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朵朵 媚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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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朵朵 媚祸-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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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快逃啊!”
  轻轻转身时,华真死抱着索于磐的腰身,剑身已经没入他体内,他满面血色,眉眼刺红一片,他誓要拉他一起葬身在此,永绝后患。
  轻轻起身奔向两人,但才跑过三步,身后巨响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高高抛起,她咬牙踩上石块,扑向那两人,誓要抓住那只手。
  “不要放弃——”
  她大吼一声,死死抓住了华真的衣衫,一把拉开索于磐,索于磐亦是一惊。但三人都抵不住那巨大的冲击力,顺势落进了滚滚洪滔中,迅速消失掉。
  。。。。。。
  滂沱大雨,打得戏水河水波涛滚滚。却阻不去楚军急速退后的步伐,整个大军全部泅水而过,将身后的追兵远远甩开。
  司马睿追到河边时,副将急劝,“大王,穷寇莫追,恐防有诈啊!”
  “所有楚军皆在前方,前后都是一片平川,你看看他们丢铠弃甲的窝囊相,还能有什么埋伏。这戏水本就是条季节性河流,水浅流缓,现在不趋势追上去,难道要放他们回营重振旗鼓!”
  “可是,江陵君狡诈多变,刚才那不明究理的三声信号,肯定有诈啊!”
  “大王,刚才传信兵来,宰相大人偷袭敌军大营成功,所以现下江陵君才下令退兵救大营。”
  司马睿这一听,立即甩开那副将,再没迟疑,下令渡河追击。
  彼岸,姜霖奕屹立马上,远眺那齐齐涉水的敌人,唇角一勾,泄出一丝冷笑。
  随着他们这方军旗齐挥,还未上岸的士兵立即加快了速度,完全不若刚才的慌乱,很快就上了岸。同时,远处的轰鸣,灵耳者皆可听闻,仿佛应和天威雷鸣般,奔腾而来。
  当司马睿发现有异时,他已经当先行在河中央。虽然水浅刚好齐马身,但他们北方人完全不若楚淮的南方人适水,行进颇为缓慢。当那滚滚涛声接近时,大军只见着人高的浪头,卷着无数的粗木石砾,如奔腾的千军万马,气势汹汹,铺天盖地地砸来。
  马嘶,人嚎,电闪,雷鸣,滔天的大浪一下将河中大军吞没,加上这一路上雨势更大,使水势更加澎湃不可挡,浪头打来,连靠近岸边的大部人马也被一齐卷进了河中。此势,比轻轻当初预料得还要好上几倍。
  申汝默拭去掩眼的雨水,笑道,“公主当真聪慧无双,智勇双全哪!如此,我们几乎没有什么损失,便胜了这一仗。”
  姜霖奕心中却突然一咯,看着滚滚而去的河面,道,“司马睿若不是被轻轻之前那些流言画卷刺激到,便不会如此失去冷静,冒然过河了。轻轻亦是算到这一步,即使刚才那一串信号弹人人都看得见,却仍是故意忽略之。他是真被她给激怒了!”
  可是,此刻他却有些心神不宁起来。
  “传令下去,待大水一过,立即渡河,夺回我楚淮城池!”
  天光渐亮,大雨即歇,水势减缓,一声激鼓响起,新一场大战再次拉开。
  姜霖奕刚欲出发,一骑暗卫却奔了上来。
  “少君,公主她……她在炸拦水大坝时,遇到晋溏国宰相,两方拼杀,失足落水……”
  话未完,暗卫便应身倒在了血泊中。
  四下突然一片静默,轻轻的失踪,姜霖奕突起的冷狠,令兵将们陷入惊愕中。
  那张越来越冷肃的绝美容颜,仿佛觉醒的修罗,银甲周身腾起了肃杀的冷气,让近身者皆感一片煞寒,一声大气也不敢喘。
  轩辕七杀立即叩身一扣道,“少君,属下立即去找公主,寻不到公主,誓死不回!”
  一群黑衣暗卫在轩辕七杀的喝令下,迅速离开。
  姜霖奕看向整个大军,一张张凝重而担忧的面容,握剑的手,已是一片血红。
  她绝不会希望,在这个重要的交战时刻,他为了她一人的安危,而放下千军万马去寻救她。如果他去了,这场她冒死换来的胜利,便会付之东流。
  他缓缓抬起了举剑的手,大喝一声,“出发!”
