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云此刻必须顶住,他要是顶不住就会大事的,兵败如山倒可不是说说而已的,一旦发生了谁都拦不住。
此时的齐央并没有像狄云和罗俊想象的那样,急切的带兵救援。
齐央虽然是援兵的主帅,但骨子里却还是一个谋士。
他在想为什么会这样,昨天还好好的。
什么是谋士?那都是谋定而后动的。
郭闭酉是鬼谷弟子,但绝对不会撒豆成兵无中生有,那么这些多出来的燕军,就是从其他方向调过来的。
这样的表现绝对不是地方军,而是一群敢战的精锐。
齐央觉得应该是白肖那边的状况发生了改变,白肖永远都是重中之重,所以齐央也要跟着改变。
前方的战事真的很严重,可在齐央看来却还有缓转的余地。
动静是很大,但双方的人数更多,短时间之内是无法分出胜负的。
所以齐央选择了绕行,也就是不管狄云和罗俊的死活。
没有了燕兵的阻拦,齐央前方的道路是畅通无阻的。
郭闭酉一直派人观察齐央的动向,这么大的动作可瞒不了他,“齐央,你果然选择弃车保帅,那么你距离阎王殿就不远了。”
齐央这边还没有走多远,就听见了喊杀声。
齐央还以为是白肖呢?就连忙带兵过去了,其实他去的方向正好是跟白肖相左。
转过一个雪丘,看见的不是你死我活的战场,却是一排排的弓箭手,“撤。”
箭矢遮天蔽日的落了下来,拦都拦不住。
齐央躲在战马的下面,连头都抬不起来。
旁边的雪丘也是中空的,一群燕兵从雪里就杀了出来,杀得齐央是措手不及啊!为了对付齐央,郭闭酉那真是煞费苦心了。
齐央最不擅长的就是临阵对敌,这太野蛮了。
而此时的慕容赐却出现在白肖的前面,“白肖,你以为你真的走的掉吗?”
“慕容赐,你终于敢出来见我了。”
“你只要跪下磕三个响头,我就放你离开。”
白肖皱了一下眉头,他不是因为这些个不痛不痒的话,而是因为这些话不该在此时说。
两军交锋磕头离开,就算是戏言也说的太儿戏了。
慕容赐是有点好大喜功,但不至于这么蠢。
“你在拖延时间,全军听令,继续突围。”
慕容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识破了,这才几句话啊!
动嘴不行,只能玩刀了。
“都给我上。”
这次白肖选择正面突围,原因很简单慕容赐就在对面呢?这么近的距离,就是慕容赐想跑也跑不远。
人数上的差距是一回事,可典柔和许墨的勇武就是另外一回事。
说不定还有机会呢?白肖这边是不顾一切。
而慕容赐这边却有点畏首畏尾了,他现在可是占据优势,就像是瓷器怎么可能跟瓦罐相碰。
“鬼莒,你去吧!”
“喏。”
鬼莒并不是燕军的将领,而是郭闭酉带来的人,鬼谷弟子享誉盛名,其背后是有一群人默默支持的。
这些人也是鬼谷培养出来的,鬼谷之中永远不是几个人,而是有很多很多的人。
真正能出山的只有两个,剩下的人也会分成两个派系,分别服务于这两个人。
鬼谷出来的人,自然是不得了的,竟然挡住了许墨,也就是说只有一个典柔冲向了慕容赐。
那么成功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
慕容赐从容的退去了,白肖只能望着他的背影兴叹,又错失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不要恋战,走。”
许墨跟鬼莒分开,“日后再会?”
“等你。”
典柔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对着许墨就是一顿埋怨,“你是不是没吃饭啊!连那个丑鬼都打不过。”
鬼莒是不好看,但还没到丑鬼那个地步。
“主母遇到他的时候就会明白了,他的招数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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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肖突围之后,就来到了郭闭酉的后方,完全就没注意到齐央那边的战事,只能说郭闭酉把一切都算计到了。
他很清楚,此战要杀的是谁?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托住白肖就行了,慕容赐做不到的事情他来做,这本就是做臣子的本分。
狄云这边已经快支撑不住,燕兵却在这个时候退了,弄的他一头雾水。
过了一会狄云才回过神来追了上去,反正就是不能让燕军得逞就对了。
这下子狄云才发现了白肖,连忙冲锋营救,罗俊也从后军杀了过来,他真是在后面白看了半天戏。
齐央不来不说,救白肖的时候还慢了一步。
这一战从白天一直杀到了晚上,燕兵才撤去,白肖看着罗俊和狄云,“辛苦你们了。”
“是我等失职。”
“齐央呢?”
这话真把罗俊和狄云问住,他们也不知道啊!
