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白肖就不相信左斌还能动手了,直接把人散开都去询问,白肖要对赵府的事一清二楚。
底下的人都动起来了,白肖这个当县令的自然不能闲着,白肖就去见了赵磊的夫人,也就是左斌的姐姐。
一身白色的孝服,并没有遮掩左氏的美貌,环肥燕瘦,左氏应该算是环肥了,“赵夫人,赵磊平时有什么仇家吗?”
“我家夫君,才短气粗难免会得罪一些人,但是仇家真的谈不上。”
白肖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左氏的这身孝服有些奇怪,就在刚才左氏回话的时候,白肖终于发现奇怪在哪里了?
左氏的这身孝服,袖子太长了把手都遮住了,外边是挺冷的,但是在这深宅大院之中,房间里还放着火盆,可没有一点冷意啊!用不着这样的。
越不让看,白肖就越想看,“赵夫人,日后有什么打算,是改嫁还是守节啊!”
“大人未免管的太宽了吧!”
“如果夫人想改嫁,可以考虑一下我。”白肖的手已经摸过去了,紧紧的抓住了左氏的手。
“啊!”原来左氏身上有伤,十根手指都肿了,“妾身会为夫君守节,大人请自重。”
白肖一点都没有觉得难为情,“情不自禁,夫人见谅。”
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妇人,手上有伤总不能是干粗活吧!
乌野子突然跑了过来,就像是献宝一样神神秘秘的,在白肖耳边说了一句,“大人,草民发现了一些好东西跟我来。”
看左氏那个表情态度就是再想问也问不出什么,白肖索性就跟着乌野子走了。
“再好的东西有用吗?我们又不能带走,偷鸡摸狗的事可不能干。”
“大人你跟我来就是了。”乌野子直接把白肖带到赵磊的内室。
这个内室显然没有被打扫,已经有浮灰了,虽然说人走茶凉,但是也没有凉的这么快的,赵府又不是没有丫鬟又不是仆人,这就是动几下的事。
乌野子从里面拿出来一个木箱子,里面有夹棍又蜡烛各种器具,再联想到左氏手上的伤就不言而喻了,“赵磊,还真会玩啊!”
“大人,您在仔细看看。”
“这是人家自己的闺房乐趣,你觉得我会感兴趣吗?”白肖可没那么无聊。
“大人这些器具上面都有血迹。”
这些血迹都来源于左氏,一个长期被虐待的女子,竟然要守节,这就没有道理了。
守节对一个女子来说非常重要,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而左斌又是左氏的弟弟,为姐杀人也是说的通的,这姐弟俩越来越有嫌疑了。
有句话叫做贼心虚,没过多长的时间,赵府的人就跟白肖带来的人发生了冲突,只是问话而已又不是骂人,看来有人不想让白肖这些人问了。
既然如此,白肖就不待了,只要凶手还在赵府还在金山县就跑不了见好就收吧!如果又是不欢而散,白肖就害怕有人说他欺负孤儿寡母。
天色还早,自然不能去青楼了。
白肖就带着人去了廖广生的赌坊,要想让花姑说出实情,就必须来硬的,来软的肯定不行,自然就需要一些人手了。
赌坊这个地方三教九流,廖广生应该认识不少人。
廖广生当然盼着白肖来了,要知道廖广生可从来没有放弃过仕途,来年乡试他还想让白肖照顾呢?如果没有这个原因,廖广生可不会一见到白肖就表忠心。
第十一章 开堂显官威
青楼最热闹的时候是晚上,而赌坊最热闹的时候就是白天,这二者是正好相反的。
白肖上次来赌坊的时候是晚上,所以还显得有点冷清,但是这次来那人就是密密麻麻的,走就靠一个字拱。
有脾气不好的赌客,回头就看骂,但是看见郑屠又都闭嘴了,看来郑屠在这里也是有点凶名的。
廖广生:“大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白肖很明显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有没有能闹事的人?”
“很多,大人要用吗?”赌坊这个地方,从来都不缺滥赌鬼,这些人为了钱什么都干,可以说都是地方上的祸害。
白肖当然要用,而且多多益善的,廖广生把这些人聚集,也是费了很大的劲,转眼天就黑了。
以前白肖带人出去的时候最多是被人注视,但是带着这些祸害出去的时候,百姓都绕着走,就差鸡飞狗跳了。
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都不知道好好走路。
春生看见这帮人自然好生伺候,可是这些祸害却吹毛求疵,这次他们可是有白肖做靠山,自然不会怕了。
喝口茶都说茶塞牙,一句话没整。
白肖的身份在那摆着呢?当然要上天字号房了,白肖就看那个花姑能挺到什么时候。
乌野子在白肖旁边就坐不住啊!来青楼可不是为了喝茶吃菜的,“大人,你用人伺候吗?”
“不用,清静点好,我们是来做正事的。”
乌野子又看向了李耀年和郑屠,意思是你们两个到是说话啊!
