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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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裳-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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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箫瞄了后面一眼,忍不住说道:“我可最不习惯时时刻刻有人跟在我身边了。读书写字吃饭走路睡觉,甚至连方便的时候也有人眼巴巴的看着你,简直让人没法子忍受。”
    小柱子能在他身边待的久,也就是因为小柱子胆子小,比较听话的缘故。若是真的整日里一步不离的跟着他,只怕早被他打发走人了。
    若云淡淡的一笑:“不习惯也得习惯,下人们职责所在,若是不随时伺候着,只怕就要被责罚一顿。又何必为难他们?”
    齐箫一愣,不由得叹道:“我倒是没从这个角度想过……”他只顾着自己的肆意和自在,从没为身边的小厮丫鬟们考虑过。
    看来,今后可得改一改这个任性的习惯呢!
    若云赞许的一笑,齐箫虽然任性妄为,可是知错就改,也是极好的。
    两人也没什么目的,只随意的在沈府里闲转。今日沈府客人众多,想找个清静之地却是极为不易。好不容易寻到了一个僻静些的亭子,齐箫忙笑道:“晴妹妹,我们一起过去坐下歇息会儿吧!”
    他身子壮实,走上一天也不觉得累。可若云却是个娇弱的女孩子,走了这么久,一定累了呢!
    若云笑吟吟的点头,走了过去。但凡是亭子里,总会放置简单的桌凳,这儿也不例外。只不过是石桌石凳罢了。坐上去自然有些微凉,好在今日阳光晴朗,斜斜的洒在身上,很是舒适。
    齐箫坐到若云的对面,笑着说道:“我们好久没见了!”屈指算来,至少也有两三个月了。
    若云哑然失笑:“我倒是觉得我们两个常常见面呢!”
    此时男女之防很重,越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越是不轻易露面。若非沈府齐府之间的姻亲关系,齐箫和若云怎么可能有机会常常见面说话?
    齐箫在这里生活了一年半之久,自然也对这些了解了不少,勉强的点头同意:“好吧,就算我们两个常见面好了。”
    听到这般勉为其难的口气,若云不由得轻笑出声。
    齐箫振作起精神来笑道:“难得有机会在一起说说话,就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闲事了。对了,大哥考中童生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么?”
    若云笑着点头:“早就知道了。”放榜的第二天,消息便传到了沈府呢!
    齐箫很是高兴的说道:“我一直担心大哥考不中,母亲会真的让他去打理什么生意。现在总算少了桩烦心事了。”
    若云含笑看着齐箫。他和别的男孩子真的完全不同,那些嫡出庶出什么的根本不被他放在眼底。他重视的,是兄弟之情手足之义。
    
    第二百一十四章亭中闲话
    
    
    齐箫被若云赞许的目光看的舒坦无比,笑着说道:“对了,我听说,文表哥没考中是吧!”
    若云叹口气:“是啊,大哥为此失落了好久呢!又被父亲狠狠训斥了一顿,心情一直不太好。近来读书越发用功刻苦,说是明年一定要考中呢!”
    沈奕文本就认真,这些日子以来,更是埋头苦读。各人可都看在眼底,就连沈霖也赞过他两次。
    齐箫随意的耸耸肩,坐没坐相的往身后的柱子上一靠:“听说十二岁才可以参加童生考试,我得再等上两年。”
    若云由衷的笑道:“我相信你定能一次就考中。”
    齐箫浓眉一挑,笑着反问:“我自己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你哪里来的信心?”他前世擅长的可是理科类,对于文绉绉的古文什么的,从来就没什么兴趣。
    若云抿唇一笑:“反正,我对你有信心。”
    齐箫听了这话,别提多愉快了,笑容灿烂无比,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好,就冲你这句话,我过两年定去考个童生给你看看。”
    呃……这话怎么听来有点怪怪的感觉?
    若云也没时间细想,笑着点点头,旋即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笑道:“耀表哥可真是聪明勤奋,听说他十三岁便考中了童生呢!”
