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怎么办?”
“让小公主住下吧!但愿能配出解这种毒的药方,配不出,到半年后再说。”
吴如兰没法,与韦妈妈商量了—下,韦妈妈留下来照顾小魔女,吴如兰回碧云峰,告诉白魔王和翠女侠,使他们夫妇知道,自己去寻找这放暗器之贼。
吴如兰走后,韦妈妈和陈帮主转回竹寮,小魔女一见他们便问:“陈伯伯,黑珠壁虎是什么东西?”
陈帮主愕然:“我们讲的话你听到了?”
“我耳朵不聋哪!为什么听不到?”
陈帮主和韦妈妈相视一下,不知怎么说才好,小魔女又问:“陈伯伯,半年后我这条腿要截掉吗?”
“哎!那不过说说罢了,陈伯伯怎么会忍心截掉你的腿呢?”
“陈伯伯,到那时,你截掉我的一条腿,我也要截掉你的一条腿。”
韦妈妈忍不住笑起来:“大小姐,别乱说话,你怎么能对陈伯伯这样说话的?”
“谁叫陈伯伯不医好我这条腿哪!”
陈帮主笑道:”好,好,我医不好你这条腿,你要我的腿好了。”
陈帮主走进药库,从里面捡了一些药物出来,对韦妈妈说:“韦嫂子,这药你每天给小公主煎水服一次,药罐、炉子都在岩洞口旁边的厨房里,三天后我再回来。”
韦妈妈一怔:“陈帮主,你要去哪里?”
“为这小公主,我进山采药呵!”陈帮主说完,朝对面山峰呼哨一声,霎时间,一条如斑豹的大狗从山峰树林中跃出来,矫敏异常,转眼之间,便窜至竹寮前。小魔女和韦妈妈都吓了一跳,这是她们来时所见到的“斑豹”,不知陈帮主为什么把它召回来了。小魔女见这条“斑豹”向陈帮主摇头摆尾的,惊喜地问:“伯伯,它是狗吗?”
陈帮主点点头。小魔女说:“我还以为它是豹子哪!”
韦妈妈也笑着:“我还以为你会驱虎豹哩!原来它是一只狗。”
陈帮主笑着:“我怎能有那么大的本领?”又问小魔女:“你喜不喜欢?你喜欢,我送给你好吗?”
“伯伯,真的?可是,它会跟我吗?”
“小公主,你别看它凶,可懂人性哩!雪豹,去,去小公主那里,今后,她就是你的新主人了,懂不懂?”
雪豹看看陈帮主,又看看小魔女,慢慢地向小魔女走来。小魔女高兴得一下抱住了它的颈,又亲又爱地说:“雪豹,雪豹,今后你就跟我了,好不好?”
雪豹摇摇尾巴,用舌头舔舔小魔女的手,表示愿意,这更使小魔女大喜,用手抚摸着,用面颊亲着雪豹的头。韦妈妈笑着说:“大小姐,你也不怕脏的。”
“韦妈妈,我每天给它洗澡,它就不会脏了!”
“你自己还顾不了,还能给它洗澡呢。”
陈帮主笑道:“好了,有了它,我也放心进山了,它可以保护你们,两三个武林高手,也近不了它的身,老虎、豹子也怕它。”
“伯伯,它为什么跑到山峰上去?”
“是我命令它给我看风。自从天山怪侠闯到这里后,引起了我的戒心,所以我特意从观里带它来这里。好了,我也该进山了。”
小魔女自从得到了雪豹,心情一喜,连自己的伤痛也忘了。这也是陈帮主的一番用心,一个人的心情好坏,往往对伤痛起到精神治疗的作用。
小魔女天性好动,第二天就躺不下,撑着拐杖,带着雪豹来到山溪边,给雪豹洗澡。突然,雪豹低声嗷嗷地吠着,小魔女问:“雪豹,你怎么样啦!不愿洗澡?”
雪豹从她手中挣脱出来,纵过山溪,小魔女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爸爸妈妈白魔王和翠女侠来了,雪豹认得翠女侠,跑前去迎接。小魔女高兴得叫起来:“爸爸!妈妈!”她忘记了自己一条腿不听使唤,站起来,一个趑趄,几乎滚到山溪中去。
白魔王一见,一纵身,如兔起鹘落,一下跃到小魔女面前,将她扶住,问:“燕燕,你怎么样了?”
