:“好吧!要是我化解了陶家之毒,你又怎样?”
“贫道也任由凌夫人要什么就给什么。”
“我才不要你什么东西哩,我只要你的一句话。”
“一句话?!”
“是呀!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得当着众英雄面前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得隐瞒,更不能说假话,你答应么?你要是不敢答应,我们就别赌了。”
群雄一听,都不由愕异和疑惑。什么不好赌的?怎么只赌一句话?凌夫人可以说与玉清素末谋面,有什么要紧的话用赌来博的?这一句是什么话?很重要么?可是小魔女这一赌法,几乎弄得狡猾老练的玉清猜疑不已,一时进退为难。赌吗?他摸不透眼前这位凌夫人要问的什么话(因为他到底是作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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