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德青岛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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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德青岛战争-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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沟铁丝蒺藜网里面巡逻,在壕沟铁丝蒺藜网外村子里住的民团,上下工更是不方便,得半夜起来绕道走,下工回家又半夜了。他们为了自己图方便索性把铁丝蒺藜网剪开,把壕沟填了当路。再说壕沟挖的都是村民们自己家里的地,一旦有人带头填沟,便一发而不可收,仅两个晚上村民们各自都把自家的地填平了。那些架铁丝蒺藜网的木桩和铁丝蒺藜网也都被村民们拿回家干自己的营生去了。但几条路上的卡子门还是有的,民团们还在认真检查着过往的行人。生哥他们没走卡子门,而是从野坡地里绕了过去。

绕过卡子门,进入壕沟铁丝蒺藜网的界线后,生哥他们就开始分散行走,前后互相照应。他们怕德国人的密探,大把头的眼线,阿毛的眼线和侯七的人跟踪。别忘了墙上贴的追捕通缉生哥的通缉令还没掉呢。

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了青岛村,他们在经过村中的十字路口时,突然听到有人喊王仪,只见王仪迎了上去,称那个喊他的五十多岁的人为姨夫。

王仪的姨夫在大清朝时就干过保长,德国人来了接茬干,在村里也算是个风云人物,说一不二的那种。他知道他的这个外甥在小崂顶山寨里独树一帜,即不属于北洋军阀,也不属于德国人。

在当地的村民中,他们认为凡是没有规模的不正规的小股武装力量都是土匪,都一概以土匪相称。土匪这个名词,自古以来就不是什么好名,官府对匪字甚是厌恶,沾匪必杀头。但王仪的姨夫不是这么认为,自古以来这些马上的皇帝,哪个不是土匪出身?哪个不是祸国殃民的罪魁祸首?但胜了为王,败了寇,以天下大乱达到天下大治,天下平定了他们才做上皇帝的。在他看来王仪很有出息,敢扯旗挂帜就不是个一般的人物。

王仪把生哥等人向他姨夫简单地作了介绍,王仪的姨夫热情地在前面引路,他们进了村中一座古老得高大的院落,院落的大门都是铁力木做的。五六百年来那些砖皮剥落得很轻,整座宅院看上去古旧,但不破败。

他们进得厅来,在厅堂的正北供奉着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塑像,看上去这尊塑像也得有五六百年的历史了,像是在建造房屋时一起雕塑的。生哥看了好生奇怪?在这庄户百姓家里,雕这么尊皇帝的塑像干什么?难道这朱元璋对这家子人家曾有过什么恩惠?生哥一脸的疑惑和茫然。

王仪的姨夫因是青岛村的保长,所以小日子就过的殷实些,在掌灯的同时,家下人已经沏上了茶来。王仪的姨夫见生哥从进来的那一刻起,就一个劲地端相朱元璋的塑像。这时王仪姨夫的家人在布摆桌子,像是要喝酒的样子,生哥对王仪的姨夫道:“姨夫,我们这些人是不喝酒的。”

王仪的姨夫一愣,心想:这天底下还有不喝酒的男人?真正不喝酒的男人我没见过。便道:“生哥,你到我家里来,你就是客,客人喝点酒是我们庄户人家待客人的礼仪。”

生哥忙道:“姨夫,你有所不知,我们这些人从聚在一起的那一刻起,就没喝过酒。不是生哥我不识抬举,这是我们的规矩,行规已经定了,我们大家就得遵守。”

王仪姨夫想起王仪是喝酒的,但不知如今喝不喝?便问:“王仪,那你……”

王仪对他姨夫道:“姨夫,生哥刚才说了,不能坏了行规。”

王仪姨夫知道创这种事业的人,饮酒容易误事,这也是区别他们与土匪性质的一个佐证。王仪的姨夫见生哥如此地带他的人马,看得出生哥不是等闲之辈。生哥这次下山来是来搞枪的,因此他对他的言行十分注意,惟恐撒漏了风声。有道是言多必失,所以他把目光和语言都集中到了朱元璋的塑像身上。

王仪的姨夫见生哥老是在看朱元璋的塑像,他不知道生哥是在欣赏这尊塑像的古老雕塑艺术,还是对明太祖朱洪武的钦佩。王仪的姨夫也是个好事的人,大概干保长的人都是这样。他想弄懂眼前这位青岛港上,风云如晦中的风云人物在想什么?是否也想趁着军阀混战,天下大乱,像明太祖朱元璋那样起兵安邦定国,以救天下?他见饭菜上桌还得待一会工夫,便试探着问生哥道:“生哥,你对明太祖朱元璋还挺感兴趣吗?”

