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飞机上千门重炮 对共产党中央根据地发动了第五次军事大围攻
南京军百万强兵一齐压来的消息如同龙卷风旋进了秦邦宪的办公室 秦邦宪乃一介书生 哪见过这号阵势 想来想去不知怎么办 便请众人开会商议 却没有通知毛泽东
周恩来朱德一干人意气风发地走进会议室 秦邦宪让周恩来主持会议 周恩来先请刘伯承介绍敌情 然后大家讨论 有的人提出应主动出击先发制人 有的人提出应诱敌深入各个击破 可是只要一提到蒋介石的堡垒政策 便总觉得这些方针都不是那么很尽人意 会议一连开了好几天 破敌方案总是定不下来 于是朱德周恩来联名建议请毛主席来开会 以便决策 众皆赞同 独秦邦宪有些犹疑
张闻天低声对秦邦宪说 军事上你我都是门外汉 听听无妨
秦邦宪推推眼镜想了想 派人去请毛泽东
哈 同志们好啊 毛主席来了 笑盈盈和大家打着招呼 就势在朱德周恩来之间坐下
周恩来将敌情与会上的不同意见向毛主席作了通报 大家都把目光指向毛主席 听他怎么说
毛主席淡然一笑 说 要对付这些乌龟壳又有何难
一语惊人 说得大家都正襟危坐 洗耳恭听
毛主席说 我们完全可以置蒋介石的堡垒于不顾 将红军主力拉到以浙江为中心的苏浙皖赣边区去 时不时地去南京上海走上那么一走 直接威胁蒋介石的老巢 变战略防御为战略进攻
对呀 朱德喜道 这样一来 蒋介石势必要撤兵回保南京上海一线 围攻也就不攻自破
妙啊 周恩来亦喜 说 主席的建议真乃破敌良策
就在绝大多数与会者纷纷叫好之时 秦邦宪却冷冰冰冒出一句 说 毛泽东的主张是彻头彻尾的冒险主义 是不要革命根据地的逃跑主义 是畏敌如虎的保守主义 是反马克思主义的右倾机会主义 是不符合中央进攻精神的懦夫主义 必须坚决抛弃
这几顶大帽子一罩 如同几闷棍 将所有与会者都打晕了
秦邦宪推了推眼镜 严肃地看着毛主席说 老毛 你不是身体不好吗 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省得贺大姐老在屋门口望
毛主席一言不发 缓缓站起来 倒背着手 佝偻着身子 慢慢走出了会议室 摸摸屁股 屁股还是冰凉的
任弼时劝秦邦宪说 泽东同志的建议连我这个军事外行都听得出是破敌良方 你就听听他的吧 不拐场
秦邦宪老大不高兴说 我跟你讲 毛泽东那里你少去点 小心犯错误 现在湘赣和湘鄂赣那边还缺一个中央代表 你去那边负责吧 散会
会议不欢而散
任弼时满脸愁云回到家 对妻子陈琮英说了组织上的决定 叫她赶紧收拾行李 临行 任弼时还想去跟毛主席告别 但一想到秦邦宪的严厉批评和警告 不由得又停住脚步 远远地朝毛主席的住房长吁短叹地望了好一会 但一想到湘赣和湘鄂赣那一边的需要 心里又豁然一亮 愉快地离开了红色首都
其实此时毛主席也带着妻子儿子依在家门口看任弼时 毛主席已经知道任弼时调动的事 也清楚任弼时此时此刻的处境 他为了不使任弼时受到一丝一毫的牵连 也没有走出家门一步 只是在心里默默祝愿任弼时走好 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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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蒋介石的第五次军事大围攻 秦邦宪一筹莫展 朱德周恩来刘伯承王稼祥屡屡劝他还是多听取毛主席的意见 秦邦宪总是不理 极不耐烦说 毛泽东只晓得把敌人朝屋里引 与党的进攻路线背道而驰 我要向党负责 决不采用毛泽东的那一套搞法 我也劝你们少与毛泽东搅在一起
可秦邦宪对军事又确确实实是擀面杖一根 便去问项英 以前你是怎么指挥反围攻的呀
