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楚莲亲自端着一碗药送入了姜衍的寝宫,邵正跟往日一样当个摆设。
可脚下踏出的那半步,已经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姜衍缓缓的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美人,“你放心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陛下该喝药了?”
“放那吧!吾等凉了再喝。”
楚莲把姜衍扶了起来,“良药苦口利于病,还是趁热喝吧!”
姜衍深深的看了一眼楚莲,“好,我喝。”
“妾身给你吹吹。”
汤匙碰到了楚莲的嘴唇,姜衍拼了命的抓住了楚莲的手臂,“不要。”
“没事的。”楚莲亲自喝下了一点药汤,“陛下,现在可以放心喝了吧!”
“朕还以为…”
楚莲:“以为什么?是毒药吗?妾身是做了很多错事,但永远都不会毒害陛下。”
姜衍喝下药之后,感觉身体很舒服,比往日舒服多了,竟然还有一些精力去处理政务,主要都是关于楚莲的事。
面对众人的弹劾,姜衍要做的就是一件事让他们闭嘴,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楚莲的。
他曾经放弃过一次,这次他要帮楚莲遮风挡雨。
清流不是上书吗?他完全不看,学子不是堵在宫门口吗?那就让人抓起来。
谁反对抓谁,谁闹事抓谁。
姜衍当然知道这事跟太子有关,所以姜衍严令姜展继续祈福,没有皇命不得回宫,奏章就让他在祖庙中批复吧!就当做是一次惩戒。
楚莲只是略施手段,就让姜衍完全站在了她这一边。
可以说玩弄于股掌之间,一个帝王做到这个份上真是可悲啊!
姜展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连宫都回不去了。
这祖庙可不是什么人待的地方,更不是一个太子待得地方。
这段时间楚莲当然要好好把握了,一些大臣开始上书另立太子,呼声最高的就是姜棣。
姜棣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先生,你看这里有没有诈啊?”
荀衢:“主上,不用担心,楚莲这么做只是存心给姜展、陛下添堵而已。”
“这么说对我来说还是好事。”
“恰恰相反,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姜展不会善罢甘休的。”
姜棣曾经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付出了很多,可现在却越来越远了,那种心里上的强大落差是外人理解不了的。
“看来我们只有离开洛阳一条路可走了,先生说去哪呢?”
在别的地方肯定比现在更好,毕竟他是皇子,手下还有点底子,只是他一直无法下定决心而已。
这次他真的认输了,虽然很不甘心。
荀衢其实早就想让姜棣这么做了,杜家人都可以在南方搅风搅雨,姜棣这个皇子就更不用说了
“徐州。”
“为什么是徐州?”走出这一步,姜棣容不得有半点马虎。
荀衢直接拿出了一份徐州的地图,“徐州自古就是华夏九州之一,南北通连,多城多山多水,百姓安康商贾众多非常富庶,是最好的养兵屯兵之地。”
姜棣当然明白,他这个时候去北方州郡是行不通的,出手太晚了。
可南方中原之地还有很多选择的,“那扬州又如何。”
“扬州当然好了,可以说是南方最好的州郡,可问题是扬州比邻荆州,杜家在荆州以势成,还有我那个大师兄在,我不想跟他们过早的争锋,到时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再者,洛阳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变故,离得太远我们就不好插手了。”
荀衢说的最后一点,无疑是说服了姜棣,他对洛阳永远都不会死心的。
“那我就自请去徐州,不要让我那个父皇难做了。”
姜衍自然不会留下姜棣,这个时候他可不想再看到兄弟阋墙。
为了补偿姜棣,姜衍让姜棣成为了徐州的别驾。
徐州刺史陈萧已经快七十高龄了,正所谓人到七十古来稀,在大齐这都算是长寿的了。
姜棣去了徐州,想要掌握徐州的权柄,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姜衍不愧是一个好父亲。
什么都想的面面俱到,却往往疏忽了自己。
他的身体是在好转,可未免也好的太快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他吃的可不是什么神药。
而是大大的虎狼之药,虽不是毒药但也差不多了。
楚莲是不想让姜衍死,不过只是暂时的,姜衍现在还不自知呢?
“玟竹,你明天拿着我的令牌,把白撵从牢中放出来吧!”
“娘娘,那可是那个人的父亲。”
楚莲当然知道玟竹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不过就是因为知道,她才要那么做,白家人就不要待在洛阳了,离开的越远越好,洛阳马上就要不平静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仇人聚集
牢狱之灾,自然是见不得光的。
白撵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白了一圈,“二弟,看来我们也要离开洛阳了。”
“大哥,我早就准备好了。”
白撵可不是什么别人,一旦离开了洛阳肯定会面对层层危险,半路截杀什么之类的都在预料之内。
“给宫里那位传信,我要见她一面。”
白撵要见的自然不会是姜衍了,身为白身君臣情分早就尽了,那么只能是楚莲。
白郢到是很为之担心,眼下洛阳的人谁不知道那个女人不好惹。
“大哥,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照我说的做。”
楚莲今非昔比,但越是如此,就越要把事情说清楚,要不然事后必成阻碍。
送信入宫对外人来说堪比登天,但对白郢白撵来说却轻而易举,毕竟以前的很多关系还在。
玟竹:“娘娘,这见还是不见?”