“齐大人本该前来的,却始终没有出现。”
别看齐央平时玩世不恭,但绝对不会临阵脱逃的,一定是出事了。
“还不快去找。”
“喏。”
大军过路肯定会留下痕迹的,很快白肖这边就发现了另外一处战场,看见的只有遍地的尸骨。
第三百一十六章 族老微词
死人白肖见得多了,但这次白肖却为之动容。
齐央对白肖来说太重要了,无人可以替代。
“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罗俊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主公,这是齐大人早就写好的一封信,他曾经嘱托过我,如果他发生了什么意外,让末将把这个交给你。”
白肖连忙看了一眼,信中大多都是一些玩笑话,也就是一些废话,真正有用的只有最后一句话,勿忘勿念勿救快走,短短八个字,已经把齐央想说的都说了。
狄云也从前面回来了,“主公,看来齐大人是突围了。”
“从哪个方向走的?”
“西方。”
西方不就是白肖过来的方向吗?看来齐央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云州不是白肖的地方,继续留在这只会更加危险。
冬季动兵不是那么容易的,并州这次已经付出了全部,粮草已经快断绝了,再拖下去,眼下所占的便宜,迟早会还回去。
“全军听令,撤回并州。”
云州真的是太苦寒,连并州人都受不了,白肖的这则命令,让全军兴奋,脚步也加快了不少。
白肖自己都不知道,此战到底是赢是输,是杀了不少燕人的兵卒,但同时也失去了身边最得力的人。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那么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谋士就更加难求了。
白肖一直没有放弃打探齐央的消息,目前只知道他一路向西去了,沿途扫杀抢掠手段残忍。
齐央是个玩世不恭的人,但绝对不是一个恶人。
白肖觉得齐央这么做,是在给他提醒,此战还远远结束,初衷还没有达成。
于是白肖也下令屠杀,杀戮在云州的大地上兴起,鲜血染红了各处。
为此白肖还特意把瞿炼调了上来,这种事他最擅长。
瞿炼一出手就足见其不凡,连续攻破了几座城池,要知道白肖注定不能在一个地方太久,瞿炼能做成这样非常的不容易。
可瞿炼觉得自己这么做还不够,因为云州的人太野了。
他们的眼神里只有仇恨,却没有惧怕。
瞿炼很清楚这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只要稍加训练这些拿着锄头的百姓,就可能变成拿着刀剑的死士。
为了白肖的大业,瞿炼觉得应该要变本加厉了。
以前的瞿炼是决绝,现在的瞿炼就是‘魔鬼’。
连他身边的人都受不了了,纷纷向白肖这里上书。
对于这些谏书,白肖看都不看,瞿炼做的那些事,没人比他更清楚。
可那又怎么样呢?瞿炼都能察觉到的事情,白肖又岂能察觉不到。
云州不愧是北疆最可怕的州郡,这里的人让人惧怕,就像是战国时代的老秦人。
“传令给瞿炼,他以后就不用归营了,独自行动。”
恶犬拴在自己的身边,永运不如放出去的要好。
没有了束缚的瞿炼,很快就变得恶名昭著了,他竟然让归降的俘虏吃人肉,在云州的城池里建骨城。
那花样玩得,简直就是令人发指耸人听闻。
可是引起了不少文人的声笔讨伐,其中还有大儒呢?
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欧阳靖,这个名义上的云州刺史真的是不知所谓,谁都可以声讨瞿炼白肖,就他不可以。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处境,空有刺史之名,却待在一个县城里,还敢搅风搅雨。
白肖放出话来,“无能之辈,不足与之为伍。”
欧阳靖可是当世大儒,到哪都是受人尊敬的。
即使慕容赐看他不爽,也不敢对他动刀子,让他成为了名义上的云州刺史,白肖此举真是啪啪打他的脸啊!
这个腐儒别的不行,骂人一套一套的,就差把白肖的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主辱臣死,瞿炼那嗜血性子哪受得了这个啊!
连忙就带兵出去了,白肖也是好不容易才把他拦住的,屠杀百姓和擅杀大儒可是两回事。
杀百姓最多是得到一些骂名一些仇人,其他的到没什么?
但是杀大儒就不一样了,除非白肖不想让文人帮自己治理地方。
大儒就相当于所有文人学子的老师,其意义是非常深远的。
白肖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才让瞿炼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头犟驴啊!真是不好劝啊!
白肖可以说是踩着一条血路回到并州,此时距离开春也没有多少时间了,现在想想这时间是过得真快啊!
去遥安城就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事,白郢突然前来,“小七,你赶紧跟我回一趟太原。”
“二叔,你又有什么事啊!我很忙的。”
“大哥,要见你。”
说起来白肖也有很长时间没见到白撵了,实在是一刻都消停不下来啊!
“二叔,你竟然过来传话,不过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吧!”