项英苦笑着说 我虽是军委副主席 可每一次战役都是毛泽东作主 我和其他人都是一旁协助 打打和声 不过 毛泽东很虚心 总是问过我们后才下最后决心 呵呵呵
秦邦宪自我解嘲地笑道 若是论背马列著作 倒背顺背都来得 保险不塌一句 讲打仗 我就是和尚脑壳了 嘻
项英毫不示弱地说道 要是领导工人搞罢工 破坏资本家的机器 那是我的一碗饭
说到这里 项英压低声音 神秘兮兮说 呃 很怪也 每次战役只要听毛泽东的保管赢 不听他的就败 你又不能不服 可我就是看不惯他总是与中央唱反调
秦邦宪推了推眼镜 说 看来我们得想个别的法子 既能对付蒋介石 又不需要依靠毛泽东
项英说 论指挥打仗 我们这里无人压得过毛泽东
秦邦宪想了一会 突然说道 有了
啊 项英一喜 赶紧把头靠近秦邦宪
秦邦宪笑道 我去请个人来 如此如此
好 好 项英眉飞色舞地点着头 听到后来 竟情不自己地把大腿一拍 叫道 这样一来 军事上就大可不必硬要靠毛泽东了
秦邦宪嘱咐说 这事一定要保密 千万不能让毛泽东知道
项英说 那你得以中央名义制定一条铁纪律 下死命令 任何人不得向毛泽东以及他身边的人透露此事 否则严厉制裁
两个人商量好了 秦邦宪立即忙碌起来
这一天 坐落在靠近红军总部又远离农家的稻田中间高地上的那座古庙忽然被人推倒了 秦邦宪决定在那里修建一幢新房
修建新房 在战火频仍经济困乏的中央革命根据地不啻于一项惊天动地的伟大工程 人们看了 无不惊讶 纷纷跑到毛主席那里反映情况
毛主席莫名其妙 赶紧跑出去看 果真在远离村舍的稻田中间 有不少人正在紧张地忙碌着
毛主席很纳闷 心想 这么大个工程怎么连我这个当主席的都不知道呀 他们要干什么 这房子又是给谁住呢 想到这里 毛主席便向工地走去
越朝前走气氛越紧张 越使人感到神秘兮兮 一路上但见岗哨林立 戒备森严 站岗的还不是一般的警卫战士 竟是中央保卫局干部 几个电话兵在忙着架电线 哨兵见毛主席走来 露出欲拦又不敢拦的神色 毛主席见状 想了想 还是朝前走
保卫干事东方畿柟从那头火急跑来 向毛主席庄严敬礼 彬彬有礼说 主席请止步 秦总书记有指示 没有他的命令 任何人不得进入工地
哦 毛主席笑问道 我也不能进去吗
这 东方畿柟为难地闪到一边 说 主席 你请快点打道好吧
算了 我不为难你 毛主席说着 黯然转身
东方畿柟看着离去的毛主席 在心里叹道 主席亲手创建了这个根据地 又是一国之主 可是
其实此时秦邦宪就在古庙那一头监督施工 他看着打转身的毛泽东 在心里洋洋得意说 算你知趣 哼 今天这个事就是要瞒着你 嗨嗨 今后军事上就不会再有求于你了 等打了几个漂漂亮亮的大胜仗后 我要让你大吃一惊 那时我要对你说 中国革命没有你毛泽东将成功得更早更快更完美更漂亮 嘻
当稻谷完全割尽的时候 新房子也建好了 独立地屹立在空空荡荡的田垅中间 格外醒目
毛主席饭后散步 看着独立房子 心内纳闷说 到底是谁住的房子 这么显眼 这么阔气
问别人 要不是都不说 要不是都不知道 走拢去看 好远就被哨兵拦住了 毛主席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再一看张贴刷写的标语 口气竟然全变了 什么针锋相对寸土不让啦 什么主动出击大胆进攻啦 比比皆是 尤其是那几幅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标语更是触目惊心 看得毛主席的头都要炸了
毛主席不禁大怒 自个儿吼道 真是瞎胡闹 秦邦宪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不行 我找他去
走出不远 正好碰上军委秘书公富深来找他 交给毛主席一份作战计划 说 集结在硝石的周浑元第三十六军向黎川发起总攻击 秦总书记说黎川是我们的门户 必须死守 命令红七军团坚守黎川 坚决将南京军挡在国门之外
毛主席一听就有气 等到看完作战计划后 更是大惊失色 冷汗直冒 怒气冲天说 这是谁出的点子 咹 该砍他的头
