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达愤怒？又或者，来训斥他一番，以此来表达他们对自己这个“犹大”的愤慨？
“记者们一向如此，谁赢了，谁的表现更好，他们就会像苍蝇一般的围上去。”范毕庄正在思忖的时候，普约尔又开口了，他笑了笑，却是显得有些勉强，看来球队大比分输球，追赶领头羊皇家马德里的希望逐渐渺茫，这让他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当然，你应该习惯了，毕竟你可是本赛季的最佳新人王。虽然赛季还没有结束，但这一点，没有人会不认同。”
范毕庄不知道巴萨队长的夸赞是真心实意还是暗讽，他也没兴知道，点点头，抬脚就准备离开。
“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范？！”
梅西突然出声了，他的语气很重，低沉中带着一丝愤怒。
范毕庄顿住，奇怪的看向他：“你们输球，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我好奇的是，我并不知道我应该说些什么，我只是一名职业球员，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你……”
这个理由很强大，强大到让梅西，包括博扬和普约尔都是无言以对的地步。
确实，如果从竞技角度来说，范毕庄的做法是无可厚非的，职业球员就是要全力以赴，用每一分钟的努力来配得上拿到的每一个欧分的薪水。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范毕庄真的是为了“职业”二字而全力以赴吗？如果说他的心里不是“仇恨”在推动的话，这估计只有傻子才会相信。
梅西张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恨恨的瞪了范毕庄一眼，转身就走。
博扬也跟着离开，他忽然觉得范毕庄很陌生，尽管曾经的他也很陌生，但却不像此刻这般，冷漠到让人无法接近。
“下一次，我们会战胜你们的！我也会战胜你！我们会将你施加给我们的羞辱，统统还给你们！”
这是博扬临走前撂下的“狠话”。
范毕庄摸摸鼻子，笑了。这一幕怎么看，都有些像电视里的剧情，反派们在被主角打跑时，都会撂狠话，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江湖再见之类的芸芸。
范毕庄没有在意，他看向普约尔，等待着这位巴萨队长的说辞。
“年轻就是好啊，热血有朝气。”普约尔这样慨叹了一句，很显然，这句话不是夸奖范毕庄的，而是对离开的两位小将说的。
范毕庄没有表示。
普约尔也不再多说，他脱下了身上的球衣，递了过去：“只是想交换一下球衣罢了。毕竟你曾经是拉玛西亚的一员，或许我们以后不能并肩作战，但至少……”
普约尔晃了晃手中的球衣：“就当是留个纪念吧。”
第三百一十章 更衣室里
赛后的新闻发布会，范毕庄是去参加了，只不过他坐在佩莱格里尼的身边，始终一言不发，这让一众想要掏出点猛料的记者失望不已。
倒是佩莱格里尼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怕的就是范毕庄脑袋又一上头，什么话都敢往外蹦，所幸的是，范毕庄赢了比赛，拿回了自己想要拿回的一切，心情显然不错，所以宜将剩勇追穷寇的事情倒是没有做出来。
和范毕庄同样做沉默将军的还有一人，那就是巴塞罗那的主教练弗兰克里杰卡尔德。谁都知道，如此大比分，堪称是耻辱的一场失利，必定会让荷兰人心情不佳，说不定在发布会上就会大发雷霆，各种嘴炮。
但出人预料的是，里杰卡尔德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随意的说了一些比赛情况，夸赞了比利亚雷亚尔的表现。
他倒是也挺光棍的，输了就输了，他和他的球队还不至于沦落到需要为失败找借口的地步，那样只会更加丢人。因为任何理由都掩盖不了他们被比利亚雷亚尔打得千疮百孔的事实。
“我并不想多说什么，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礼节的原因，我想此刻我更应该呆的地方是客队更衣室。我需要和我的球员们呆在一起，他们还等着我去安慰。比利亚雷亚尔的表现比我们更好，所以他们赢得了比赛，对此我无话可说。”
拒绝了记者们的提问和采访，里杰卡尔德在离开的时候留下了这样一句话，随后他便从座位上起身，看他急不可耐的模样，似乎一秒钟也不想在发布会现场多呆。
这很容易理解，输了比赛，还是以这样大比分的方式输球，心情自然不好，还要在这里接受记者们的反复提问，这无异于是在伤口上撒盐，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人的煎熬。
里杰卡尔德匆匆离开，只是在经过范毕庄身边的时候，荷兰人的脚步略微的停滞了一下。
“我看走眼了。”
这句话轻微的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但范毕庄却是明白对方的意思。
这已经算作是一种低头了。里杰卡尔德话里的含义很明显，他承认自己的识人眼光出现了问题，如果当初他没有拒绝将范毕庄调入一线队，那么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或许范毕庄对巴塞罗那还是不会有太多的感情，但他至少会记得恩里克和比拉诺瓦对他的教导恩情，从而心甘情愿的为巴塞罗那效力。
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卖，里杰卡尔德也必须吞下他一手造成的苦果。