翠女侠也纵身来问:“丫头,你伤得怎样?让妈妈看看。”
小魔女高兴地扑到了翠女侠的怀抱里,说:“妈妈,我这条腿也不怎么痛,就是麻木不听使唤。”
韦妈妈闻声从竹寮里出来,高兴而惊喜地问:“呵!你们怎么这样快就来了?”
白魔王说:“嫂嫂,我们已听说这丫头受了伤,来找陈帮主,半路上又碰上了如兰,知道你们在这里,所以赶来了!”
翠女侠说:“嫂子,燕燕可麻烦你了。”
韦妈妈说;“翠妹子,都怪我不好,没看好大小姐,对不起你……”
“嫂子,你怎么这样说呵!是那贼子心狠,发射这种带毒的暗器。”
白魔王也说:“嫂嫂,我知道,你已经尽了心了!有一天,我找到这放毒的贼人,我叫他经断骨碎,不得好死。”
他们一同走进竹寮,白魔王打量一下,问:“咦!陈帮主呢?他不在这里?”
“陈帮主为大小姐,进山采药去了。”
白魔王说:“那叫陈帮主费心了。”他问小魔女:“燕燕,你感到怎样,只是腿麻木?其他地方没见痛?”
“不见痛。”
翠女侠看了一下小魔女的伤处,心知这毒性厉害,不由叹了一声:“丫头,要是其他地方作痛,你就没救了!”她转向白魔王说:“你看,你是不是将‘天魔内功心法’传授给这丫头,看能不能将毒逼出体外来?”
韦妈妈一听大喜,她知道白魔王的“天魔内功心法”,是从上乘内功“六脉玄功”演变过来的,是白家的绝技,不但不外传,更传子不传女。现在竟破例地传给小魔女,哪能不喜?这说明白魔王变了,不将这门上乘内功据为白家私有。一门武功,一旦为一家独占,便往往不容易接受其他门派的武功,这种排外性也往往造成自己的武功不能提到更高一层的境地。她更知道这门上乘内功,能将喝下的酒化成气而排出体外,往往千杯不醉。酒都排出,那小魔女身上的毒大概也能排出,加上药物之力,小魔女就不致要废掉一条腿了!她痛爱小魔女,不下于翠女侠。
白魔王点点头说:“就算不能逼出,也可以健体强身,胜过在此虚度时辰。”
小魔女埋怨地说:“爸爸,你为什么不早传给我呵!”
翠女侠说:“丫头,你以前整天象小鹿似的蹦蹦跳跳,哪能练此内功?练此内功,首先要求心静,摒除任何杂念才行。”
白魔王对韦妈妈说:“嫂嫂,我夫妻两人没法报答你抚养燕燕之恩,现愿将此法传授给你,以……”
韦妈妈一听,忙说:“白大哥,老身性命,是白大哥和翠妹妹所赐,怎敢……”
翠女侠说:“嫂子,你我亲如一家,怎么这样说?他早有心要传此内功给嫂嫂了,一来不知如何启齿,二来又怕嫂嫂不答应,现借此机会,望嫂嫂千万答应,不然,我夫妻两人要下跪了!”说时,想跪下来,吓得韦妈妈慌忙拉着她,说:“翠妹,我喜欢,感谢还来不及,还有不答应的?”当下,韦妈妈便拜谢白魔王,跟小魔女一块练“天魔内功心法”。由于韦妈妈学了“天魔内功心法”,一把醉剑,更使得神出鬼没,劲力直透剑尖,竟比云路大侠高出一筹,这是后话,以后再说。
白魔王夫妻在接云岭住了三天,见到了陈帮主,又是一番托咐,才辞别回云南。
小魔女练了十天,又不要静了,撑着拐杖跑出来跟雪豹玩。韦妈妈说:“大小姐,你怎么不练功的?”
“韦妈妈,我练完啦!”
“练功要天天练,怎么说练完了的?”
“韦妈妈,你让我玩一天吧,你看雪豹,它怪孤独的。”
“不行哪,你练过后,再去玩吧。”
“韦妈妈,你比我爸爸还严呢。”
“大小姐,这对你有好处呵!”