    “哦?”齐箫顿时来了兴致:“他亲口说的吗?”
    若云嗔怪的白了他一眼:“自然是耀表哥亲口说的,难不成他还会骗我们不成?”
    这样不甚客气的话语,齐箫听来却很是受用,笑嘻嘻的应道:“照你这么说来,他岂不是天才了?”
    听到新鲜词汇,若云很是感兴趣:“天才是什么意思?”
    齐箫想了想,解释道:“就是一个人很聪明很聪明,别人要学很久的东西,他轻轻松松的便学会了。”
    这个倒是一听即懂!若云笑着说道:“耀表哥读书很勤奋认真,天资又聪颖,也算是天才了。”
    虽然明知若云对上官耀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可听到若云口口声声赞上官耀,齐箫还是忍不住泛酸了:“你倒是挺欣赏耀表哥的。”
    那一丝酸味如此明显,若云想假装听不出来都不行。
    若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瞪了齐箫一眼:“你别胡扯,欣赏耀表哥的可不是我。”
    “不是你,那是谁?二表姐吗?”齐箫反应极快,立刻问了回去。
    若云早料到瞒不过机灵的齐箫,笑着点点头:“你心里清楚就好,可不能随意的说出去。要是被二姐知道你背地里说了什么,准保找你算账不可。”
    少女的心思最最善变难懂,还是别轻易招惹比较好。
    齐箫一想到娇蛮傲气的沈宜芳大发脾气的样子,便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连忙举手保证:“放心,我绝不会说一个字。”
    若云被他这副信誓旦旦的样子逗笑了。齐箫绝对有耍宝的天才,每次和他在一起说话,总是那么的轻松开心。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愿意暂时抛开礼教规矩的束缚,和他单独的在一起肆意的聊天吧!
    齐箫在她灿烂的笑容里失神了片刻,叹道:“你真该多笑一笑。”她一定不知道,她笑起来是多么的美……
    若云最怕齐箫这种灼热的眼神,颇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避开齐箫的灼灼的凝视。
    齐箫回过神来,咳了一声,忙收敛起放肆的眼神,随意的扯了个话题:“我今天可是开了眼界了,没想到古代的婚礼是这个样子。”
    若云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来:“你的那个国家,男女成亲又是如何举行的?难道不是坐轿子么?”
    这个问题,解释起来还真是有一定的难度……
    齐箫比划了半天,费了半天口舌,从轿车说到教堂,又从婚纱说到西服。再说到新娘新郎交换戒指之类的。
    这些现代人司空见惯的东西,一旦形容给古人听起来,可真是够费力气的。说了半天,若云还是那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齐箫丝毫没有不耐烦,依旧兴致勃勃的说个不停。
    若云早已听的目瞪口呆:“你不是在骗我吧!”
    怎么听都想象不出一男一女坐在会跑的什么车子里的样子。教堂倒是好懂一些,肯定是类似佛堂之类的屋子。
    齐箫听到若云如此形容教堂,早已乐的捧腹大笑了。教堂等于佛堂?哈哈哈,真是太搞笑了。
    若云见他乐不可支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定然理解有误,有些赧然的红了脸:“讨厌,笑什么笑嘛!我又没见过,哪里知道是什么样子。”
    齐箫拼命忍住笑:“好好好,我不笑总行了吧!”脸都憋的通红,果然没笑出声来了。不过,俊俏的脸早扭曲的不成样子了。
    若云不去看他那副怪模怪样,继续虚心求教:“你说的婚纱,是什么样子?也是红色的吗?”
