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的高层,刘德现在没办法插手,也不可能插手。
但是,像这种校尉级别的军官,刘德觉得他笼络几个还是没问题的。
像当年高皇帝刘邦的太子刘盈那种平庸之人,手底下都有着几个将军,几十个校尉效忠。
虽然时移势迁,现在不比开国之初,皇子直接插手军队的事情越来越变得犯忌讳了,然而,笼络个把没多少兵力的校尉,也不会让便宜老爹心里不舒服。
毕竟,这汉家的江山,是马上得来的,这汉家历代的天子,都是见过阵战,上过战场的。
就连号称以文治国,不动刀兵的太宗孝文皇帝,也曾御驾亲征,平定过济北王的叛乱,更曾亲披锐甲,统御三军,准备对匈奴开战。
刘德的便宜老爹自己做太子时,也笼络过一批将军。
毫不夸张的说,汉家的储君,不知兵,是个大忌讳。
特别是在如今的形势下,北方匈奴虎视眈眈,东方诸侯怀有异心,手里没兵,更没接触过军队的储君,是不会让人放心的。
刘德前世被封为河间王的封王诏书之中就有一句‘士不教不得征,王其戒之’。
连封王的儿子都被强调和告诫要知兵,懂的军事,储君的要求就更高了。
前世刘荣的宜春苑之中,便宜老爹就特地塞了三百名边军,希望刘荣跟那些从长城退下来的老兵有所交流,后来刘彻的羽林卫的前身,就是其的太子卫队。
“将军现在能调动多少人?”刘德问道。
“末将麾下有三队满员卫士,人人皆愿为殿下效死!”王启年禀报道。
刘德点了点头,前世做了十七年河间王,对于汉家军队的编制,刘德一点都不陌生。
基本上,汉室的军队不管是南军还是北军,仰或者边军、郡兵,都是按照部-曲-屯-队-什-伍来编组的。
像是南军这种宫门禁军,编制相对北军和其他军队,规模会小一些。
像这王启年的校尉官衔,在郡兵里,就是一部的最高长官,辖下有着一支完整的能征战的军队,但在南军里,校尉却只是个小喽啰了,别说是部,就是曲也掌握不了,最多一屯兵。
但,这一屯兵的编制却又比郡兵的屯大,基本上,一屯兵能有满员的三到四队卫兵,差不多是三百多到四百人之间。
而且这些都是精锐!
一旦发生战争,需要拉着南军上阵,这一屯兵稍微扩张一下,就是一个满编的曲甚至部。
这种禁军的结构设计,保证了汉家天子可以在需要的时候,立即就能获得一支庞大的有战斗力的军队来为其征战。
后来刘彻更是将这一设计发扬光大,他所编练的羽林卫、期门军、虎贲、射声等军队,都是平时少而精,最多一个也就七百人的规模,但是一旦开战,以这些精锐做底子,再征召犯人、郡兵,立刻就扩充出一支数万人的大军,而且因为有一个骨干支撑,拉出去的战斗力也很不错。
汉家禁军的这种设计,在刘德看来,已经跟后世的苏联的看不见的师制度相似了。
可惜的是,这种军队的设计随着西汉的灭亡而消亡,导致之后两千年,汉人王朝的禁军成了花架子,废物的代名词。
因此,王启年手下三队满员的卫兵,基本人人都是战兵,都是职业的经过严格训练和筛选的军人,有着这三队卫兵,足够碾压两三千人的乌合之众了。
“留下一队人看守宫门,其他人都调到公车署,听我命令行事!”刘德吩咐道:“记住,不可暴露行藏,最好让一队士兵警戒,另一队人马乔装便衣打扮……”
“诺!”王启年聪明的没问为什么,立即就领命而去。
等王启年走了,刘德又对张旭吩咐道:“去,持我令符,拜会廷尉张欧张公,请他调动廷尉的差役秘密到公车署附近待命……”
“诺!”张旭点头称是,拿了刘德令符就朝廷尉衙门而去。
刘德又将王道叫过来吩咐:“你去禀报父皇,就说有乱臣贼子意欲兴风作浪,我怀疑有关东诸侯的细作混迹其中,请父皇示下!”这就是明摆着的要栽赃了,只要把那些水军抓起来,严刑之下,刘德就不信得不到他需要的口供。
廷尉张欧是个老好人,严刑逼供这种事情,他是做不来的……
嗯,这种事情交给张汤去办,刘德就很放心了!
