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思议的问着,不敢相信战森寒会继续让步。
“别太过分。”他硬邦邦的语气透露出一丝纵容。或许是受不了她的纠缠,或许是受不了她的委屈,他总会忍不住的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原本只是随意问问,没想到会得到意料之外的收获。“相公,真的吗?”尤柔希激动的抱住战森寒的手。
战森寒不耐烦的将她按回床上,把桌上的晚餐端来,交给妻子碗筷,“多吃,少啰唆。”
“相公~~虽然我偶尔会做点坏事,但我在你心目中还是比你二弟重要一点点的,对吧?”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尤柔希得意忘形的追问。
如果战森寒愿意做她坚实的后盾,有这样万夫莫敌的帮手在,她要对付宫瑾自然轻轻松松,完全不必费吹灰之力!
“你真烦。”战森寒夹起饭团,往她滔滔不绝的嘴里塞。
“呜——”她负气的捶着他的胸膛,一下、两下……力道越来越轻,被他喂着吃饭的嘴不自觉的配合,她忽然发现,两人亲密得无以复加。
这不仅仅是肌肤相亲的触碰,每天相处之中都会有不少事,促使彼此留意对方,互相交心,互相重视。
尤柔希的目光渐渐迷茫了,望着自己的夫婿,她异常的渴望他的温柔,期盼他爱的人只有她。
“相公……”
战森寒瞥了欲言又止的妻子一眼。
最终,她摇摇头,不再多说了,怕再说下去会得寸进尺,逼他忘掉他的三妹,要求他退让得更多更远。
“不吃了。”推开他的手,她拉起被子躲避着,胸口闷闷的,很不幸的发现自己太在意战森寒了。
总是惦记他的不好,总是与他打打闹闹,总是想把另一个女人的身影从他心里赶走……渐渐的,她就无法失去他了。
这下该如何是好?
第七章
尤柔希蜷曲着身子,抚着肚子,郁闷的想着自己是否再也离不开战森寒了?
冷不防一阵冷风钻入——战森寒拉起她的被子,随手丢开,让她无处可藏。
“喝药。”
“啥药?”她不高兴的瞪向他端着碗的手。
“安胎。”
尤柔希一听,本就紊乱的心绪更加不安宁。
“嗯……假如,我说……相公,我若是不想生孩子呢?”
“你要打胎?”他阴冷的语调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这……”尤柔希无意识的摇头,她是个珍惜性命与亲属的人,不会扼杀自己的骨肉。只是她总觉得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你想要什么?”战森寒察觉到她有心事。
尤柔希噘了噘嘴。
她想要他全心全意的爱她,帮她对付宫瑾,每天和她说话超过十个字……但是,她实在想不到该用什么手段使他变成她期望的那样。更让她烦恼的是,这个男人就算达不到她的期望,甚至常让她生气,可她依然在乎他。
尤柔希动了动脑筋,犹豫道:“要不你先答应我……”
“你有过要求了。”他打断她无止尽的需索。
“啊?”尤柔希思索片刻,问:“你是说让我欺负你二弟吗?”
他点头,不打算再向她让步了。
“这样不够!”她拍打着床铺,抬着水汪汪的眼眸,盯着他的样子像在索讨食物的小猫小狗。
战森寒有点抵抗不了,别开头。
他的举动令她注意到他的动摇,尤柔希心里发光,好像光明降临一样。战森寒受不了她这种眼神和语气吗?
她尝试着再次使用撒娇的神态和口吻,拉丁拉他的衣袖,“相公,再答应我一件事嘛!”
“……”
“你不回答,我当你答应了。”
“你要什么?”
“嘿嘿~~相公,你每天和我说话超过十个字好不好?”
“有病。”
“呀呀呀!”她提出的要求,是她所有盼望的事情当中最容易达成的一件了!“不答应我就捣蛋!”
“疯了。”他懒得理她,要离开,却被她猛然一扑抱住腰身,走不了了。“放手!”
“不答应我就不吃饭!”
