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报会昌吃紧 原来陈济棠得知红军在广昌损失惨重 觉得有机可乘 便违反协议 集中主力猛攻会昌 此时会昌仅有一个红二十二师担任守备 无力阻挡粤军的强大攻势 被迫退守筠门岭 项英苦于懂军事指挥的人不是去了广昌就是忙得脱不开身 正无计可施 突然想起毛主席 盘算了好一会 还是咬紧牙关请毛主席火速赶往会昌指挥 毛主席虽然身体一直不适 但感到责任重大 没有多说 抱病去了
几天后 秦邦宪黯然魂销地从广昌前线退了回来 模样狼狈不堪 听项英说毛主席只身去了会昌 不由得勃然大怒道 是谁叫毛泽东去前线的 咹
项英苦笑着说 你们都去了广昌 首都只有毛泽东多多少少还懂一点军事 他不去谁去呢 他还是带着病体去的
他去准没好事 秦邦宪怒气冲冲说 我们集中三个军团六万红军都保不住广昌 他毛泽东仅凭一个师几千人就想守住会昌 那是天方夜谭 是白日做梦
项英忙检讨不迭
秦邦宪突然一笑 说 让毛泽东去试试也好 他总讲我们的方针不行 一些人也总是讲我们不如毛泽东 这次我倒要看看毛泽东到底有多狠 我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我就不信他真有奇谋异术和回天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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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昌
筠门岭
碉堡林立的阵地上硝烟弥漫 枪声炮声撕杀声震天动地 红粤两军正在作殊死拼搏
粤军凭借优势兵力火力已经向前推进了好几千米 还在向死守阵地的红军发起猛攻
红军在付出重大伤亡之后 已经退守第三道防线 后面就是会昌城 再退就只有放弃这张南大门了 红二十二师全体指战员深知后果的严重 不惜一切代价以血肉之躯顶着粤军飞机大炮的狂轰滥炸 死守着最后一道防线 最显眼的一座山头上顶天立地地屹立着一位年轻的掌旗兵 他擎着用鲜血染红的战旗 用自己的身躯为战友们树起心中的标志 他的周围没有任何可以让他隐蔽的东西 他也没有采取任何保护自己的防护措施 众目睽睽下显得特别的醒目 在战斗最激烈的一个小山头上 一位连级指挥员昂首挺胸坚定地屹立在阵地上指挥战斗 枪弹击来 炮弹炸来 他全然不顾 嘶哑着喉咙向自己的部队发出射击命令 突然 他的大腿中弹 猛然倒下了 硝烟还未散尽 立即又有另一名指挥员站了起来以同样的姿势接替他的指挥 不幸这位指挥员又是腿部中弹 也倒了下去 但马上又有一位指挥员勇敢地挺立在阵地上接着指挥
尽管如此 红军仍然是连战连北 在粤军炮火的猛烈轰击下 红军一座座碉堡连同里面的守备战士一齐飞上天空 再又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 地面上到处是断腿残臂肉末末
粤军突进到了距红军阵地仅三四十米的地方 红军一位营级指挥员勇敢地站起来 发出冲锋的命令 随着冲锋号音的响起 他自己率先冲向粤军 指战员们都争先恐后地跟着他向前冲 他们对地面上可以利用的地形地物均视而不见 对迎面射来的子弹炮弹也全不躲避 甚至连腰也不弯一下 每一个人都挺直身子不停顿地向前冲击 前面的倒下了 后面的连眼都不眨一下 吼叫着继续向前冲 这奋不顾身气吞山河的气势吓到了眼前的敌人 粤军火速后撤 随即是一顿猛烈的炮击砸向红军 冲锋的红军均挺直身子倒退着向后撤 他们不愿伤在背上 以免背上逃跑的罪名 后撤速度如同虫子在蠕动 以致安全撤回己方阵地的人少得可怜 绝大多数人都惨死在粤军枪弹炮火之下 粤军趁势反扑 红军已无力再战 只得又放弃几个山头 粤军没有再前进 而是停下来修筑新的碉堡 为下一轮攻击作准备