朱元璋使后人对他感兴趣的事多了,王仪的姨夫这种问法像是给人一个囫囵梨让人无法下口。生哥只得先从眼前的这尊塑像说起,他道:“是啊,姨夫,朱洪武皇帝的塑像怎么会雕在你的这间客厅里呢?”

问出去的话被反问了回来,这倒让王仪的姨夫觉得有必要把这个故事讲给生哥他们听听。他端着蜡烛来到了朱元璋的塑像前,仰望凝视了许久,叹了一口气。那声调里蕴藏了五六百年前在这间客厅里留下了少有人知的故事……

元朝末年,这座宅院里住着一位踩地理看风水的先生,他有三个儿子都没娶婚,个个也都挺聪明的。这一年的大年除夕,老先生正准备写两副对联,贴到大门上去好迎新年。正在那里寻思今年写什么?怎么写?他的大儿子带着两个兄弟进了书房,对风水先生道:“爹爹,你整日家给人家看风水踩地穴,人家的孩子都出息了。你看,你给人家看过风水踩过地穴的人家,人家的孩子考秀才的考秀才,中举人的中举人,当官的当官,个个都出人头地,多么得光宗耀祖,真是让人羡慕。爹爹,难道你就不能给咱家也看一块好风水?踩一穴好地?等你百年之后葬了,我们兄弟也好考个秀才,中个举人,当个官什么的,把咱们家的祖宗也光宗光宗!”

风水先生一寻思,觉得儿子说的对,续而又摇了摇头。三个儿子见了,齐声问道:“怎么,爹爹,难道再没有好的穴地可踩?好的风水可看了吗?”风水先生叹了口气,道:“孩子,不是没有好的风水看,好的穴地踩。是因为咱们家不出官人和秀才!”

三个儿子一听急了,忙都在自己的老爹面前表白自己如何如何的聪明。老大告诉他的爹爹,道:“爹爹,出不出官人和秀才咱先不说,咱们能不能先试试?”

试试?对!儿子说的对,应该先试试,老先生自思着,倘若真的成功了,自己这不成了皇帝的爹了么?他有些欣喜若狂,兴高采烈。他拿出一张捕鱼的网来,对三个儿子道:“儿子们,从现在起你们都不许说话,谁说话就不灵了。你们兄弟三人今夜子时,到崂山北九水的潮音瀑,老二扯住右侧网绳,老三扯住左侧网绳,老大扯住网尾绳。等过年的鞭炮一响,你们三人迅速地在水潭里捞一网,不管捞到什么?都不要看,不要说话。然后把网和那东西卷起来,放进这个布袋子里。你们三人扯住这个布袋子都不要松手,老大在前,你俩在后。回家后就把它交给你娘,然后你们就等着吃年夜饭,你娘给你们什么你们就吃什么,吃完后各自去安歇,等到大年初一太阳出来我要问你们的话。”

兄弟三人倒也听话,按照他老爹的嘱咐,三人到了潮音瀑的水潭前。那流淌了五千年的泉水还在叮咚着直流飞下。知道吗?每个甲子年的大年三十子时中的那一瞬,倘若能喝一口水潭里的水,就能增寿一百年。这是不养生求仙修仙的人所不知道的。

兄弟三人抓紧时机,等附近的山民们过年的鞭炮一响,兄弟三人迅速地在水潭里捞了一网,他们把网卷好,装进布袋里。根据老爹的嘱咐,三人扯起布袋,顿时他们三人腾空而起,腾云驾雾,一霎间就回到了家。

哥仨把盛鱼网的布袋给了他们的娘,兄弟三人便在厅堂里等着,一会儿一条做好的龙鱼端上桌来,娘把做好的龙鱼在桌上放好,然后悄悄地把门掩上出去了。哥仨就开始吃鱼,吃完鱼各自去守自己的岁。

