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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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征记-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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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蒋介石冷笑说 青年人可爱 却也懵懂 秦邦宪这些年轻小伙子 悟性好 热情高 干劲也足 若有名师点拨 还是好苗子 可惜他不喜欢毛泽东 偏偏请来的又是一个活宝 岂有不败之理 其实外国人打的屁比中国人臭得多 嗨嗨嗨 看三国演义 替古人担忧 我们不提这些 还是来谈正经事 如果中央红军不过湘江呢

那样更好 陈诚笑道 我们在北边东边西边一压 中央红军只有去广西 我们乘势入桂 一箭双雕

要是他们直趋长沙呢

唉呀 这我可就没想到呀 中央红军若真是这样乘虚而入 我们岂不亏了吗

哈哈 蒋介石大笑起来 你刚才还说我忘了 现在一急你不也

哈哈哈哈 陈诚昂首挺胸地笑道 我犯迷了

蒋介石拍拍陈诚的肩 说 我不排除红军中有人会提出这个建议 但秦邦宪和李德华夫奥托布劳恩根本就不会同意 感谢天老爷关照我们 让毛泽东靠了边 使我得以大显身手 大显身手啊 中央红军不论渡江与否 只要他们一成不变地去湘西 就不难就擒 现在中共中央和中央红军已经遁入华容道 但我决不做关云长 我要让他们碧落黄泉 走 我们一起去送送薛岳

陈诚不敢怠慢 火速出门 提前赶到薛岳第五军去布置

蒋介石出门 碰上方理圆 问他来有何事

方理圆说 准备向总司令汇报军纪训导的事

蒋介石说 这些事等会谈 你先随我一起去为薛将军送行吧

方理圆说 总司令 北方吃紧 抗日的事也该考虑一下啦

我会抗日的 蒋介石说 你放心吧 你是一个很有独到见解的人 你说 毛泽东会二进宫吗

方理圆低头沉思 认为毛泽东肯定会东山再起 也完全清楚毛泽东在中国共产党和工农红军中的份量 并知道除了毛泽东 世界上谁也搞不过蒋介石 可是 方理圆不愿说出这些 因为蒋介石不爱听这些

蒋介石知道方理圆是个很稳重的人 意见不成熟一般都不随便提出来 此时见他闭口藏舌一声不吭 便没有追问 只是谈些别的

来到第五军军营 陈诚率同薛岳等军级干部一齐迎到门口 第五军已整队完毕 当蒋介石进来时 值日官一声口令 全军静默肃立 向蒋总司令行注目礼 蒋介石来到队前 军长薛岳向蒋介石报告了本军情况 在蒋介石一番振奋军心的讲话之后 第五军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送行的人笑逐颜开 纷纷说着恭维的话 预祝薛岳第五军全歼中央红军 活捉朱毛 以雪历次失败之耻

蒋介石回到房中 感觉很累 朝靠椅上一躺 忽地潸然泪下

这可吓坏了宋美龄 赶紧靠过来 用柔软细嫩的玉手细细摸摸地梳理着丈夫的满头秀发 可人地问道 亲爱的 你怎么啦 累吗

蒋介石抬眼看着白皙秀美的爱人 噙着泪笑道 人生一世 草长一秋 我一想到人生的短暂 一想到一百年之后我刚才送走的那些人没有一个还能活在这个世上 心里就突然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惆怅和悲哀

说到这里 蒋介石又挤出一串泪来

一百年后还有你吗 嘻 宋美龄眼眉一翘 露出一对甜甜的酒窝 嫣然笑道 亲爱的 人生中可悲可叹的事无处不在 人世间分离聚散无处不有 灾难不知哪一天会突然降临到一个人的头上 疾病也会时常发生 可是 谁又会因为这些生老病死悲欢离合而丧失对生活的追求和对美好的向往呢 人生固然短暂 可是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会认为活着总比死去的好 我们不就曾在上帝面前发誓要永结同心白头偕老伴侣终身吗