“见吧!曾经的故人要远去送送也好。”
由于白肖的关系,楚莲与白家之间注定不能那么纯粹。
当晚楚莲就离开了宫城,按道理来说后宫女子想离开宫城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可对楚莲来说这个宫城已经关不住她了。
她早就不是那个笼中鸟了,而是叱嚓九霄的凤凰。
“相爷,看来牢狱之中你过得很滋润啊!”
“偷得浮生半日闲,难得不用想那些尔虞我诈之事,当然睡得好吃得好了。”
楚莲:“看来我让你出来,是我的错了。”
“不算是谁的错,从一开始你就走错了,你现在应该体会到什么叫骑虎难下了吧!”
“也许这些就是我想要的,也说不定。”
白撵品尝过高位所带来的权力,所以他很清楚那是什么滋味,“这样最好,白家不比从前不敢再继续高攀。”
“只要白家人从此不再踏入洛阳一步,就注定跟我没有关系。”
白撵想听到的也就是这些了,既然楚莲已经说了,那么白撵真的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娘娘,保重。”
“记得帮我照顾好她。”
这句话到是让白撵误会了,只能说白撵英明一世栽就栽在白肖身上了,“那个臭小子不用我照顾。”
楚莲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是说我的女儿,没说那个混蛋。”
白撵的脸色也有点挂不住了,太丢人了,“这个你放心,她也是我的孙女。”
离开了洛阳,白撵仿佛看见了刀山火海向他扑来,说起来白撵已经很久没有离开洛阳了,他都快忘了外面是什么样子?
楚莲并没有完全撒手不管,而是暗中派了一支人马保护。
可真的架不住来袭的人越来越多,从几十到几百,甚至都过千了,白撵身为权相这么多年来明里暗里得罪人可不少。
风光的时候这些人自然不敢造次,现在白撵落魄了,自然全都跳出来了。
到后来白撵都不敢进城了,四面的城墙不再是什么保护,而是一种天然的牢笼。
跟白撵过不去的那些人都是官啊!让郡兵县兵直接出手的大有人在。
不是他们不想遮掩,而是没必要遮掩。
嘴长在他们脸上,怎么说都行啊!这就是官,白撵最熟悉的官。
白郢:“大哥,真的不联系黄家吗?”
“黄家的确跟我们亲近,但这个时候就说不准了,更何况也没必要连累他们。”
白撵一行人已经进入冀州了,可以说寸步难行,说不定哪个地方都能冒出什么人呢?
说是草木皆兵,都有点不为过了。
那些人真是穷追不舍啊!
“要不大哥,我们分开吧!”
长兄如父,白撵对白郢的心思很了解,“还是一起走吧!这样反而能安心一些。”
白席跌跌撞撞跑了过来,“相爷,有一群人围了上来。”
“慌什么?突围。”
“人数太多了,四周都是人,根本就不可能。”
白郢:“怎么就不可能?大哥我带你杀出去。”
白家的下人从来都不会乱说话,哪怕是有一点希望都不会这么说,所以多一个白郢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二弟,不要冲动,我去跟他们谈谈。”
这是白撵最后的办法了,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
曾经他就靠自己这张嘴,爬到丞相之位,今天还是要靠它活下来。
多年高位让白撵可以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来者何人?”
“山野之人孙厝。”
“山野有余贤,相比是位奇人异士吧!”
孙厝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说他,还是位丞相,“相爷,你跟白肖除了长的不像,其他的简直一模一样,满嘴的胡言乱语。”
白郢:“你认识小七?那也不是外人了。”
“的确不是外人是仇人,白肖把我毁了,今天我就杀了他的父亲。”
白撵的想法就是臭小子尽给我惹事。
白郢到是想到了什么,“你是那个假太守?”
“没错就是我,现在你们应该瞑目了吧!”
“等等,这个我们可以补偿的,仇恨也是可以化解的,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不管发生了什么,至少双方的人都还活着不是吗?”
