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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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山-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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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得及时,不然有天孩子问我,为什么让他(她)母亲去做“小姐”,我就难办了。我想不通的是,给过她不少钱啊?开销再大也不至少落到如此田地,况且可以找我。
  “男孩,女孩?”我忍不住又问。
  “和你一样,有小鸡鸡的,惹人爱得很。”女人把烟吸得不能吸才扔掉,“来我这里坐着等吧,外面热。”我有点迟疑,她说:“嫌脏?”
  屋子收拾得蛮整洁的,床上也看不出才做过那事。女人又问我要烟,听说有个儿子,心里高兴,我拿出一支把余下的整盒全给她,她舍不得抽,放枕头下,另抽桌上的。
  “是你的孩子。”女人盯着我说。
  我笑道:“你看像不像?”
  “你这样看我的眼神很像,你这身打扮,没来过我们这种地方吧?”女人懒散地靠在床沿上。
  “我在泥街住过半年,还不及你这里。”我走到电风扇前吹风。
  “上过我们这种女人吗?”女人伸手进衣襟里挠痒痒。


  “那时想上没钱上。”我不去看她。她挑逗道:“现在想不想,免费。”我说:“想是想,可惜不敢上了。”
  门外传来小孩的哭声,我箭步而出。刘卫红张大口看我,我伸手抱过她怀里的儿子,她迟钝地掏钥匙开门,好久也打不开。
  “是不是想让我儿子学我,常睡门外。”我的语气很冷。她竟“哇”地抚面大哭,我抢过钥匙把门打开,拉她进去。屋里晾满口罩改成的尿布,碰了我一头。
  “倒挺会省的,哭什么?亏你有脸哭,想让我儿子做个韦小宝啊?住这种鬼地方来。”我确实恼火。她哭得更凶,儿子也响应,母子俩像比赛一样,我被他们搞得不知所措。
  “你是什么东西?”隔壁女人气势汹汹地冲进来,指我鼻子大骂,“人家帮你生儿子,养儿子,一个人累,你在哪?一来就发脾气,你个狗日的,我警告你,敢欺负阿红我饶不了你。”她手指快戳上我眼睛了。我只好退步,儿子这下不哭了,怯生生望我。
  “陈姨,不关你的事,你不知道的。”刘卫红把隔壁女人拉出门外。
  “不关我事?谁给你租房,谁给你娘俩饭吃?你问他要钱呀!怎么不问?老娘卖肉的钱留养老的,不是养你们的。”这女人是个泼妇。我烦了她,大吼道:“欠你多少?老子马上给!你他妈滚一边去。”她这才住口。
  “你带他上医院啦?”我发现儿子的头很烫手。
  “刚给他拿药。”刘卫红擦完自己的眼泪又给儿子擦。那陈姨靠在门边冷笑,我抱儿子往外走:“去医院,出大病就麻烦了。”
骂出两百万(13)
刘卫红没敢说什么,乖乖跟我走。路上,她要解释:“我女儿摔断腿,我前夫逼我要钱,我……”
  “别说啦!”我已经不想听,“我恼的是,儿子出生也不通知我,你可以找我的呀?”