嗯 蒋介石闭目养神 脑袋被宋美龄的兰花指梳理得舒舒服服

宋美龄柔声细气问道 中央红军这支世界上最优秀的军队眼看就要被消灭了 若抓到中共领袖 你打算怎么处置

蒋介石深深叹了一口气 态度极为虔诚地说道 那里面都是当今中国甚至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人才呢 可惜却不能为我所用 就像毛泽东这位冤家 我恨他也并不怕他但我更多的是敬他服他爱他想他 他白手起家 独树一帜 变化如神 百败不折 竟然好几次把我搞得下不得台 不容易呀 毛泽东是天然宝藏 若能与我携手合作 世界上还有哪一个国家敢欺负我们中国呢 国共两党的军队若能编在一起 我们中国将打遍天下无敌手 中国共产党若是毛泽东掌舵 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十几万人的生命啦 还有那么多杰出的人才俊杰和一番轰轰烈烈的伟业 都将要随着我们的围追堵截而灰飞烟灭 可惜呀 可叹呀 可悲呀

说到这里 蒋介石极为伤感 声音也变得十分的凄凉叹惋 脸上现出哀伤的神色

宋美龄心静如水地听着丈夫发自肺腑的叹息 也肃然起敬 她虽然庆幸能打败中央红军 但此时此刻心里所涌起的却是同蒋介石一样为他们的强劲对手毛泽东的怀才不遇 为中央红军这么一支百炼成钢的优秀军队因失去英明领袖毛泽东的领导眼看就要全军覆灭而深深叹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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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键荣任追击军总司令 左右祝贺之余也急着催促他速去前线督战

急什么 何键却不以为然地冷笑道 中央红军像蜗牛一样爬 能跑哪里去

何键慢慢腾腾地出了省会长沙 并没有急着上前线 而是先在昭山做了佛会 后又到衡山大庙求二十八星宿保佑他彻底消灭中央红军 这才慢慢悠悠慢慢悠悠地踱到了衡阳 设立追击军司令部 电令湘军各部加快行进速度 力求全歼中央红军 幕僚李小三心生一计 也未请示 便独自作主发文红军前进方向各级地方政府 令将道路两侧五十华里之内的民房统统烧毁 对外则说是红军所为

湘军李云杰部从宁远火速南下 欲拦截中央红军 不料反被林彪聂荣臻击溃 狼狈北逃 林彪彭德怀两军团趁势西进 径取湘江渡口 遇上大路走大路 遇上小路走小路 小路都没有就爬山 一路敌军稀少 民房多被官府焚毁 百姓颠沛流离 惨不忍睹 红军怀着对遭难群众的深切同情和对腐败官府的刻骨仇恨 快速前进 直逼桂境

广西首脑李宗仁见红军深入桂境 又气又急 朝着白崇禧吼道 蒋介石搞名堂 不怀好心

白崇禧笑道 红军冲着我们来 关蒋介石屁事

李宗仁怒道 他要消灭红军 就应四面筑碉重重围困 偏偏他只在北线东线这么做

他是兵力有限啰

好啰 就算蒋介石兵力有限只能围三面啰 那他也应该将缺口开向福建和广东的海边 方能将中央红军一网打尽 他却偏偏把一个缺口开向我们这边 红军既然突围出来了 他就应该利用粤汉铁路和湘江之便派主力水陆南下 速击红军 他偏偏陈兵湘北粤北 缓缓而行 听任红军入桂 这不是搞名堂又是搞什么

是啊 白崇禧苦笑说 蒋介石确实是在搞名堂 可是他有这么痞 你又有么法呢

那眼下怎么办呢

李公 不是我看不起自己 说句实在话吧 当今中国谁也战胜不了红军 硬拦 那是狐狸给虎拜年

可是不拦那更不行啦

是啊 那就更给蒋介石增添了口实 一旦问起罪来 几十万南京军朝我们一压 拿什么挡

我还是为你多募集一些民团吧 李宗仁把牙一咬 说 先对付眼前的红军再说

白崇禧嘻地一笑 道 你怕是三姑六婆嫌少争多哦 若对抗毛泽东 你就是给我百万大军千万大军我也无能为力 现在是对付书呆子和纸上客 别看红军有十万 我只要一万人就足够了

李宗仁愕然道 你讲相声哦

你是谁 我跟你开玩笑 白崇禧一本正经说 本真的呢 红军急于逃命 不会在广西久留 其实不交火也对付得过去 只是为了应付蒋介石 也使红军早点出境 我们还是敲一敲为好 如今有一水计 既可前门驱虎 又可后门拒狼