白郢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说一句话都要字字斟酌。
“如果单是我一人,我真的可以放你们走,可惜我身边还有一个人,你们应该见见。”
一个带着铜皮面具的人走了出来,看身形非常的魁梧,应该是员大将。
当着白撵白郢的面,揭开了自己的面具。
白撵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这张脸了,已经被烧的不成人形了,这个人能活下来就是个奇迹。
来人说话很慢,每一个声音都好像是从嗓子眼挤出来的,“白肖。。杀。。了我儿子,把我。。弄成了这样。”
白撵和白郢对视了一下,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这样的仇恨是无法化解的。
“造孽啊!我们会教训他的。”白郢还是有点不死心。
不过白撵却已经看开了,“原来都是那个臭小子的手下败将,你们竟然敢来找我,真是不怕死啊!”
孙厝:“相爷常年身居高位生杀予夺,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你还真不如你那个儿子。”
“如果是白肖,说不定这个时候,就已经拿刀来砍我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救父
祸不及家人,孙厝可没有这样的觉悟。
他要的就是不让白肖好过,杀其父只是第一步,“都给我上。”
白郢看着冲杀过来的人马,“大哥,这次我们真的被小七害死了。”
“怎么你怕了?”
“大哥你不怕吗?”
白撵沉思了一下,“怕,很怕,但更怕的是那个臭小子不知道孙厝的存在,你看看攻过来的这些人马,行进之间丝毫不乱,说是精兵都不为过,孙厝并不简单。”
“大哥,都什么时候你还想着这个,就小七那个鬼精鬼精的样子,他还能吃亏了。”
“也是啊!那个小子以后不用我操心了。”白撵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他可不想站着等死。
他是文人,但他也是丞相,胆识可不缺。
白郢也准备好了,两兄弟一起赴死,共度黄泉路。
白席两条腿都在不由自主的打颤,“相爷、二老爷你听好像有什么声音?”
白郢经常出使地方,还是见多识广的,“骑兵,大股的骑兵,我们的救兵到了。”
“二弟,你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也许是刚出了虎穴又入狼窝呢?来人未必是来帮我们的。”
“那怎么也能晚死一会吧!”
这话到是说得没错,白撵也不能否认。
孙厝也意识到有骑兵杀到,而且孙厝知道的更多,这支骑兵绝对不是冀州的兵马,要不然他不会不知道。
平时那么多的真金白银,可不是白打点的。
孙厝连忙把弓箭手调到了后方去,进行阻敌。
“吕勤、管,一会都别手软,给我死命的往里砸。”
“喏。”
来的人正是白肖,自从白撵白郢离开洛阳的那一刻,白肖就得到了消息,终于让他赶上了。
他就知道这冀州不好过,早就安排了部曲渗透。
要不然临时之下,白肖可聚集不了这么多的骑兵。
“孙厝我来了,你不敢出来见我吗?”
白郢喜出望外,“大哥,是小七。”
“算那个臭小子还有点良心。”
本来管吕勤是在骑兵的最前面的,可到最后一个女将却超过了他们,这个人就是典柔。
正所谓日久生情,在白肖的死缠烂打之下,二人的关系迅速升温。
前几天要不是典柔来月事了,白肖就把她吃了,现在想想都可惜。
这次救人典柔可是很上心的,白撵可是她日后的长辈。
“全都给我让开。”
连续砸翻了几个马贼,白肖带着大股骑兵随后杀到,“侵略如火,凿穿。”
白肖在交手之中,越看那个戴面具的将领越眼熟,“谷巨,你怎么还没死啊!”
“报…仇。”
“老天爷给了你再一次活下来的机会,可惜你不珍惜,那就别怪我了,罗俊杀了他。”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句话果然没错,要不是以前做事总留一些尾巴,哪有今天这破事。
孙厝直接就奔着白郢白撵去了,他很清楚做什么才可以让白肖心疼后悔终生。
白撵那可是能屈能伸的人,刚才看得开是因为没有活下来的机会,现在不一样了,白撵带着白郢直接跑进了乱石林里。
让白家的死士拼命的堵住,给自己赢得喘息的时间。
虽然这么说很没有面子,但白肖还是要说,“典柔不要恋战,救我父亲。”
白肖这边可是拼了命的踩踏,争分夺秒啊!
如果这样白撵白郢都出事了,白肖就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了。
好在有典柔在,她离孙厝越来越近了。
“白肖,你不想你父亲死的话,就给我住手。”
“孙厝,你这么说早了点吧!”
如果白撵在孙厝手上,白肖肯定会犹豫的,但是现在呵呵,鹿死谁手怎么回事还说不定呢?
“如果我拼了命,你觉得你的父亲还能活吗?”
拼命那就不是孙厝了,在这吓唬谁呢?
“不如我们谈谈,双方先住手。”
“好啊!”
双方分开泾渭分明,白撵白郢在中间,就像是一盘大肥肉一样,等着双方抢夺。
白肖:“父亲,你死了没有?”
“臭小子,你咒谁呢?”
孙厝这边相对离白撵近点,“白肖,没想到你竟敢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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