  “我去过,你……你有老婆了,我怕你为难。”
  知道为我着想就好,只是老子在外面花天酒地,一掷千金,怎能让儿子在最最低档的妓窝里受苦,得为儿子做些安排。
  手机一直在响,到医院我才接,是王一州。
  “我今晚终于有空,想跟你喝酒,就咱们俩。”
  我也想喝几杯,答应了他。儿子没什么大碍,我还是要了个独立病房,伴娘俩到离王一州的约会还有十分钟,对刘卫红说:“不要回那里去,想起都恶心,今晚我有事,明天我来接你们。”
  出医院,给几个房地产商打电话,约好明早看房。
  13
  王一州在他的郊外别墅设宴。宽大得可以打篮球的餐厅,只摆一张桌两张椅,王一州孤独地坐在桌旁自斟自饮。我不急坐,仔细参观空空荡荡的四周,也没什么可参观的。除灯具外,没有任何的家具和饰物。地板、天花、墙壁全镶上一种质地很好但我不知名的实木,我最惊奇的是没有一扇窗。
  “你把自己扒个精光,席地而饮,配上这间怪屋,还真有点魏晋疯文人的味道。”添了个儿子,我兴致不错。
  王一州真的脱下白色睡袍,搂着酒杯往地下躺。
  “我乃阮籍也,NO、NO!阮籍算什么鸟东西?我乃李太白是也。天苍苍兮是我房,地茫茫兮是我床,风吹草低兮见姑娘。我王太白的诗如何?”我被他逗得大笑,他更得意:“你也脱光,咱们就席地而饮。”
  “那你自个玩,我不奉陪。”我做要走之势,他笑嘻嘻穿上睡袍,“怕我鸡奸你呀?好!你不爱男风也行。”他击击掌,进来两个穿和服的女人,其中一个是金发碧眼的白人。“你不是讨厌日本人和美国佬吗?给你个解恨的机会。”
  “我一贯是先做酒鬼,才有胆子当色狼。”我不习惯这么超前的玩法,有点胆怯。
  他挥手让女人走,面对面和我坐下,用日语低吼一声,又出现两个穿和服的女人,端着酒碎步走到桌前,斟完酒,分别站在我们身后。
  “差点忘记,你是个醉八仙。”王一州和我连干了几杯。我有些饿,吃了不少日本菜。
  “你会日语吗?”他挑起话题。
  “我会八格牙路,完了,沙扬那拉。”有生人在旁,我放不开。
  “那你不及我。我会五种语言,不算中文。在日本,我不说没人知道我是中国人。”他又邀我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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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心点,哪天日本和印尼排华一样,有你苦头吃的,谁管你日语说得多好。”我端杯斜眼看倒酒女人。
  “我才不那么傻,所以我现在一有机会就给日本人颜色。”他朝我笑笑,翻手一掌把给他斟酒的女人打倒在地,酒瓶摔得粉碎。我为这突如其来的暴行大吃一惊。他仍不解恨,朝地上的女人猛踢,惨叫声在空旷的房子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打女人算什么,要打打男人。”我喝下一杯酒压惊。
  王一州停住脚,转头向我说:“想打日本男人?好,我叫来给你打,只要不打死,怎么玩都可以。”
  我没咽下的酒喷了出来,骂道:“你他妈变态呀?”这人有点不可理喻,我真的恼火。他大笑坐下,地上的女人已不叫,跪着捡碎瓷片,白脸上的黑手印,像画上去的。
  “你知道什么叫变态?我跟你说吧。”王一州示意我身后的女人给他斟酒,女人手抖得厉害,泼洒出不少,他又面露凶光。我把那女人搂进怀里,是个年轻的女孩,圆脸蛋,全身都在颤抖。
骂出两百万(14)
王一州一口饮尽杯中酒,不以为然说,“你心疼她们呀,这点算什么?我在日本打工那时,胳膊给老板和老板娘打断了不算,两个狗男女还在我身上大小便呢!我操他祖宗。”他的脸变得扭曲,拿杯,杯是空的,口中骂出一堆日语,把杯摔到还在地下清理的女人身上,女人马上站起连鞠了几个躬,另拿杯给他斟上酒。
  “你不会对尊夫人也这样吧?”我看得有气。
  王一州竟一点不在意,喝着酒说:“那婆娘,给我打掉过两颗牙,还担心我的手是否受伤。他奶奶的,这些贱货。”他的手伸进身边女人的和服里,捏得女人泪水流出也不敢哼一声。
  我半晌说不出话,王一州又说:“我没发达时最好玩,我们那帮留学生,天天喊着要找日本女人报仇雪恨。他们全是笨蛋,辛苦打工的钱没日没夜地往妓女身上送。我老人家才不干,仗日语好,老子专去搞良家妇女,还蒙她们钱,拆散了几个家庭,有一个自杀了。”
  “看不出,你原来是个爱国汉奸,在南京惨死的女人们,不知道是否会感激你?”我发觉我开始麻木。
  又喝了几杯,王一州酒量不行,已摇摇欲坠,“不是吹的,要说以害日本人为爱国标准,老子在日本华裔里肯定是前三名。”他扶女人做依托,伸头靠近我低声说:“就说那块地吧!龟儿子才出那么大价钱,老子要破他们的财。”
  “不是你的钱吗?”我非常惊奇。
  “你不是骂我汉奸吗?老子真的是汉奸,做鬼子岳父的汉奸。”王一州哈哈大笑。
  我黯然说:“早知如此,何必费力跟市里斗,照市里的价钱不更好,我还成罪人了。”他摇头道:“冤枉你聪明,这点也不懂?不那么做怎么像真的?”