大年初一太阳出来,风水先生把三个儿子叫到跟前,开始询问大年三十,三个儿子都吃了龙鱼的哪个部位?三个儿子都在谝能自己怎么会吃,吃了龙鱼的那些部位的好肉。

各自说完了,风水先生问三个儿子,道:“剩下的鱼头和鱼骨呢?”三个儿子不知所措,不知老爹问那些弃掉的鱼头和鱼骨是什么意思?三个人都很茫然,齐声说道:“爹爹,那么大的一条鱼,鱼肉都尽着我们兄弟三人吃,那鱼头鱼骨谁还吃去?我们都扔在桌子上了。”

这时三个儿子的娘在一旁插嘴道:“昨夜你仨吃完了年夜饭,正好咱家来了个女叫花子,我见她已有了身孕,冻天冻地的怪可怜人的,就把吃剩了的鱼头鱼骨给她吃了,并让她在厅堂里过宿。不知她现在走了没有?”说着就要起身去看看。

风水先生听了,忙道:“孩儿他娘,且慢,我来看看这位女叫花子。”风水老先生来到厅堂一看,果然厅堂里坐着一位孕妇。风水老先生对她说道:“你知道你昨夜吃了什么了吗?那条鱼头里有颗天王星。你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是个女孩,肯定是只凤,那么我就认她做干闺女;如果是个男孩,肯定是条龙,那么我就认他做干儿子。”你道这个叫花子孕妇她是谁?她就是朱元璋、朱洪武的娘,当时正怀了朱元璋,又吃了天上的天王星。所以朱洪武建立了大明朝,当了皇帝,成了人间帝王。

朱洪武的娘是安徽凤阳人,她怎么能在六百多年前跑到青岛港这块土地上来呢?原来在元文宗帝天历三年,安徽一带天下大旱,地里粮食颗粒无收,百姓们四处逃荒躲难。朱洪武的娘怀了朱洪武,不能在家等着饿死,得出门逃荒逃条生路。便和丈夫随着人流逃到了吴淞口。

一天她见有人在上一艘五挂帆的大货船,便稀里糊涂地与丈夫走散了,跟着人们上了船。那条船本来是要往菲律宾去的,往菲律宾去的船只怎么会有难民上?船主不管吗?干拉他们吗?那个古老的年代交通通讯都不发达,官府根本就控制不了海上运输,只见船来船往,根本就不知道船是哪个地方的?再加上沿海一带倭寇活动猖獗,那些本来就不守本分的船只,也趁机拐卖个人口什么的。有些船老大故意雇上拉驴的,鼓惑那些逃荒的难民上船。上了船就由不得你了,船开往国外就卖给了人贩子。

朱洪武的娘上的那条船就是干这种勾当的。当船驶出了吴淞口往南,向菲律宾方向行驶了不多远的路程,就遇上了几十年来不遇的热带台风,大冬天地刮起了八九级的大南风。那船大概因有没出生的人间帝王在上面,也是天意,居然没翻,一溜烟地从南海被风吹进了青岛湾,在海边的礁石上撞破搁浅。船上的难民得救了,朱洪武的娘随着人群上了岸。

大概是老天的安排,在大年三十的半夜三更的子时,朱洪武的娘就讨要到了风水老先生的家门口,吃了龙鱼鱼头里的天王星。

风水老先生指肚认子后,就把朱洪武的娘养在家里等待分娩。七八个月后朱元璋在青岛村的这间厅堂里出生了。孩子满月后风水老先生资助了朱洪武和他娘足够的盘缠,把娘俩送回了安徽凤阳。

等朱洪武打下天下推翻元朝,建立了大明朝的时候,风水老先生和他的儿子都死了,只有两个孙子给风水老先生接续香火。爷爷的恩情不能报答在孙子身上,可朱洪武够仁义的,他下令把他的坐像塑在了他出生的那间厅堂里,使青岛村的村民在大明朝永不纳粮。

青岛村人杰地灵,青岛村虽不是朱元璋的祖籍,但大明朝的开国皇帝出生在这个地方,你就不能不说青岛港这块土地的地灵。

根据天象,天意,大明朝的皇帝是出在青岛港这块土地上的,没想到风水先生的三个儿子没有当皇帝的福分和老天爷不成全他们,把人间帝王赐给了朱元璋。这不能不说青岛村这间厅堂里的遗憾,这种老天留给人们的遗憾,人们也只能对天长叹!