“你要我动手?”他毫不犹豫的威胁回去,她不肯吃,他就一口一口的喂,直到塞到她咽不下为止。
尤柔希知道他的厉害,改口道:“那我就不生孩子!”
“时间一到,由得了你?”
“哼!你不答应,我就爬墙、偷人、去放荡!”
战森寒咬牙,生平第一次被人逼得切齿又没辙,盯向她的眼神很有杀伤力。
尤柔希怯怯的瑟缩了一下,“你想干嘛?你说过不会打我的,打女人的男人是无赖!”
他自认再修炼十年也比不上她的无赖。“你要我说什么?”
“不要什么。”她窃喜,战森寒又退让了。“只要超过十个字就好,每天至少有几次跟我多说些话嘛!”
“这样你就会乖?”
她用力颔首,脸蛋不自觉的贴上他的背。“我会听话的……”
暂时的听从他的安排,在她想不到怎么安排她被打乱的步骤之前,她会乖……直到她确定将来的计划为止。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被夫家奉为至宝般呵护的尤柔希,根本没有余裕去思考她将来的计划,夫家的热情像灭顶的潮水,连绵不绝的覆盖而来,几乎要吞没她。
大家对她小心翼翼的态度,仿佛她正在孕育的不是一个婴孩,而是什么稀世珍品一样,害她也跟着惶恐谨慎起来,没心情东想西想,整天沉溺在长辈们的关爱之中,乐不思蜀。
“少夫人,燕窝。”一个新到的丫鬟端着早膳进房,伺候刚起身的尤柔希。
“先放着,我还没漱口……”
“这就是给您漱口用的。”丫鬟指着不冷不热的燕窝。
尤柔希娇艳欲滴的唇张得圆圆的,随即摇头叹气一番,不敢动丫鬟送上来的食物了。
虽然她已习惯了夫家对她的衣食寝居无微不至的照顾,但最近,愈来愈奢侈的东西仍令她有些难以承受。
自己动手梳理乌黑的长发,尤柔希不经意的瞥了瞥凌乱的床榻,思索着战森寒的去处……平时他都会陪她用完早膳再离开的,今天怎么一早就不见他的人影呢?
尤柔希心有疑虑,随口问丫鬟,“你知不知道太少爷去哪了?”
“有客来访,大少爷作陪去了。”
“谁呀?”不是他三妹上门了吧?尤柔希有点不是滋味,控制不了的胡思乱想,别扭的问丫鬟,“来的是男人还是女子?”
丫鬟正好见过客人的模样,实话实说,“是个很俊的男子,听说是少爷的结义兄弟。”
尤柔希一颗心倏地拧了起来。她瞪大双眼,继续问:“是一个看起来很斯文,像书生似的穿着水蓝色儒袍,脸上总是带着暖暖笑意的男人?”
“少夫人说得一点也没错呀!”丫鬟惊叹。
“啊——”尤柔希失声尖叫,吓坏了一旁的丫鬟。“宫瑾!”
他来了!
顾不得吃早饭,尤柔希连鞋子也没穿好就冲出寝室。
宫瑾居然敢找上门来,战森寒又居然没告诉她,叫她一起去“迎接”宫瑾。太过分了,这两人背着她在盘算啥?
尤柔希横冲直撞一路见人就抓来质问,终于在后花园隐密的凉亭内找到了她家相公与死对头的身影。
“啊!二弟,又见到你了!”尤柔希心无旁骛的朝宫瑾奔去,眼里只有他,没有别人的存在。
“给我站住!”战森寒伸长手臂挽住她的腰,对她忽视自己的态度非常不满意。
“大嫂,别来无恙?”宫瑾微微一笑,水蓝色的身影带着武者的洒脱,又散发出隐士的淡漠,清俊的容貌迷人至极。
“哈!看到你来,有恙也不药而愈了。”尤柔希摩拳擦掌,拍着战森寒拦截她的手,“放开,走开,我要跟他一对一相处!”