公富深跟随毛主席已有数年 头一回见毛主席发这么大的气 深感事情重大 赶紧去请来了总参谋长刘伯承
毛主席一见刘伯承 便用手去摸他的额头
刘伯承莫名其妙地看着毛主席
毛主席神情严肃说 我看你是不是有点头脑发热 说什么黎川一失 根据地门户洞开 说什么御敌于国门之外 不丢失根据地一寸土地 你们是不是看到第四次反围攻取得了空前大捷 就有点坐不住了是吧 怎么制定出这么一个作战计划来呢 按你们这个计划办 你准备好多人去死啊 你看 这敌情通报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蒋介石一反过去凶悍的恶虎扑食的战法 改为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在推进途中 日行不过三十里 且是筑碉前移 你们这个计划却提倡什么先发制人 要红军去死守一座县城 以红军现有力量去跟蒋介石死打硬拼 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周浑元此举意在截断我红三军团的归路 死守黎川绝对不行 既想不丧失一寸土地又能打破围攻且还能大力向外发展 主观愿望确是好的 可这现实吗 打阵地战是红军之短 我们应扬长避短 方能打败敌人保存自己 总司令呢 他怎么下这样的命令呢
刘伯承知道毛主席误会朱德了 忙解释说 这个计划其实不是总司令作出来的 也不是总参作的 而是秦邦宪和
毛主席此时火气很大 打断刘伯承的话说 存人失地 地可夺回 得地失人 人地俱失 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总司令难道不懂吗 他近来是不是太累了 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呢 不行 我得找他去
别 别 刘伯承赶紧拦住毛主席说 你身体不好 还是我去和总司令再商量商量
毛主席看着刘伯承 突然悟到了什么 深深叹口气 很痛苦地说 是我错怪你们了 想想我自己也就清楚不过 我只有一个要求 就是你们要尽量劝劝秦邦宪 他没有带过兵 也没学过军事 更没吃过亏 再这么胡来 红军会要被搞光去 面对蒋介石的堡垒政策 我们只有放开正面 转入敌后 置蒋介石的碉堡于无用武之地 可是我的话他不听 你是川中名将 身经百战 又在苏联高等军事学院受过专门教育 你的话他还是会听的 看了这个命令 我很担心 照这么下去 中国革命只怕会要 算了 不讲了 讲了也没用 人家不会信我的 中国革命就指望你们了 我就拜托你了
说到这里 毛主席转身往家走 一路上自言自语说 秦邦宪为何要这么搞呢 秦邦宪一个人也不可能这么做呀 他是仗谁的势呢 到底是谁在指挥红军呢 那座独立房子里到底住的是个什么人呢 他哪里那么大的权力呢 毛主席越想越奇怪 低着头 背着手 叹着气 黯然回家了
其实刘伯承的心里也是痛苦万分 他虽是红军的总参谋长 本来作战计划必须由总参谋部来制定 然而秦邦宪却将他们抛到一边 另搞一套 刘伯承明知秦邦宪的作战方针是大错特错的 也深知主席说的是破敌良方 可是秦邦宪所规定的铁的纪律又不允许刘伯承讲出这一切 刘伯承思虑再三 决定再去找朱德商量 看能否改变一下秦邦宪的错误做法
当刘伯承来到总司令部向朱德说明情况后 朱德一声不吭地走到门外 远远望着毛主席的住房那边 自言自语说 是要照毛主席说的办哟 是不能照秦邦宪他们说的做哟
那怎么办呢 刘伯承跟过来问道
朱德将目光转向新建的独立房子 盯着安装在房顶的天线 痛苦地说 情况你都清楚 方案不是我提出来的 计划不是我作的 命令不是我下的 我只是挂了一个名 但这是中央决定 不管怎么样 我作为一名党员 只能服从
这样下去确实不行 刘伯承说 得想个什么法子让毛主席能出来负责