落日含山了 硝烟弥漫了一天的阵地也沉寂下来 红军在付出惨重的代价后仍丢失了几处阵地 指挥员们的心都伤透了 一个个哀叹不已
突然有人喊声毛主席来啦 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地失声痛哭 含着眼泪迎向毛主席
随同毛主席一道来前线视察的还有粤赣军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何长工 红二十二师政治委员方强 代理师长魏协安 师政治部主任刘道生
毛主席与在场的干部战士一一握手 亲切地鼓励他们说 你们打得很好 你们是新组建的部队 粤军有那么多 打了那么久 火力又是那么的强 才前进了那么一点点 这就是你们的胜利
方强苦笑说 主席呀 你就不要喂我们小儿安了 过去几次反围攻打得真痛快 动不动就吃掉敌人一个师 如今呢 真是窝囊透了 每一次大的战斗下来 一百多号人的连队竟只剩下短短的一行 再这么下去 人都会要死绝
毛主席慈祥地看着大家 笑道 有些话平时大家不好说 今天就敞开喉咙讲好吧
这一下可打开了话匣子 干部们纷纷诉起苦来
有人愤怒地吼道 上面一些人也不晓得打没打过仗 硬是在瞎指挥
有人气愤不已说 讲起来真是气死人 敌人每前进半里多一点 就开始修乌龟壳 他们欺负我们没有飞机大炮 随便把几口砖堆码一下就行 他们有炮火掩护 我们又无法阻止他们修 修好以后 上面的人就让我们搞什么短促突击 与粤军寸土必争 双方碉堡之间这么一点点距离对我们红军来说本算不得什么 然而粤军有碉堡依托 火力又猛 我们的掩护部队弹药匮乏 根本无法对射 等我们冲锋部队冲到双方中间地带时 粤军的大炮便实施急火射击 炮火又猛又准 我们的部队一次又一次地被炮火打压回来 除了增加一批又一批伤亡以外 一无所获 而粤军呢 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 经常冲到了我们的阵地前沿 经常包围了我们的师团级指挥所 每一次部署战斗 瑞京总是一竿子插到底 对远在几千里以外的部队 连哪条战壕里放几个什么兵 迫击炮应当放在哪条等高线上 都作了硬性规定 战斗时 上面的人要求指挥员不准隐蔽 一律采用不怕死的立姿 结果干部腿伤的特别多 冲锋时 上面规定必须直着身子向前冲 不许弯腰 不许隐蔽 不许停顿 不许利用地形地物避开迎面射来的子弹和呼啸而下的炮弹 谁要是找个地形隐蔽一下 就说他怕死 就说他不革命 就要枪毙 还要连累到家人 你看那掌旗兵护着红旗站在最高处 不许弯腰 更不许蹲下 完全成了敌人的活靶子 主席你说说这仗该怎么打呀
何长工见指挥员情绪激动 说话没遮没拦 怕传到秦总书记的耳朵里影响不好 赶紧站出来说 明天又将是一番苦战 大家还是讨论明天的战斗吧
立即有人说 再不能这么打下去了 再这么打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有人小心翼翼问毛主席 能不能改个打法
毛主席看着何长工 问道 你说这仗怎么打才好呢
何长工眼睛一亮 说 应该把主力抽下来整训 用小部队配合地方武装深入敌后打游击牵制敌人 粤军若再敢孤军冒进 我就集中主力 诱敌深入 一砣砣地吃掉他
代师长魏协安问道 碉堡呢 还要不要修
什么碉堡对碉堡 这叫以卵击石 刘道生愤愤地说 敌人这么强大 要想取胜 只能是游击战运动战 家家是堡垒 户户是哨所 没必要修人为的碉堡 修了也没用 尽挨人家的揍
毛主席说 为了不使你们为难 还是留个后手吧 修几个碉堡也不是不可以 就权当是修瞭望哨吧 只是不要把自己老关在里面 打呢 还是按你们刚才说的办
干部们乐了 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 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闪着异彩 都在心里说 毛主席的方法就是实在