战森寒二话不说,将她周身大穴点过一遍,控制她的行动,把她当成娃娃似的紧抱在怀里,显示出他的绝对拥有权。
宫瑾注意到战森寒不寻常的表现,眼角的笑意加深几分。
“你走吧!今后见到她就避开,我会管着她。”战森寒冷淡的开口,吩咐二弟。
尤柔希听得火气上升,最在意的竟不是战森寒维护宫瑾的语气,而是他对宫瑾说的话居然那么长,完全超过十个字了——那是她平时求都求不到的。
仇人近在眼前,却碰不到对方一根头发,尤柔希急得满面通红,妩媚的容颜更添风情。
战森寒低头瞧了她一眼,又吩咐宫瑾没重大事务不可再来,紧接着,他立即抱着妻子回房去,连送客出门的礼节都省了。
看着宫瑾就这么轻飘飘的来,又不留一点痕迹的走了,尤柔希激愤得险些要吐血。
回到寝室,战森寒也不解开她的穴道,将无法动弹的她独自一个放在床上吹风,而他则悠闲的去看书,练字,沐浴,习武……
明知尤柔希十分焦急,他却故意冷落她不搭理,每隔片刻就来看她无助的脸色,心情也逐渐的变好许多。
等到了午时,下人来请他们去用午膳,战森寒这才不疾不徐的走到妻子身旁——
他刚解开她的穴道,她就张牙舞爪的扑向他。那瞬间,他能肯定她心里再没有宫瑾的影子,即使恨入骨的也只有他战森寒一个。
“你居然这样对我,太可恶了!”用留长的指甲狠狠的抓了战森寒的俊脸一把,尤柔希激动过头,又因气血凝滞太久,险些昏厥过去。
她瞪着他,辛苦的喘息,满肚子脏话想骂出口,奈何一股麻痹感袭上身躯,令她站都站不稳,一下小心居然瘫倒了。
“吃午饭。”在她倒地的刹那,战森寒迅速抱起她离开寝室。
“给我去追宫瑾!”尤柔希奋力大吼:“我气都气饱了啊!”
“作梦。”
“不给宫瑾不吃饭!”
“不吃就灌你喝药。”
“呀呀呀呀!”她发狂了,手指抽筋似的胡乱抓着他的衣襟,探入他衣襟下,非礼般的蹂躏他结实的胸膛。
路过的下人们瞧见尤柔希这么明目张胆的行非礼之举,纷纷露出惊诧与羞耻交融的神色。
可她偏偏没发觉旁人不齿的目光,专心蹂躏战森寒,一边追讨道:“还给我啊!把宫瑾还来呀!”
战森寒只觉得一生当中不曾听过如此刺耳的话,垂下冰冷刺骨的视线,扫过尤柔希的周身大穴,心里的企图不言而喻。
尤柔希见状,身子自动僵硬起来,不敢再啰唆一字半句……
餐桌上,全家齐聚一堂,和乐融融,谈笑风生……除了战森寒与尤柔希这对表情怪异的夫妻。
“柔希的脸色愈来愈红润了。”
长辈开心的话令尤柔希万分沮丧。
她满是怒意的脸色根本是被战森寒气出来的……尤柔希极其郁闷的瞪着战森寒,食不下咽的生闷气。
全家人见她一副委屈的模样,不约而同的跟着她瞪向战森寒,异口同声的发出质问——
“你这孩子又对柔希做了什么?”
“别老是对你妻子那么冷漠啊!”
“怎么当丈夫的?真不是个男人!”
“没见柔希怀有身孕,还不多关照她?”
一双双筷子,一盘盘菜肴,陆续推到战森寒眼皮底下,而长辈们催促的目光直在他身上打转。
“发什么愣,柔希没力气吃饭,你不会喂吗?”
“哎呀!真是看不下去了,一个男人怎么能呆成这副德行!是不是练武练傻了啊?”
尤柔希听着长辈们的数落,冷汗直流,不由得同情起战森寒的处境……
长辈们一副有子万事足、孕妇地位最崇高的态度,根本就不管谁是谁非,只要招惹到怀孕的尤柔希,任何人都罪该万死!