小魔女没办法,只好坐下来。
“大小姐,你练了十天,感到腿怎样?是不是好了一些?”
“好什么,妈妈尽骗人,腿仍然不听我使唤。”
“噢!哪能这么快好的。你一定要每天坚持早晚练两次,千万别半途而废。我想一年半载,自然见效。”
她们在接云岭不知不觉地度过了两个多月。小魔女日日练功、服药,腿上的毒虽然没蔓延扩散,但也不见好。这期间,翠女侠来看过她两次,她姑姑也来看过她两次,最后一次,小魔女问:“姑姑,你找到了那放毒的贼人没有?”
吴如兰摇摇头说:“这贼跟那神秘不可测的高手一样,连影儿也找不到。我也曾到四川陶家问过了。不是他们干的,他们没有这样的毒药。”
“姑姑,你以后要是找到了那贼人,千万别弄死他。”
“为什么?”
“我要亲手将他的一条腿砍下来。”
吴如兰笑道:“好吧,我找到了他,就将他提来这里交给你处置——丫头,你的‘天魔内功心法’练得怎样了?”
“练是练了,没用。”
“噢!怎么没用的?”
“这毒没逼出来呀!”
吴如兰一时出不得声,暗想这毒确厉害,连天魔内功心法也逼不出来。她看了看小魔女,安慰地说:“丫头,别着急,慢慢来,你以后有了这上乘内功,练起剑来就更神通了,将来的武功比我还强哩!”
“姑姑,你别骗我了!”
“丫头,我怎么骗你了?”
“我这条腿,不知还保不保得住哩。”
“丫头,别胡想,会好的。”
“姑姑,别逗我高兴。我现在就想一刀将这条腿砍了来,胜过日日躺在这里,闷死人了。”
吴如兰吓了一跳,她知道这个任性的侄女,说出来会真的做出来,忙说:“丫头,你胡说什么?千万别干这蠢事,你不为爸爸妈妈想,也该为那浑人想想。”
小魔女一听,一张粉脸顿时飞红起来,用拳头在吴如兰背上乱捣,一边说:“死姑姑,我为那浑人想什么了?我才不为他想哩!”
吴如兰羞了她一下:“不想!?那你为什么托我打听他的下落?听到了他有病受伤为什么又那么着急担心?”
“死姑姑,我不跟你说了!”
提起董子宁,小魔女又一下想到带病受伤的董子宁,暗想:这个浑人,不知他身体好了没有,快半年了。他怎么不来看自己的?小魔女哪里想到,这时的董子宁,正困在沉崖落魂山的绝谷中哩!她不禁又向吴如兰:“姑姑,那浑人真的病得很重吗?”
吴如兰只好安慰她:“丫头,有三不医的徐神仙,就算病重,他也医得好,你担心什么?”随后又轻轻附耳问:“丫头,要不要我将这浑人捉来,打断他一条腿,叫他在这里永远陪着你?”
小魔女伏在吴如兰怀中格格地笑起来,最后说:“死姑姑,人家烦死了,你老是拿人家寻开心……”
“你不是要我打断他一条腿么?”
“咦呀!我不再跟你说了!”
吴如兰笑着说:“我要是真的打断了他一条腿,你这丫头不跟我拼命才怪哩!”随后又给她讲一些武林中的事,安慰小魔女一番,才恋恋不舍地走了。小魔女却为董子宁弄得心烦意乱起来,她想到自己万一保不了这条腿,变成了一个独脚人,那不害了浑人一世?这时,韦氏女侠端来一碗药,叫她服下。她微微叹了一声说:“韦妈妈,要是那浑人来了,你说我死了!”
韦氏女侠愕然:“大小姐,你怎么啦?”
“没怎么,我不想见那浑人了。”
韦氏女侠摇摇头:“大小姐,董少侠是个诚实君子,他答应来,就一定会来。他不来,可能先北上寻双亲了!或者身体仍未恢复,在上封寺调养。”
“韦妈妈,我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怎么见他?我更不想让这浑人看了我难受。”
韦氏女侠这时才明白小魔女的用意,不禁微叹一下:“大小姐,别这样想,你的腿会好起来的。”
蓦然,外面雪豹怒吠起来,小魔女一怔,暗想:什么人.来了?别是那浑人来了吧?她说:“韦妈妈,快出去看看,什么生人来了。”
韦氏大侠出去一看,只见一位青年正跟雪豹相斗,青年后面还有一位老人。她先是一怔,后来看清楚了,是碧云峰五大长老之一,覃长老和他的儿子覃雷。她连忙喝住了雪豹,迎上去问:“覃长老,覃公子,什么风将你们吹来了?”