命令一下 全师上下情绪高涨 守备部队纷纷走出碉堡 方强又派出小部队深入敌后 与地方游击队协同作战 屡有收获 粤军后方遭到红军袭扰 立觉捉襟见肘 根本就没心思对革命根据地发动进攻 方强趁机整训队伍 士气渐渐又旺盛起来
指战员兴高采烈 纷纷告诉毛主席 大半年没有这么舒展过了
毛主席亦欢喜不已 鼓励指战员加紧练兵 准备迎接大胜利
好咧 指战员欢天喜地 训练的劲头更足了
方强按捺住心头的激动 仍以多路小部队频繁出击 袭扰粤军 粤军损失频仍 总参谋长杨幼敏恼怒无比 令李扬敬军向前方延伸阵地
方强接到侦察员的报告 赶紧向毛主席汇报
毛主席高兴了 说 来了就好 让开正面 诱敌深入
杨幼敏见红军退却 不知是计 兵分四路 大举推进
西路游铜非旅一马当先 孤军冒进 行经冷板凳地段 此处土路狭长 队伍只能成一路纵队慢慢前进 官兵都走得懒懒散散的
参谋长成英武向游铜非建议说 此处地形复杂 恐防红军伏击
游铜非笑道 若毛主席在 我哪敢如此轻敌
成英武又说 万一毛主席在这里呢
不可能 游铜非说 毛主席早已靠边站了 我们急个啥 你就放胆前进吧 打进会昌我放你三天假
砰 一声枪响 山中伏兵齐出 左有何长工 右有方强 后有魏协安 正面乃是毛主席亲自带着一个营占住有利地势 将一旅粤军团团围住
游铜非多日未见如此阵势 早已乱了方寸 加之失去碉堡依托 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应对 只顾四处乱窜 找路突围
红军指战员早已呕足了气 今天能放开手脚大展神威 岂能让粤军逃脱 真是人人奋勇 个个争先 纷纷插入粤军之中 横冲直撞 直杀得天光暗淡 山岳低垂 粤军死伤狼藉 游铜非眼见无法突围 只得缴械投降 以求活命
其余三路粤军闻讯 火速退兵
红军乘胜追击 收复大片失地 缴获大量物资 当大半年没有尝过盐味的老百姓 每人分到贵如黄金的一包盐时 无不谢天谢地 都说还是毛主席英明
杨幼敏发现红军战术突然有了改变 立即派人侦察 听说是毛主席到了会昌 顿时冷汗直涌 急电广州 请示对策 陈济棠火速复电令杨幼敏与红军谈判 退出所占土地 停战议和 重修旧好
战后的天空格外的蓝艳 蓝艳得那么遥远深邃寥阔宁静 原野弥漫着一层淡淡的轻烟 与蓝天相映成辉 令人心旷神怡 披着战火余烟的毛主席站立在高山之巅 被红军指战员紧紧簇拥着 置身于赏心悦目的蓝天绿地 激动的情绪久久难以平息 所有的人都嘻嘻笑着 沉浸在一种喜悦而神秘的氛围之中
是啊 他们有好久没有打过像今天这么快畅的大胜仗了 是什么力量使他们化险为夷反败为胜的呢 是什么原因让凶如虎狼的敌人一夜之间突然变得如同小白兔一般呢 红色军人们在反思 在遐想
突然 一声叫唤打破了这方宁静 以国家保卫局为主组成的特别检查组来到了会昌前线 毛主席心里一咯噔 不知他们又要抓谁 猝然间涌起一阵黯淡 默默地就地坐下
检查组组长蓋如南见过毛主席 传达中央指示 请毛主席火速返京
毛主席询问广昌战况
蓋如南低声说 广昌已失守 我方伤亡近万人 连陈毅和王稼祥都身负重伤
沉默片刻 毛主席缓缓起身 搓着手笑道 好快啊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是该回去了 走 还去看看同志们去
于是大家一起到前沿阵地走了一遭
蓋如南四下观望 见红粤两军的哨所隔山相望 隔离带风平浪静 两境农民一边劳作一边相互说笑 把个蓋如南都看呆了 惊讶不已说 哪里是打仗 简直是世外桃源
一阵野菊清香扑来 香气醉人 如水如波 好似湖南浏阳河畔的花鼓小调 毛主席如饮醇酿 不禁开怀大笑 朗声吟道 踏遍青山人未老 风景这边独好 独好啊 哈哈哈哈
大家都笑 只蓋如南不笑 用脚不停地跺着地面说 这些阵地不是丢失了吗 是怎么收复的 你们没怎么修碉堡 是怎么挡住粤军的
方强悻悻地说 战略强于人 要它有何用 战略弱如人 要它有何用