范毕庄的心绪没有任何波澜，只是看着里杰卡尔德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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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毕庄回到更衣室的时候，发现更衣室里来了两位客人，队友们都坐在一片，或是惊讶，或是兴奋，还有的人对刚刚走进来的范毕庄露出一脸的羡慕神情。
“费尔南多主席？路易斯先生？”
范毕庄愣了一下，随即向着两位老人点头致意。
两位老人他自然是认识，前者是俱乐部的现任主席，而后者则是西班牙国家队的现任主教练，尽管现实里没有见过，但新闻报道上可是见过不少次了，阿拉贡内斯可是西班牙的大名人，认识他一点儿也不足为奇。
当然，他也不是蠢货，阿拉贡内斯和俱乐部主席联袂出现在比赛现场，这就已经算是一个信号了，如今在比赛结束后，更是直接来到了更衣室，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罗伊格和阿拉贡内斯都是微笑着点头回应，尤其是前者，显得格外的热情，见到范毕庄走进来，大笑着就上来给了对方一个拥抱：“好小子，干得漂亮！你踢得太棒了！俱乐部以你为荣，球迷们也以你为荣！”
“谢谢主席先生的赞美。”
范毕庄淡漠着点点头，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用这样的态度对球队十数年如一日不遗余力支持的老人似乎有点不对劲，又咧了咧嘴，露出了一个笑容。
周围的队友看着范毕庄“拙劣”的表现，都快要笑疯了。范毕庄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伙都清楚，面冷心热说的就是这一类人，对熟悉的朋友，他倒是会笑脸相迎，但对于不熟的人，他就敬而远之了。和俱乐部主席，当然还没熟悉到朋友的程度，这会儿强迫着自己露出笑容，怎么看，都感觉怪怪的，痕迹太明显了。
罗伊格却是一点儿都不在意，想来他也清楚这名小家伙的性格，他再次拍拍范毕庄的肩膀，笑呵呵的拉起他的手，将范毕庄带到了阿拉贡内斯的面前。
“范，不用我介绍，你肯定是知道他的，没错，他就是路易斯阿拉贡内斯，斗牛士军团的执掌者。”
“路易斯，我可是把人带到你面前了，哈，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
范毕庄感觉一道沉稳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这种感觉他有过一次经历，在他第一次和佩莱格里尼见面的时候，智利主帅就曾用这样的目光审视过他，都是充满了睿智，似乎有看透人心的力量。
唯一不同的是，佩莱格里尼更显沉稳，而眼前的这位斗牛士主帅，则是相对于锋锐许多。
范毕庄抬起头，毫不示弱的和对方对视。他可不在乎对方是什么身份，就算他是西班牙国家队的主教练又怎么样，他又不是一定非要加入斗牛士军团，他对于自己国家队的未来，还真的没有想好，所以也就不存在畏惧的心理。
阿拉贡内斯的目光变了，先是诧异，随即就是啧啧称奇。大部分西班牙籍球员在面对他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产生敬畏的心理，尤其是在自己的目光审视下，不是低头，就是将视线游移，很少有人会像眼前的少年一般，毫不客气的和自己对视。
这算什么？
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果然是个桀骜不驯的小家伙！”
阿拉贡内斯轻笑着在心里摇了摇头，却是对眼前的少年更是喜爱了几分。
若是在范毕庄刚刚冒头的时候，他或许会对范毕庄的这种性子有些顾虑，担忧他给国家队惹祸，带来名声上不好的影响，但是现在，事实证明，范毕庄惹祸的本事不小，但在球场上的作用更是巨大。所以想一想也就释然了，真正有用的球员，哪一个不是心高气傲之辈，有点自己的性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有实力耍性子那叫个性，没实力耍脾气那就叫傻逼了。
很显然，范毕庄就是前者，他在球场上的表现足以让阿拉贡内斯容忍他身上的其它缺点。
“终于见到你了，范。你可能听过我的名字，我是路易斯阿拉贡内斯。”
“当然听过，智者先生。”范毕庄很是淡定的回应，完全没有一个小球员见到**oss的那种拘束感，一切都很是自然，他点了点头，也做了一个自我介绍，“我是范毕庄，相信你对我也不会陌生，因为每个周末我都会出现在电视上。”
阿拉贡内斯愣了一下，对范毕庄这种独特的自我介绍有些没回过神来，这种强大的自信出现在一个接近19岁的少年身上，让他有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觉。
“好！好！！好小子！好家伙！！哈哈哈！！”
阿拉贡内斯忽然哈哈大笑，而后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范毕庄也伸手了右手，与之轻轻一握。
“你和别的球员不一样，是真的不一样，无论哪里都不一样。好好好！”阿拉贡内斯又是连声道了三个“好”字，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只是重重的在范毕庄的肩上拍了一下，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赞赏。