  大军随着这声有力的一喝,神容俱是一震,势气并发,浩荡开赴前方。
  狭长的眸子,隐去那一丝恸心的深痛,狠狠一甩马鞭,奔向前方。
  轻轻,你答应过我,为了自己,一定会活着回来。
  一定要回来!



  第2卷  第27章 逃出魔爪

  轻轻醒来时,只闻得四周一片嘈杂,灼热的焰气直扑面门,喉头干疼。好不容易挤出一个“水”字,立即有人给她喂来。她努力眨眨眼,想看清楚当下的情况,但视线仍是一片模糊,只能看到一团火光,和黑糊糊的人影在面前晃动。
  “小轻,你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让她觉得安心。
  “你是……”轻轻抬手想抓住那声音的主人,却一下扑了空。
  “我是华真啊!”华真压低了声音,回握住那只失落的小手,心底重重一沉,瞪着轻轻大睁的双眼,眼光飘向她额际的伤。“我们现在晋溏军中。”
  轻轻心中一怔,脑子迅速回转,明白了当前的处境。只是……
  “华真,我好像……看不太清楚。”只有模糊的光影。
  “没关系,只要你身子好点,我们就想办法逃离这里。”他紧握住她的手,就怕她胡思乱想,急道,“小轻,多亏了你的计谋。我看这次晋溏军可损失惨重……”
  他低声地给她描述着当下的情况。落水时,他及时抓住了她的手,抱着一块浮木飘了很久,命是拣回来却不小心掉进晋溏大军中,四下里都是被戏水冲到下游的士兵。
  “不过,有点巧的是……我们这一千大军是跟着司马睿暂时在此驻扎休整。”
  华真语气中的担忧,轻轻很明白,松口气道,“没关系。我相信你,会带我平安回到楚淮。这眼伤,屠大哥一定能帮我治好。现在,我们只要小心别让人识破我们的身份就好。”
  由于此次是三国联军,他们在司马睿糜下佯装成丘齐士兵,加上当下大败,士兵们都疲乏不已,无人注意他们的身份。这连续休养了两三天,体力也恢复不少。听周围士兵的议论,这战势已经开始往楚淮倾斜。
  这场暴雨加人为的大水攻势,让司马睿带领的晋溏大军损失了一半兵力,丘齐国兵将擅水,且在当时行在晋溏大军之后,损失较小,但遭到楚淮大军追击,五万大军就被被俘虏了近一半人,领军大将退居临近的丘齐城池,距此五十多里,可算是逃回自家领土。本来以司马睿的脾气,大军一整便会立即拟策再行攻伐。但索于磐的失踪,似乎拖住了他的脚步,近些日子,军中将士都在传言大王为了寻宰相大人,已经砍掉五十多人的脑袋。而她之前用四格漫画拟造的暧昧流言,也在军中不断游荡着。
  正所谓,防民之口,胜于防川。
  几天过去,大军依然驻扎不动。军中将领只敢私议,也不敢上谏,就怕掉脑袋。而更多的不利消息也纷纷传来。
  “我听说监军大人的母亲和妻儿都到黄梁坡了,好多家眷都从皇都逃出来……”
  “可不是。前天送信来的小兵都说见到自己家里人,都说皇都城已经待不下去,皇帝的瑶姬突然有了生孕,现下我们在前线拼死拼活,他们居然为了庆祝这喜讯,又刮财开大宴,好些当官的也被迫捐银物……”
  “难怪啊,我们离开皇都时,看着好多大富人家也举家迁移,说是要去楚淮……”
  小兵的声音倏地压低,“那传信兵的家人也说要投靠楚淮,听说当年赧帝是杀了祈帝才继的位,当年祈帝的兰太子,其实是兰公主誊写了书涵,执书涵者入楚地即可获得白银……田地……”
  “真有那么好吗?”