魏协安笑道 没那麻痹壳子打得还好些
何长工什么也没说 只是在心里由衷地赞叹道 跟着毛主席 准能打胜仗 可是主席却要走了
荒鸡乱唱 曙光临窗 因为昨晚已经辞过行 为了怕引起同志们的感伤 毛主席起了个绝早 想带上警卫员静静地离开 出门时天还没亮 外面仍旧是麻麻黑 毛主席没有急于动身 而是站立在门口凝神谛听 启明星在东方闪烁 月牙儿尚留西峰 前面忽然来了一行人 毛主席正要问 那头却先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是方强何长工他们 毛主席心头一热 大步迎了上去 稍作寒暄 便一个跟着一个人的身影 默默走向渡口
晨风徐徐吹过 木叶纷纷掉落 路边草丛中一只野公鸡正引颈高歌报晨曲 忽觉有人走过 慌忙振翅飞起 扑楞楞到山那边去了
前面传来哗哗水响 毛主席猛地打个寒噤 暮然回首 已是走过两重山岭 渡口到了 毛主席与送行人一一道别 登船而去
方强何长工等正要打道 蓋如南突然变脸 冷若冰霜说 你们违背上级的作战原则 秦总书记决定处分你们
所有红二十二师前来送行的领导人立时全身发凉 随之而来的便是残酷斗争 无情打击 团以上干部或被撤职查办 或被降职处分 或被开除党籍 或被判刑劳改 使得本已缓和的军事形势立刻又变得紧张起来
毛主席心绪不宁地返回瑞京 半路上听说东线相当吃紧 略略犹豫 仍旧决定去东线看看 便直奔红七军团
红七军团的指挥员们正为战斗不利而心焦 一见毛主席 顿觉见到了救星
军团长寻淮洲紧紧拉着毛主席的手 情切切说 大家得到会昌的捷报 都眼巴巴望你来呀
毛主席热情抚慰了红七军团指战员 询问当前战斗情况
寻淮洲诉苦不迭说 照上面布置的执行十有十败 不执行又要砍头 看着战士们无谓的牺牲 我都要气疯了
毛主席说 假若现在让你按自己所想的办 你准备怎么打
寻淮洲笑着说 我就以少部兵力正面诱敌 主力却去抄南京军的屁股 包打包胜
那好 毛主席说 你按你想的干吧 有事我负责 现在我就打个电报给中央 免得事后追究你们
寻淮洲喜出望外 立即着手部署
军团政委乐少华却说 这样做有悖于上级的作战方针 我不干
参谋长粟裕说 听主席的准没错 干吧
可是不管旁人如何好说呆说 乐少华死活就是不松口
政治部主任刘英悄悄拉一下乐少华 低声说 跟着毛主席 准能打胜仗 平日你老是不信 今天就试试看如何
乐少华寻思 获胜我沾光 输了自有毛泽东挡着 我乐得两头得好处 于是表示同意
寻淮洲即与粟裕商议 决定各带一个师乘南京军不备悄悄插入敌后 偷袭归化与乐安两城 得手后再杀回马枪伏击南京军援兵
两人议定 向毛主席汇报
毛主席极为赞同 说 你们去吧 我会及时接应你们的 此行无论成功与否 切记不可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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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寻淮洲带上队伍杀向敌后 不几天便班师还朝 不但押着一长串俘虏 还拖回来好几门大炮和数百担食盐 红色军民迎出几十里 乐不可支地欢迎粟裕寻淮洲满载而归
看着堆积如山的战利品 乐少华悄悄将刘英扯过一边 惊喜万分说 幸亏听了你的 打了这么大的胜仗 今天我才知道毛主席的厉害 可是秦总书记为何不让毛主席出来指挥呢
刘英慨然长叹说 我也一直不理解
这时毛主席也来欣赏缴获的战利品 指战员们纷纷上前报喜说 有好久没有打过这样的大胜仗了 真的过瘾
寻淮洲兴奋地对毛主席说 其实南京军都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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