    齐箫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当然不是,是白色的。大多是轻纱或是丝绸之类做成的,穿起来很漂亮。”
    若云再次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婚纱居然是白色的?”开什么玩笑,白色是办丧事才会穿的好不好。哪有喜事穿着这种不吉利的颜色的。
    齐箫笑着说道:“红色当然喜庆,不过,在我们那个……国家,结婚的时候,女子都穿象征纯洁浪漫的白色婚纱。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和新郎手挽着手一起走进教堂……喂喂喂,你别一副我骗你的样子好不好。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若云显然接受不了这样的婚礼,嘟哝道:“出嫁就该穿着大红嫁衣坐着轿子才是。”
    齐箫聪明的不和她争论这个问题,笑嘻嘻的应道:“是啊,我今天看了,也觉得这样的婚礼挺好。等过上几年,我也要骑着一匹骏马来迎娶我的新娘子。让她穿着最美的红嫁衣顶着红盖头坐在床边,等着我去掀盖头……”越想越美,简直快陶醉了。
    若云被齐箫笑眯眯的眼光的浑身发毛。说归说笑归笑,可老盯着她看做什么?再说了,什么叫“来”迎娶新娘子?简直就是若有所指嘛!
    若云打定主意不理他的胡言乱语,故意东看西看,就是不看对面嬉皮笑脸的齐箫。
    齐箫见好就收,倒也没继续胡扯,反而是扯开了话题:“对了,等晚上喜宴过后,你打算去闹洞房吗?”
    被齐箫这么一提,本没有这份心思的若云也心痒了起来:“想倒是想,不过……”好像基本没有女孩子搀和着闹洞房的。只怕到了洞房里就会被撵出来呢!
    齐箫一眼便看出她心中的顾忌,神气的挥挥手:“不用怕,到时候我领着你去,保准没人轰你出去。”
    若云早已听的心动不已,却依然有些犹豫:“就怕母亲会不高兴……”
    齐箫翻了个白眼:“怕这怕那的,多没意思。先去玩就是了。反正你‘现在’年龄小,姑姑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怪你的。大不了到时候这个黑锅让我来背,你就说是我硬拖着你去的不就是了。”
    齐氏一直很疼他,估摸着怎么也舍不得为这点小事怪罪于他的。
    若云却不同意:“这怎么行。”让别人替自己背黑锅这种事情,她可做不来。
    齐箫笑道:“有什么不行的,你想想看,在姑姑眼里,是你分量重还是我分量重?犯了点无伤大雅的小错,是更容易原谅你还是原谅我?”
    这种答案,连想都不用多想:“当然是你!”
    “就是嘛!”齐箫潇洒的摊摊手:“既然如此,就更该把原因都归咎到我头上来。反正姑姑也不会怎么怪我。”
    见若云还待争辩,齐箫难得强硬一次:“行了,不用再争了,这次就听我的。”
    若云只得笑了笑,心里却打定主意。若是不被发现也就罢了,若是被齐氏逮到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拖齐箫下水才是。
    两人又闲扯起了别的话题。
    说来也奇怪,若云平日里本不爱多言,即使是和沈宜芳在一起,也是听的多说的少。半天不说一句话也是正常的。
    一方面是生性少言,另一方面更是怕话多露出马脚,更因为前辈子一直是伺候人的卑微丫鬟,主子们说话万万没有随意插嘴的道理,因此,若云难得有滔滔不绝的时候。
    不过,和齐箫在一起的时候,若云的话自然而然的就多了起来。
    不需要刻意的逢迎对方,不需要去顾忌什么,不必害怕露出什么马脚,更不需要较劲脑汁的想对方喜欢什么样的话题。
    就这么随便胡扯漫天闲聊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感觉真是好极了!
    齐箫也察觉到了若云的轻松和欢快,心里很是快慰。
    或许,他没办法立刻就将她心中的那个影子拔除。不过,这样日久天长的点滴感情培养,说不定更适合她呢!
    她的小心和谨慎,她的隐忍和痛苦,她的沉默和防备,在他的面前通通都消散不见。在明媚的阳光下,她的灿烂笑容让天上的太阳也会为之失色。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鼓舞齐箫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虚情假意
    
    
    他们两个有说有笑,香菱和小柱子站的远远的,嘴上也没闲着,也在随意的闲扯。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日头渐渐西斜,身上渐渐有了寒意。
    香菱掂量了会儿,便大着胆子走近亭子,扬声说道:“小姐,时候不早了,喜宴快要开始了呢!还是回去吧!”