  “当然了。连监军大人的母亲和妻儿都过来了,而且还有前翰林院大学士申大人的夫人……”
  “申老夫人可是咱们皇都的大善人啊!我家的孩子都是托她的照顾,才能读点书……”
  如此的议论开始在军中漫延,流言的力量,加上现实的残酷,生存的压力,民心将偏向何方,那是显而易见的事。
  轻轻暗喜,花兵们任务完成得相当好,牵动皇都里所有对赧帝不满的势力,加上赧帝自己也实在不争气,以为有了司马睿和二十八万三国联军就高枕无忧,纵情享乐了,结果更助长了民怨,让花兵们的事半功备地就将人哄出了皇都,投奔楚国而来。楚国不过损失些银两田地,加起来也不过一个城池,就散掉了三国联军的军心。待到大战胜利,所捞取的利益,可抵过半个丘齐国了。
  当初花兵们查到申汝默家世时,她就发现申老夫人的民间号召力非比寻常。夫子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不下于皇帝,可惜赧帝一直以来并不受人尊敬,申老夫人出身自书香门弟,秉承家训,十多年来以仁德之心,开设学堂,教书育人,贫苦人家子弟均受其照抚的多不胜数,在朝中的门生也有不少。
  所以她当初拟下这一计,均是得益于申汝默。申汝默虽然初时不以为然,但碍于姜霖奕的面子不敢不从。这计谋一路实施下来,效果显著,且楚军损失极少,大获全胜。相信待她回去,他应该不会再当她和奕哥哥之间的拌脚石了。
  司马睿如今得知这些消息,定然愤怒至极,加上多日寻不到索于磐,那脾气绝对是爆躁血腥。果不其然,他比她想象得更可怕,一听到有士兵耳语,直接将人和可能关联者就地正法,毫不留情。仅一日,传播流言者,旁听者,收藏盖有传国玉玺函件的人,前后牵联一千多人,包括一名皇都小将领也被斩首示众。一时间,这军中的气氛阴森恐惧,人人自危。
  谣言禁了,可人心却更加悖离。
  “小轻,我又跟军医要了些治眼疾的,来我给你换药。”华真自称为她的亲哥哥,自疚于他守护失职,这些日子为了助她恢复,可谓废尽了一切心思。
  “华真,你别担心我。我体力已经恢复,也能看到些东西。现在晋军军心大乱,士气低糜,正是咱们逃离的时机。今晚,我们就离开!”
  “好。我……我这就准备。”
  轻轻又拉住他,“华真,你别内疚。逃离这里才是要务,把你获得的情报送回楚军,我们才能尽快结束这场大仗。”
  “华真明白。公主请放心!”
  是夜,华真借口与本区的守卫调换了守夜的岗位,又提前在营外偷藏了一匹马。计划顺着戏水往上游走,必然会碰到来巡的楚军。一切都是行得很顺利,他们成功逃出了营地,顺着水边浅滩疾驰。
  披星戴月,水声潺潺,长长的大河蜿蜒向前,他们逆水而行,两岸并无任何遮掩物,偶有几只水鸟低飞过,掠起鳞鳞水光,朔冷的风打在脸上,紧张得惊起一片鸡皮瘩疙。
  行了半个时辰,并无异恙,两人均都放下心来。
  “公主,你可还好?”