  我的自尊被狠狠地刺痛,还以为自己是导演,原来不过是个跑龙套的。
  “你是地下党,令人敬佩。你舍得把你岳父弄破产?到时你就没这种好日子过了。”我拿酒敬王一州。他喝下酒随即大呕,秽物洒满女人一头一脸,女人不顾自己,去为他揉背,等他呕完又帮他抹嘴。他挣开女人,身子晃晃悠悠,翻着白眼说:“去他妈的岳父,老子娶了个石女。”
  我也开始呕吐。
  14
  我给向东刮胡子,他对我笑,我说,你他妈敢诈死骗我。他不答。刘卫红来了,怀里抱着孩子,我要给向东看我儿子,他却不见了。我气恼地把那个叫陈姨的女人打得满脸是血,帮我倒酒的日本女孩抱我的腿求饶,我伸手进她怀里捏。不好!艳艳和一个凶恶的老太太站在我身后。我一跃而起,惊出一身臭汗。
  已过九点,昨晚并不醉,是因为恶心才吐。洗澡时盘算着先去看房子再去医院。钱!怎么把钱忘了?手头只有几千块,家里的存折是艳艳经手,取不出,就算取得出也不敢取。从“早一轩”拿,同样容易让艳艳察觉。想不到刚捐两百万马上为钱发愁,王一州知道不笑掉大牙才怪。可想来想去也只有找他借比较安全,为了儿子就让他笑一次吧。
  “你这个逃兵,”王一州居然已酒醒,“昨晚招呼不打就走,给你解恨的礼物也不要。”
  “你醉得像死人,和你打什么招呼?”我想着如何把话扯到借钱上来。
  “醉得蛮痛快的,今晚继续怎么样?”他提议道。我可不想看他的变态表演。
  “改天再和你冲锋陷阵,我找你有事。”借钱总是难开口。
  “有事快说!”他道,“米粉店开张了,闷得慌的话,我留有办公室,咱们携手抗日如何?”我鼓起勇气说:“想跟你借点钱。”
骂出两百万(15)
电话没声音了,随即传来大笑声,“开什么玩笑?你会跟我借钱?借来捐,老子不干。”
  “少废话,我认真的,你说借还是不借?”我不在乎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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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妈的,借钱口气这么凶,我求你借呀?”他想捉弄我,我不说话。过了半晌,他又说:“怕你这小子了,说吧!借多少?”
  “二十万。”这是我经过考虑得出的数字。他笑得更大声,“王八蛋,二十万你也借,害得我紧张,以为你狮子大开口呢!我叫人送去还是你来拿?”
  “我去拿吧,顺便参观你的办公室。”我额头上出了汗。
  没去过王一州的公司,他的公司就在“白领街”的黄金地段。我有点恍若隔世,两年前,徘徊在这种大楼外,想进去瞧瞧,生怕给保安驱逐。
  “您是文先生吧?请跟我来。”一位笑容很甜的小姐把我带到电梯旁,又为我打开门,“请进,王总在等您。”电梯直达顶楼。
  王一州的秘书羞涩地对我笑,竟是昨晚为我倒酒的圆脸女孩。她向我鞠躬,嘴上说着听不懂的日语。我本能地还一个躬,她又来一个,我不动了,等她为我开办公室的门。
  我进门暗骂唐朝人教点别的不好,教这种虚伪的礼仪干吗?有礼仪的畜牲比没礼仪的更可怕。
  办公室里像没人。
  “你的东西在吧台上。”王一州在我身后说话,他趴按摩床上,一个女人在他背上踩。“要不要来个桑拿,我昨晚真的成李白了。”
  我摇头,打量办公室,虽说没昨晚那个餐厅大也相差不远,这里是各种设备齐全,不但有酒吧,连桑拿浴室、室内高尔夫都有。
  吧台上放着一只皮包,我走过去,胡乱拿一瓶酒倒了一小杯,查看过皮包里的钞票,写了张借据,把酒喝尽用杯压住说:“给我个女人,可以在这里待一年不出门。”
  “好主意!哪天咱们试试,比比看谁耐得久。”这家伙真是无聊透顶。
  门外秘书又鞠躬,还递来名片,我看过后,笑用英语说:“果子,好名字,不知道甜不甜?”