“很高兴与你见面，范，那么我们下次……再见。我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过遥远的。”
阿拉贡内斯留下这样的一句话，大笑着走出了更衣室。
一众围观群众面面相觑，这是个什么情况？阿拉贡内斯先生不是过来邀请范毕庄加入国家队的吗？怎么话没说上几句，转身就走了呢？
这是对范毕庄不满意吗？
还是说……
队友们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范毕庄，范毕庄也是一头雾水，耸肩摊手，示意自己也是莫名其妙。
“估计这老家伙这里有点问题吧？”
范毕庄嘀咕了一句，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队友们送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白眼。
“咱们下次再聊。”罗伊格对着范毕庄说了一句，而后便飞快的追了出去，老胳膊老腿的，这奔跑的速度让一众球员目瞪口呆，主席先生这速度，估计去参加奥运会，都能获得名次吧？
远远的，传来了罗伊格的声音。
“我说路易斯，你这是个什么意思？喂喂喂，你走慢一点啊……你怎么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都没说，就走了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嘿，该死的路易斯，你不会是真的这里有问题吧……”
第三百一十一章 是否后悔？
在情歌球场陷入欢腾的时候，一辆大巴车却是徐徐的行驶在平整宽阔的道路上。
正是满载着巴萨球员和一众教练工作人员的专属车辆。
按照正常情况，在比赛结束后，巴萨的全体成员会是在小城逗留一夜，不过这个夜晚，这座小城，与他们而言宛若地狱一般的噩梦，片刻都不想再做停留，所以在比赛结束后，他们便快速的“逃离”了这个让他们不堪回首的地方。
此刻的车厢内，安静一片，球员们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垂着头，不发一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或失落或茫然的神色。对于他们来说，失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以这样耻辱的大比分被屠杀，更重要的是，举起屠刀的那个人，还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这就更令他们无法接受，同时也有着莫大的愤慨。
球员们各怀心思的沉默着，普约尔则是坐在前排，低着脑袋，看着紧攥在手中的球衣。
这是他自己的球衣，并不是比利亚雷亚尔的黄色主场服，他的要求，被范毕庄很直接的拒绝了。
“下一次吧。对我来说，这场比赛有很重要的意义。抱歉，我不是指击败了你们，而是……我想这是我与过去真正告别的最好见证。”
耳边回荡着那名少年淡淡的话语，普约尔忍不住的将球衣攥得更紧。
“队长，你的球衣……他是拒绝了你交换球衣的请求吗？”
旁边有声音响起，普约尔转过头，就看见了博扬略带惊讶却又理所当然的复杂表情。
“恩。”普约尔点点头。
“这才是范啊，果然很符合他的性格。他总是那么的……”博扬摇摇头苦笑，想了一下，原本想用的形容词是“桀骜不驯”，到嘴边的时候却是换成了，“与众不同。”
不管范毕庄与巴塞罗那之间究竟有着多么深刻的“仇怨”，但大部分人跟他却是没有瓜葛的，就如普约尔，两个人此前根本就没有交集，也就谈不上有“仇怨”了。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普约尔是巴塞罗那的领袖，同时也是西班牙国家队的一大顶梁柱，说他是范毕庄的“前辈”都不为过。
取得了巨大成就和荣耀的前辈找一名后辈交换球衣，这也算的上是一种认同和重视了，可范毕庄倒好，直接就给拒绝了，丝毫面子都不给。
对于别人来说，这已经是很没有礼节了，但是这放在范毕庄身上，博扬摇头，这根本就不足为奇。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你和他很熟悉吗，科尔基奇？我知道你们曾经都在拉玛西亚预备队呆过，所以，你们是……朋友？”普约尔沉默了一下，忽然出声问道。
“朋友？是吗？”
博扬呆了一下，在心里喃喃自问。他的心中其实早就有了答案，在拉玛西亚，在巴塞罗那，那个家伙，有朋友吗？答案是否定的。别人不愿意和他交朋友，而他，也对别人不屑一顾。
自己虽然跟他在某个时间段是合作伙伴，但……
“他恐怕从来没有将我当做过朋友吧？”
博扬摇头苦笑，张了张嘴，正想说话，旁边的布斯克茨就已经叫了起来。
“朋友？开什么玩笑，那个家伙怎么可能会有朋友？！”
布斯克茨的声音很大，几乎将整个车厢的球员都给吸引了过来，“那个家伙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他不喜欢说话，大家也不敢和他说话，因为他总是会用拳头跟别人交流。他就是一个暴力狂！”
这么形容也没错，但布斯克茨多少是代入了一些他自己的情绪，对于屠杀自己球队的侩子手，他能有什么好话？
阿尔巴也跟着赞同的点头，忿忿不平地道：“他确实没有朋友，没有人愿意和这样一个品德低劣只知道用暴力解决事情的人过多接触，我并不是诋毁他，事实就是这样，我挨过他的拳头，塞尔吉奥也挨过，不止我们，科尔基奇包括里奥……我们都曾被他揍过！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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