李宗仁一时还没搞明白 问什么水计

白崇禧说 水计就是主动后退40里 放开正面 让红军过湘江 半渡而击之

真有你的 嘻嘻 李宗仁叫好不绝 当即下令边境守军后撤二十五千米 另派夏威第七军去界首地界堵截红军 以防红军过度深入

旁边突然钻出一人 大声说道 白长官 你的水计不如我的火计

白崇禧闻声看去 乃是汪精卫派驻广西的联络员张华联 心中暗暗一笑 问道 张先生 何谓火计

张华联哈哈一笑 道 连火计都想不出 白长官岂不枉为小诸葛

白崇禧不禁齿冷

李宗仁朝张华联一摆手 说 请先生说出火计

张华联说 火计就是烧民房 坚壁清野 让红军住无好住 吃无好吃

李宗仁问白崇禧此计如何

白崇禧不答 只管与周参谋拉家常

李宗仁性子急 再次追问白崇禧

白崇禧冷笑说 连小孩都想得出 有什么稀奇的 但火计太毒 害民甚苦

李宗仁默然 点点头 然后向众人说道 对付红军有水火二计 对付越南日本该用何计呢

旁人问道 越南日本怎么啦

有人愤怒地说道 越南当局不断侵占我国南沙岛礁 日本处心积虑要灭亡我们中国

我有办法 周参谋高声说道 我有填冲二计 足可让越南日本不战而退

众人纷纷将目光移向周参谋 问何谓填冲二计

李宗仁白崇禧亦有兴趣 只盯着周参谋看

周参谋轻轻一笑 说 你们知道三十六计中有一计叫釜底抽薪吗 我暂且不说填计如何 单单只讲一个冲计 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釜底抽薪啦

大家鸦雀无声 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周参谋

周参谋先朝白崇禧一笑 然后说道 冲计就是设计制造出海中高压自动强力水泵 在海空军配合下 以强大的水柱冲击越南日本的陆地 两国当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国土一米一米地由陆地变成海面 不寒而栗 他们还敢顽抗吗

对 立即有人附和说 从腰中间冲起 将十七度线变为一条河 一个越南变为两个越南 老子看它怕不怕

好一个冲计 好一个釜底抽薪 在场的人无不击掌叫好

周参谋说 当敌我双方军备势均力敌或我方强于敌方时 冲计就是我们置敌于死地的杀手锏

妙 妙 众人又纷纷问何谓填计

周参谋禧嘻一笑 说 填计花钱太多 不宜轻用 惟冲计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乃上上之策

嗯 众人不复再问 陆续散去

桂军一退 道路洞开 林彪彭德怀两军团急速前进 当前卫杨成武团马不停蹄地来到界首东面的湘江边上时 幸喜此时湘江水浅 杨成武立即涉水过江 进入界首地区

继续前进 与桂军夏威第七军尖头部队突然遭遇 杨成武正待展开兵力 桂军又退回去了

杨成武一边放出警戒 一边火速报告军团部

林彪聂荣臻随后赶到 控制了近30千米的湘江水面和渡口 等到部署完毕 不少人都靠着树干酣酣大睡 为了抢占先机 他们已有两天两晚没合眼了

林彪聂荣臻尽管也很疲劳 但他们此时还不能睡 一齐到江边查看

夕阳洒在澄碧的江面上 闪着鱼鳞般金波 江鸥与狗头弄上下相娱 山雀野鸭嬉戏于渚 把个林彪都看呆了

这一带江面不是很宽 水流平缓 加之秋冬之交 有些地段水很浅 完全可以泅渡过河 工兵连已抢架好了两座浮桥

林彪嚼着炒黄豆 无比惬意地对聂荣臻说 现在桂军后撤 湘军和南京军还未赶到 前方又无阻拦 湘江成了空走廊 这么好的条件 中央纵队和军委纵队一天即可平安过江 湘江一过 我们十万红军就如游龙入水虎入深山 完完全全地自由了