  “欢迎您品尝。”她也用英语回答。我像王一州一样放浪地大笑。
  15
  跟随房产商跑了几个地方,选中一套新装修带家具的两居室。办完手续过了十二点,我匆匆开车去医院。
  小孩的病来得快好得快,儿子活蹦乱跳,直冲我呀呀乱叫。
  “你不来,我们就走了。”刘卫红面上化了妆,刻意打扮过。我说:“昨晚又喝多,今早要去给你们租房。”她说:“现在喝多有人开门了。”我说:“开门的人正好不在。”
  儿子肤色像母亲,很白,眼睛像我,老成,一点不天真。我送她们回“泥街”拿东西,不想进那个“妓窝”。嘱咐刘卫红该扔的全扔掉,尤其是口罩做的尿布。我抱儿子在车里等待,毕竟是父子,这小子也不闹。
  叫陈姨的女人和刘卫红一起出来,我让刘卫红还她钱,还加了不少利息。
  “别只要儿子不管娘,当心你儿子大了报应你。”陈姨对我不感冒,我笑着从车里拿一包烟给她。
  买了一大堆东西后,来到新居,儿子途中睡着了。布置一下,很有点家的味道,我又兴奋又害怕。
  “你去做事的话,就请个保姆,不做也行。”我给刘卫红一张银行卡和一些现金。
  “我、我不该拖累你,本来不关你的事,孩子是我故意要的,我想将来有个依靠,没想到变成这个样子。”她说话有点哽咽。
  “说这些有什么用?老子糊里糊涂有个儿子,总不能眼睁睁看他流落街头吧!”我心里非常矛盾。她突然扑到我身上哭,“我不该把钱给那个混蛋的,让你儿子也受罪,呜……”
  我搂着她的肩,身体与她的双|乳一接触,竟冲动起来。她也感觉到了,用手去剌激,慢慢给我宽衣,自己也暴露出丰满的躯体。她的个头和艳艳差不多,我曾暗自拿她们相比,虽然没有艳艳的鲜美娇嫩,却有一种挡不住的成熟风韵。生了两个孩子,|乳头略呈黑色,我还是喜欢,用力一吸,出了一嘴奶水,更是乐此不疲,还有什么比人奶美味的饮料?
  “留点给儿子。”她大概是等不急了,只好先满足她。
  像老夫老妻一样,那么自然,那么默契。中途儿子睡醒,在门外大哭。我紧张得停下动作,她紧紧搂住我说:“我拦好他了,掉不下来的。”我以最快速度冲向终点。
  点上烟,心乱如麻,我成了有两个家的男人。
  刘卫红抱儿子进来,站在床边,长发如瀑披在肩上,儿子叼着一边Ru房,她低头看儿子,一脸慈爱,很像在杂志见过的一幅油画,只是画上的耶稣比我儿子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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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啦,没吃够?想跟儿子抢呀!”刘卫红发现我发呆看她,一派妻子的口吻。我有点心酸,不禁长叹连连。
  “你不用管我们的,她回来了,你方便再来,我们以后也别再这样,她发现可不得了。我做人家老婆也恨老公偷吃。”她坐到我身边。
  “你讲得容易,你把持得住?除非你赶快找个人嫁了,不过要对我儿子好的才行。”我接上一支烟。她也叹气,“我不想再嫁人,嫁一次我怕了。现在那混蛋还在找我,我连老家也不敢回去。唉!反正我父母死了,我守着儿子,你要来就来,我不想老是靠你,过段时间我还是去做事。”
  我熄掉烟狠心说:“管他呢!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只要你不告我重婚,我还是来的。至于我老婆,孩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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