    若云不假思索的点头应了,站了起来。坐了好半天,腿都隐隐的麻了。
    齐箫倒是依依不舍的很,磨蹭了半天,才跟着走了出来。
    一路上走过去,只见丫鬟婆子们忙碌的走来走去。若云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待到了设宴之处,就见人来人往,果然热闹的不得了。
    齐箫刚一出现,就被找了他半天的齐悦拖走了。齐悦边走边不停的数落齐箫:“你这臭小子,跑到哪儿去了,半天都不见人影。母亲一直追问你在哪儿,偏偏我到处找你也没找到……”
    齐箫一脸无奈,也不敢反驳,任由齐悦絮叨了几句。
    若云看着这一幕,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然后很自然的搜寻起沈宜芳的身影。不知什么起,她习惯了跟在沈宜芳的身边。有个人作伴,总比一个人独来独往要热闹些。
    看了一圈,却是没看到沈宜芳,反倒是一眼留意到了萧婉君。
    离了一段距离,若云可以用比较冷静和客观一些的目光来看昔日的主子。
    萧婉君还是和以前一样气质出众美丽婉约,嘴角一直挂着的那抹微笑让人看了很是舒心。亲切得体的言谈举止,更是令初次见面的人心折不已。这一点,端看萧婉君身边的几位女眷脸上的笑容就能窥出一斑。
    似是察觉到了若云的注视,萧婉君笑吟吟的看了过来,微笑着向若云点头示意。
    若云回以更热情的笑容,坦然的走上前去。她的脚步很轻快,脸上的笑容分外的温暖可爱,萧婉君就算想破了脑袋,也绝不会联想到昔日的贴身丫鬟若云身上来。
    “见过表嫂!”若云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
    萧婉君亲切的一笑,虚虚的搀扶了一下:“表妹快些免礼,和我还这么客气做什么。”
    虚情假意这一套,若云也早已驾轻就熟,笑着应道:“表嫂说的是,下次我可就随意些了。对了,表嫂,今儿个怎的没把晔哥儿带过来?好些日子没见他了,我还真是想的紧呢!”
    萧婉君笑着应道:“他还小,带出来不太方便。便留在了府里。说起来,还没为上次的事情好好谢谢你呢!倒是连累你受了伤,快些给我看看手掌,都好了么?”说着,便拉起了若云的小手,仔细的翻看起来。
    萧婉君的手柔软而温暖,和记忆中的毫无差别。
    若云忍住摔开那只手的冲动,笑道:“不过是些许小伤罢了,早就好的差不多了。”然后不着痕迹的将手抽了回来。
    萧婉君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兀自笑的随和亲切:“你的膝盖处也好了么?”
    若云笑着点头:“早就好了,有劳表嫂惦记了。”世事难料,她真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如此平静的和萧婉君在一起寒暄。
    萧婉君笑道:“这些日子天冷,出行不便。待天气暖和了,你们几个可要多到我们王府走动走动才是。”
    不管是真心还是客套,若云都毫不客气的点头应了。她仍旧没想出什么好法子为自己复仇,不过,至少要慢慢的先靠近王府。等有了接触的机会,再慢慢寻找最最恰当的时机……
    若云故作无心的问道:“对了,表嫂,我上次无意中摔破了你的琴,之后,不知表哥有没有买张新的琴给你?”
    一提起被摔成了两截的聆音琴,萧婉君的眼中便闪过一丝心痛,旋即掩饰的一笑:“表妹无需如此耿耿于怀,世子早已为我买了张更好的琴呢!”
    只是,新买的琴再好,也无法取代那张陪伴了度过十年时光的聆音琴……
    若云心里暗暗冷笑,脸上却是一脸歉意:“都是我太不小心了,表嫂一点没怪我,真是宽宏大量。”
    萧婉君只得摆出丝毫不介意的样子,好生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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