可乌野子还是没有如愿,李耀年可不是他都那么大岁数了为老不尊,再说他好赌不好色啊!郑屠就更别想了,他正对着一桌子菜努力呢?
如果来几个女子,那不是耽误事吗?
乌野子:“大人,你要是想吃饭,来什么青楼啊!这里饭菜挺贵的,还不好吃。”
郑屠:“不会啊!挺好吃的。”
白肖一语道破天机,“你没看见我点的都是最便宜的菜吗?再说花姑也未必能要钱啊!”白肖其实就打着吃白食的算盘。
白肖这个县令都想着吃白食,那些祸害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压根就没带钱。
站在青楼门口那就跟门神一样,还到处揩油,青楼女子虽然一双玉臂千人枕,但也不能让人白碰啊!
花惜见多识广,也跟一些官员打过交道,有的官阶甚至比白肖要高得多,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
掐着腰扭着胯,“大人,你到底想哪样?”
“你知道我想哪样。”
“大人想难为一个弱女子吗?”
一个青楼的老鸨可不是什么弱女子,真正的弱女子是她手下的那些女儿,“我不难为你,你只要出面作证马新不是凶手就好了。”
花惜也是左右为难,让她作证绝对不可能,青楼里面藏污纳垢的事多了,她要是出面了以后恐怕就没人敢光顾了,“妾身只能说,天字三号房门前没有天字三号的字样,而马新却是第一次来妾身这里。”
有这句话就够了,虽然说的有点隐晦,但谁都能听得出来,当晚马新并没有在天字三号房。
那么马新所看到的一切就是假的,也就是说杀赵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伙人,还真是大案子。
刚刚上任就碰到这样的大案子,白肖觉得是自己的幸运,“花姑放心,明晚你这里就能恢复往日的平静。”
“那今晚?”
“人都来了,你就好好招待招待吗?你这么八面玲珑的人,不可能不会吧!”
乌野子还挺怜香惜玉的,“大人,花姑都交待了,你怎么还难为她。”
“她说了多少就隐瞒了多少,心思太多的女人不值得被怜惜。”
白肖也没有做的那么绝,他也怕楼下那些祸害把事闹大,所以一直留在青楼,还别说青楼还真吵啊!
有句话叫色胆包天,几个祸害还真吓不住所有的色鬼,食色性也拦是拦不住的,白肖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就让底下的人放行了。
可是倪颖却走了进来,还男扮女装,她到底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白肖一眼都能识破她的女儿身,更不用说那些青楼熟客了,天天玩的人还分不清男女了,这小妮子太大胆了。
她没有上天字号房,而是去了地字号房,以白肖的位置正好能看见他,出手还挺阔绰,白肖倒想看看她还想怎么着?
没一会几个公子哥,就围了过去。
说了几句话,白肖也没听清,反正倪颖是先动手了,一动手就让人断子绝孙摔碟子摔碗的。
青楼那些龟奴连忙把人分开,花惜也过去调解,花惜当然也识破了倪颖的女儿身,但更知道倪颖是什么人,本地首户倪家的千金,家主倪坤的掌上明珠,这要是处理不好,她这兰楼就要关门了。
花惜就不明白了,今晚到底是什么日子,能要命的人怎么都来了。
花惜只能把那些公子哥送走,然后好生伺候倪颖。
白肖起身,“我去打声招呼。”
李耀年:“少爷,你还是别去了,倪家惹不得。”
“我有分寸。”
倪颖还真吃的消,一个人要了两个花魁,左拥右抱的,白肖没敲门就进去了,“倪兄好久不见,还是那么风流啊!”
倪颖还没反应,那两个花魁却先笑了,而且很识趣的离开了。
“你一来,美人就走了。”
“你不就是美人吗?”白肖说完就开始宽衣解带。
“你干什么?你别脱,哎呀。”倪颖夺门而去跑了,白肖就知道自己比刚才那几个公子哥杀伤力大,调戏这种事怎么能要脸呢?
从青楼离开之后,白肖就回了县衙,又仔细的问了一遍马新,尽量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直到马新说到从右侧上楼之后,白肖才发现漏洞。
天字三号房可是在左侧啊!应该从左侧上楼才对啊!花惜没说谎。
赵磊之死在金山县引起的轰动可不小,白肖当然要借着这股东风建立名声了,次日开堂问案。
这次围观的百姓可不少,一个个都是看热闹来的。
没有官服只能穿着常服坐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之下,堂下左斌、马新跪在那里,今日白肖就要证明马新的清白。
一拍惊堂木,两边的县卒齐喊,“威武。”喊的还挺齐,一晚上真没有白练。
李耀年代替县丞宣读状纸,没办法白肖手下识字的就那么几个,数来数去有资格到堂上的还真就是李耀年,“死者妻弟左斌,状告马新杀人逃窜,请大人公断。”
白肖清了清嗓子,“左斌,你状告马新杀人,可有物证人证。”
“大人,当天很多人都看见马新和我姐夫的尸首躺在一起,这还不是人证吗?”