聂荣臻笑道 蒋介石的心血也就随着这江水北流啰 哈哈哈哈

林彪便问 政委 我们到底要到哪里去

不知道 聂荣臻的脸上立刻失去了笑容

林彪惊讶地说 怎么 连你这个当政委的也不知道呀

聂荣臻极为严肃地说 确实不知道 不哄你

他们到底要 林彪一边嚼着炒豆子 一边将目光缓缓移向江对岸那一片蛮烟瘴雨的西山

聂荣臻说 走 上桥

因为桥窄人多走不开 且喜水浅 一些急性子人干脆就脱下衣裤嘻嘻哈哈从水里过

突然 云缝中钻出十几架飞机 银色的机身映射着晚霞 发出刺眼的光芒

岸上的红军迅速躲入林中 但江中和桥上的红军无遮无盖 全都暴露在飞行员的视界之下 飞机不断俯冲 飞得只比树尖子高那么一点点 穷凶极恶地追着红军炸 裸露在江中的红军成批地倒在水中 随波逐流而去 澄碧清澈的江水顿时被染成了殷色

躲进林中的林彪忧心忡忡地问军团参谋长左权 中央纵队明天能全部渡过湘江吗

左权显得很无奈地说 中央纵队和军委纵队尚在百里之外 且行动迟缓 一夜还翻不了一座山

什么 林彪全身一震 冷冷地说 谎报军情是要掉脑袋的 你难道不清白吗

左权急道 我身为军团参谋长 敢开这样的玩笑吗

林彪急道 命令杨得志 火速抢占全州

命令杨得志 火速抢占全州 左权一字不漏地复诵一遍 立即起草电文

等等 林彪又叫住左权

左权抬头一看 原来是参谋相溪和匆匆跑来了

相溪和向林彪报告 前卫杨得志发来急电 湘军占领全州 他们被挡在全州以南三十里铺

他娘的 左权骂一句 对相溪和说 命令杨得志 拼死也要拿下全州

慢 林彪叫住相溪和 吩咐说 命令杨得志就地抗击湘军 掩护中央纵队过江

相溪和走后 林彪焦躁不安地在江边彳亍 踱过一阵 突然走到聂荣臻面前 紧绷着一副脸 默默地看着聂荣臻

聂荣臻一见林彪如此神态 顿时全身发热 血液奔涌 赶紧招手叫参谋长左权政治部主任朱瑞保卫局长罗瑞卿都过来 态度极为严肃地说 军团长担心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生死攸关的大血战 我们要认真仔细筹划一下 看如何样才能坚守到最后一分钟

中央红军出发之时 中央纵队和军委纵队被团团围护在各军团中间 行进在中央革命根据地的土地上 起初还军心激荡 豪情满怀 怀着必胜的信念 高歌行进 尤其是那四位年过半百鹤发童颜的老革命和三十位女红军 活跃在队列中 以他们的朗朗笑语和悦耳欢歌 为远征的队伍增添了几分行色

可是好景不长 湘南一过 进入纯粹的国民党统治区 队伍里的很多人立时陷入到无穷无尽的疑惑苦闷沉思哀怨之中 虽然没有与围追堵截的敌人地面部队直接接触 可脑袋上每天八九十架次的飞机空袭 逼得中央纵队和军委纵队不得不在夜间专门找那些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走 黑夜黢黢 老人孕妇伤兵挑夫一大溜人 既不准打手电 更不许点火把 艰难竭蹶地摸索攀缘在崎岖陡峭狭窄的羊肠小道上 真是不好过 时不时有人和牲口连同所携物品坠下悬崖 前后战友既无法救助 又不能喊叫 只有干着急 好不容易利用一个大白天行军 却又被一台大机器卡死在某一个地方 上不得上 下不得下 前面走得不见影了 后面的还在等 等到能移动时 一天又过去了 只能宿营 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野谷 既无粮食 又时常下雨 不少日子都是饿着肚子顶着风雨前进 累了朝地下一倒 不论干湿 三秒钟不要便鼾声大作 不少病号体弱者在睡梦中离开人世

血气方刚却又少有实践的中共中央总负责人秦邦宪对此束手无策 只晓得一个劲地下死命令 向西 向西 心里却不停地自我安慰说 到了湘西就好了 到了湘西就好了

面对着接踵而至重重围裹上来的湘军桂军南京军 面对着各军团如雪片般飞来的告急电报 李德华夫奥托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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