于是,刘德又命一个宦官,立即去招张汤过来。
但是,这样还差一篇有攻击性和侵略性的一封奏疏。
于是刘德又派一个宦官去传召汲黯。
这一条条的命令发布下去,一张刘德编织起来的大网就悄然张开,只等着那个在暗中捣乱的家伙跳出来,落入网里,刘德保证,肯定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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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节 挑拨
时至隅中,原本的宽敞的公车署官邸,此时已经是拥挤不堪。
来自各地,操着不同口音的一两千名士子,将这个官邸内外围的水泄不通。
因为还没看到今日开讲的主角田叔,也没见到皇室来人。
因此,士子们现在是放的很开的,三三两两的以籍贯、学派甚至是出身为基础,各自聚拢在一起谈论跟探讨着今日的讲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群稍微密集的地方,就开始出现了一两个不河蟹的声音。
“诸君……”林景费劲了心思,终于凑到了一个主要以关东商人子弟为基础的人群之中后,找了个机会得到了发言权,他将这些士子们都召集过来,用着很沉痛的语调问道:“这次考举鄙人觉得,不过是权贵的盛宴而已……诸君请看,那边的公侯子弟,一个个都是欢笑颜开,显然,这次别说是我等商贾子弟了……就是长安本地的名望之家的子弟,也多半没什么戏!”
他这话一出,顿时就在这些商人的子弟之中引起了强烈的共鸣。
汉家天子重农抑商,视商人为低贱的群体。
文化界、思想界,从来不分派系、学派,对商人一片喊打喊杀。
诸子百家之中,就没有一个学派是对商人这个群体由好感的!
这几百年洗脑下来,不单单是天下人都觉得商人是个低贱的群体,就是他们这些商贾子弟,读书明理之后,也难免有了自卑的心理,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商贾出身。
所以,这次考举的消息传出去后,在长安的士子群体中人数最多的就是关东和关中商贾的弟子。
同时,这个群体也是对考举最热衷和最热情的。
因为他们很清楚,倘若没有这个考举,那么他们想做官,基本没可能!
但是来了长安后,他们却发现,现实跟他们大多数人的设想不一样。
这次的考举总共就十来个名额,可在长安的士子加起来,却有数千人。
数千人竞争十来个名额,等于数百人里才会出现一个幸运儿,而且他们的竞争对手甚至还包括了汉室的开国功臣之后、三辅的望族子弟。
大部分人一看到这个情况,自己心里就已经畏缩了起来,甚至有人都打算放弃了,只将这次长安之行当成自己人生中的一次旅游。
如今,林景这一番话,算是将大部分商人子弟原本藏在心里的真心话给说了出来,立时就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一时间,商人弟子们纷纷议论了起来。
“是啊,是啊,我早知道了,这次考举跟我们没关系……”有人立刻就跳出来附和。
“我们怎么争得过那些彻侯家的公子?勋贵家的子侄?”马上又有人火上浇油:“我看啊,这次考举的名额,恐怕早就给那些贵族勋臣瓜分的一干二净了!所谓的考举,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这汉家是将我等士子当猴耍呢!”
“噤声!噤声!这等话若被人听了去,小心惹上麻烦……”有人‘好心’在旁边提醒着。
“怕什么!”那人大义凛然的驳斥:“先帝之时,已经下诏废除了‘诽谤’‘诅上’等罪名,如今的汉律条文里,根本就没有因言治罪的条例,你我在乡间之时,不也见到过吗?一般的农夫干活干的不痛快了,受到委屈了,张口埋怨两句天子,旁边就算是有官吏,不也没人去抓吗?”
林景听着这些话,心里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些说这些话的人,自然是被他这两日用金钱或者其他利益收买到的人。
这些话,也是经过他跟他的主上商议过,特别安排的。
通过这些人的嘴巴,现在,大部分的商人子弟,应该都知道了汉律已经没有了‘诽谤’‘诅上’‘非议’等罪名了,这样,就可以跳动这些人的情绪,让他们不再有顾忌。
当然,林景不是法家出身,也没研究过汉律,不大清楚汉律之中是否是真的不会因言治罪,但先帝时期下诏废除诽谤、妖言、诅上等罪那是很多人都听说过的。
林景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个事情,才会像现在这样的肆无忌惮,甚至无所畏惧。
在他想来,就算是事情发了,有人要治他的罪,但是,拿什么律法来治罪呢?
如今的廷尉可是张欧!
这位张廷尉可是天下有名的铮铮铁骨大臣,自任廷尉以来,多次封驳了天子不合理的诏书,坚持以汉律为基础来治刑!
有这么一个廷尉在朝廷,林景觉得,事情闹大了,他也可以全身而退。
想到这里,林景就再次道:“这位兄台说的极为正确!如今的汉律,提倡的是畅所欲言,天下臣民,对于朝政尽可以议论,我等商贾子弟,虽然出身卑微,但也是读书明理之人,忧心天下,议论朝政,本是我等的职责,有些人,做了一些事情,难道还怕人说吗?依我之见,若等到考举结果出来的时候,我等若是发现不公,就去扣阙,把官司打到圣天子面前,圣天子若是也不管,我们就去长陵!去霸陵!去哭灵!”