“当然不是,看见马新杀人了才能当人证,事后看见不作数的,而且如果马新是杀人凶手,杀人怎么不跑啊!”
“我姐夫手上有点粗浅功夫,就算被暗算也不会毫无还手之力。”
“赵磊被一刀致命,哪来的还手之力,就算他天赋异禀,那马新应该伤的是额头,也不应该是后脑啊!而且马新一介书生,他有那个本事吗?”
左斌还在狡辩呢?他真是想害死马新“也许我姐夫喝醉了,才有所不察。”
“巧言令色,颠倒黑白。”
“大人你这是处事不公,有意包庇。”
这里可不是什么赵府,而是白肖的县衙,左斌嚣张错地方了,“大堂之上岂容你在此放肆,来人打二十大板,让他想个明白。”
白肖给郑屠使了一个眼色,意思让他狠狠的打。
郑屠别的没有,力气有的是,那一板子下去都是闷响,没几下就皮开肉绽,这二十板子下去,左斌估计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塌了。
左斌被县卒拉了上来,那一道都是血。
白肖:“你没有人证我有,传兰楼小厮春生。”
春生哪怕是大堂之上,也改不了他龟奴的样子,“大人,当晚赵磊马新在雅间里是小人伺候的,在天字七号房。”
这天字七号房跟天字三号房正好是一东一西对立,容不得花惜否认,所以花惜才会派春生过来。
花惜这个女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白肖:“赵磊在天字七号房吃酒,却死在天字三号房,左斌你能给本官解释解释吗?”
“草民不知。”这个时候死鸭子嘴硬是没有用的,左斌只能说不知道。
“此案由于证据不足,马新当堂释放。”
“大人英明。”马新是可以走了,不过他没有走,而是继续留在县衙,等待真凶被抓。
而左斌却被几个大汉抬了下去,躲得了初一可躲不了十五,白肖已经认定他了。
倪坤也从围观的百姓中走了出来,“大人明察秋毫,刚才好大的官威啊!”
“倪老爷你这是取笑我吧!临时抱佛脚而已。”
“那真凶?”
“倪老爷放心,真凶跑不了。”
“保一方平安,在下佩服啊!”倪坤直接带人走了,大老远过来,为了说这些,真是搞不懂,不可能是看热闹的吧!
不管如何白肖还是要送送的,一出去就看见白简躺在角落里,还穿着一身乞丐的衣服,旁边还放着一个小碗,这是乞讨吗?
等看热闹的人都散了,白肖才走过去,“白简,我养不起你吗?”
白肖过来的时候,白简就已经把头转过去了,没想到还是被认出来了,“少爷,我是被强迫的。”
白肖觉得也是,白简可是跟白肖从帝都出来了,那可是很要面子的。
“谁啊!”
蔡心带着几个人就走了过来,他们也换回了乞丐的衣服,这是老本行啊!
“大人,你不觉得白简很适合吗?”
“适合也不能这么干啊!收到多少交出来。”
“大人,我们本来就是想孝敬您的。”这帮混小子,真是野的很。
第十二章 少年铁枪
想把一个人定罪,要么有人证,要么有物证,物证是别想了,天字三号房都不知道进去多少人了,就算有也变成没有了。
只能在人证上下功夫,既然是联合作案,白肖就不相信这伙人都是死鸭子硬骨头。
白肖甚至怀疑,那晚想杀马新的,也是这伙人,太无法无天了。
对付无法无天的人,就要用无法无天的办法,白肖看今天把左斌抬走的那几个大汉,身影很是眼熟,跟那晚的人很像。
不管是不是错觉,就从他们身上下手。
这些个大汉也是县里人,有的甚至还是游侠,自然不能都住在赵府,住在赵府的白肖不敢动,害怕打草惊蛇。
但不住在赵府里的,白肖可不会惯着了。
白肖当下就带人出去了,还带上了几张打猎的网子,金山县衙坐落在山上,附近的百姓也算的上山民了。
靠山吃山,要不是天冷了,这网子还借不到呢?
也就是这些县卒身手太差,否则白肖也不用多此一举了。
抓人打闷棍这种事,当然要先挑一个软柿子捏了,李泗在金山县出了名是酒鬼,每天晚上无酒不欢不醉不归,经常酒后闹事。
李泗也是真能喝,也不挑什么好赖是酒就行,在一个破酒馆喝到夜半子时,这把白肖冻的鼻涕都流出来了,这西北的寒风真烈啊!可算出来了。
郑屠蔡心几个人上去就把李泗打晕,也憋着火呢?直接拉到了后巷。
一桶井水直接浇醒,井水本来就凉更不用说大冷天的井水,别说打晕了就是快死的人,浇一下也能蹦起来。
白肖直接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认识我吗?”
“县令大人。”
“几日前,你们夜闯县衙,试图杀人劫囚,你以为本官不知道吗?今天我就把你下大狱。”白肖不知道李泗到底有没有参与,也就是撞撞运气。
李泗说了句掏心窝子的话,“大人我要有那身手,能这样吗?”
“看来是不招了,给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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