  轻轻覆在华真背上,“很好!呵呵,要不是眼睛看不到,我倒想离开前,再搞一把司马睿的大军,非把他的军心搅和到什么都没有的好。”
  华真闻言,颇有些惊讶,“公主?你……你这个时候还在想……”
  “华真,这叫趁乱摸鱼啊。多好的时机,可惜……就算老天爷还在给那恶狼一丝机会吧!”那恶狼的人性,大概全用在了索于磐身上。从姜霖奕那里听来两人的艰辛成长史,倒有几分佩服。
  只可惜,现在他们是完全敌对的关系。姜霖奕还曾说过,要为她狠狠教训司马睿。不过,她并不担心他会为了她而破坏他们之前定好的作战计划。她的奕哥哥,是最了解她的人了。她相信他!这些日子,他一定急坏了吧!待见面,他一定又会狠狠训斥她一顿了。
  加油,晏语轻轻,一定要快些回到奕哥哥身边。
  他们渐渐行进了草灌中,四下滋生一片茂盛的苇丛,均有一人高,一时倒难辨前路了。两人都不由紧张起来,华真叫轻轻抱紧他,他要加速行过这段灌丛。马儿奔起来时,一片惊起伏在丛中休息的群鸟,轻轻的预感愈发地不好。
  突然,前方溅起一片水花,在漆黑的夜里,辨不真切,只有努力冲过去。未料一股强大的冲力朝他们袭来,马儿被扑倒,华真立即抱起轻轻飞落地面。
  马儿发出悲惨的嘶鸣,倒下后扑腾了几下都站不起来,蒙胧中似乎有巨大的兽类咬住了马儿的后半身。水花乱溅,月色突然冷寒射下。
  “鳄鱼?那是……那是鳄鱼。”华真大叫,轻轻浑身一悚。
  “快,快离开这里,也许不只一只。”
  华真背起轻轻,剑步如飞,往外跑去。但才行不过几丈,四下苇草一片摇晃,看似将他们圈围其中,轻轻什么也看不到,却感觉得到从华真身上散发出的强烈紧张,那透出的汗已经湿了他一身。
  糟糕了,难道今晚她就得交待在片苇草,成为鳄鱼群的美味宵夜吗?
  从草激烈地晃动起来,沙沙沙地涉水声由远而近,刷地一下,一张獠牙满布的大嘴大张着朝他们扑来。
  “啊——”
  倏倏倏——
  三道破空声划出,轻轻只觉得眼前几道火光划过。
  窜出的鳄鱼即被火箭刺瞎了眼,几道人影倏地钻出,挡在两人面前与鳄鱼战成一片。
  “什么人?”
  轻轻低声问,华真未出声,她立即感觉到事态又变。
  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你们是丘齐的士兵?好样的,居然敢私自脱逃。”
  轻轻看向声源,但见一片火光中,走出两道人影。
  “王,要如何处置他们?”
  两条人影中,一条靠后的对着稍前的人问道。
  “逃兵,斩立决。”
  冷冷的低磁嗓音,在沙沙的风声中格外清晰,比起四下的寒风冷水,更让人不寒而栗。
  可恶!他们一路逃来都很顺利,哪里能料到司马睿深更半夜不睡觉,也跑到这里来赏夜景!不,不对,最近听说他一直在寻索于磐。原来白日在军中处理军务,全用的是夜里的时间寻人。果真是情深义重,不离不弃啊!
  他们的逃路计划就失败了啊!如今能保住性命的,大概只有暴露身份,司马睿大概不会随意杀了她。可是……现在他痛失索于磐的踪迹,万一失控……
  “呵,这小子还有两手啊!”
  那副官的声音传来,见华真连连杀死几名士兵,身手不凡,亲自上阵。华真护着轻轻,出手受限,副官渐渐将他们逼出了苇丛,水慢慢淹过他们膝盖。眼见情况愈差,华真咬牙杀上前,硬是夺下一匹马儿,将轻轻丢上马,狠抽一计,将人送走。
  “不,华真——”
  轻轻大叫一声,立即惊起了司马睿的注意。那戾眸一闪,即纵马追上,轻轻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到风声呼啸过脸颊,而身后的踢踏声越来越近。
  “周芷兰,你休想逃!”
  声音欺近时,炎光倏然一闪,她看清了那双阴狠的狼眼,但下一秒又模糊一片,额头抽疼,哨音划来,一计刺疼狠狠舔上背部,让她紧揪疆绳的手一抖,差点跌下马去。
  啪——
  刺耳的声音,再一次帖上耳背,那是从自己的背部传来的,是司马睿拿着马鞭抽她背部的声音。
  来不及感觉有多痛,下一鞭直接缠上了她的脖子,略一施力,脖上一阵窒息,隐约传来骨骼的咯卡声。一计重力施来,她疼得胸口一窒,失手从马上跌了下来。
  “周芷兰,我要你为我的磐儿陪葬——”
  司马睿怒喝一声,拖着轻轻一路狂奔,一路压倒长长的苇杆,杆上的倒刺刮过背部,很快就磨破了衣衫,和着冰冷的泥水,浸入被鞭的血肤中,疼入钻心。但最疼的还是脖子上的扼力,让她肺中空气尽失,渐渐地没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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