雪豹仍唁唁地低吠不已,韦氏女侠说:“雪豹,这是自己人,别吠了。”
覃长老说:“好一条厉害的畜生,韦嫂子,是你养的吗?”
“这是陈帮主的,快进来坐。”
覃雷一踏进竹寮,四处打量,问:“韦婶,白妹妹呢?”
小魔女在房里说:“我在这里哩!”
覃雷大喜:“白妹妹,你的伤好了没有?我和我爸爸来看你了。”
小魔女扶拐杖从房间里出来:“覃伯伯,覃雷哥,你们有心了。”
覃长老注视一下小魔女的腿,关切地问:“燕燕,你的腿怎样?还没好吗?”
小魔女告诉他们说:“覃伯伯,腿恐怕好不了,要锯掉哩!”
覃雷怔了一下,问:“要锯掉,陈帮主没办法为你治好?”
“要是治得好,还等到现在吗?”
覃雷恨恨地说:“伤妹妹的贼子是谁?告诉我,我不将他剥下一层皮,便不是覃雷。”
小魔女正想说,陈帮主从外面采药回来了,一见覃长老父子,有些愕异,问:“覃长老,你们也找到这里来了?”
覃长老一笑:“陈帮主,你别怪你的弟子,这是我求白大哥告诉我,来看燕燕的。”
“哪里,哪里。”陈帮主嘴里虽这样说,心里却有些怪白魔王随便将这个地方告诉人知道。
覃雷在一旁问:“陈帮主,白妹妹的腿真的没办法治好吗?”
“唔,唔,这恐怕要费手脚了。覃长老,我们到外面竹林中谈谈,别影响了燕燕的调养。”陈帮主问小魔女,“小公主,药你服了没有?”
“刚服了。”
“服了,更不能随便走动,到房里去吧。”
覃雷不方便跟小魔女到房间里去,只好随着父亲去听听陈帮主说什么了。
房间里,小魔女疑惑地问韦氏女侠:“韦妈妈,覃长老为什么老远地从云南跑来这里看我?”
韦氏女侠微微一笑:“大小姐,你还看不出来么?覃公子关心你哪!”
小魔女面孔飞红了,说:“我才不稀罕他的关心哩!”
“大小姐,覃公子也顶不错的,你不喜欢他么?”
小魔女摇摇头:“不喜欢!”
“大小姐,论相貌,论武功,他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呵!”
“韦妈妈,我总感到他的说话,他的笑,他的热情,是装出来的,不是由衷发出的。”
韦氏女侠不禁暗暗称赞小魔女对人的观察细微,说了一句:“论相貌、武功,他是比董少侠强多了,论人品,他的确不及董少侠。”
“韦妈妈,他们要是再来,你说我睡着了,叫他们走吧。”
“大小姐,这样不大好,不管怎样,他们也是一片诚心来看你。”
“什么诚心,要是他知道我这条腿早晚要锯掉,我看他走都走不及哪。”
好一会,覃家父子和陈帮主进来,覃雷问:“韦婶,白妹妹呢?”
韦氏女侠摇摇手,轻轻说:“她刚刚睡着,要不要叫醒她?”
覃长老看了覃雷一眼,说:“既然燕燕睡着,别叫醒她了。雷儿,我们走吧。”
覃雷应了一声,又对韦氏女侠说:“韦婶,白妹妹醒后,麻烦你告诉她,我们走了。”
“好!”韦氏女侠一直目送他们出去。
转眼之间,秋去冬来,接云岭上,大雪纷飞。韦妈妈眼见半年快过去了,大小姐的腿伤仍不见转机,不禁忧心如焚。要是再过十天半月未能把毒化解掉,小魔女这条腿便只有锯掉,不然毒性一发,会全身糜烂而死。她私下悄悄地问陈帮主,陈帮主叹口气说:“过十天后再说吧。”
小魔女似乎没有将自己的腿伤放在心上。她已着出,这毒没法解,腿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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