朱德深深叹口气 没有说话
刘伯承说 我去找恩来同志问一下 也许他能改变这一切
朱德却拦住刘伯承 说 他如今是在夹缝中做人 我们再去麻烦他 他就真的会顶不住了
中央军委的命令发到前线指挥所 正配合三军团围攻将乐县城的红七军团政委兼闽赣军区司令员肖劲光 笑眯眯对彭德怀说 嗨嗨 我们又要打大胜仗啦
彭德怀笑问道 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信啊
你看这电报 肖劲光说 上面说要我们死守黎川城 这肯定是毛主席要我们虚张声势 随后就会有妙计送来
哦 彭德怀问道 你怎么知道是毛主席要你虚张声势
明摆着嘛 肖劲光笑道 我们红七军团也好 闽赣军区也好 兵力全在这里 就这么可怜的一个连 军团长寻淮洲带着主力尚在火线未下来 黎川城里没得几个兵 嗨 我一个光杆司令 说要死守一座空城 这可能啵 肯定是虚张声势
不对也劲光同志 彭德怀不停地晃着电令说 主席下命令从来不用这种口气耶 这硬是要你赤手空拳地去死守一座空城吔
真的吗 肖劲光再将军委的电令仔仔细细看了几遍 不禁疑窦百生 急道 彭军团长 要杀我就直接杀吗 何必来这么一家伙
彭德怀说 你还是致电中央军委再核实一下吧
肖劲光当即致电军委 探问究竟 得到的答复仍如前电 还是死守黎川这四个字
这下肖劲光可真急了 对彭德怀说 黎川纯粹是一座空城 我拿什么守啊 再说死守城市又有何益 将主力埋伏于光泽与资溪之间 于运动中腰斩南京军 不是更好吗
是更好呀 彭德怀说 死守黎川分明是不懂军事的人在瞎指挥 你还不知道吧 毛主席已离开红军 总司令的话也不灵了 现在到底谁指挥还讲不清 你先去黎川 可守则守 不可守就走 见机而行吧 你的意见我随后就向军委申诉
肖劲光风呼火急地赶到了黎川 此时城内已是冷冷清清 家家闭户 路无行人 省委省政府机关都不知去向 肖劲光急得满城找人 总算还有个教导队没有走
教导队拢共才有78个人 正纷纷打点行装准备开拔 一见肖劲光 无不吃惊
队长查商应说 南京军就要攻来 城里都撤得差不多了 你还跑得来 找死呀
肖劲光说 我奉命来死守黎川
啊 查商应惊讶得根本就不相信 半晌方说 省委省政府都撤走了 还死守个屁
除了你们 城里还有谁
就剩我们 再就是城外有个五六百人的游击队
你们不要走 我已发电叫红七军团尽快赶过来 我们必须死守黎川 这是中央命令 肖劲光说罢 叫自己的警卫员火速出城去找地方游击队进城一同参与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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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周浑元第三十六军速度之快 势头之猛 大大出乎肖劲光的意料 不等游击队进城 也不等红七军团赶到 南京军已经兵临黎川城下了
面对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的五万多南京军 肖劲光紧急集合全城仅有的78名教导队员 说 我们不应作无谓的牺牲 保存力量是为了将来能消灭更多的敌人 我们要乘南京军还没最后完成包围圈 勇敢地冲出去
于是短短的一队军人在肖劲光的带领下悄悄摸出城门 向溪口村突围 肖劲光随后向军委副主席兼东线总指挥彭德怀作了报告
彭德怀立即转报中央军委 说明事情真相 军委火急复电彭德怀 宣布撤销肖劲光一切职务 押回首都候审
彭德怀看了电报 好半天心里还是刀剜般的痛
红七军团政治部主任邓乾元看不过 当即致电朱德 为肖劲光鸣不平
朱德接到电报 甚感奇怪 心想我身为中央军委主席兼红军总司令 对此事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