这显然是一个对付战森寒的绝佳机会,但是见到他腹背受敌,尤柔希居然有一贴贴舍不得。
她撇了撇嘴角,不许自己承认有什么舍不得的,然而,她却违背心意的出声,打着圆场道:“呵呵!大家吃饭,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强撑着笑脸为冷漠的相公解围,尤柔希把长辈们围攻他的话语一一引开。虽然她时常捣乱,找他麻烦,可是一看到别人欺负他,她心里就不舒服。
这个男人,只有她能欺负……
抱着自己也不理解的心态,尤柔希偷偷的在餐桌下用她指甲尖利的爪子,抓了身边的男人结实的大腿一下,也不管他的脸色,兀自大快朵颐——
“哦呵呵!这鸡腿真好吃。”
“那就多吃一点,再多吃一点。”长辈们恨不能把她当母猪养。
在长辈们的热情围绕之外,战森寒和几个同辈人被冷落在一旁,无人关怀。
其中一位年轻人凑近战森寒笑道:“堂兄,你妻子可真心疼你,一见长辈们斥责你,立即出声帮你打圆场,这么可爱的女人,你可别再给她苦头吃了。”
“我给她苦头吃?”这算不算是诬赖……战森寒没有表情的脸隐藏着只有非常熟悉他的人才看得出的疑惑之色。
“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你待她坏一点的,整天摆冷脸给她看,让女人家如何受得住?”
战森寒微怔,他自认为了尤柔希已做出许多退让,没想到在旁人眼里,他的付出几乎等于没有。
他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只是不免开始疑虑,尤柔希是怎么想的?
战森寒无声的望了妻子一眼,看她把头埋在碗里吃饭,他习惯性的抽出她系在腰侧的手绢,为她把脸上的菜碴擦掉。
在座的人见此情景,无不惊奇的屏气凝神,生怕一不小心说出失礼的话,连方才对战森寒大放厥词的年轻人也噤口不语一脸后悔。
冷漠如他,居然也会这么细心的对待人,在战家人眼里,这简直就是奇迹,也许他做的还不够体贴周到,但他已经有为妻子而改变了。
“嗯!”脸被擦干净的尤柔希吃得肚子涨涨的,朝战森寒嘟起嘴巴,示意他帮她把嘴唇也抹干净。
当他迟疑了片刻之后,慢条斯理的帮她擦嘴,只见她眼珠子一转,噗了一声,顽皮的把嘴里的一粒没嚼碎的米喷到战森寒脸上。
他一时闪避不及,额头中了暗算。
她得意的拍桌子大笑,笑到一半,惊觉家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当下抢过战森寒的手绢,殷勤的为他抹去额上的“暗器”,一边哀怜道:“呀!相公,你怎么如此大意,竟被米粒粘到头上了,真是粗心。”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明明就是她故意捣蛋的!战家人无言的看着尤柔希,忽然发觉他们家最教人头疼的孩子——战森寒,恐怕娶到了一个更令人头痛的女人。
夫妻二人吃完午饭,在长辈的建议下到鸟语花香的后花园散步。
战森寒牵着尤柔希的手被她甩开四、五回,她显然还在闹别扭,而他从来不会去安慰人,于是夫妻俩竞像仇家似的,各朝一边,互不理睬。
尤柔希依然深感委屈,她有无数个理由生战森寒的气,但他是个不懂妥协的人,不会轻易道歉,更下会弥补她的受伤。
“你又怎么了?”走在繁花树丛问,战森寒发现妻子停在他身后一动也不动的瞅着他,哀怨的表情似乎在期待他的安抚。
他沉吟无语。尤柔希不管他多么冷淡,总会为了琐事和他争执不下,把他宁静的生活搞得天翻地覆。偏偏,他又狠不下心教训她。
他爱的是他的三妹,不是她,为了弥补她,他只能一再忍让她的顽皮和刁钻……再次说服自己退让的战森寒,无可奈何的走回妻子身边,牵起她的手,继续散步。
这一次,尤柔希不再甩开他了,因为她无法确定他是否会再迁就她一次?
她收敛起郁闷的神态,抓紧他的衣袖,心血来潮翻旧帐似的扳起指头,一条一条的计较,“他来了你居然没事先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