生哥看着这间不大的厅堂和朱元璋的塑像,没想到在青岛港青岛村的这间厅堂里,有这般的不为人知的传奇。越是不为人知,就越是神秘,高深莫测使人摸不透,事情离奇,超越寻常就是传奇了。大明朝的开国皇帝出生在青岛港这块土地上,就不能不说青岛港人杰地灵,单凭这一传奇就可以说青岛港是个出人物的地方。

生哥问王仪的姨夫要来香纸,他要虔诚地拜拜这位小时侯雇给人家放牛,把牛偷杀吃了,然后把牛尾巴插在山的石缝里,用手拔那牛尾巴,牛就在山的那面叫的传奇皇帝。生哥行了三拜九叩大礼,道:“大行皇帝,太祖在上,您保佑我做事顺利,明年的这个时候我还来给您上香!”

王仪的姨夫在一旁声音沉闷地说道:“生哥,等不到明年了。”生哥有些纳闷,他不明白王仪的姨夫说这话的意思,直愣愣地看着王仪的姨夫。王仪的姨夫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德国人侵占了胶州湾,修建了大货船码头,然后由西向东吞并,还说是什么规划。先拆了诸多的村子,占了大量的土地,村民们无家可归,流离失所。青岛村也逃不了被拆平的命运,昨日总督府衙门管规划的德国人招集我们几个村的保长训话,说要先后拆平几个村子,三个月后拆平青岛村,然后……”王仪的姨夫话音有些哽咽,眼里噙满了泪水。

强子在一旁看着王仪姨夫眼里的泪水,心里酸溜溜的,他知道失去家园,失去住所的痛苦。他想起了上次德国人强拆汇前村时,他和疤根智儿等兄弟用偷了德国士兵的军服和枪枝,袭击驱赶村民的德国兵的事。强子的手又有些发痒,他的心又在蠢蠢欲动……

第六十七章 浅皮麻子剪径 日谍插手胡子

 生哥在小崂顶拉起了绺子。慧子觉得生哥离她越来越远,她有种刚才还在身边,转身就远不可及的感觉。情感这东西,大概都是单相思,然后才是感化,很少有同时并存发展的。男女之间的情感,不会永远保持在一个水平面上,不是越靠越近,就是越离越远,不会持之以恒。

因为男女之间接触的初始,性已经定位了,两性之间发展的高峰就是媾和。但当两人由近到远,留下的不是怨恨,就是遗憾,多半是怨恨少,遗憾多,留下的思念眷恋多。

也有一种,那就是怨恨后的报复。据不同的心理学家研究得出,从怨恨和报复推断,那就是爱得太深,得不到就毁掉,这是人生在情爱上的悲剧。

男人窥视女人,窥视的是女人的美丽温柔和贤惠;女人窥视男人,窥视的是男人的阳刚和豪放。男人玩女人玩的是性欲;女人玩男人玩的是金钱和品位。

慧子小姐不想让她在危难时候救过她而认识的这位干哥哥,哑默悄声地从自己的身边溜掉,她想把他挽回来。她派眼线探得生哥的山寨在崂山的具体位置,在一天的早晨,她带了七八个全副武装的便衣喽罗,在眼线的向导下,往小崂顶奔来。

他们行至玉清宫时,被盘踞在这里的一伙土匪拦截了,并缴了他们的械。盘踞在玉清宫的土匪头子,人们背地里送了他个绰号,叫做浅皮麻子。

这位瓢把子不好色,但喜欢钱。喜欢钱不算是毛病,在这天底下不喜欢钱的人不多,没听说过谁不喜欢钱,如果有,那倒成希罕景了。

说来这位浅皮麻子得的这个雅号有些让人忍俊不禁。他拉起绺子来后,手下的兄弟们就怂恿他说,得娶一位压寨夫人,有了压寨夫人兄弟们跟他干得才牢实。这话也对,既然拉绺子扯旗造反,那就得像模象样地干。娶了压寨夫人生了子,到时候呼隆大了,打下了天下来也好封个皇后立个太子什么的。兄弟们也好有个盼头,也好顺着往下分封个官职什么的。

然而现在只是个草寇,草头王,名副其实的土匪,谁家有闺女敢嫁给他?既然不能明媒正娶,那么就得想法去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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