“询问就要有询问的态度,哪有你这样的,我可是你的长辈。”
白肖还不知道白郢吗?可不能顺着他来,要不然有的烦了。
“来人,探查一下太原城发生了什么事?”
白郢连忙上前一步,“行了,怕了你了,真是一点亏你都不吃啊!你在云州做的那些事,传回了并州,白家很多老人都颇有微词啊!”
“一群老家伙,黄土都埋半截了,还不消停。”
白郢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话,“小七啊!你可别小瞧这些老家伙,我和大哥都吃过他们的亏。”
“你现在手下的大军,最少有三层都是因为这些老家伙得来的,如果到时候一拍两瞪眼,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这个白肖不否认,没有白家白肖不可能得到这么多的兵马。
虽然白肖一直积极的安插自己人,但这些老家伙多年的经营,也不是白费的。
“看来我真得回去一趟了,二叔一起走吧!”
“我可不回去,如果你搞砸了,我还能帮你兜底,如果我们叔侄俩一起回去,谁帮我们兜底啊!”
别看白郢来这北方不长,但这方言土话学得到是挺利索。
“不跟我回去也可以,但也别留在这,这里太危险了。”
这可不是白肖在吓白郢,而是不争的事实,最近死了不少人,那可都是暗杀,两边已经不死不休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舌战长辈
竟然要回太原城,当然是白肖和典柔一起了。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说起来这还是二人成亲以来第一次回门呢?白肖这个女婿当得实在是太不称职了。
所以白肖先跟典柔回了一趟典府,如今的典翔可不是什么刺史了,朝廷的一纸皇命,让他从一个地方大员变成一介白身。
而且还不给任何理由?当今的朝廷真是荒唐,或者说姜棣很荒唐。
“岳父大人,这段时间可安好。”
“正所谓无官一身轻,这闲云野鹤也未必不是一种活法,只不过贤婿这次回来的有点太早了,你们家的那些老人都在气头上。”
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但典翔好歹也当过一段时间刺史。
再是昨日黄花,在这太原城中还是能散发出一点芬芳的,白家的事可瞒不了他。
“那也没办法,再过段时间小婿就回不来了。”
“也是这该死的世道,如果有什么麻烦尽管跟我说,你这个岳父啊!在这太原城中还是有点能耐的。”
典柔:“父亲瞧你说的,都是自己家人,能有什么麻烦?”
“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啊!这都会为夫家说话了,可女儿你不知道这世家之内,很多事情都不由人的。”
典翔完全是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说这句话,世家之内的争斗他见过的太多了。
白肖在典府待了一会就离开了,白肖也没有让典柔跟随,这又不是在沙场上,白家的事她不便插手。
白府从洛阳搬到了太原,但这气派真是一点不减啊!
就连这门脸都一模一样,要不是太原比洛阳冷多了,白肖还真以为故地从游了呢?
白肖摇了摇头,不知所谓。
既然已经没有了那么大的头,何必戴这么大的帽子呢?
“七公子,您请。”
白肖早就今非昔比,在北疆已经是威名赫赫,尤其是从云州一战之后,白家的这些下人哪敢怠慢了。
白肖这一进去,就赶上了三堂会审。
好家伙,也不知道这帮人什么时候坐在这的。
从他们身上传来的咕噜咕噜声就知道,恐怕连午饭都没吃呢?
“父亲。”白肖只向白撵行了个礼,其他人都一带而过。
这样就显得很没规矩了,但也没办法这么多人一个一个的行礼得行到什么时候?再说了白肖也不认识啊!
白撵依然坐在主位之上,“听说你去了一趟云州。”
“是。”
“杀了不少人?”
“是。”
白撵心里暗骂,臭小子你就不能多说几句吗?这样也让他这个当父亲的好下台啊!他也不想坐在这,还不是众人逼得吗?
“引起的那些非议,你可知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白家已经不能往后退了,只能继续前进,有些人看不惯在所难免,我会让他们闭嘴的。”
白肖的话,让厅内大部分的人点头,他们都是陪站的,可没有什么不满。
白肖的三叔公白客走了出来,这人啊!牙齿都快掉光了,还拄着一个拐棍也是不容易了。
感觉随时都能倒下去一样,这样的人白肖可不敢惹。
弄不好就是一条人命,白肖又单独拜了一个手,尽一下当后辈的本分。
“吾等没有怪你发兵云州,而是怪你孤身犯险,你可知你一旦有什么闪失,我们白家会落于何地吗?”
白家的这帮老人见多识广,经历的事也多,这一出手就不简单啊!
让白肖无法反口,但又不能低头,否则的话还不知道有什么后招呢?
“并州看似稳如泰山,实则危于累卵,姜棣一纸皇命,让各方诸侯一时之间,变成了明不正言不顺。”
“我与燕王慕容赐积怨以久,大燕虽不如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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