这等激进惹火的话一出,顿时就引起许多热血青年热血上头,胸膛之中更是滂湃了起来。
是啊!
既然世道不公,我们为何要做懦夫呢?
我们这些商人的子弟,难道就是天生要被人欺负、欺压、凌辱的吗?
我们那点就不如那些豪门子弟、贵族子侄了?
不行!不行!
“我们要正义,我们要公道!”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顿时,无数的手臂举了起来:“正义、公道!”
与此同时,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其他群体之中,只不过措辞稍稍改变了一些。
譬如在小地主阶级出生的士子群体中,有人用的是‘名额早被贵族子弟圈占’这个借口来跳动士子们的情绪,而贵族的群体中,那些人就利用落魄贵族子弟对那些现在还保存着风光的贵族的妒忌之心。
总而言之,他们的目标是相同的,那就是尽力让士子们觉得考举的名额已经被其他人瓜分了,他们被人戏弄了,所以,一定要报复,要让那些戏耍他们的人付出代价。
甚至有人都喊出了‘九世之仇尤可复,何况当年之怨?’这个口号。
立刻,就让许多人的心里都开始认同了。
当今之世,托董仲舒、胡毋生不遗余力的宣传的福,基本上,民间已经悄然流行起了大复仇理论,讲究的就是复仇有礼,报仇有德,谁动我手指头,我砍他全家!
渐渐的,公车署之中的气氛开始诡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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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节 抓捕
林景见到周围人的情绪已经被他调动了起来,心里狂喜不已。
这种操纵他人情绪,使之变成自己傀儡,为自己的目标去流血流汗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这才是我想要的人生!”林景感觉,已经找到了自己未来的道路。
当他站起来,还想继续鼓动的时候,忽然从两侧的人群之中,猛然扑出两个壮实的大汉,一前一后就夹住了林景的四肢,将他像抓小鸡一样的揪住,然后按倒在地。
“你们干什么?”林景忽然遇到这种变故,立刻就大叫起来:“来人,救命啊!有人想要害我!……”话还没说完,他的嘴里就被塞进了两块布团,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事发突然,周围人都没反应过来,林景就已经被那两个壮汉五花大绑了起来,嘴里更是被塞进了布团,不能说话。
“诸位勿惊……”一个年轻的官员挤开人群,走到场中道:“我乃是长安柳市市令张汤,有人状告此人欠债不还,故此,特来拿其过堂听案!”
张汤的眼睛扫了一眼在场的士子,一摆手,命令道:“带走!”
立刻就有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走进人群中,架起那林景就走。
看到此情此景,一些本来还大着胆子准备质问一二的士子,立即就感到脖子一凉,顿时就什么话都敢说了。
在场的没几个傻瓜,看到这阵仗,这架势,人人都心知肚明,什么被人状告欠债不还?
分明就是一个幌子!
区区一个欠债不还的案子,需要动用军队,还是禁军来抓人?
骗谁呢!
可在刀剑之下,强权之中,谁又敢质疑?
再聪明一点的人,想象力丰富一点的人,更是从之前这林景的语气和话语里揣测了起来。
这么一揣测,许多人看林景的眼神都有了变化。
事实上,读过书的人,想的东西就特别多。而且,没几个是真正的笨蛋,他们看到此情此景,哪里还不明白,方才他们差点就被林景蛊惑着要被卷入一场惊天的风暴之中。
想着刚刚林景鼓动的话语中所隐藏的杀机,许多人立刻就是冷汗直流。
他们……这些高高在上……向来自诩是天之骄子的读书人,就在刚刚竟然被人当狗一样的在耍!
这怎么能忍?
当今之世,大复仇思想十分流行,在读书人中更是蔚然成风。
因此,立即就有一个关东豪商家的弟子跳出来,对张汤道:“张市令,我也要上告,此人的父亲和兄长欠着我家三十万钱的债务,已经两年多了,至今未还,请张市令帮我催讨一二!”
张汤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本官必会秉公执法!”
本来不过是随意找个罪名抓人而已,现在能有一个苦主站出来指证,那自然更好,因此也不管那人说的话是真是假了,先答应下来再说,反正,左右今天抓的这些人,没一个能活下来!
“带走!”张汤挥挥手,命令着士兵。
这时候,原本只在一个圈子里相互讨论的这些士子向周围看去,他们这才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公车署已经被两三百名全副武装的禁军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时有人被五花大绑的拖出人群。
片刻的功夫之中,就有二三十人被那些如狼似虎的禁军给抓了起来,整个过程干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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